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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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震大师兄给安排的时间是明天，慕久久中午时准时逛到醉花荫等玄霄过来，打算和他打个招呼。
醉花荫的地理位置有多好，慕久久看不太出来，但是日益敏锐的五感告诉她，此处的灵气非常充足。也许，这就是醉花荫为何四季如春，凤凰花开的原因。连那些草木精怪都非常的多，不过他们身上的灵气多过妖气，琼华派弟子们倒也没有对他们赶尽杀绝。
一走进醉花荫，慕久久便觉得全身不自在。
入目便是繁花似锦，纷纷扬扬如柳絮般飞舞的凤凰花花瓣，山壁上垂落的花枝柔软纤细，粉色绚丽的花朵一簇一簇的。长长的山道，两边都是粉红色的凤凰花，淡淡的花香清雅中透着微甜，引来无数或玉白或薄红或粉紫的小蝶飞舞盘旋。
慕久久走到往常和玄霄一起练剑修行的地方，倚树而立，纷扬而落的凤凰花瓣从她头顶上划过。她闻着空气中清甜的花香，忽然想道：若是把这凤凰花酿成酒，该是怎样的清醇呢？她捻起一枚花瓣，歪过头，眨眼——应该不会有毒吧？
背靠在凤凰花树上，慕久久呆呆地看着头顶上那片茂密的树冠，与其说是树冠，还不如说是花冠。一眼看去，密密麻麻的全是花。
她怔怔地发着呆，也无暇顾及，她所看着的这棵凤凰花树是不是游戏支线那棵有凤凰花仙的树。发呆的时候，谁会想那些无聊的东西呢？慕久久简直要找个地方挠墙了。
要下山，这是必须的，她要变强，要尽快解决她受重伤就会变回狐身的这个隐患！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但是她也不能放松。
手里攥着东西，扭捏了一会，慕久久幽幽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有点紧张。
一拧身，慕久久扶着树干迈步轻盈地转了一圈，清丽的小脸上水眸轻阖，唇边抿起一道隐约的温柔弧线。裙摆在脚边的花丛中飘荡过，染上淡淡的香气，粘上细碎的花叶片。她的胸脯微微起伏，然后再重重吸气呼气，水眸蓦地睁开。
“不管怎么样，先试探一下！”
她唇瓣用力抿在一起，盈盈水眸荡出一抹坚定的光芒。
“等回来后……”
“怎样？”
“我——”诶？！
慕久久猛地回过头，一身清冷的玄霄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他也不知道听到了什么，脸上有丝疑惑的神情。
“你说回来后……”他垂眸想了想，抬眼看她，“你也要下山了？”语气淡淡的，说不出是赞成还是反对，只是陈述。
慕久久默默点点头，低垂的眼睛看到他手上的长剑，然后沿着他的手臂看上来，到他冷淡到有些漠然的脸。心有点小小的酸楚。
虽然从小一起长大，但是长大了，是不是也就只比陌生人好一点呢？
“霄哥……以后几天，我就不来了，”刚说完，她定了定神，收起莫名的惆怅，绽放出她特有的甜美笑容，“不过等我回来，霄哥要送我一份礼物哦！”
“为何我要送你礼物？”玄霄挑眉问道，眼前一双细白如玉的手递上一条有些破旧暗淡的红色发绳，他愣住了。
慕久久微微一笑，手里一动，提着那条发绳不由分说地放进他的手中。小铃铛的表面因为时光的侵蚀而有些铁锈的痕迹，但是仍是发出细碎清亮的声响——
“叮铃铃……”
清音悦耳，宛如山涧清泉沁人心脾，又如夜间冷月月华如水。
玄霄看着那条被塞入手里的红色发绳，恍惚间有些久远的回忆似乎从心底涌上了心头，一时沉默不知道要说什么。
慕久久恬然温婉地微笑，眼眸里闪过一丝亮光：“这条发绳，我一直都很喜欢，可是现在它已经坏了。”她故意黯然地叹息，然后在他冷澈的眼里可怜兮兮地说道，“我好伤心……你，不该补偿我吗？”
玄霄愣了愣，就好像多年前被她莫名其妙的的歪理绊住时一样，脸上微有些茫然的神情。“我……”要补偿？所以要送礼？
“对啊！”趁着霄哥迷糊，更要使劲糊弄了！慕久久眼底掠过一丝狡黠的笑意，不等他想清楚该说什么，便软声打断他欲开口说的话，“霄哥，要送一条比这个更更好看的发绳哦！不过，其实不论是怎么样的，我都会很喜欢的就是了……”
她扑哧笑了声，眼波流转，清丽动人。
玄霄看着她的笑颜，手里收紧那条因破损而断裂了的发绳，细碎的铃声泯灭在他的手心里。
花瓣飞舞不歇的醉花荫里，一时寂然，虽然短暂却让慕久久忽地有些紧张了。
她抬眼看他，笑容微敛，有点怯生生的感觉。
不会……生气了吧？
长大了的韩霄，这么不好糊弄？
她惴惴不安。
然而。
玄霄扬起唇角，笑道：“好！”
利落果断的一个字。
他的声音低沉优柔，仿若清风拂过，带着微微的暖意。
他带笑的声音让她有些恍惚，脸忽然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晕。
慕久久啊慕久久，你怎么突然就脸红了呢？他，也没有说什么啊……她内心嗔怪自己，可是还是心中喜悦，脸上微热不息。
他的那声“好”，竟然让她听出了那么多复杂的情愫——纵容、眷恋、疼惜、关怀、坚定……
好像那不是对她的一个玩笑的应允，而是……而是他对她的许诺。
他对她的感情，一如当年夜空下相依相伴的青梅竹马，未曾改变。暖暖的感觉包裹着本来不安的心，前所未有的勇气在这一刻让她绽放出她最美丽的笑容。
“霄哥，等我回来后，我们找个时间一起看星星好吗？”
继承了刚才的果决，玄霄点点头，同样应了声“好”。
慕久久几乎想马上不顾形象地捧脸大喊了：“他、他、他答应了啊啊啊！！”而她刚刚竟然也真的说出来了，实在是……
她的脸上微微地发红，一双晶亮的水眸宛如夜空繁星璀璨，明媚的笑容在她右脸颊的梨涡上闪动着阳光般绚烂的光芒。
“那……我们说好了，等我回来，我们……一起看星星。”
玄霄淡淡地微笑，口中说道：“嗯，说好了，一言为定。”
凤凰花粉红娇艳的花瓣如落雨般纷纷洒落，空气中清甜的气息弥漫了整个山道，就像她的名字一样——醉花荫——醉了整个林荫道。
也许，霄哥，并不是她想的那样，只是单单把她当做是故人和师妹。也许，还有更多……
慕久久甜蜜地想着。
这一次下山，她不会有遗憾，相反她现在已经开始期待回归后的约会了。
准备下山前，慕久久和云天青准时在琼华派大门口会合，一起等待玄震的到来。
晴空万里，了无边际，一碧如洗。灼灼艳阳，明媚的阳光洒在大理石铺就的门前大路上，晕出昆仑大派该有的庄重肃然。
慕久久脸上的笑意久久不散，倚靠着石柱等人的时候，唇边嘴角仍是弯弯的，漾着甜蜜的神情。她偶尔出神，偶尔轻笑，水波流淌般的眼眸里有着宛如梦幻的恍惚。
云天青站在与她相近的石柱边，等待时无聊，打量起身侧的伙伴。剑眉微挑，他倾过身试探，果然不见她反应。再看她表情变化，他也不由扬起唇角，笑了起来。
“夙久师妹在想什么？这么开心？”
他的声音惊醒了慕久久，脸上的红晕一闪而过，有点不自在地否认：“没有啊！我……没想什么。”太失败了，走神走到被天青发现了吗？
她眼神漂移，就是不敢对上云天青清澈睿智的眼眸。
云天青抱手而立，笑意浓浓：“是吗？我猜……夙久师妹想着的，是玄霄师兄吧？”
慕久久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完全说不出话来。这么快……便被他发现了？她从来没想过会瞒过云天青这个貌似玩世不恭、实则心思清明的人，但是那么快便被发现了，是不是也太快了一点啊？
云天青又笑了笑，说：“看你这表情，我就知道我猜对了！”他微微偏过头看着面色粉红的少女，姿态从容淡然，语气却是促狭，“真不知道玄霄师兄哪来的好福气，能得夙久师妹挂心，真叫我嫉妒啊。”
“天青师兄！”
他却当作没听到她的娇嗔，摇头嬉笑：“当初见你便知道你待师兄不同，果然啊……”
慕久久脸上绯红，只感到一团热气涌了上来。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却咬着唇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恐怕不论她说什么，也说不过向来就伶牙俐齿的天青吧？
云天青微垂眼帘，看着又羞又窘的慕久久，弯弯眼睛，笑着一手盖上她的头顶，轻轻揉了揉。
“夙久，你放心，你天青师兄会帮你的！”
慕久久一怔，感觉着头上传来的淡淡温度，和他不轻不重、却感觉可靠的重量，唇角抑制不住地翘了起来。
“那，久久就先谢过师兄了。”
云天青手一顿，又揉了揉，满意地点点头。乌黑透着深蓝的眼眸对上慕久久纯墨色的眼眸，绽出一抹微笑。他的笑容清朗如碧空，一碧如洗。
“这次下山是以寻找可以替代紫晶的灵力源，大概也就是和紫晶相似的矿石吧。久久，你可有什么想法？”
嬉笑过后，云天青收敛起他平时的漫不经心的笑容，眼里透出不易察觉的凝重。
慕久久听他说完，斟酌着说出自己的看法：“师兄说得对，我想如果能找到的话，也许可以缓解必须依靠抢夺幻暝界灵力的压力。只是如果真的那么好找的话，师父和几位长老也不会到现在还没有线索，现在能确定的也只有幻暝界中的紫晶。”
云天青点点头，唇角依旧带笑，眼里的认真却一丝不少。
“只是我想，即使找到了和紫晶一样可以替代灵力的东西，师父和长老们也是不会放弃屠戮幻暝界、抢夺紫晶的计划的。”他苦笑一声，“毕竟这也是琼华派计划了好几代的事情了。琼华飞升，这件事根本容不得一丝失误。”
云天青飞扬的声音带出了平日没有的压抑，慕久久有点心惊。
“师兄，你认为师父的计划是不对的吗？”她轻声问道，即使现在离琼华大战幻暝仍有三年之隔，他已经发现不对了吗？
云天青笑笑，清亮无垢的眼眸宛如泉水般透澈：“我只是觉得，靠着杀戮和抢夺得来的灵力——飞升，并非正道。”虽然他还没认真想过到那个时候会有多少鲜血因此而生，但是，正如他所说，靠着杀戮和抢夺得来的飞升条件真的稳妥吗？
慕久久静静地看了一会，直到云天青有些不自在地摸摸鼻子，才缓缓微笑着说道：“师兄，你果然看得比别人都要清楚。”
云天青一笑，毫不在乎她的称赞：“久久既然这么说，定然想法也是和我差不多的吧？”
慕久久微笑不语，不管到底事实如何，也不管他们想得再清楚，他们的意见永远也传递不到琼华上层那里去的。就像天青说的，这是琼华计划了好几辈的飞升大业，夺取幻暝界的灵力也是计划中重要的一环，如何阻挠？再说，事情的结果不出来，被飞升在即的美好假相蒙蔽的人们如何能听得进他们的话？
慕久久看着云天青如晴空般的眼瞳，微笑着想：其实就算是天青，也未必没有先看着情况再说的心思吧？如今，不过是一切之始，不论好的坏的，都必须等到三年后。她心中认同，却也有些不能同任何人说起的担心。
三年后，“人剑相合”之法大成，霄哥、夙玉再不能离羲和、望舒。到时候，如果夙玉真的出逃了，那霄哥真的要冰封十九年？！
每每想到，心痛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她能为未来的他做些什么呢？
冥思苦想，终不得法。
她能做的，就是在那十九年里让他不寂寞。她，会陪着他的。
不久，玄震来了。先是告诫他们一番下山要遵守和小心的事情，然后再说明下山的期限，并且再三确定了他们计划的活动范围等等一系列麻烦的细节琐事。
慕久久和云天青一一应了，才得玄震肯定，准备御剑离去。
“玄震师兄，每个弟子你都要说这么多吗？那你不是很忙？”慕久久眨巴眨巴眼睛，问道。
玄震瞪了她一眼，一贯冷静肃然的表情也流露出几分无奈和亲近。
“若不是你们两个，我哪需要多嘴！”
慕久久抿嘴，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敢追问，到底是因为他们是他的同门师弟师妹的缘故，还是因为他们有不良前科的缘故。天青自然不必说了，她上次受了伤，以前也曾几次陪着天青一起犯了派规……
唉，原来她也是让人不放心的一员了。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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