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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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应法国的生活并不像想象中那么艰难。
林母其实并不难说服，虽然舍不得女儿远赴她乡，可看她那种失落和低沉，也不忍心违逆她的意思，只是一遍遍叮嘱她独自在异国应当注意的一切，林果乖顺地应着，眼中喉头酸涩一片。
接着就是出国的手续。法国工作室那边的办事效率非常高，林果踏上飞机的时候，距离她决定出国不过一个星期。甚至快到连夏侯都还没有回来。
这样正好，林果一步一步踩着舷梯在心里默默地想，从今天起，真的再见了，夏侯。
老板很和善，林果总觉得从他身上能看到张教授的影子，这让她感到非常亲切。工作后不久林果无意间问起老板选择她的原因，却看到他翻出一张照片指给她：“这是你的获奖作品，我可以清楚地看到作品中的人物和摄影师丰沛的感情，很生动。我认为你是一个很容易将作品拍出自己真正感情的摄影师。”
对这样的评价有些略微的惶恐，林果凑过头去看那张照片，却愣怔不能言。
夏侯在竹林的幽深小道上，对她笑得温暖而澄净。
明明是这样的两个人，又怎么会走到如今的局面。
既然已经离开了，林果便刻意要求自己不再想过去的一切。原本猜想说不定穆天阳跟自己将成为一个工作室的同事，到了法国才发现世界上那样的巧合实在不太多。好在法国摄影界不大，华人圈也不大，所以她很快联络到了穆天阳。而穆天阳对林果的出现很惊喜，也真的实现了他的承诺，带着林果走遍了法国的每个角落，看遍了所有风光。
她越来越喜欢这个国家，浪漫悠闲，空气里都是慵懒的花香。
就像穆天阳曾经说过的，没有什么伤是时间抹不平的。
一年的时间很快过去，林果只跟父母和许小沛保持着联系。她出国很突然，很多人都是许久之后才发现。许小沛尽职尽责地通知她毕业论文毕业照等一切事宜，作为她在国内的总代理，顺利地帮她解决了众多遗留问题。
林果感激涕零：“我该怎么感谢你！介绍个法国帅哥给你怎么样！”
“法国帅哥就算了，你把自己解决出去我就满足了。”
也许是有意，许小沛从未提起过与夏侯有关的任何话题。夏侯这个名字连同他带来的一切，都好似被湮没在了时光里。
九月的一天，林果到法国后重新申请的msn上突然跳出了一个头像：“师姐，后天中午十二点，去戴高乐机场接我吧。”
林果愣了愣，不太确定地问：“沈观书？”
“是我啊！”对方发来一个大大的笑脸，“别这么惊讶，我去法国留学。”
“可是你不是还在上大四？”
“我聪明呀，提前毕业你听说过没？”一个得意的表情。
“物理系都能提前毕业？”林果张大嘴，“你来法国读什么？”
“理论物理的硕士，两年。”
“为什么不去美国？那里的理论物理不是最强的么？”
“因为你在法国呀。”
林果在屏幕前沉默了半晌，发过去一个微笑：“机场见。”
能在遥远而孤单的异国遇到以前的熟人总归是一件让人激动的事。林果总算体会到了“他乡遇故知”到底是怎样一种大喜的境界。说到这个，“金榜题名时”她高考时候就体会过了，“久旱逢甘霖”跟她的学生生活相聚太远，唯有剩下的一项“洞房花烛夜”了。
以前她不是没幻想过。每次跟夏侯唇齿相依的时候，她都能感到一种战栗感从唇上传到心底。那时她坚定地想，她的“洞房花烛夜”，对方必然是他。
想着这一切略有些晃神，等回过神来，沈观书已经在出口欢乐地向她挥手了。
看着那熟悉的弯弯的眉眼，林果不由心头一暖，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大大的微笑。
沈观书的学校离工作室不远，他课余的时候常常跑来找林果吃喝玩乐，竟然跟林果的同事们也混熟了。林果瞪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有与人沟通的天赋。”
沈观书一脸无辜：“师姐，我怎么说也当了一年的宣传部长啊。”
林果默了默，对于沈观书当选部长这件事，她竟然一无所知。所以她更不知道，为了早点修完学分提前毕业，为了申请到法国大学的硕士项目，沈观书付出了怎样不眠不休的努力。
工作室的同事们开始打趣林果：“有缘千里一线牵，你们感情真不错。”
林果掀桌：“你们想象力太丰富了！”
众人一脸无辜：“摄影师的必备素质。”
沈观书此时笑得眉眼弯弯：“要是有什么人追林果，你们记得告诉我。”
众人连声答应，林果看着他们哭笑不得。
可是这样的沈观书，带给她的慰藉竟无法言说。
这一年来她忙碌于适应异国的环境，忙碌于完成工作室的工作。作为一个新人，尤其是才刚踏入社会就出国的新人，她遇到的问题比想象中多得多。所以生活一直忙碌，但却总觉得空洞，似乎这忙忙碌碌的日子，也只是一种惯性和机械化。BOSS说她的风景照总是拍的有种失意的味道。明明是一片树林，她却总喜欢取一棵枯木的景；明明是一片花海，她单单去拍一片落叶。
在BOSS洞悉的眼中，林果不得不承认，她终究是孤单。
林果瞪瞪沈观书：“理论物理的硕士有这么好读？你怎么每天都有一大把时间泡在我这里？”
沈观书喊冤：“林果你太欺负人了，你是没看到我的废寝忘食筋疲力尽。”
林果晃晃脑袋：“第一，我看你精神挺好的。第二，你怎么变得没大没小起来。”
沈观书微微一笑：“毕业了，你已经不是我的师姐了。”
对沈观书的想法和他各种行为的理由，林果心知肚明。可她忍不住装傻，她贪恋这样轻松的沈观书带给她的欢笑，她喜欢在异国与故友同游的温暖。然而他们谁都未曾将那层窗户纸捅破。他陪着她吃甜点喝咖啡，他陪着她捕捉法国乡间的田园风光，他陪着她尝试厚重的法国食谱和时尚衣饰。心甘情愿地，就只是陪在她身边。
那样空洞的日子总算被什么东西填上了些，然而却总是不满。在经过一些风景一些事物的时候，总会有一张面孔在眼前倏然划过，让她的心尖微微一颤。
不知道他如今怎么样了。就像是商量好的，沈观书也从未提起过有关他的一切。林果便说服自己不再去想，只是抓住当下，享受当下。在这一个人独自去面对的生活里，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无坚不摧和勇往直前。
BOSS问她要不要留下来正式工作，林果几乎没怎么考虑便欣然答应。日子就这样在某种被压抑的情绪和同伴带来的温情中度过。
一晃，便是三年。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三十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