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 宠物闹革命》七莫焉

53、第五十一章

　　新次这家伙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她！橘山景无比确定。
　　新次最近十分奇怪，每天上学没有和幸村一起就已经很奇怪了---毕竟这两人很少独自一人上学，而且每次幸村靠近时她就像即将被雷劈的人，避闪不及，放学后也是连告别都省，直接冲出教室。不正常，这太不正常了！
　　若说她是为上次的化学考试那惨不忍睹的成绩而深刻反省……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全世界都知道她新次桓最最鄙视的就是化学了，怎么还会为了它浪费脑细胞呢？
　　直觉告诉她，新次桓和幸村精市之间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你究竟在躲什么？”
　　下节课是体育课，橘山景和新次原本永远是最后到更衣室的人，因为某人的神速，这次两人是第一个踏进此地的人。
　　听到橘山景这样问，新次拿着钥匙的手都开始颤抖，吓得老是插不进钥匙孔。
　　至于心虚成这样么？
　　橘山景看不过，帮她打开衣柜，顺便拿出衣服丢给她。
　　“你还打算瞒着我吗？嗯？”十分危险的语气。
　　新次无望地趴在衣柜上，气若游丝：“小景你不知道，幸村这次是真的火了啊。”
　　“哦？你又干什么好事了？”幸村的脾气温和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难得有人能把他的火爆脾气挑出来，她倒是很感兴趣。
　　慢慢地，新次滑坐在地上，脑袋耷拉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生气，可是一定是我什么地方让他气不过了！”
　　“所以你才拼命地躲他？”橘山景穿好衣服，看着地上的人，“既然你不知道，为什么不让他告诉你呢？”
　　“我哪有那种勇气！”在他的面前，她觉得自己更像个小丑，那双犀利的眸子随时都能将她看透，她哪里有勇气去面对他？
　　“那么你打算就这样下去？新次，我有没有对你说过一句话？”
　　“什么？”
　　“与其有精力去心虚自己的掩饰，不如直观地去面对。”
　　新次滞住，半响，她的声音开始颤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本来想在她身上寻求一丝安慰，却不料她的攻击会来得如此突然，新次有一种无所遁形的错觉。
　　她赶忙爬起身，想要远离橘山景。手臂却被后者紧紧拽住，一个大力将她拉回原地，落入一个怀抱。
　　橘山景一只手握住新次的手，另一只手条件反射地紧紧环住新次的腰身。新次整个人扑在对方的怀里，一只手环在对方的腰上，两人面面相觑，对方的脸近在咫尺，几乎能感觉到对方呼出的扑面而来的热度。
　　气氛一时间变得堵塞。
　　橘山景一定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以这样暧昧地姿势抱着一个女人。新次也绝对想不到，自己居然会被一个女人完全掌控在怀里。
　　“我……”
　　“你……”
　　两人异口同声，又是一阵沉默。
　　“嗨，新次、橘山，你……哇啊！！天啊！！”
　　小湘智织秀美的脸孔看到这一幕时顿时涨得通红，尖叫着跑了出去。
　　两位当事人立刻触电般松开彼此。新次靠在衣柜上，拍着胸口，如缺氧的人一般大口呼吸。橘山景茫然好一阵，才慢慢收回自己的手。
　　刚才她们是在抽什么风啊？两人一致的心声。

　　像往常一样走到操场，老远就看到小湘智织周围围着一群人，眼神关切，明显是在安慰她。
　　新次看向橘山景：“这种事情你去解决。”
　　橘山景哼一声：“去就去啊，反正我们是清白的！”
　　“好吧，我等着你凯旋而归。”环视操场一周，老师已经到了，“我先去集合了。”
　　“没义气的家伙！”橘山景忿忿地念了句，朝小湘智织一群人走去。
　　新次一向深得体育老师的喜爱，看到她走来，他向她招招手：“新次。”
　　“上川老师。”新次礼貌地打声招呼，靠在他身边：“今天的训练有什么啊？”
　　上川翻了翻本子，笑得意外轻柔：“没什么，都是新次擅长的项目呢，不用担心。”
　　“咦？我可以看看吗？”
　　“当然。”
　　接过本子，新次仔细看了看。今天的训练相对之前算简单了，除了一层不变的课前跑圈和热身操之外，又外加了一项---负重跑。
　　此负重非彼负重，不需要任何器材，只要两个人组成一组就够了---两人轮流背着对方绕着半个操场跑圈，但这仅限于两个男生之间。最近上川突然注重其男女之间的问题，所以常安排一男一女进行此项目，美其名曰‘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新次本是满不在乎的，毕竟每她的搭档都十分争气并且客气，虽然无法每次得第一，但也至少不用担心被人吃豆腐。
　　可是这次……
　　新次看着上面两个安排在一起的名字，面部不由自主地一阵抽搐。
　　“上川老师，为、为什么我会和幸村在一组？”
　　“新次和幸村的关系一向很好不是吗？”
　　“可是，他和别人也能搭配得很好。”不管是哪个女生和他在一起，他都能得第一啊。况且关系好为什么就要安排在一起啊？！这什么逻辑？
　　上川摇摇头：“新次，我这样安排自然是有原因的，即使你有意见也没法改变。”
　　“可是……”
　　“老师，新次她大概是在害羞吧！”橘山景突然钻出来，搂住新次的肩膀，新次被她吓得不轻。来人对着她轻松一笑，眨眨眼：“就算关系再怎么好，男生和女生之间总有这样那样的因素哩。”
　　这什么跟什么啊？看着上川越来越深沉的目光，新次明白：橘山景就是来越描越黑的！于是赶紧制止她：“小景！”
　　橘山景依旧嬉皮笑脸：“不过上川老师不用担心哦，新次其实骨子里是很认真的人，她一定会和幸村君好好配合的。”

　　新次瞪着面前的人：“你在整我！”
　　那人两手一摊，满不在乎：“是你先弃我于不顾。”
　　新次的眼神恶狠狠的：“那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那人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我目前没那个兴趣。”
　　指指前方，那人说道：“去吧，幸村君等着你呢。”
　　循着她的爪子看过去，幸村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们这边，眉目间流转着不耐的情绪。
　　新次叹气，什么叫损友？这就是了！什么叫造孽？她就是一个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
　　“总之，那种事情你今天必须给我搞定！”新次已经临近抓狂的边缘。早知道就不该让她一个人去找小湘智织，现在她橘山景倒是一笔撇清了，她新次桓又成了‘对她橘山景有不谋企图’的嫌疑人了。新次能感觉到小湘智织向自己投来的质疑兼摒弃的目光。
　　“不然，明晚的演唱会，我们就say goodbye！”
　　新次拿出杀手锏。
　　和死党一样，橘山景也是wind-s的铁杆粉丝。
　　橘山景咬紧牙关，盯着新次飘远的轻盈的身影，“居然威胁我……算你狠！”

　　新次爬上幸村的背那一刹那，身体开始不自觉地僵硬。幸村的身形虽看似单薄脆弱，不像真田那样浑身是结实的肌肉，但是他的背却给人一种很安全的感觉，而且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每到这个时候，被他背的女生会露出舒心的微笑，而没有被背的人就会一脸沮丧了。
　　原来如此。
　　被他背着真的是种享受。
　　就在新次僵硬的身体慢慢变柔软时，前方传来凉凉的声音：“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他们现在已经远远超过别人，马上就要跑第二回合了。
　　新次的动作十分机械：“我、我不知道你在生什么气。”
　　“我没有生气。”
　　“咦？”
　　“我只是对你失望罢了。”在她面前，他从来不会虚伪对待，对待别人所谓的委婉的拒绝在她这边都是浮云。一般而言，对于在乎的人，他都会很坦诚。他的声线却依旧没有一丝起伏：“如果逃避是你的答案，那么你打算逃一辈子吗？”
　　那晚他明明打了电话很清楚地告诉她，第二天他们会有校内排名比赛，切原缕一最近被麻烦事缠身无法到校，所以想让她来帮忙。可是她却偷偷地跑去青学玩到傍晚才被不二背回家，他现在甚至还记得她当时的表情：惊讶、害怕、不安，千变万化。
　　的确，他的网球部少了她也不会垮，所以他可以原谅她爽约。但是无法谅解她和另一个男生在一起。神之子又怎样？毕竟不是神，面对在乎的人也会有喜怒哀乐。
　　新次将头深深地埋在他背上，声音沉闷：“幸村，我不知道怎么办。你知道的。”
　　“连自己的感情也不清楚吗？新次桓。”幸村放缓脚步，声音有些喘息，“我没有逼你现在做出选择，不二也不会逼你。”
　　背上淋湿一片，他感觉到她在流泪。
　　“你明明……明明不喜欢我的啊！”
　　她的双手牢牢抓住他的衬衫，揪疼了他的肌肤。
　　她也没有想到在那个夜晚，会有两个少年向她流露感情，所以才会选择逃避至今。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喜欢谁，不管是谁，她都无法割舍，她信赖他们。
　　可是对于幸村，她却抱有除却信赖之外的感情。那是因为在国中一年级的时候她向他告白了，那时候她真的十分十分喜欢他，可是幸村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天知道这对她的打击有多大，就在她全心全意以朋友的心态伴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却说喜欢自己。
　　而她，对他的感情已模糊不清。

　　在跑道的尽头，幸村将她放下，温柔地抹干她的眼泪。
　　零碎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身上，说不出的忧伤。他说：“我不喜欢伪装着的新次桓。”
　　“只有现在的新次，才像一个有活力的女生，那种伪装背后的新次桓，才是我在乎的新次桓。”
　　“你们都说我在伪装自己，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伪装背后的我会经历什么？”新次面色苍白，“排挤、厌恶、憎恨……这种感受你们怎么会明白？那样子的我就像一只苍蝇，走到哪里都让人讨厌。”
　　幸村看着她，忽然笑了起来：“所以你才这么不待见切原桑？”
　　“对！因为她的个性和我很相像，我讨厌那样的自己，所以我不待见她！”
　　“那么，你发现我们讨厌她了吗？你发现她周围的人排挤她了吗？”幸村步步逼近，“不，你不会发现。因为她是全校最受欢迎的女生。”
　　新次昂着脸，皱眉，不语。
　　她和切原缕一总有不一样的地方，比如气场。
　　幸村已经眉开眼笑：“那么小桓也做回原来的自己吧。”

　　一路上，新次始终保持沉默。眉头紧锁，拳头紧握，俨然一副被什么刺激到了的模样。
　　橘山景想都不用想这一定和幸村有关，因为从体育课结束后她就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了。奇怪的是，幸村明明发现她的不对劲，却始终但笑不语。
　　喂喂，这个世界怎么越来越混乱了啊？
　　“嘿，我说你们两个，到底要纠结到什么时候啊？”别怪她太直接，天生的，没办法。
　　而且，幸村和新次的确很让人窝火。
　　新次有气无力地搭上死党的肩，整个身子就要挂在对方身上，不料对方迅速闪身，她差点没摔个倒栽葱。
　　“我可不想再被人误会了！”橘山景斩钉截铁地发誓。
　　“我就知道指望你没用！”新次看也不看她一眼，继续往前走，“反正你也不是个令人省心的主儿。”
　　“什么意思啊你？不要把我和你相提并论好不好？”
　　“是吗？那么你倒是给我说说你和柳生怎么回事儿？”最近发现柳生的精神状态不大好，好几次看到她和他在一起，然后就是她橘山景拂袖而去的身影。新次就是再迟钝也知道他们有问题了。
　　橘山景恶狠狠地盯着她：“你不要想转移话题！！”
　　“明明是你心虚。”
　　“才没有呢！”该死，本来想套她的话，结果把自己给搅进去了。橘山景为自己的自掘坟墓悔恨不已，现在新次桓真可怕。
　　新次突然停下，指着前方：“柳生！”
　　“什么？在哪里？”橘山景条件反射地躲在死党身后，四处张望，结果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她居然耍她！
　　新次无视她杀人的眼神，若有所思：“这就是传说中的做贼心虚吧。”
　　橘山景小宇宙爆发，一脚把她踹开：“去死！”
　　新次完全没料到她会在公共场合对她‘动粗’，脚跟没站稳，身体顺着坡势向后倒退。橘山景冲过来想拉她一把，新次双腿一软整个人就要呈球形滚下坡去。千钧一发之际，一双有力的臂膀揽住了她的身体。
　　那淡淡的清香，新次再熟悉不过。
　　最近发生的意外会不会太多了啊！新次觉得自己真的该去烧香拜佛，求保佑了。
　　“小桓是想演杂技吗？”揽住她的那个人将她身体扶正，眉眼含笑地看着她，“海原祭好像在下周就要开始了呢。”
　　说道海原祭，新次突然想起了一件耸人听闻的事。
　　她看着幸村，说：“这次的海原祭上，网球部真的要、要演灰姑娘吗？”
　　幸村眨眨眼睛：“你说呢？”
　　他的语气一如十月寒风吹来，新次感觉自己整个人在打颤。她突然想起上户部长的话：“这次灰姑娘的扮演者很可能不是相貌柔美的幸村君，而是切原君，而且，王子已经确定是真田君了。”
　　半响，新次恶狠狠地突出几个字：“万恶的幸村精市！”居然这样荼毒可怜的小海带！
　　幸村扬眉。
　　“喂，我说你们聊够了没啊？”橘山景按耐不住了，从刚才开始她就被华丽丽的无视了，她神气的表情在看到幸村身后的那个人影时，溃败了。
　　她耷拉着脑袋：“好久不见，柳生。”
　　柳生优雅地扶了扶眼镜：“确实很久不见了。”她已经躲他三天了。
　　“天色也不早了，一起回去吧。”
　　不知道是在对谁说，总之幸村推着新次的后背向校门走去。
　　柳生和橘山景面面相觑。
　　半响，柳生开口：“天黑了，我送你回家吧。”
　　橘山景苦笑着婉拒：“不用了，我一个人习惯了。”
　　即使是有钱人家的千金，橘山景却丝毫没有大小姐的架子，否则像新次这样的草根女生很难和她成为挚交。
　　纵然很多地方被家人管束着，但是她会尽一切可能挤出机会，独立自主。
　　柳生想起那条治安不怎么安全的街道，眉头微皱：“你一个女孩子……”
　　“柳生你大概还不知道吧？那条街现在的治安已经是东京数一数二的好了！”橘山景莞尔一笑，两年前柳生就已经不再是她的邻居了，固然不知道那条街的变化。
　　“所以，我一个人可以。”
　　柳生看着她，平光眼镜下，他的眼神转得愈发深沉：“你在躲我。”
　　绝对的陈述句。
　　“是吗？大概是我还不习惯和别的男生太亲近吧。”
　　别的男生？他算吗？十几年的青梅竹马恐怕比别的男生亲近得多。
　　“我不是别的男生，”柳生目光灼灼地目视她，“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会送你回家。”
　　“是绅士的风度吗？”
　　“你可以这样想。”
　　“呵，这样的话，我再拒绝你岂不是不识抬举？”
　　柳生不可置否。
　　橘山景优雅地勾起唇角：“那么，接下来就麻烦柳生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