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夜》木木贝

35、樱花祭

　　从东京回来后，切原赤也就缠着玄夜打听青学的战况，尤其重点提到的是关于手冢国光的消息，“玄夜，怎么样，手冢国光打的怎么样？跟我比谁比较厉害啊？”
　　玄夜向柳莲二那边示意了一下，“比赛的录像已经交给柳学长了，手冢可没有上场，青学4:1就赢了。”看到切原一脸的失望和不屑，玄夜接着说道，“可是那青学的对手也很好玩呢，穿的是一身的黑色，听说去年的比赛经历也是黑色的，现在又成了今年最大的黑马。说不定他们可是会一黑到底呢！”
　　“除了手冢国光，我对其他人没有兴趣！”切原对于这个消息不屑一顾，连青学都打不赢，怎么配成为自己的对手呢！
　　“我看过比赛的录像了，那个青学的一年级生还是值得关注的。”柳莲二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潜在的对手，即使那个小不点的技术还不能对立海大构成威胁，但那种可持续发展的潜力，那种对于比赛的自信，那种受伤后仍然决不放弃的信念，还是有关注的必要的。但更重要的是幸村部长提及的他是玄夜的弟弟，武士的儿子。那么这场比赛中显现的会是他全部的实力吗？还是他真实的实力深潜于自己所看不到的地方，就如同玄夜一样？
　　“那是！他可是我的弟弟！”玄夜对着切原炫耀的表现了对龙马的肯定，虽然现在的他还没有觉醒，但还是有必要引起切原的些许注意啊。
　　“哦，那他的网球也跟你一样古怪吗？”切原果然有了那么一点点兴趣，玄夜的弟弟诶，要是他有着玄夜的诡异球风，加上正式网球选手的身体素质，那么好像听起来还是不错的。自己受限于玄夜的特殊比赛规则，老是没有办法爽快的、公正的跟玄夜较量一番，如果青学的那个一年级生符合这上面的两个条件，就相当于自己可以跟玄夜堂堂正正的比赛一场了，那样自己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什么古怪！那是你自己不懂得欣赏！不，他的网球跟我完全不同，是属于进攻型的，倒是跟切原你有点类似。”龙马的网球源于越前南次郎，风格也承载了过来，眼里只有进攻，根本没有防守的意识，对于他而言，网球就是战斗一样。
　　切原听到这儿就失去了兴趣，自己看不透的只有立海大的这四个怪物，既然他不是类似玄夜的选手，自己就肯定可以打败他的，也就没有关注的必要了。
　　真田表哥看过青学的比赛录像后，对于越前龙马的水平根本看不上眼，加上对于越前南次郎主观的不好印象，对于龙马在这场比赛中表现出来的网球素质嗤之以鼻。那小子的网球根本就不能跟自己家的玄夜相比，现在的他还没有资格做自己的对手。
　　玄夜把立海大每个人不同的反应都看在眼里，龙马，看来现在的你被彻底无视了呢。什么时候你踏出了那属于自己的第一步，什么时候你才有跟他们对决的资格。
　　已经到了可以观赏樱花的季节了，同时神奈川地区大赛还需要一段时间才会开始，网球部的人就开始讨论樱花祭的地点，“中央公园的人口密度预计为60％，镰仓公园为76％，湘南寺院为50％，海弘山地为36％，……”柳莲二报出了一长串的赏樱胜地周末预计的人数，这些可是结合了往年的数据，加上今年各个地方樱花不同的花期预报得出的结论。
　　“啊，那就去海弘山地吧，去年我们去了中央公园，连一块大一点的地方都找不到呢，到处都是人，说是看樱花，还不如说是去看人的呢！”丸井第一个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海弘山地在哪儿啊？怎么没有听说过呢？”仁王怎么也想不起附近有这么一个公园？难道是新建的，所以人才会那么少？
　　“海弘山地原来是一块并不对外开放的私人山地，但由于那个家族一次海外投资失败，去年彻底破产被收购了，所以那儿被改建成了一个临海的山地公园，知名度不高。”柳莲二不愧为立海大的资料库，居然连这么偏僻的消息都能收集到，真的可以称之为教授了。
　　“那儿樱花树多吗？景色如何啊？”丸井根本不关心那个什么海弘山地的历史渊源，他只会关心那些现实的、近在眼前的东西。要是那儿根本就没有多少的樱花树，即使人再少也没有去的必要啊。
　　“莲二，那是在海边吗？”柳生对于海弘山地的地理位置更有点兴趣。
　　“据海弘山地的对外资料，共有樱花树近万棵，依山傍水，那个原来的家族经历了好几代的扩建才形成现在的规模，值得游览的概率为80％。”
　　就在柳莲二那从没有出错过的数据统计中，网球部的人一致通过了樱花祭的地点。
　　在去海弘山地的前一天，柳莲二开始统计樱花祭的必备品和网球部成员建议携带的东西，将信息调查表收上来以后，发现几乎每个人都填写了“玄夜的点心”，考虑到网球部那些选手的食量，那个数据还是有点大的。即使是由于初赛的胜利，要满足大部分人的愿望，真田副部长还是钻了空子，拖着那些正选到真田本家来帮忙。但没有想到那更是一场大混乱，而后真田伯母把他们都赶出了厨房，玄夜本着一人遭殃不如大家都遭殃的处事态度，在食材里加入了特制的幸运便签，跟伯母一起商量着写在便签上的要求，如吃到这张签条的人要唱一首儿歌，或是讲述童年糗事两三件……，几乎十五分之一的点心里掺和了这样的要求，玄夜一点都不担心伯母会说服不了表哥，可以开始期待明天会是一个好日子呢。
　　清早真田表哥和玄夜去接幸村精市的时候，玄夜还特意知会了幸村一声，由于体恤到玄夜和真田伯母的辛苦，在真田表哥已经被伯母威胁着接受事实后，幸村精市也默许了，既然有伯母的参与，想必一切都会是在可接受的范围内吧。
　　经过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终于到了这个可以闻得到海的气息的山地，这儿没有半丝城市里那种浑浊的气息，只有淡淡的植物的味道和海水的咸味，异常的清爽。空气里有一种湿湿的感觉，夹带些淡淡的腥味，蔓延开来，时间仿佛也放慢了脚步，不忍惊动这纯净的清澈。
　　也许是时间比较早，门口并没有很多的游人，说是山地，但那坡度倒是很平缓，只是在临近海边的地方有着明显的突起。没有路，却到处都是路，平缓上升的山坡上满眼的樱花树，绵延不绝，但树木之间的间距并不小，显得那儿都可以是通道，却又那儿都可以是观赏樱花的景点。
　　也许是由于海边的气温稍低一点，这儿樱花才是刚刚开放的样子，白色的花苞和粉色的花朵同时存在。樱花树那粗大的树干，擎着蓊郁铺张的巨大花冠，如同一片粉白相间的彩霞，无数的彩霞层层叠叠，从身边一直扩散到四周，形成了名副其实的花海。一两枝的樱花在行进间突然跃入眼帘，带来的是一种惊喜和涌动。那些尚未开放的花苞，深深浅浅，一簇簇的打着卷儿，偶有一两个微展的花苞，含羞地露出了笑脸，是矜持和收敛的，给人一种无限美好的遐想空间。然后是那些悄悄打开薄翼的樱花：有单瓣的樱花，瘦弱单细，在风里怯生生的颤动；满枝的花朵像是翩翩的蝴蝶，迎风飞起，又悠然飘落。轻风乍起，那些绽放着的盛日烟云离开了枝头，逶迤飘荡着。风中，那片片的粉色旋转舞蹈，自由的翻飞，还不时的落到了身上，就仿佛置身于芳菲的梦境，抬头，却又能看到花枝斑驳外隐约的蓝天。猫熊显然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景，老是好奇的扑腾起来去拨弄那些落下来的花瓣，但却又由于花瓣的飘浮不定，屡次努力屡次未果，于是就更起劲了。
　　唇边飘落了一片柔柔的花瓣，含进嘴里，有点微微的苦涩，同时又带着清冷的味道。绚烂的繁华，清淡的香味，寂寞的感觉，转眼即逝的悲凉。樱花也许更适合独自一人默默地观赏吧，从冬天开始酝酿花苞，经过冰雪洗礼的盛开，盛世繁华地凋落，花开灿烂，却同时壮烈。最适合怀着一颗平静感悟的心，细细体味生命的纤细、美丽和寂寞的繁华。
　　“真的不错呢，心情好好哦！没有市区里那么多人，空气又这么清新，真是来对了！”丸井在前面一边走，一边不住的赞叹。其他的人显然对于海弘山地也极为满意，更是有几个部员拿出了相机拍了起来。
　　“玄夜觉得怎么样呢？”幸村精市感觉身后的玄夜似乎有点淡漠，隐隐萦绕着一种清冷的气息，难道玄夜不喜欢这儿吗？
　　“嗯？蛮好看的啊。”玄夜收起了自己的思绪，幸村大概是感觉到了自己心不在焉时的冷清了吧，所以才会用一种担心的语气来问自己。刚才看着身边的繁华喧闹，总有着淡淡的疏离感，自己好像还是不能融入拥挤的人群，感觉有点格格不入。反而是处于人较少的圈子，感觉比较自在，不会有那种寂寞的感触，就像在真田本家或是网球部那个正选的圈子里，自己就没有那种越热闹就越寂寞的心情。
　　幸村精市看着玄夜回复了温暖的气息，这才放下心来，玄夜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流露出这样静寂的感觉了，是什么触动了她吗？还是一时的有感而发？
　　“玄夜，我们今天就在这儿赏花吧！”丸井迫不及待的征询着玄夜的意见，单纯如丸井现在也知道了，在网球部玄夜可是唯一可以直接影响两位部长的人物。
　　“丸井，我看你是想快点开吃吧！”桑原作为丸井的双打搭档，自认还是很了解丸井的。
　　丸井文太没有否认自己的目的，“如果你不想吃的话，就让给我好了！”
　　幸村精市看了看周围的景致和游客数量，“那就在这儿吧。”
　　部长一声令下，网球部的成员就忙碌了起来，铺上了大大的防潮垫，又铺了一层野餐垫，占据了一颗开的正艳的樱花树，然后将那些带来的东西全放了上去。
　　丸井对于那些装着点心的盒子垂涎不已，其关注程度远远超过了那些主食，等到垫子一铺好，就坐到了离那些盒子最近的地方，“玄夜，今天都有些什么啊？昨天后来都没有看到，就被伯母赶出来了！”
　　“不赶你出来，估计今天就没有吃的东西了！”仁王小小的讽刺了丸井一下，就是拜他所赐，自己昨天居然也被请出了厨房，不能再多偷吃一点完成品。
　　玄夜惬意的把自己摊到了垫子上，有点好笑的看着他们争吵，狡辩昨天谁偷吃的比较多。那种看似激烈的互不相让，却奇异的显出了他们之间那种浓浓的友情和默契，不会是在对抗中增进了解，以吵架来培养感情吧？
　　“精市哥哥，他们不会是这样来培养队友的合作精神吧？”看着胡狼桑原加入了丸井文太的阵营，共同对抗切原和仁王他们，自己记得一开始是桑原和丸井挑起来的吧，现在却是变成同一战线的了。
　　“也许是了，同仇敌忾吧！”
　　“哦，精市哥哥，那我们也来吵架吧！我们两个如果打双打的话，肯定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玄夜一脸憧憬的想象，自己好像真的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形式的对抗，以前是对这种根本毫无意义的言语争论不屑一顾的，但现在看起来却是包含有另一种的趣味的。
　　幸村精市在玄夜刚说完第一句的时候有点莫名其妙，等听完了玄夜的设想，却是有点哭笑不得了，不会是把这个当成真的了吧，有这样来吵架的理由吗？但看着玄夜那分外明亮的眼神，纵容着“那好啊，玄夜想吵些什么呢？”
　　“嗯，我想想。”玄夜开始沉思了起来，这好像还是个难题。不由自主的把眼前那处于愈加升级了的战况中的人换成了自己和幸村精市的形象，不禁满身的恶寒，这种尝试还是算了吧，根本连想象一下都觉得浑身冷的要命了。“还是不要了吧，精市哥哥好像不太适合那种形象吧！”玄夜指了指那些几乎快脸红耳赤的队员，畏缩的离得远了一点。
　　幸村对于自家队员那种丢脸的表现也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在球场上的那种积极，没有必要带到这儿来吧，“弦一郎！让他们过来吧！”
　　战火在真田表哥一副肃穆的表情下嘎然而止，丸井他们顺从的回到了树下，但之间却还不乏眼神的较量，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看到那已经打开的点心盒，丸井暂时忘记了所有，就想扑上去，但同时发现旁边有着一道不逊于自己的身影，是谁！是谁竟敢跟自己抢眼前的食物，那可是自己决不能容忍的敌人！
　　玄夜看着丸井和切原两个人一起扑向了食品区，然后在半途撞倒了一起，双双落马，真是颇具戏剧性的一幕啊，“精市哥哥，不要忘了那个，签条！”
　　幸村精市看着玄夜狡诘的笑容，那期待看好戏上演的愉悦，那流转的眼波，灵动闪亮，让人没有办法拒绝，幸村精市现在只能为自己的部员祈祷了。
　　“今天有个特别的练习，是训练即时发应和表现能力的，每个人都要参加。”幸村精市满意的看到安静下来的气氛，在大家的关注下，接着解释道，“在这些点心里会藏有一些幸运签条，等会儿吃到的人就要按签条上的指示完成练习，必须严格按照那上面的要求！”幸村在心里暗暗希翼自己不会是那些幸运中的一个。
　　网球部的人顿时有点傻了，怎么会有这样的训练方式啊，那些参加过真田弦一郎生日会的部员开始怀疑，这不会又是玄夜想捉弄他们吧？但看着玄夜一脸的无辜，一副自己是被胁迫者的表情，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错怪玄夜了，这都是部长他们想出来的主意？那里面就没有什么危险了，大概就会是一些网球部平常的训练形式吧？很多人都放下心来，以为那是部长要求任何时候都不可松懈练习。只有柳莲二、柳生和仁王，没有被玄夜那并不刻意追求完美的表演引入歧途，暗自小心戒备，决定先看一下内容再谋定而后动。
　　第一个吃到签条的是切原，当他取出签条时，还挑衅的看了丸井一眼，好像自己由此就胜过了丸井似的，丸井经不起挑逗，不能忍受自己在这儿比不上切原，加快了消灭点心的速度，不甘落于人后。
　　玄夜心满意得的看到切原在打开那张签条后的脸部表情，红的、白的、黑的或许还有青的吧，反正五颜六色的好看极了，真想知道他选到的是那种幸运呢。
　　旁边的人看到切原看了签条上的内容就沉默的一直站在那儿，成了个木头人，都好奇会是什么样的训练让这个练习狂人也呆住了呢。仁王半是好奇，半是戒备的凑了过去，而后也呆了半晌，接着大笑出声，“幸运色是红色，讲一个冷笑话，必须自己笑的很开心。切原，这个练习很适合你呢！”仁王不可遏制的笑着，这肯定是玄夜想出来的，自家的部长可没有这么捉狭的想法。还好自己抵住了美食的诱惑，先采取了观战的态度。
　　真田表哥看着玄夜那乐不可支的样子，显然不能指望她来收场了，只能牵强的解释道，“这是集中力的训练。排除非主场的干扰，专注于比赛，只在意自己的目标。”看着众人显然不相信的眼神，真田表哥只能拿出自己的权威，声音更加坚定，“就是这样！切原，快开始吧，做不到，就按照没有完成训练一样处罚！”
　　切原基于真田副部长平时的威势，再加上自己现阶段还没有反抗的实力，实在是提不起孤注一掷的勇气来拒绝，无奈只能隐忍。但这也太难了吧，简直可以媲美英语了，切原绞尽脑汁的开始搜刮那少的可怜的文艺细胞，而后磕磕碰碰的讲了下来。切原刚松了一口气，有一个莽撞的部员说了一句，“切原学长没有笑啊！”切原狠狠的瞪向那个多嘴的部员，吓得那个人缩了回去，缄口不言。
　　虽然还是很想看切原窘迫的样子，那可是难得一见的。但逼急了就不好了，所以就此勉强放过了切原。多劳多得，丸井是第二个中招的，幸运色为绿色，表演单人小品，内容桃太郎的故事。这下子笑的最嚣张的是切原了，终于报了一笑之仇了！
　　丸井连蒙带骗的捱了过去后，大家的态度明显谨慎小心了起来。丸井注意到那些签条都是用糯米纸做的，而且还很小，所以丝毫没有懈怠的继续自己的大事，打定主意如果再碰到的话，就直接吃下去，仁王、柳生也注意到了这个特点，也怀着同样的想法。柳莲二注意到玄夜拿点心前总会仔细观察一下，看来那些藏有幸运签条的点心都存在特殊的记号，自己只要找出来就可以高枕无忧了。真田表哥则是不在乎，即使是难题，自己也是有信心可以完成的。幸村却乐得享受玄夜特意挑选出来的点心，就知道玄夜肯定留了一手，不会把自己给套进去的。切原和桑原就有点挣扎了，一边是美食的诱惑，一边是意料不到的陷阱，哪边的分量更重一点呢？
　　而后只有几个网球部老实的普通部员抽到了幸运签条，那些未被展示出来的大概都被偷偷消灭掉了吧，玄夜很是可惜没有看到那张粉色签条，那可是要饰演睡美人，选择一位王子叫醒自己。没有看到好戏呢，不知道是让谁逃过了一劫。
　　吃饱喝足之后，大家开始了自由活动，玄夜拿着一个小飞盘逗弄着猫熊，为自己以后的偷懒大计打基础，幸村精市在一边看着，笑而不语。真田弦一郎和柳莲二下起了将棋，丸井惬意的躺倒在地上，真是吃到了饱啊。切原在跟几个部员比赛掌上电动格斗，气氛很是激烈。仁王在听歌，桑原混在一堆人中玩纸牌，而柳生则自愿的当了今天的摄影师，记录网球部的活动，但却存有小小的私心，镜头总是不自觉的偏向玄夜。
　　柳生在进入海弘山地后就走在了后面，看着玄夜走在真田弦一郎和幸村部长身边，那三个人似乎形成了一种气场，自然的淡淡的包容着玄夜，随着她的情绪变幻着气息，就宛如是玄夜的世界，一颦一笑都牵动着她的空间。玄夜淡漠不语，整个时空就仿佛停滞下来，流露出沉静和清冷的气息，即使是幸村的温和也压不下那种微凉的感觉；玄夜淡淡泛起真实的微笑，扬起嘴角，周围的气息便温暖起来，和煦的犹如是初春的第一缕暖风，连真田弦一郎的表情也显得柔和起来；当她由于那幸运签条笑得绚烂夺目时，满天飞舞的樱花也仿佛深受感染，纷纷飘落到了她的身边，真田弦一郎和幸村部长更是用一种无奈和纵容的表情包容着她。那副场景可以是凉薄，可以是温和，也可以是欢快。柳生感觉玄夜存在于另一个世界里，与自己的空间完全无关，好像眼前的玄夜只不过是属于另一空间的幻想和感觉，自己好想走进她的时空，好想知道她看到了什么，感觉到了什么，究竟在想些什么，只要能进入那个领域就是自己此时最大的愿望了。
　　但知道玄夜对于自己并无特殊的感觉，知道她的不在意，柳生可以选择的就只是默默旁观，存在于她可以一转眼就能看到的地方。不是不想接近，不是不希望她的领域可以容纳自己，但丝毫没有把握的决定一旦做出，就一定会有一个结果，或是接受，或是远离，但显然现阶段只会是后一种结果。不甘心吗？或许有吧，但自己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就是让玄夜慢慢习惯于自己的存在。不能刻意接近，只能随其自然的存在，柳生在这一刻是多么希望玄夜不是那么敏感和戒备的。这样自己也不用只能保守的站在原地，等待玄夜自己从那领域里走出来了。
　　柳生站在树边，捕捉着玄夜不同的面貌，这已经是樱花祭上自己最大的收获了。
　　“柳生学长，你能帮我抓一些花瓣吗？要没有落到地上的那种。”
　　“好啊，玄夜打算做什么啊？”
　　“昨天看到有做樱花茶的介绍，好像很漂亮呢！”
　　柳生看着玄夜那勾起微笑的嘴角，只是注视着自己的温和眼神，也许自己需要等待的时间并不会太长呢，也许那领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大呢。柳生放下了相机，也许自己现在的选择就是最好的。
　　网球部的人一直玩到了傍晚，而后一帮人跑去吃海弘山地的特色菜，什么小海螃蟹，奇怪的贝类，山地特有的海藻茶之类的，玄夜心安理得的看着真田表哥帮自己敲那些贝类，那臃足的表情，就像午后晒太阳的猫那般惬意与自得，真是平凡而又愉快的生活啊。
　　玄夜享受的是那种感觉，但却让真田弦一郎和柳生认同了上次那个色老头说的话，好像玄夜的确是比较喜欢海鲜类的料理。幸村倒是看的清楚，只不过贪于那份澄澈的笑颜，也微笑着加入了弦一郎的行列。
　　那种热闹欢快的气氛，那份青春年少的张扬，还有流露出来的浓浓的友情，让旁边经过的游人也带上喜悦和感怀，年轻就是让人羡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