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二章 忠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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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来的商团都喜欢繁华小城罗赛塔，怀里揣着小钱袋，这里的每一刻都能过得很舒服。妖艳的混血女奴，烈性的号称用黑河之水灌酿的酒，还有数不清的各种小玩意儿。灯红酒绿的夜晚更是迷人放荡，到处都是打情骂俏的戏谑声，脂粉浓妆荡笑，娇媚的调笑声，更是罗赛塔名扬西北的宝贝了。
自从魔之子平息叛乱，一百多年来，西北地区的纠纷虽然平息，仍是龙蛇杂混，虽然魔皇命令不许其他民族居住，但是冲着冥之大陆近几百年的繁荣富强，仍然有不少民族愿意偷渡来此谋生，尤其是东面与冥之大陆接壤的蛮族，已经渐渐形成了倒卖奴隶的交易市场。
商人们喜欢罗赛塔，还因为这里总有些神秘的买卖人，出手不凡，拿出来的不是皇宫珍宝就是盗贼财富。每一件都像古董似的有着长远而离奇的历史，价钱不菲，却绝对物有所值。至于是通过什么样的手段得来的东西，大家都心照不宣。这样的拍卖会，称为地下交易。罗赛塔最大的地下交易市场，是笛杰克的“香吻”酒吧。
布拉德不耐地望着酒吧里调笑的女女郎，狐狸般的眼睛只露出了右边的一只，青色的瞳仁暴露了他的身份——蛮族。异族不允许从商，可见布拉德做的是不见得光的买卖。他俊美的脸上露出优雅的微笑，和他横跨在椅子上的脚形成鲜明对比。
笛杰克知道他又钓到了一条鱼，讨好地为他满满倒上一杯酒。
是的，这一次是条大鱼。前些天，有和带着黑斗篷，浑身捂得死死的男人找到他，连眼睛都没看清楚，想买他手上的珍玩。布拉德当然晓得男人看上了什么，是他耳朵上一对耀石耳坠，细细地打造成沙漏，而黑耀石的颗粒小得像龙风沙漠里任何一粒微小的沙子，显然不用魔法是做不到的。不过为了这东西，他可是付出了不少代价，如果那男人要买，他还要看看他能出得起多少价钱。
男人粗俗的布料下有一股淡淡的甜香，经惯了场面的布拉德，自然知道那男人绝对不是“男的”。把自己包得那么严实的姑娘，不是极美就是极丑。哼哼，罗赛塔当地出不了什么美女，妖艳的都是精灵混血的奴隶和蛮族少女。布拉得好笑地想象着买家的模样，就这么晃荡地过了一个下午。
夜之罗赛塔，美艳不输于仙度瑞嘛。布拉德慢慢抚摩耳朵上的耀石，扯起一丝嘲讽。钟敲到9点的声音被喧哗完全盖过了，两个彪形大汉拍烂了店家一张桌子，正吵个没完，嚷着要布拉德换位滚蛋。笛杰克知道谁都能得罪，惟独在罗赛塔得罪不起这暗地里的商人，虽然不太清楚他是什么来历，但是隐隐从他贩卖的珠宝就能看出，此人背后绝对是不简单的。正想赔笑着过去，用啤酒灌饱两个蠢货的肚子，门口的铃铛响了两声，又有客人进来了。
布拉德从头到尾也没碰过酒杯，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店家和大汉的争吵，此时眼睛眯了起来，露出甜得叫人发抖的微笑。“你来啦？”好像正招呼着一个熟悉的客人，虽然自己也不过和他见了第二次面。
黑袍的男人露出呆滞的黑色眼睛，站在门口微微发了发呆，似乎很讨厌酒吧里弥漫着的甜腻味道和大声吵闹。布拉德伸出藏在衣袖下的左手，酒吧的喧嚣顿时停滞了，他的手上套着五枚戒指，一枚比一枚大，有精灵族的水晶，也有魔族的耀石，还有龙族的眼石，或许别人都还不知道，最珍贵的是无名指上套着的一枚小小的天演石。众人大眼瞪小眼，把布拉德看了个遍，下巴都快撩到地上了。他取下小指上的戒指，向两个彪形大汉一扔：“好吵，可以滚了。”话淡淡的，却极冷极冰，听得人不禁颤抖了一下。
黑袍男人并没有被这样的阵势震住，缓缓走到布拉德面前坐下。布拉德望着他白皙的手指，玩味地笑着，哗啦一声，拉开了粗黑的布囊。
有几个喝酒的魔族站了起来，不敢相信眼前的灿烂辉煌。不起眼的袋子里，全部是宝石首饰，甚至还有皇家贵族的勋章、标志，就连畅通无阻的免察令牌都在其中，就这么满满地堆了一桌。笛杰克见过布拉德的几次交易，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数额巨大的，他倒酒的手一抖，整桶酒都洒在了另一个客人身上。
马上有不怀好意的眼睛向这边瞄过来，几个蛮族互相使了个脸色，突然发狠向桌边冲过来，抓起一把宝石往外奔出。天啊，只是一把，恐怕就够一辈子用了，再也不用冒死跑到魔族的地盘做买卖——
突然眼前绿影一晃，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觉得手腕剧烈疼痛，往下一瞧，艳红的血从手腕流了下来，而那抓着珠宝的手——没了！
一声嚎叫，在所有人的吸气声中，惶恐中看见布拉德回到座位，用一把镶满了珠玉的刀，插着自己的手掌。从那优美的姿势中吐露出两个字：“滚吧！”
“香吻”的酒客都不敢说话了，愣愣地看着几个蛮族落荒而逃，连咽口水的胆量都没了。不禁觉得命最好的要数那两个起争执的大汉，还能捞到一块价值连城的戒指。
良久，空气停滞，只有九点过五分的钟还滴答地转着，窗外一阵冷风呼啸而过，本来热火朝天的众人，下意识地拉了拉衣服。为什么酒吧突然这么冷了呢？黑袍男人疏懒的声音打破了死一般的沉默，他自然知道布拉德是做给他看的。
“你不觉得这样一点都不好玩？”
众人又吸了一口气，到底是谁，敢这么得罪白刀子入红刀子出的主子。布拉德微微一笑：“我不回答没脸的人的话。”黑袍男人愣了一愣，拉开了脸上的粗布。
酒吧更是没有声音，这一下，却连布拉德也愣了，一头黑色的头发，一双黑眸，明明是魔族的标志，却有着精灵的耳朵。白皙的脸上，浅红色的嘴唇紧紧地抿着，挑衅地望着他。就像个精致的瓷娃娃，大概也才五六十岁吧？现在已经看得出是个美人胚子，再过几十年，非成绝代佳人不可。他望着黑袍的少女，勾起了嘴角。
弄不好啊，自己才是那条被钓的鱼哩！
布拉德很快恢复了神态，指着珠光宝气的一桌：“你要什么随你挑，挑两件送一件。”
黑眸少女看也不看桌上的东西，只盯着布拉德耳朵上的吊坠：“我只要那件东西。”
“不行哩，这件是别人给的，我磨破了嘴皮子，还外送了十个美女，一座城池才得来的，只怕你买不起吧？”青色的眸子闪着戏谑的光，拉开了低垂的帽子，从黑影中露出了另一只眼睛，却是耀眼的金色。
“那，我要另外一样。”少女淡淡地望着布拉德。
布拉德静静地等待着下文，毕竟这里的东西，不仅有着皇室珍宝，还有各种徽章印章，不是每一个人买得起，而每一个人都敢买的。他拿起酒杯，抿了一口，皱了皱眉头——这算什么好酒，劣得不行！
“我要你。”
“噗”的一声，卡在喉咙里的酒全部呛了出来，喷了桌子上的珠宝到处都是，布拉德只怕一辈子也从没这么狼狈过。他惊魂不定地望着眼前的黑袍少女——自己撞见鬼了吗？
酒吧里的空气更加郁闷了，所有人都死死地憋着笑，目光从少女到布拉德，来来回回望了好几次。“小姐，我这人虽然什么都卖，但是不卖身。”见对方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布拉德也板起了脸。
“那就把忠诚卖给我。”
“那种东西，你拿来也没用。”邪魅的眼睛闭了起来，修长的手指晃荡着不能喝的酒，语气竟有些幽幽，仿佛是穿过庸俗的酒吧，回到了某个地方.某一个让人心碎的场景。嘴唇张了张，又补充了一句话：“更何况，你拿什么来买？”他已经确定少女的与众不同，但是他身上每一块肉，都值十枚戒指的价钱，布拉德倒要看看她怎么买断。
“我用这样……”少女垂下头，正从袍里掏出一样东西。也许是被接二连三的笑话吓得不轻，一向机敏的布拉德，直到寒冰冰的剑触到脖子时才惊觉。
少女高傲地望着他，呆滞的眼眸闪烁着掩盖不住的光彩，她也眯着眼睛，戏谑地打量布拉德：“十天之后，在罗赛塔的竞技场决斗，如果输了，你就把忠诚卖给我。”
“如果我不去呢？”
“不，你一定会去。”
黑影一闪，哪里还有少女的踪迹，布拉德摸着自己的脖子，努了努嘴。敢在一天之中戏弄他，买断他，又想杀了他，挑战他的人，世间只有一个。
“小姐，龙的勇士是不会输的，我菲利艾菲斯奉陪到底。”布拉德大笑着将珠宝扫进口袋里，离开了座位，深色的披风被扯了下来，绿绒的华贵衣服暴露在深沉夜色里，只留下一只插着明晃晃短剑的手掌，血淋淋地摊在“香吻”土黄色的桌子上。
第二十三章束缚预告
“你叫什么名字？”
“菲利艾菲斯。”
“姓氏呢？”
“没有姓氏，如果有，也早被我埋葬了。”
……
“艾特？你在哪里？”
“那是梦，那只是梦。”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二章 忠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