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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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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果非常纠结地将那晚的事情告诉了许小沛,许小沛恨铁不成钢地敲她的脑袋:“你居然那么意志不坚定!这么轻易就饶了他!”
林果抱头:“我我我控制不住。”
许小沛叹气:“其实你回国是觉得你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彻底原谅了他并且决定跟他重新开始了吧。”
林果呆住:“你说的这句话好长,憋着没有?”
许小沛气结:“你会不会偶尔也抓一下重点!”
林果缩缩脖子:“我不知道。其实我回来,就是想确定一下我到底还爱不爱他。”
“经过那晚,你得到结论了没有?”许小沛双眼都是八卦之光。
林果沉思地望着窗外没有吭声。她不知道那种战栗说明了什么,也许只是身体的一种本能。要下结论,总得试试看才知道。
林果接到夏侯电话的时候,正拎着相机跟专题组的文编们在未名湖畔溜达,他的声音拂在耳边:“晚上一起吃饭?”
林果为难地看了一眼正商量去哪大吃一顿的同事们:“我有约了。”
夏侯顿了顿:“那,一起吃夜宵?”
林果不由微笑:“好。”
“你等我电话。”
“好。”
小张正巧回头,看到她脸上挂着的那个暧昧不清的笑容,忍不住八卦:“林姐,是情郎的电话吧?”
走在前面的其他人听到这句话也纷纷回头,小张再接再厉:“林姐,你男朋友,是常常来找你的那个眼睛弯弯的人吧?”
林果愣住,随即连忙否认:“不是不是,我没有男朋友。”
“那他也一定是在追你。”小张笃定地说。
林果不由得扶额,“沈观书在追林果”这七个大字从大学时代起就明晃晃地挂在他们两人身上,跟着他们漂洋过海,直到现在也没褪去。她不是不明白,可是沈观书根本不理会她的拒绝,总是眉眼弯弯地出现在她面前,还是同学生时代一样常常露出些十分茫然的眼神。看着这样的沈观书,林果只有叹气的份儿。
吃过晚饭,大家各自散去。小张要回杂志社拿东西,林果回家的方向跟杂志社相同,两人便结伴而行。好在离杂志社也不远,步行还有助于消化。
远远看到杂志社的门口,一个蹲在地上的瘦长的身影欢快地站起身冲她们挥手。小张冲林果笑:“看我说对了吧。”
林果囧了囧,告别小张,拉过沈观书:“你怎么在这儿蹲着?”
沈观书一脸委屈:“你不接我电话!”
林果赶忙掏出手机,竟然呈关机状态。沈观书更加委屈:“打到后来居然还关机。”
铃声大概是吃饭的时候人声鼎沸没有听到,原本手机也快没电,估计是被沈观书直接打到自动关机了。她不由愧疚:“你是不是还没吃饭?”
“等你等得大一统理论都建立了。”沈观书指责。
林果在心里抹汗,三年过去了,她已经完全能够听懂沈观书偶尔说出的物理性比喻和冷笑话。林果一直以为冷笑话是自己的拿手好戏,每次都能讲得自己乐不可支而听的人瑟瑟发抖,然而她第一次与沈观书PK的时候就败得落花流水。
沈观书讲的冷笑话是这样的:“农场的鸡病了。农场主请来生物学家、化学家和物理学家来看一下鸡出了什么问题。生物学家对鸡做了一番检查,最后说,不知道鸡得的什么病。化学家作了一番试验和测量,最后也没查出什么个所以然。物理学家站在那儿,对着鸡看了一会,甚至都没去动一下那只鸡。然后,拿出笔记本开始写了起来,最后,经过一番可怕的计算,物理学家说:‘搞定了,可是,只适用于真空中的球形鸡。’”
讲完了笑话的沈观书自己在一边笑的乐不可支,林果听得云山雾罩。为此特地上网搜索了答案,然后被冷得打了个哆嗦。
看着沈观书指控的表情,林果连忙露出一个狗腿的笑:“我请你吃饭。”
“吃好的!”沈观书强调。
“吃好的吃好的。”半点意见也不敢有。
酒足饭饱,沈观书陪同林果晃晃悠悠地往家走。华灯初上,北京的空气虽然谈不上新鲜,然而在这样一个夏日的夜晚漫步街头,仍然会让人有心旷神怡的放松感。一路上跟沈观书嬉笑怒骂,让林果忽然觉得仿佛回到了最无忧又有活力的大学一年级。
自家的楼门已经遥遥在望,沈观书揽住林果的肩膀一脸认真:“林果,我是你兄弟吧。”
由于沈观书的表情太凝重,林果忽略了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也表情凝重地回答:“当然是啊。”
“那,兄弟做了任何事,都是为你好。”那双微弯的眼中有不明光芒一闪而过。
林果还来不及反应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沈观书已经俯下头,贴在了她的嘴唇上。她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个朝夕相处了三年多的面容,完全陷入死机的状态。
所幸并没有持续多久,林果感到自己被一股大力拉开,有一双温凉的手在自己唇上用力地擦了擦,然后自己便像是被人极力保护着一般拢在怀中。这个怀抱的气息和感觉已经深入骨血,不用过脑子就张口叫出一个名字:“夏侯。”
夏侯却没有理会她,只是一脸戒备地盯着沈观书:“你想干什么?”
沈观书双眼眯成两弯弧线:“就像你看到的那样啊。”
夏侯下意识地紧紧手臂:“林果是我女朋友。”
沈观书的嘴角略带讽刺地挑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四年前就不是了。”
“我不知道你知道些什么。可是,我们从未说过分手。”夏侯的声音坚定。
沈观书一愣,继而笑眯眯地对陷在夏侯怀抱中的林果说:“原来你们没有分手?”
林果缓缓地推开夏侯,路灯下他清俊的脸上竟满是紧张无措。这样的夏侯是她从未见过的,即使是他们最亲密的时候。印象中他总是气定神闲,纵然忙碌也不会惊慌。不得不说,那时候他的这种气质让她迷恋,然而如今的夏侯,却让她觉得接近和真实。
“有些事不一定非要宣告了才算发生。”林果认真地说,“我们确实分手了。”
“我说过我会重新追你回来。”
“在你成功之前,我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夏侯的脸色一瞬间苍白了起来。沈观书笑的一脸得意:“听到没有?夏侯师兄?”
林果白他一眼:“你是唯恐天下不乱么?”
“我说了我是为你好。”继续笑嘻嘻。
看着面前两人熟稔而亲热的打趣,夏侯心头如同被狠狠打了一拳,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也许林果会抛开过去的一切,用她的笑靥面对另一个男人。当这个可能真的出现在他面前,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慌,那种彻底失去她的恐慌。即使是四年前她的突然消失,也未曾让他这样无措过。
“你答应过我今晚一起吃夜宵。”他努力按捺下自己将她拉到怀中的欲望,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却还是带了几分虚弱的恳求。
“被沈观书一搅都忘了。” 林果拍拍头,转而对沈观书说,“你快回去吧。”
沈观书欢快地挥手:“那我先走了,改天再来找你。”
夏侯低低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果果,对不起。”
林果回头微笑:“这三个字你已经说过了。”
“这次是为了你独自在外的四年。”
“那你是不是还要去谢谢沈观书?”林果打趣。她总有一种时光逆转的错觉,与四年前相比,如今气定神闲的是她,惶恐不安的变成了夏侯。看到这样的夏侯,她心里竟然无可抑制地产生了想让他更不安的欲望。
一边打趣一边自我反省,林果你实在太邪恶了,你想看夏侯哭出来还是怎样?反省完后邪恶地承认,自己真的很想看看夏侯哭出来是什么模样。
林果,你在报复,报复他曾经给自己带来的所有不安和所有忐忑。这是她最终的结论。
夏侯的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在他不在她身边的这些年里,是另一个人陪在她身边。他们的这三年是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参与的过去,三年的时光很长,也许足够让一切都物是人非,包括感情。
一想到这种可能,他就无法原谅自己。
“我应该谢谢他,三年的时间还没有把你追走。”夏侯沉声道。
“你就这么有自信?”林果气结,“我要是被追走了呢?”
“既然你回来了,就不会有那种可能。”他像是在说服自己,也说服对方。
看着他紧抿的嘴角和微光闪动的双眼,林果心中忽而柔软下来,他的难过总能让她感同身受。不禁痛恨自己,林果,你果然还是意志太不坚定了。所有故作冷漠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她轻轻哼了哼:“走吧,你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