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四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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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果，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沈观书约了林果吃晚饭，弯着眉眼开口。
“坏消息吧。”她想了想，“先苦后甜。”
“坏消息是我失去研究所的工作了。”
“怎么会？你入职还不到一年！”林果惊。
沈观书耸耸肩：“所以我现在变成无业青年了，连点收入都没有。”
林果斜他一眼：“都丢了工作了你怎么还这么高兴的样子，说吧，好消息是什么？”
“好消息是我被MIT理论物理系录取了。”
林果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她听到了什么：“天啊！原来我一直都认识一个天才！”
“嗯哼，以后见到我要叫我Dr.Shen了。”
“等你得了诺贝尔奖一定不能忘了兄弟啊。”林果满心喜悦，“什么时候走？”
“下个月初。”
“这么急？”算一算大概就只有两周了。
“就快要开学了嘛。”沈观书笑，“临走之前还要办签证什么的，也不会很有空了。所以这顿饭可以算咱们的散伙饭了。”
“怎么说的那么伤感。”林果努力扯扯嘴角，“好像一辈子都不见了似的。”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大概不会回来了。”沈观书的笑容也很勉强，“林果，我们认识是不是也有七年了？”
“我大二你大一就认识了。”
“夏侯认识你只比我早那么几个月，为什么结局会这么不同？”他眼中一直带着的那种微微的茫然尽数褪去，闪着说不清的光芒，像是感慨，像是不甘，又像是认命。
“说句俗的不得了的话，感情的事谁也说不清楚。你陪了我这么多年，我一直都觉得亏欠。可是我相信你也不希望我因为亏欠而承诺你什么，所以我就只好这样一直亏欠下去。” 林果搅搅着面前的汤。
“我比你看得还清楚呢。”沈观书接话，“夏侯总算也没辜负我的期望。除了他，你跟谁在一起都不会那么幸福，既然如此，我还是去爱我的理论物理吧。”
“你记不记得那张字据？”林果边说边从钱包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张纸展开在他面前：“你按了手印的，欠我一个要求。”
沈观书眯眯眼：“你居然还留着？”
“当然留着，这么大的好事。”林果骄傲地一抬下巴，“趁你走之前，我总要把它兑现了。”
沈观书无奈地笑：“你想好要提什么要求了？”
“虽然要求似乎有点耍赖，但是字据就是用来保证这种要求的。”林果的表情似乎是他从未见过的认真，“要努力让自己幸福。”
沈观书哑然，继而失笑。收起那张字据拍拍林果的脑袋：“言情小说看多了？”
“心里话。”林果瞪他。
“行，凭着这个字据，什么要求都答应。等我结婚生个混血小帅哥，抱回来勾引你家女儿。”
“哼，我们家夏小果可是很难追的。”
在与旧日相同的谈笑中，林果终于告别了沈观书，这个陪着她走过了许多年孤单和心伤的男子。起初她当他是弟弟，可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成为她生活中的一部分，无关风月，只是不可或缺。
沈观书走的时候连日期和航班都没告诉林果，她在两周后的一天收到了简短的三个字“我走了”，电话打回去便是关机的提示音。那次晚饭，竟然真的是最后一次见面。
说不难过是假的。沈观书走后好久林果都有点闷闷的，下班后就窝在家里什么都不想干。夏侯看在眼里，每天下了班就拎着笔记本和文件夹敲开林果的大门，吃晚饭后赖在沙发上看文件写程序，不到睡前赶都赶不走。
“我今天不想吃饭，所以不做了！”第三天她就这样对夏侯宣布。
“那我们出去吃？”
“我不想出去吃，有地沟油。”林果抱着红苹果抱枕赖在沙发里。
“我做给你吃？”夏侯已经脱了外套开始挽衬衫袖子。
林果眼睛瞪得大大的：“你会做饭？”
忍不住刮了她的鼻子一下：“我什么时候说不会了？”
怒火熊熊燃烧：“那你为什么每次都要我做！”
“吃你做的更幸福。”夏侯面不改色走进厨房。
怒火瞬间熄灭到连点烟也没有了，林果把脸埋在抱枕里偷偷笑，这个闷骚男一旦骚起来，还真是势不可挡啊。
饭后刷完碗的夏侯整理着袖子出来，就看到林果抱着红彤彤的大抱枕在窝在那里发呆，微微笑着走上前去一把将那个大苹果拽出来，拉起她就往外走：“跟我去超市。”
林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套上了外套拎出门，等到车门关上她才回神：“大晚上的去什么超市啊？”
“有东西非买不可。”夏侯不多解释，专心开车。
进了超市直奔家居区，林果跟着一圈一圈在货架之间转悠的夏侯实在忍不住：“你到底想买什么啊？”
“抱枕有没有大树形状的？”夏侯转头问她。
“哪会有这么奇怪的形状。”林果纳闷地回答。
“那大树图案的也行。”
“那你问服务员嘛。”
还真巧，这种诡异的图案超市居然也有卖，更诡异的是买到了的夏侯一脸的心满意足。
“你折腾半天买一个大树图案的抱枕是为什么？”
夏侯把抱枕往她怀里一塞：“送你了，以后抱这个。”
“我有大苹果。”林果抗议。
“那个归我了。”
“凭什么啊。”
“凭你是树袋熊。”
林果大脑完全死机，无意识地被夏侯拉着上车，一路上都在思考这几句话之间的必然联系。直到回家后才泪流满面的想明白，夏侯你不就是想贪我那个红苹果嘛至于说这么冷的一个笑话么。
因为是树袋熊，所以就要抱一个大树的抱枕！
夏侯抱起林果的红苹果笑眯眯地告辞回家了，林果看着新买的大树抱枕哭笑不得。然而自沈观书走后一直有些灰蒙蒙的心情却奇异地明亮了起来。
第二天上午刚上班没多久就接到夏侯的电话：“果果，昨晚我把一个文件夹落在你家了。十点开会要用，你方便给我送来吗？”
杂志社的工作一向清闲，尤其是摄影师。今天没有任何外景和专题要拍，林果自然满口答应。
文件夹果然安安静静地躺在沙发的一角。林果不由摇头，夏侯原本是做事极为一丝不苟的人，而且绝不会为任何事耽误工作，这次竟然会落下重要文件，难道昨晚的红苹果抱枕已经让他高兴得找不着北了么？
他们合伙创办的公司还只是租了某写字楼的半层，林果拿着地址一路摸索，在看到几间酷似大学时代计算机系的实验室后完全确认。她伸手在最外面的一间门上敲了敲：“请问夏侯在吗？”
埋头在屏幕前的程序员抬头，看到她后一脸意外：“林果？”
“唐子安师兄？”林果向他点头致意，不可避免地想到很多年前她第一次见到他时，也是她去实验室找夏侯，他给她指路。
很多时候生活常常像一个大圆，你沿着圆周走了很远很远，却忽然发现又回到了原点。
唐子安再次给她指路，她抱着文件夹向楼层尽头的办公室走去。门是半掩着的，走到门口林果顿了顿，听到夏侯的声音清晰传来，不带一丝感情：“这个问题我不想讨论第二次。你可以选择接受或者离开。”
另一个陌生的女声响起：“夏总，这段代码我不眠不休写了一周。”
“我对代码的评价不会因为你写了多久而改变。现在，你可以出去工作了吗？”
再没人说话，门却被拉开，一个带着大大眼镜的小个子女生没精打采地出现在眼前，看到林果，微微点点头便与她擦肩而过。
忽然回忆起之前唐子安和季浩然的牢骚，夏侯还是那个夏侯，对所有人都冷漠疏离，对工作一丝不苟。他说的那句“只对你一个人”是真真正正地只对她一个人，所有温柔的、无赖的、小心眼和孩子气的、以及情绪多变的夏侯，是只属于她的。
满心幸福的林果走进屋反手关上门，面对着电脑屏幕的夏侯眼都没抬一下，语气依旧平板无波：“还有事？”
“你敢再用这种死鱼腔跟我说话周末就别想跟我回F城了。”林果叉腰。
夏侯猛然抬头：“周末？”
“不乐意？”笑眯眯地在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
“乐意乐意。”
难得见到夏侯露出紧张无措的情绪，林果满意地拍拍他的肩：“好好准备好好工作，以后你的工资卡就归我管了。”
夏侯露出一个深深的笑，利落地掏出银行卡递到她手里：“我等你这句话很久了。”
有人心甘情愿送钱的感觉真是非一般的好啊。林果回杂志社的一路上都在回味这句话。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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