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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抽风之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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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壶书院做神马用的?
在这个叫做神州的地方,书院这玩意,就是帮着咱皇帝老赵,督促老百姓读书写字的。
学会了读书写字能做神马?
能做得可多了。诗曰:书中自有大耗子,书中自有零痔灵。
最热门的一个活计,谁跑到大街小巷的,只要往墙头张贴些个给老赵歌功颂德的文章,成了,老赵就给钱。
贴一张,就给五文。
如果有歹人胆敢张贴老赵的画像,还在上头乱涂乱画的,你只要有种跑去下面,骂那涂鸦的祸首……
骂一次,也得五文。
在这儿,五文钱,能买半个烧饼。
或者半壶烧刀子。
用处不小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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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为什么取“水壶书院”这么个雅名?
说来话也不长。
首先,因为咱茅院长茅攻明,江湖人送外号——及时尿。茅院长坐阵,那就是一个夜壶当家;
其次,有个令茅院长心仪的人物,说起这人,看官您也未必陌生,那人正是晋江大婶禁拥著作《笑熬江湖》中的第一男主——拎壶冲。茅院长取中间这个壶字,意在意淫这位大侠,愿他与俺们同在。
故更名水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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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水壶书院的前院长老王,本来是个书生。
想当年茅院长堪堪未来书院之时,还是老王当的家。
可老王这人他……他两头不靠着。
他对书院里的学生,防贼似地防着,这也就罢了,他还总回绝新来的学生,说神马:“学生多了,恐怕要骑院长脑袋上来。”
也就他,对这院长的差事格外看重些。其实,谁有这闲心,还不如街头巷尾多贴几篇软文,也好赚几个烧刀子钱。
害得咱们书院,过得清苦不堪。
朝廷是着书院给他们紧着培养当街贴软文的人才,书院自有专门的衙门来养活,老王他又不用自个掏兜。
他这一拒人千里,反倒旺了别的书院。衙门里嫌咱书院不兴旺,好么,不给咱拨款了。
那年月,那伙食,怎一个惨字了得。
书院的同学,花和尚沙智深骂道:“嘴能里淡出个鸟来!”
书院的另一同学,豹子头乌冲误会了,反骂:“死秃驴,作死把我名字挂在嘴边?”
沙智深这人经不得激,听了也不解释,只暴跳如雷:“骂的就是你这只有眼无珠的鸟!”
这二个厮,就这么着,当院子厮打起来。
水壶书院的学生,好多都是些个弃武从文的练家子,本来都江湖行走。入书院,无非为了镀个金。毕竟那五文钱,也忒好赚了写,大家都有些神往。
自打那俩开了这么个火爆的头,书院往日祥和不再。同学彼此间,为了争几口肉食,甚至为了几句闲话,都能撸袖子动了手。
老王犯了众怒。
他错就错在,你带一群出来混的学生,又如何能把他们当你一样的书生来对待。
书生自有书生的弯弯绕,江湖儿女却有江湖儿女的硬脾气。
鸡蛋磕着石头,结局可想而知。
一个叫潮钙的时髦学生,带头把老王给撂了,老王从此再没出现过。
听说他许是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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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走后,朝廷派来个新院长。
千万简历中,茅攻明,也就是如今的茅院长,脱颖而出。
茅攻明是位不会武的书生,但朝廷选上了他。
茅攻明不是个普通的书生,他有些流气。准确说来,该是有些风流气。
茅攻明外表考究,一个头梳得油光锃亮。
朝廷真是经济,选了茅院长,书院便省下笔穿衣镜的钱。
被朝廷同派来书院的,还有一位狱使官出身的督导大人,姓美。后来,学生们都唤他一声狱哥。
幸好后来潮钙也走了,不然,茅院长的位置,也挺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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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个有过头功的学生抢了风头,终归不是一桩幸事。
书院的训导长鬼用,本是潮同学的舅舅,可他却不知为何,居然力挺茅院长。
他的力挺,使得他外甥灰了心,这才离了书院。
鬼用说:“老王那是心眼忒小,劲使错了地方,书院毕竟不是山寨,说到底,上位的,还得茅院这样的书生。我外甥空有匹夫之勇,万万不能堪此重任。”
鬼用足智多谋,比常人总多出三个心眼来,人称“只多心”的鬼用这么说,学生们自然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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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称及时尿的茅院长,他是个机灵人,不但远没老王那么不知变通,还很懂得搞几分统战。
他说自己是书生出身,自然该与学生打成一片。
有好些学生干脆,亲切地管他叫一声:茅叔。
叫得就跟亲叔似的。
伙食慢慢好了起来,大家情绪高涨,夸茅院是个好家长。
茅院慈祥地望着学生们,喜道:“你们都是叔的孩子,跟叔走,有肉吃。”
一实心眼的学生李葵更是直接道出了心声:“茅叔,只要您一句话,学生我便是杀了皇帝老赵,让您取而代之,咱也是心甘情愿的。”
一干学生纷纷应合。
彼时,书院上下,分外繁荣,共有一百单八人。
茅院抚着胡须,心头得意,却掩藏甚好,只摆手道:“哎,不可不可,老赵是让大家都有钱买烧刀子的人呐。吾等都该感激涕零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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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奈人无完人,何况茅院长,他是个再寻常不过的人。
茅院似乎有些好男色。
那几个对他脾胃的男学生,无论什么场合,总会被他趁着四下无人摸一把,调戏一句:夜里去叔房里坐坐?
他们虽唤茅院一声叔,其实茅院是个妩媚的年轻男子,眉眼间,带了些慵懒的倦意。
自打改善了伙食,茅院便是学生们当神佛般敬重的人。
今日被院长这么一调戏,眼前又是如此一番风情,那些男学生心里,怎能没有几番扑腾。
然而,真要去往院长屋子里扑腾,却实在需要些超越常人的勇气。
若院长只是爱生如子,说了句玩笑话,我却造次若此,那又该怎生是好。
思前想后,竟无一人敢真去敲门的。
从此却更是对茅攻明上了心。
心里头总暗琢磨,茅院叫的这么个名儿,顾名思义……若茅院真对我有意,总有守得云开见月明,哪用我急得一时。
直到,直到后来……沙智深有一回夜半起来上茅房的时候,瞧见茅院深夜潜入了鬼用的房间。
沙智深贴着门听了一会房。
房中,暗潮汹涌、战场杀戮、鸟语莺啼,千回百转间,多少个场景闪巴闪巴过。
听得沙兄揪了自己的衣襟,绞了一圈又一圈。
真相总是惨白惨白地,揪人的心。
沙兄也是个被茅院长托了下巴抛过媚眼儿的人。
矜持了又矜持,踌躇了又踌躇。
结果,早有人捷足先登。
怪不得院长最近转了性,少有的正儿八经。
伤心敌不过八卦嘴,这事儿就这么传开了。
不传不知道,茅攻明俨然一个大众情儿。
学生个个暗自泣血。悔不当初啊,那天为嘛不接茬?
才前戏就没了高.潮,未下水已落个湿身,如今,这让咱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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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还得接着过。
学生们瞧着那让他们伤透了心的茅院,总觉着,只怪自己矫情,才耽误了好事。
对那茅攻明,无恨,反又平添爱意几分。
这一日,茅院接了个衙门里发来的公函,急急寻了鬼用来商议。
“鬼用,你说,这朝廷甄选能人,怎让咱书院帮着选呐?”
鬼用摸着下巴,细思量,过会儿才搂了茅攻明过去,道:“您瞧,这上头写着,办得了赏金四百两。您真是招老赵器重,这可是桩天大的好事,让学生帮着操办,您且等着名利双收罢。”
茅院听了甚高兴,靠在鬼用怀里道:“甚好。我亲自来办罢,我已然有招了。”
他们不知门外,贴了几只耳朵。
夜里,事毕。
茅攻明在鬼用的身下,把个下巴磕着床沿,低低叹息,鬼用凑去耳旁,问:“攻明,怎么了?”
茅攻明愣了愣神,方道:“哦,没什么,待赏金到手,我便携了你出国一游。”
鬼用一高兴,茅院也一道又受一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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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茅院选了四个学生一一入室面谈。
这是他认为最有特色的四个学生:行者悟怂,H旋风李葵,菜园子张轻,活阎罗软小七。
四个学生依次领了命,每一个都心情愉悦,出来后,各自琢磨开了。
悟怂、李葵、张轻三人均想:“茅院所说的,事成之后重重有赏,指的定然是那事了。嘿,我不能辜负了他,更不能辜负了这顿甜头。”
软小七听完,却另有计较。
不过,四人凑一块又一合计:“昨天不是说赏金四百两?甄选人才,朝廷可真下了血本。”
四人跑道书院兼管账的沙智深那里,各支了一百两金子。
沙智深自打伙食门事件,便被朝廷亲命派了兼管书院收支。
如今他听四人一描绘,觉得自己定是不解风情,故受了茅院冷落。
黯然神伤,不疑有它,支了金子给四人,自己回房抹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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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
悟怂一瞧架势,就非凡人。
他曾用他的武器金哨棒,在精阳岗上,杀死过一只猫精。
悟怂贴出告示:“凡制哨棒艺精者,赏金百两。”
不出七日,人便找得了。悟怂提着此人制出的一柄金骨棒,就去找茅攻明。
茅攻明抚着小胡子,高兴道:“我说了重重有赏……”
话没说完,茅院便被悟怂用唇封了唇。
到底是杀过猫精的能人,一时间,屋内衣物遍地,猫的嘶叫声四起。
听房的人个个听惊了,抹汗道:“里头究竟有几只猫儿?”
只记得悟怂出来时得意志满道:“不错。只是茅院甚娇羞,徒有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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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葵很活泼。
他见悟怂贴了告示,二日后便也贴了张:“凡制板斧艺精者,赏金百两。”
不出五日,人便找得了。李葵提着此人制出的一双板斧,也去找茅攻明。
彼时悟怂刚走,茅攻明抚着小胡子,高兴道:“我说了重重有赏……”
话没说完,茅院便被李葵用唇封了唇。
李葵毕竟力大,一时间,屋内衣物遍地,板斧声声。
听房的人个个又听惊了,抹汗道:“茅院眼神可好?可能躲了板斧?”
只记得李葵出来时得意志满道:“快活!我真想唤茅叔一声哥哥,茅院的确娇羞,徒有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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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轻入书院前,开过黑店。
打他店前过,肥的切做包子馅,瘦的丢去填个河。
他见悟怂贴了告示,觉着朝廷不见得要招个能做人肉包子的能人,茅院选自己,必是挑中了自己要做情儿,顺道给个人情。
他四日后只能硬头皮贴了张:“凡能种大白菜过一百斤者,赏金百两。”
不出五日,人便找得了。张轻提着此人送来的菜,去找茅攻明。
彼时李葵刚走,茅攻明抚着小胡子,凑过唇去,高兴道:“来罢。”
话一说完,茅院便被张轻封了唇。
张轻毕竟做过人肉包子,一时间,屋内衣物遍地,一片磨刀子声,人肉声。
听房的人个个更听惊了,抹汗道:“难不成,包子已然做得了?”
却记得张轻出来时得意志满道:“茅叔肉味鲜美,不做包子可惜了的。茅院忒娇羞,徒有其名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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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如生铁打成,疑是顽铜铸就。世上降生真五道,村中唤作活阎罗。
软小七面目瘆人,据说是水鬼出身,平日里话甚少。
他于第七日早晨方在外贴了张:“凡没入水底过一炷香者,赏金百两。”
中午时分,人便找得了。可阮小七捆了铁球在那人身上,又复将其抛入水底。
金收回。
软小七提了金子,去找茅攻明。
刚进屋,鬼用匆匆入内,对了茅院叫唤:“不好啦,这四个厮,把您库里的金子当了赏金,全都赏了人。”
茅攻明一拍大腿:“完了!”这就要哭。
软小七抛过金子在茅院跟前:“且慢!”
他瞥眼茅攻明,幽幽道:“这样的能人随找随有,哪里需得金子。倒是您,为了挣金子,背井离乡跑到这神都,受累了。
茅攻明望眼软小七,瞪着眼睛问:“你是谁?”
软小七不答,却说:“那三百两的亏空,我也一道给您补上就是,我旁的没有,金子却有的是。”
茅攻明急急又问:“你究竟是谁?”
软小七伸手到耳后,缓缓皆下一层皮,默然不语。
眼前那个疮疤男消失了,代替的是一张男子的绝色面庞。
茅攻明喃喃道:“小妃,真的是你?我早知道,一百单八人里,定有一人是你。不然,那句‘夜里去叔房里坐坐’我又怎会见人就说。”
软小七哽咽着问:“攻明,你可还记得当年你给我的誓言?”
茅攻明闭上眼睛背诵:“我被盖你被,你毡盖我毡。你若有钱我共使,我若无钱用你钱。上山时你扶我脚,下山时我靠你肩。我有子时做你婿,你有子时伴我眠。我违此誓时,你死在我后;你依此誓时,我死在你前。”潸然泪下。
软小七抽泣着质问:“既然都记得,那你该死不该死?”
茅攻明负手背立过去:“我个落魄人,如何配你个堂堂苗刚的独子? 小妃,我自然该死。你用金子砸死我罢。”
软小七扑将上去:“攻明,我知道你来此赚金子,都是为了我。我自毁容貌打水路偷偷过来寻你,也都是为了你。你莫要再胡言乱语。”
茅攻明:“我……”
软小七一把捞他到身下:“你尿频的毛病还没好是不是?给我少废话!”
那叫一个旁若无人。
鬼用在旁目睹着这一切,铁了一张脸。
听房的人个个瞠目结舌,继续抹汗:“软小七,他爸竟是苗刚?怎么个情况?”
“这段誓言真真感人,果然像茅院长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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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软小七,其实是那易容来书院的攻安王之苗刚之子——苗小妃。
鬼用退将出来,有些尴尬地抚了抚头:“散了罢,散了罢,给茅院一点空间。老情儿来了,人家上头还有人。咱都缓缓罢,来日方长。”
人个个低头沉默不语,想着从今往后,还能不能有几分神马盼头。
但听得狱哥跑来一声唤:“新文不給力啊!亲们要记得更文!莫要着了那黑名单的道。”
屋内厮杀一片。
屋外一片肃杀。
Ending
作者有话要说: 老赵小像(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