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我心》隐秋山

10、除夕

　　第二天温暖一大早就起来了，先把几个房间略微清理了一下，好在陈嫂平日都收拾的很干净，不用她怎么多费事。见周浩宁也起来了，赶紧去热了早饭，两人一起吃过早饭后，温暖说；“我先去超市买些东西回来。”
　　“我和你一起去吧。”周浩宁说“到时候东西多了，你一个人拿不了。
　　“没事，我会量力而行的。”温暖说道。
　　“还是和你一起去吧，你等我一下就好。”说完只见周浩宁去打开储物间的门，竟从里面又拖出一部轮椅。“这个是电动的，很方便的。暖暖，你等我一下，我去换衣服，我们一起去超市。”
　　不一会周浩宁出来了，换下了家居服，上身穿了件黑色的毛料短大衣，下面是黑色的休闲裤，人显得更加清廋。黑色的休闲裤看起来异常宽大，双腿的轮廓看起来是很是瘦弱，无力的靠在一边，腿上还盖了毛毯。只见他把两部轮椅靠在一起，放下一边的扶手，再用两手撑住轮椅立起的扶手然后突然用力抬起上半身，迅速朝一边移去，摇摇晃晃地坐了电动轮椅，又用双手把还留在另一处的双腿搬到这边来，整理了一下裤子再把毛毯盖好。就抬起头对温暖一笑说“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温暖看着他的辛苦，心里是说不出的难过，赶紧低头走到门边去换鞋，却看见周浩你只穿了袜子的双脚说：“你不穿鞋了？”周浩宁这才想起刚才急着换衣服忘记穿鞋了，现在这副样子穿鞋有点困难，但也只能这样了。他先用轮椅上的束带把腰部固定了一下，才慢慢弯腰去鞋柜拿了鞋子，好容易把鞋拿在了手上，可是脚踝的关节韧带早已松弛，脚掌软软的下垂着，脚背却是高高拱起的，，无论他怎么用力也无法套进鞋里。温暖在一边看着周浩宁的艰难，于是蹲下身了，拿过鞋子，轻轻地说，我来吧，周浩宁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撑住扶手慢慢直起了上身。温暖用手轻轻地抬起周浩宁的脚踝，可是它却立刻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倒向一边，温暖只能把它靠在自己的膝盖上一手扶着脚踝处，一手拿鞋慢慢的顺着脚的歪斜角度才把鞋套了进去，然后再把它轻轻地放在轮椅的踏板上。有了前一次的经验，第二只鞋温暖很快就穿上了，起身时正对上周浩宁用内疚的眼光看着自己，温暖顾做轻松地说“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谢谢你，暖暖”周浩宁低声说道。
　　到了超市，采购年货的人实在很多，温暖怕周浩宁不方便，最终两人商量还是让周浩宁在休息处等暖暖，暖暖采购好了以后出来汇合，两人再一起回家。暖暖昨晚早就想好今天做些什么给周浩宁吃，所以去的地方也是有的放矢，生怕周浩宁久等，快速地就把必须品采购齐全了，结了账就忙向休息处跑去。远远的温暖就看见那里好像围了一圈人，温暖赶紧加快了脚步，走进就听见一个尖而刺耳的女声在嚷嚷：“人本来就多，残疾人不好好在家呆着，偏到人多的地方来凑什么热闹？”温暖推开人群看见周浩宁满脸歉意的坐在轮椅上，还不时地对旁边一位坐在椅子上不断揉着膝盖的中年妇女说着“对不起”。女人旁边的男人却在不依不饶的说“撞坏了，你要赔的哦。”人群里有人小声议论“人家坐着没动，是她自己撞上去的，还凶的不得了，真是不讲道理。”
　　温暖赶紧上前问周浩宁：“怎么啦？”还没等周浩宁说什么，又听见那女人大声说道：“他的轮椅撞着我了，要是我骨折了，你们是要赔的”。温暖看着她不紧不慢的说到：“阿姨，你看看清楚了，他是坐在这里的，又没有动，怎么会撞上你？”那女人张嘴还要说什么，旁边的一位小男孩说道“这个叔叔坐这里没动，是这个阿姨边说话边走路没注意就撞到叔叔的轮椅上了”。这时周浩宁边向那女人说“对不起”边拉了拉温暖，接过她手上的东西放在自己的腿上说“我回去吧。”温暖还准备说什么，见周浩宁这样也就点了点头，推着周浩宁离开超市。
　　“暖暖，对不起”
　　“你怎么了，又不是你的错，是她自己不当心，还想趁机敲诈！”
　　“暖暖，我现在很麻烦的。你不要生气了”
　　听见周浩宁这么说自己，暖暖的心里更难过了“什么呀，你不要乱说”
　　“我不是说刚才的事。暖暖，我现在有很多的事情都要比别人麻烦很多。你看人多了，我就不能和你一起进去…”周浩宁本来想同暖暖一起去超市能够帮一点小忙，可是没想到还没出门就让暖暖看见了自己的无助，出门以后更是麻烦不断，于是心情低落地说道。
　　暖暖听出他心情不好，已经到了小区的门口，暖暖连忙转移了话题说“我今天给你做红烧肉吃，很久没有吃过了吧，馋不馋，很香的哦”说完还学着小狗的样子吸了吸鼻子。周浩宁知道暖暖在逗自己开心，于是也狠狠点了两下头“很久没有吃了，太想念了。”
　　到了家，温暖先蹲下身帮周浩宁脱了鞋，还问他：“怎么不穿双拖鞋呢？也好保暖一些。”
　　“穿双厚袜子也是一样的，穿鞋还麻烦。”其实他的脚时常是穿不住拖鞋的，拖鞋掉落了也不知道，索性就不穿了。
　　进了家以后，暖暖就钻进厨房开始忙碌起来，周浩宁要进来帮忙也让她赶了出去，说“你只要负责把我今天烧的菜都吃完就好，其他什么都不要操心了。”说完就把周浩宁推了出去。周浩宁只有无奈地看着暖暖忙碌。暖暖做事一向利索，不到五点他们的晚餐就摆齐了。除了有暖暖拿手的外婆红烧肉，还有前一阵刚学的剁椒鱼头，这道菜可是受到过温暖同事们的一致好评。想着以前周浩宁是无辣不欢的，暖暖特意多放了辣椒，好让他大快朵颐。暖暖还烧了辣子炒鸡，蒜蓉开背虾，素菜是香菇菜心，再在加一个山药小排汤。周浩宁看着满桌丰盛的菜肴，不住地夸赞暖暖能干。
　　“对厨师最好的褒奖就是要把她做的菜都吃完哦”暖暖得意的说，说完又从厨房里拿出一瓶红葡萄酒来，“过年了，我们总要有点过年的气氛吧。”于是暖暖给两人都斟上了满满的一杯。
　　五年前的那个承诺，在今天算是实现了吗？周浩宁的心里想起五年前离时，答应暖暖要回来同她一起过年的，然而…想到这里周浩宁举起酒杯对暖暖说；“暖暖，是我对不起你，不要恨我好吗？新年了，祝你永远都幸福快乐？”说完就一口饮尽了杯里的酒。
　　温暖也端起酒杯说：“周浩宁，这些年，你快乐吗？”停了一会，见周浩宁低头不语，就接着说；“那今天我也祝你快乐，还祝你身体健康。”说完也一口喝尽了杯里的酒。
　　暖暖今天烧的菜的确好吃，很久没有吃过暖暖烧的菜了。周浩宁不知不觉中竟然吃了一大半的菜，还吃了满满一碗米饭和一碗小排汤。暖暖看着他喜欢吃，也很开心。一直想问他，当年为什么就要分手？是因为身体的原因吗？可这些又是怎么造成的？却不知道怎么问？只好一个人一闷头喝酒、吃菜，然后看看无聊的电视应景的傻笑几声。两人的聊天也仅仅是围绕着电视节目，似乎都小心翼翼的避开着什么。
　　一顿饭从五点吃到了将近七点，暖暖平时不怎么喝酒，今天这么不停地喝是头一次，竟有些醉了，晃晃悠悠地站起来，看着周浩宁说；“浩宁，我做的菜好吃吗？你要是愿意，我可以天天做给你吃。”周浩宁看着她红彤彤的脸，迷离的眼神，再一看旁边的酒瓶，已经所剩无几了，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赶紧扶着她去沙发上躺下。刚想转身去收拾餐桌却发现温暖的手紧紧地拉住自己的衣角，温暖正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却什么都不说，只是傻傻的笑，不一会竟开始嘤嘤哭泣。周浩宁只好一只手握着暖暖的手，另一只手帮她擦去眼泪。不一会儿暖暖就昏昏睡去了。可是两只手却紧紧地攥着周浩宁的手不放，把它的拉向自己的脸，然后又把自己热呼呼的小脸紧紧地贴在周浩宁的手心里。睡梦中的温暖见周浩宁正在抚摸着自己的脸，只是那手心好像很是粗糙，于是问他“你去哪里了，这么久，我一直在找你，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你？”
　　“傻丫头，我一直都在这里，哪儿也没去”
　　“今天开始你再也不会离开我了吧？”
　　“当然不会，我一直都在陪着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