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情》烟*尘

5、第五章：狗血的初恋对象

　　北方的冬天有一种干冷，地上落雪无声。因为是假日，宁一躲在被窝里看电视，而本该猫在被窝里和宁一抢电视机遥控的孙芫此时却立在一旁的穿衣镜前左看右看。
　　“妈咪，你恋爱了？”人小鬼大的宁一敏感地察觉到她妈咪今天的不对劲。因为在平时这个时候，她的妈咪应该是洗完澡舒舒服服和她一起窝在被窝里抢遥控，而不是打扮得漂漂亮亮在穿衣镜前左顾右盼。
　　“漂亮吧？”孙芫答非所问，看着镜中异常明艳的自己，得意洋洋地问。
　　“漂亮漂亮。我的妈咪无论什么都是最漂亮的！”宁一用被子把全身紧紧地包裹住，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在外面，看着孙芫笑嘻嘻地说。
　　“小嘴真甜！”尽管知道小家伙是在拍马屁，不过孙芫还是笑眯眯地捏了捏宁一柔软的脸，又转过头继续打量自己。
　　而宁一吃惊地发现，她那个平日从不化妆的妈咪今天居然拿出了化妆品往脸上涂抹。而且妈咪今天穿得特别漂亮，因为是冬天，一身白色的长裙又配上黑色的长裤，原本一直扎成束的头发也披散在肩上。宁一惊叹，天啊！这难道就是那个平日一直被她嘲笑衣着老土的妈咪吗？
　　随后她又很惊讶地想到，她的妈咪不会是恋爱了吧？宁一托腮，据说，只有恋爱中的女人，才会穿得漂漂亮亮。她决定调查清楚。
　　宁一再一次逼问：“妈咪，你是不是恋爱了啦？”
　　孙芫还在对着镜子“顾盼生姿”，听到她家宝贝这样问后，她才突然想到，她家宝贝一直是希望她嫁出去的。
　　柳眉一剪，孙芫嘟嘴：“宝贝你怎么这样说你妈咪！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你家妈咪吗？”说着冷笑：“恋爱？怎么可能！”
　　唉！执迷不悟！
　　不过话一说完，孙芫才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呀地一声：“差点忘记了！我不会喝酒！”说完神情奸诈地看了一眼宁一，笑得像只老狐狸：“一一，等会我去同学会，我不会喝酒，恐怕会醉得回不来，所以十点以后如果我还没回来你就去聚光KTV201包厢接我！”
　　这妈咪做得...可是孙芫认为她家孩子早熟，不多加利用实在是憾事。
　　这样想着，孙芫心中的愧疚感顿时烟消云散，潇洒地穿上了她那双时髦的高筒靴，准备出门。
　　宁一真切地感到自己是没事找事。不过妈咪既然开口，她只能应承下来。不过看着她妈咪这身盛装打扮，她好像想清楚什么，皮笑肉不笑地问：“妈咪，这穿成这样就是为了向你同学炫耀你的青春依旧吧？”
　　没想到的是，孙芫朝宁一抛了个媚眼之后，装作吃惊地说：“呀！宝贝你真聪明！”说完之后她很快又恢复了平日的张牙舞爪，嚣张地哈哈大笑，对着镜子自言自语地说：“如果他们知道我有一个八岁的女儿还能这样青春的话，会不会更惊讶呢？”没等宁一做出反应，孙芫就穿上了她的那双时髦的高筒靴，拿起了她的小挎包潇洒地出门了。
　　坐上出租车，不一会儿就到了KTV的门口。看着金光闪闪的照片在夜晚中发出耀眼的光，孙芫深深吸了口气。突然感到有些紧张，握着小挎包的手指也不动声色地收缩。
　　如果她见到那个人的话，她要怎么在那个人表现呢？
　　可是，如果她像二十岁那时的同学会一样不敢看他怎么办？突然孙芫觉得所有顾虑已经成了多余。不自觉的，在嘴边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尽管是小学同学会，可是她的同学们如今也都和她一样二十八九了！像她一样犹自是单身的，恐怕是少之又少。
　　孙芫突然觉得无力。
　　这时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在说，孙芫你真滑稽！
　　然后在孙芫准备迈进KTV里的时候，突然听见背后有人叫她“护士小姐！”，当她回头看时，看见一抹笔挺的身影朝她小步跑来，来到她跟前时，孙芫才惊讶地发现原来是那天被她在医院错打的那个男人。
　　再一次见到他，孙芫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天自己的冲动，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抱歉之余也很惊讶：“真巧，你来KTV玩啊？”
　　“不是。”他朝她笑了笑。他的笑容在灯光下显得异常俊朗，犹如他亮如繁星的眼眸。
　　接下来的话让两人都很惊讶：“我来参加同学会。”
　　一时间孙芫瞪大了眼睛，指着他脱口而出：“你是金小四班的？”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个相逢两次，被她打了一巴掌的人居然是她的小学同学，偏偏他们都没有认出对方。
　　“你是...”宁燨也不敢相信。不过他的眼力可比孙芫好得多，很快就认出了孙芫：“你是孙芫？”
　　孙芫被他叫出了名字，可是脑海里却毫无印象，只能指着他干瞪眼。最后还是宁燨补充道：“我是宁燨啊！不记得了？”
　　这个名字在宁燨的嘴里一出，孙芫不自觉地脸就是一红，却是连连点头：“当然记得！”
　　她学生时代唯一的暗恋对象，狗血的小学同桌。
　　可是她心里却在暗暗地骂，该死，亏她还一直认为她该死的暗恋有多深厚，居然连人都认不出了！
　　这时候宁燨颇有感慨也说：“你是女大十八变！都认不出了！”他对八年前的聚会也确实没有印象。那时候KTV里闹哄哄的，所有人有着说不完的话，加上灯光又暗，他基本没有看清好好看清每一个人。
　　孙芫听到宁爔的称赞,有些腼腆地笑了一下,如同诸多初经人事的小儿女一般略微低垂了头.尽管她已经不小了,也经历不少.可是无论是她还是所有人,都无法忘记初恋.特别是学生时期的单恋.或许那个对象如同眼前的宁爔一样永远也不会知道曾经有一个小女生在学生时期曾经痴痴地喜欢过他,可是当再见时尽管岁月不再,她还是能清晰地体会到当年自己的那种心境.
　　从眉眼里悄悄打量着他,孙芫终于恢复了正常神色,仿佛是自嘲的笑:"你变化也很大.前两次遇见你都认不出呢!"一如少年时期的眉飞色舞.
　　宁爔这时候又问:"你还留在B市这里吗?没回家去?"孙芫的情况比较特殊.小学时是插班生,在自己家乡C市读到三年级时孙爸爸孙妈妈就觉得C市教学质量不好,又正好孙爷爷的户籍在B市,就千里迢迢送孙芫来B市上学.或许是孙芫同这个陌生的城市有缘,初中,高中,大学都考上了B市的学校,一个人竟然独自在陌生的城市呆了整整二十年.
　　孙芫点头:"是啊!中学大学我都是在这里读的.现在也在这边工作."
　　他作为小学时孙芫的同桌,对她的情况也是比较了解的.此时也有些意想不到.他原本是以为同学聚会上他那个有些刁蛮任性的同桌是不可能来的.因为那时候孙芫说她在这里读完小学就回C市读中学.不由感慨:"没想到啊没想到啊!当年总是气鼓鼓的丫头现在的职业居然是白衣天使."不过在说这话时,宁爔很自然就想起了孙芫给他的那一巴掌,不由又哈哈笑起来.
　　似是知道宁爔为这个嘲笑她,孙芫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听到宁爔提起自己的职业,也才想起来问他的职业.问的时候,孙芫眼前不由自主地出现儿时的宁爔略带稚气但已初显硬朗的轮廓.凭着对以前那个每次考试都考第一名的同桌的印象,孙芫觉得他现在应该很有成就吧!
　　不过下一秒孙芫接过宁爔递过的名片,只往上面看了一眼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