132、The price of victor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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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没有欢呼与喜悦的胜利。
当巫妖王倒下，黎明的曙光穿透了乌云密布的天空……疲惫不堪的战士们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朝着四散而逃的瓦格里怒吼着……牧师们吟唱着祷词，为阵亡的战士默哀。法师和术士们停止了施法，单薄的法袍包裹着他们憔悴的身躯，法杖上微弱的光芒仿佛是冥河的烛火，为亡者引路。
“阿尔萨斯殿下……”
当被诅咒的王冠落下，在那囚牢般的王冠背后，克里斯蒂安终于看到了，那久违的面孔……阿尔萨斯眼中冰蓝的光芒正在逐渐变得黯淡，只剩下原本的色泽，如大海一般的蓝色。
“阿尔萨斯！”
吉安娜的眼眶里饱含着泪水，她正要走上前去，一个苍老的身影映入眼帘。
“泰纳瑞斯陛下……”
泰兰示意所有人让出一条道路……没有人能阻止一名父亲，接他的儿子回家。
“阿尔萨斯……”吉安娜无论如何呼唤，阿尔萨斯的眼睛里，也不再有她的身影……他抬起头，凝望着泰纳瑞斯国王，仿佛是从一场漫长而恐怖的噩梦中醒来。
“父亲……这一切……终于结束了吗？”
他的声音虚弱而憔悴，就好像是经历过永无止境的刑罚后，奄奄一息的罪人……
老国王俯下身，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孩子……那早已被诅咒折磨得面目全非的孩子。
“没有永远的王……我的儿子……”
当老国王的声音响起，阿尔萨斯的手微微一颤。终于……这漫长的行刑，结束了。
“我的眼前……一片黑暗。”
他仰望着冰封王座上空，黎明的曙光，飘落的雪花覆上了他的眼睛。凝视着父亲苍老的面孔，他想要开口，然而，他却没有力气了……父亲的面孔正在渐渐模糊，变得暗淡，最终，归于黑暗……
父亲……我做了一个梦，一个漫长的梦。在梦的开始，我回到了洛丹伦，那时，人们为庆祝胜利洒下的玫瑰花瓣，就像缭绕在冰封王座的雪花一样……
那个梦，真的糟糕透了……
我亲手杀死了父亲……杀死了我所爱的人民。整座城变得像斯坦索姆一样……充满了行尸走肉一样的丧尸。
接下来，洛丹伦王国充满生机的森林，草地，全都变成了散发着腐臭的黑土，我的王国，我的人民……都变成了我一直以来想要反抗的东西。
我杀死了我的老师，我的友人，毁掉了高等精灵的家园……然后，又回到了那片冰原，那片我再也不想涉足的……极寒之地。
现在，这个梦终于结束了……
“阿尔萨斯殿下……”
克里斯蒂安单膝跪地，“终于……你不必再背负如此残酷的命运……”
泰纳瑞斯国王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口气，轻轻合上了阿尔萨斯的眼睛。当他站起身，他那憔悴的身影也正在消失……
“没有巫妖王，失去控制的天灾将肆虐整个艾泽拉斯。”
他的目光投向了提里奥，“艾泽拉斯……必须有一位巫妖王……”当他的灵魂彻底消散，他的话语如同警钟一般，在冰封王座前回响……
“我们……胜利了吗？”
银色北伐军的勇士迷茫地望着阵亡的战友，呼唤着友人的名字，却很少听到答复……
这场战争的代价太大了……
不仅如此，这还没有结束。
一个巫妖王倒下，必须有人取而代之……否则世界将会陷入更大的浩劫。
提里奥毅然走向了阿尔萨斯的遗体，捡起了那受诅咒的皇冠……那坚冰一般的王冠上，映射着他饱经风霜的，刚毅的面孔。
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泰兰的心头。
“父亲！”
提里奥回过头，凝望着泰兰，温和的目光里充满了父亲的慈爱与自豪。
“泰兰……你已经成长为一名可以独当一面的领袖了。你是白银之手和银色黎明的希望……因此……眼前这份重任，必须由我来背负。”
“提里奥！”
就在这时，一个有力的声音从冰封王座上传来……提里奥寻着声音望去，看见一个被烈火灼烧得体无完肤的人类。净化的火焰令他备受煎熬，残留在他身体内的火苗使他的皮肤闪烁着岩浆般的火光……
“你的手中掌握着一个残酷的命运，但那不属于你！”
炽热的烈焰令人早已分辨不出他的面孔，连同他的嗓音也变得沙哑，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修罗。然而……提里奥依旧认得这个人……
“伯瓦尔……”
提里奥百感交集地喊出了这个名字，澄澈的眼睛里饱含着难以言表的沉痛。最后一次见到伯瓦尔时，他还是暴风城那个意气风发，英姿飒爽的公爵，领导着联盟的精锐之师，踏向了诺森德的冰原。在他的带领下，联盟一路凯歌，所向披靡……
直到大军攻向天谴之门……
直到……普特雷斯的瘟疫吞噬了联盟和部落的部队……
“圣光在上！”
“巨龙之火封印着我的命运，生者的世界已经容不下我了，提里奥。”
红龙的火焰净化那片土地的同时，也灼烧了伯瓦尔的身体，他已经不能算是一个活人了……他饱受烈焰的煎熬，却又无法死去，如果不是因为强大的意志，他恐怕……已经失去理智。
“将寒冰皇冠戴在我头上……这个秘密，将永远由我来看守。”
他刚毅的面孔早已面目全非，然而他的声音却格外坚决，在那烈火灼烧的眼眶里，提里奥看不到一丝怨恨，一丝哀愁，只有一个坚强而光明的灵魂在闪烁。
“不！老朋友……我不能！”
提里奥转过身，猛地摇头，他甚至不忍去看伯瓦尔被烈焰摧残的脸……
“快！提里奥，你和这些英雄还有你们自己的命运。”
伯瓦尔沙哑的嗓音里透露着不可动摇的决心，“而这最后一个任务，必须交给我！”
提里奥紧攥着寒冰皇冠，他知道，现在他连迟疑的余地都没有……自己必须做出选择。
当他转过身，手中的冰冠不知为何，竟变得更加沉重……
“历史会永远记住你，我的兄弟……”
“不，我必须被遗忘。如果世界要从恐惧中重生，那么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就必须被遗忘，提里奥。”
望着那双烈焰般的眼睛，提里奥轻轻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为他戴上了冰冠……
邪铁铸成的皇冠如同一个囚牢一般，仅仅是看上去便令人窒息。在那囚牢的遮蔽中，伯瓦尔睁开了烈焰般的眼睛，刹那间，亡者的声音涌入了他的脑海。然而他眼眶里净化的烈焰并没有消失，依旧在这极寒之地熊熊燃烧。
缭绕在冰封王座的冰雪开始汇聚，渐渐地缚住了伯瓦尔的躯体，在伯瓦尔被彻底冰封之前，他望着自己的挚友，“告诉他们，巫妖王死了。伯瓦尔弗塔根和巫妖王同归于尽了。”
“伯瓦尔……”
当坚冰将伯瓦尔封冻，冰封王座剧烈地颤抖着，冰冠堡垒仿佛要崩塌一般……
“快走！”
伯瓦尔的声音在寒冰之巅回荡，提里奥甚至来不及为挚友哀悼，便不得不加快步伐，朝着远征军奔去。
当传送阵的光芒闪烁，提里奥朝着冰封王座望去，他依稀记得，那时，耳边回荡着一个声音……
“快离开这……永远别再回来……”
‘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没有胜利者。
艾泽拉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痛失了无数的英雄。我对联盟并没有什么好印象，然而，伯瓦尔弗塔根公爵却令我由衷地敬佩。
在我心目中，图拉扬就像一个英雄的传说，而伯瓦尔弗塔根公爵，让我相信，英雄的传说，是真实存在的。
尽管英雄的故事，总是伴随着牺牲和泪水……
那天夜里，没有胜利的庆典，只有战争的残局，和垂死挣扎的伤员。
希尔瓦娜斯告诉我，其实，那些人能活着回来，已是万幸。因为阵亡的战士，远远超过了伤员的数量。
那一刻，恐惧充斥着我的心。
我已经不能再失去一个朋友了。
赫菲斯特……’
“丝娜丽，赫菲斯特他怎么样了？”
“殿下……”
丝娜丽纤细的手紧紧地箍着法杖，她咬着嘴唇，思索着该如何措辞。然而凯尔萨斯已经没心思去听那些安慰话和客套话。
“将事实告诉我。”
凯尔萨斯一针见血地说道：“告诉我他的伤势有多严重。”
“这不是伤……赫菲斯特大人他……恐怕再也无法从恶魔形态恢复。”丝娜丽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赫菲斯特大人的生命是靠那块魔能水晶维持的，现在那块魔能水晶……快要耗尽了。”
“是吗……”
凯尔萨斯的手握得很紧，手背上骨骼的纹路清晰可见。
“有什么办法能救他？”
克里斯蒂安僵硬地吐出了几个字。丝娜丽摇了摇头，“我们已经尽力了……”
“既然他是靠那块魔能水晶活着，那么我们去外域找一块一摸一样的……或者，给魔能水晶充能……”
克里斯蒂安再也无法说下去……她知道，这些，都是自欺欺人的话。
“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冲动啊。”
赫菲斯特的喉咙里传来微弱的声音。他的目光转向了克里斯蒂安，火红的虹膜泛着异常的光芒。
“克里斯蒂安……答应我一件事。凯尔身边需要一个可以完全信赖的人……”
赫菲斯特紧紧地扣着克里斯蒂安的手腕，“况且……奎尔萨拉斯才是你的家。”
“那也是你的家！别忘了……你的父亲罗曼斯……还在等着你！”
‘Home, sweet home…
儿时的话语，如今却变得如此遥远。
总有一天，要带着荣耀，回归故土……
然而，又有谁会想到，归来之时，会是马革裹尸的结局？
丝娜丽告诉我，就算不再使用魔法，赫菲斯特的时间也所剩无几……那天，凯尔在营地里站了一夜，冰雪坠落在他的肩膀上，厚厚一层，却远不及心中的寒冷。’
作者有话说
第132章 The price of victor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