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情》烟*尘

3、第三章：天下没有好男人

　　电话是孙芫的同事秦楚打来的。秦楚和孙芫是同一所大学毕业的，毕业后又被分配到同一所医院工作。孙芫接到了密友的加急电话，一点也耽误就往回赶。等她回到医院，看见秦楚趴在桌子上：“芫芫啊，你怎么这么慢啊！！”秦楚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像是饿了多少天一样。
　　“这不是来了嘛！”孙芫想起刚刚有惊无险，舒心一笑，把东西往桌上一放，就向秦楚抱怨：“就你知道催。我刚才都遇见了‘查岗’的主任，把我训了一通。”孙芫很自然地忽略了其中的至关重要的人物宁燨，取出可乐汉堡一边吃一边夸张地向秦楚描述，说罢对秦楚刚才的催促表达了她完全的鄙视：“吓死我了。下次你买去！”
　　“好姐姐好姐姐。”秦楚一听立刻换了脸色，笑脸相迎。最近秦楚的《红楼梦》看多了，学着宝玉的语气不住地撒娇：“好姐姐好姐姐，不要啦！”
　　孙芫扑哧一笑，骂了她一句恶俗。两人正埋头吃饭的时候，就听见护士站旁边的病房传来一阵哭声，惹得孙芫皱眉。
　　“十五床又在哭了。”秦楚听着这哭声，有些忿忿地说。
　　孙芫嘴里正塞着汉堡，说话有点含糊不清：“臭男人就应该去死。”孙芫所在的部门是妇产科。十五床是前几天一个人来医院生孩子的，之后除了她的父母来照顾她，她们一群护士通通没有见过她的男人。听说她男人在外面有了小三，弄得连老婆生孩子都不来医院看一眼。而十五床因此以泪洗面。这时候又听见十五床在哭，孙芫在心底不禁升起对男人的厌恶。她在医院工作了六年了，接待得最多的就是产妇，看得最多的也是生孩子。不过尽管几乎天天都要看，可是每次孙芫都是极其心疼。
　　“楚楚，你说男人怎么就那么可恶啊！”孙芫喝了一口可乐，语气愤怒：“女人在里面为他们要死要活生孩子，连我们看着都不忍心，可是基本每一次我们走出产房他们问的第一句话都是‘是男是女啊？’”
　　说着这个孙芫心里就冒出一团火。她最是听不得这样的话，每次一听到产房外的男人第一个关心的不是自己的老婆而是孩子的性别时，她就忍不住想揍人。男人怎么就这么贱呢！
　　更甚者，有一些产妇生孩子都是独自前来的。而且其中原因五花八门，有的男人出差了，有的男人有事在忙，可是每当遇到这种情况孙芫的怒气就更加大。拜托男同志们，你们的老婆在为你们生孩子啊！而且在以前这生孩子就跟过鬼门关差不多。你们居然还可以悠闲到这样的地步，就算天塌下来你也得陪着你老婆啊！
　　每每想到这，孙芫就觉得有些耽美小说里面写的“男人生子”真是大快人心！
　　秦楚已经嫁人了，听到孙芫这么说自然是要维护自家老公的：“那不一定啊！我家老公就很好啊！前两年我生孩子的时候你也看见了，我老公那个紧张的样子。”说的时候秦楚语气甜得都可以渗出蜜。
　　这点孙芫确实得承认，秦楚的老公确实很不错。他和她们是大学校友，秦楚的老公高她们一届，不过从大学开始就已经和秦楚在谈恋爱，一直到两人工作，感情依然如昔。虽然秦楚的老公和她们是不同医院，不过工作好几年，一直都是秦楚她老公骑着自行车载着秦楚来上班的。至今两人的感情都还像刚新婚一般恩爱。
　　而且秦楚的老公还是难得的校草，还能一心一意地对待秦楚。能一起走到最后，而且款款深情如故的人，真是不多了！
　　“你是捡到宝了！”孙芫忍不住打趣秦楚。
　　“你不也捡到你家一一那块宝？”秦楚也笑着回应她。在秦楚看来，一一就是块宝，又可爱又乖又懂事，哪有她家小孩闹心！虽然她对密友的这种举动不是很理解，但也是非常喜欢一一这个小孩。
　　“你少打一一的主意！”孙芫知道好友对自家宝贝“垂涎已久”，立刻严词警告：“你都有自家儿子了，不许想着当一一干妈！”这个楚楚，一直希望一一能认她当干妈。哼哼！想得美！
　　不过秦楚这次的算盘打得更精，她嘿嘿笑，说：“我不当干妈，将来我当一一的婆婆。”
　　孙芫哈哈笑：“得了吧！你儿子比我女儿小呢！”非主流归非主流，她可不喜欢姐弟恋的非主流。
　　秦楚很可爱，秦楚很知趣，知道孙芫不喜欢姐弟恋，乖乖住了嘴。不过秦楚没有说话，孙芫倒是郁闷了。她整个人趴在桌上，无趣地咬着汉堡，半天憋出一句：“快过年了。”
　　秦楚听到这句话，就知道孙芫是在愁回家怎么向她爸妈交代。从孙芫二十二岁毕业工作到现在，六年的时间，孙芫一过年回家她爸妈就向她追问，逼婚，所以一到快过年的关头孙芫就很惆怅。讨厌男人归讨厌，她可不敢忤逆她爸妈的意思。
　　秦楚逗她：“那你今年打算怎么办？不会向电视上演的一样，找个冒牌男朋友吧？”
　　孙芫郁闷啊！要是真能这样就好了。可惜她那对爸妈，韩剧肥皂剧言情小说看得比她都多，这种破花招估计她老爸老妈都在电视上看过N次了，行不通啊！
　　秦楚想了一会儿认真地说：“芫芫，要不你试着找个男朋友谈谈？”然后暴了一句从言情小说里抄来的话：“无论是多强的女人啊，最终还是得找个男人依靠的。”
　　孙芫仔细想想，谈谈恋爱也是不错的。她活了二十八岁，还没尝过恋爱的滋味呢！但是整天在医院看了太多臭男人，她对天下男人实在提不起胃口。尽管她家一一说过，不能一竹竿打翻一船人。可是如果打翻的这一船人里全是臭男人，打翻了更好，省得臭男人上岸害人。
　　“得了，你有好老公有乖儿子，说什么风凉话。”孙芫不理她，觉得谈恋爱的这个想法简直是糟糕透了，简直是浪费时间浪费精力。
　　这时候有个男人在护士站外面探了头进来，礼貌地问她们：“护士...请问宁玉在哪一个病房？”
　　孙芫本来背对着门，听到有人问她们，就转过头来，正好对上了门外男人的眼睛，她吃了一惊，突然想到“冤家路窄”这个词。没想到门外的男人居然是刚才那个在肯德基嘲笑她手机铃声的男人，也没等身边的秦楚答话，孙芫就站起身走到门边，对着男人干干脆脆就是一个嘴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