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一波未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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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年末，又是一个寒冬，南边却传来了这样一个消息，时任广东广西总督卢兴祖，广东巡抚王来任，上奏自述在任期间表现不称职，后被康熙帝责令革职。
朝上宣布这个消息，众臣哗然，这场变故表面上因果清晰，实则是卢兴祖他们以两广地区这二年多盗窃为托词，明珠料想卢兴祖辞去两广总督亦在情理之中。他原以兼兵部职在两广述职，且是出自苏克萨哈门下，苏克萨哈被诛，为求自保，自请卸职也在意料之中，明珠原想着这样也好，两广不太平，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便一心欢喜的打算迎接故友回京。
席间听闻阿玛说卢兴祖一家即日内返京，想到当年紫藤下那个约定，摸着腰间别着的那支翠笛，不觉欣喜，自从那日雅筝离开后，他便把这支翠色短笛挂在了腰间，出去入夜休息，一直挂着身边，甚至那次惠嘉提出来要看看，都被他冷脸拒绝了。可是想到这些年阿玛并不愿自己触碰这类的东西，说是久了染上些愁怨，多愁善感的实不是他们满人的性子，也就一直找不到良师，只得自己偶尔夜深时寻个偏僻的地方练练，想想居然有些做贼的感觉，还曾被绾汐他们暗地里取笑过几次，安图倒是眼尖，可惜不过还是个粗人，后来遇到了董讷，提及此事，董讷私下送了他基本曲谱，摸索起来也容易了很多。只是偶然间明珠来考察功课，成德总是觉得阿玛眼神怪怪的。
“琴曲本是陶冶性情，公子学些也未尝不好。”董讷如此和明珠说教一番，明珠也算是默许了。
“长相思，在长安，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
虽然从广东道到京城路途遥远，成德依然有临时抱佛脚的急躁感，然而另一个不幸的消息却接踵而至（语文好的帮我看看这是不是一病句），卢兴祖在回京的途中病故。这消息宛然如同一道霹雳击中了他，本来这些日子有些着急心里没底，却不想到是这样的结局
晚上席间，络妍道，“不曾想兴祖他们一家竟会落到如此这般。”
“唉，”明珠长叹，“听说他们也转了路线，直接带着棺材回永平老家了。”
成德只是默然的听着阿玛额娘有一句每一句的说着，自顾的往嘴里扒着饭，一边的濛漪直勾勾的看着他都没发现。
“倒没看到成哥像丢了魂似的。”自然络妍这句话，他也没听到。其实，这些年这些事，络妍都看在了眼里。
以后的日子，成德每每想到雅筝忽的承受丧父之痛，该是怎样的难过，那么一个开朗的女孩，笑起来脸上都是带着阳光的，世事无常，生命无常，命运无所定数。
他常常会去花园坐着，现在已是严冬，紫藤架下一派枯枝败落的景象，哪里还有当年笑语妍妍的小女孩，京城的冬依然是萧索的，只偶尔寒风掠过，树枝吱吱呀呀的乱舞动着，卷走地面上残存的落叶。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不知怎地，这首诗飘忽到眼前。不知怎地，这首诗飘忽到眼前，记得书上看到过，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是不是和此时的氛围很相似呢。
拾起手中的笛子，不由得吹起来，本事清脆的声音，此时却也显得凄婉。自那以后，他常常喜欢来这边，或而轻吟，或而沉思。
……
春天来了，万物始复苏。
自从董讷做了成德的家庭教师，明珠发现儿子果然比以前积极多了，也不会有事没事看着东西发呆，不过倒是濛漪找不到哥哥陪她玩，时不时的发牢骚。
董讷看过成德近期的功课后，把他叫到一旁严肃的对他说，“你知不知道纸上谈兵的故事？”
成德很少见师傅如此认真过，深深地点了点头。“学生知道，那个故事主人公赵括是战国时期赵国名将赵奢之子。此人自幼熟读兵书，但不并曾活用。在长平之战中由于他的指挥错误使得全军覆没，自己也战死沙场。①”
“恩，”董讷满意地点点头，“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待这个赵括？”董讷略带引导的问。
“这个学生到没有仔细想过。”
“但说无妨。”
“学生觉得，赵括也不失为一个英雄，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董讷接过话来，“不过留下了纸上谈兵这句嘲笑吗？”
成德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
“成德你那么喜欢诗词，定也听说过着‘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啊，书上的字墨总归是死的，很多东西你要想真的明白，钻进去，还是要亲看多想才是。”
“学生谨记先生教诲。”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一波未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