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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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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有关洛雨芳飞(4)。】
幸福?
誓言?
梁洛雨茫然的望着窗户,已经梗咽到不行,原本雪白的皮肤,整张脸都赤红,回忆像打开了的闸,时光仿佛在拼命的往回流,毫不受控制,那些记忆的点点滴滴像被砸碎了的玻璃的碎屑,仿佛顷刻之间它们就自己重新凝聚成形,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晶莹剔透,毫无杂质,完美得……就好像它从未破碎过一样。
音乐在播放,心情很抑郁,故事在回流,记忆从远到近,清晰得连皮肤的毛孔都清晰可见。
被这音乐一催眠,这些天,这些年,所有的委曲都随着血液冲上脑子,再多的淡然,再多的坚强,再多的隐忍,再多的伪装,也再也克制不住,它们像是被禁锢了很久的桎梏,一旦被触动了绷得最紧的那根弦,它就像是一把已经脱了弓的箭,离弦的箭,不受控制的箭,没有任何桎梏,任凭它为所欲为,你只能眼睁睁看着,任何人都掌控不了,改变不了,没有人知道命运的轨迹即将驶向何方。
“对你的思念,就像风筝断了线,会有天使替我来爱你,守护在你身边,风雨过后的明天,是否彩虹都会出现,一言为定的誓言,为何只有我一个人出现。”那原本坐在床上毫无反应的人,忽然跟着播放的音乐,唱出心碎的旋律,她唱到最后,已经完全听不清楚在唱什么了,只听到整个声调都在颤抖。
刘依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劲了,她蓦然看着梁洛雨,呆若木鸡,仿佛有人在不经意间打碎了潘多拉的盒子,把那原本被藏得最深处不见天日的什么,轰然间被释放了出来,毫无预警,它就像是一把无形中遍布雷霆的刀,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刘依像被人施了定身术,她睁大眼睛看着梁洛雨,脸色惨白,其实她心里的痛丝毫也不比梁洛雨要少,渐渐的她看着小雨的眼神,也越渐空洞,她怔怔的望着她,面无血色,她甚至很想对梁洛雨大吼出声:七年了,已经整整七年了,为什么七年以后,你依然还是死死的不忘记那个人!
那个人……到底有什么好?他值得吗?
他……值得吗?
窗外阳光透过窗户直射进来,带着轻柔的风,窗帘随风飞舞,飘在病房里,像天使的翅膀,洁白无瑕,纯净得令人睁不开眼。
病房里忽然安静了下来,那原本在手机里播放的音乐,突然间没了声音,一时间病房里只剩下寂寥,和两个心思各异的人。
病房里安静得令人窒息,仿佛有无数双无形的手,在掐住他们的脖子,那种痛是唤不出,也叫不出的。
刘依定住在原地,面色如纸,她看着梁洛雨整颗心都在抽搐,她曾经听人说,人是善变的动物,总是喜欢去伤害别人,一旦伤害了以后就可以假装若无其事的转身,所以,她从不轻易去相信别人,所以,她换男朋友的速度比翻书还快,所以,她总是那个在伤害了别人以后,若无其事转身的那个人,因为,她害怕受伤,她选择还别人还未伤害到她以前,先下手为强。
她是恶魔她承认,她不得好死她知道,但小雨并不是这样的人,她与她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她那么乐观向上,那么开朗豁达,为什么,但为什么这样的她却需要承担这样的运命和折磨?
上天果然不公,刘依一声冷笑,那种对命运的不屑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她怔怔的盯住梁洛雨看,企图从她身上看出什么端倪来,但梁洛雨还是刚才的样子,让人看着就不免要心痛,看着这般样子的梁洛雨,血一般的嫉恨冲上刘依的脑子,她冲过去,愤怒中,毫无理智的抓起那坐在病床上呆滞的人,就是一阵狂摇乱晃,她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大声吼了出来,“七年了,七年了,已经整整七年了!为什么七年以后,你依然还是死死的不忘记那个人,他就真的有那么好吗?值得让你对他念念不忘七年!”
“七……年”那毫无反应的人,怔了怔,她像是被刘依这一句话刺激到了,突然间恢复了一点点活人般的生气,也不再唱歌,然后茫茫然抬起头,茫茫然望着刘依,只是喃喃地重复着那两个字,“七年……”
“七年……”
七年对于很多人来说,已经是可以改变得太多,但是她的七年却依旧只是徘徊在原地,且从来都没有改变过,只是有些人身在局中而看不透而已。
七年前,她很爱他,七年后,她依然发疯了一样的想念他,记得他,以及有关于他的种种一切,从前的那些点点滴滴,她都记得……
她记得,他不是很喜欢说话的人,所以即使是和她呆在一起,时常也都是安静的时候比较多。
她记得,他喜欢玩网络游戏,然后她会陪他一起玩,一起因为游戏里的胜负得失而欢悲与共。
她记得,他喜欢吃的那些菜色,虽然她不喜欢,但只要是他喜欢的,她就可以迁就他,每天重复的做着那些千篇一律的,他喜欢吃的菜。
她记得,他喜欢听柔和婉转的音乐,虽然来来去去都只是那几首,但她从来不会不耐烦,也不会斥责他,因为他喜欢,渐渐的她也会喜欢上的。
她还记得,夏日的清晨里,他坐在校园草坪里,阳光春丽映射在他身上,他对她笑得很温柔阳光,很好看的样子,那时候,她觉得全世最幸福的时候,莫过于现在。
而现在,你又在那里……
是啊……七年了,为什么七年了,我还依然要记得你,为什么七年以后,我还是会不顾一切的疯狂了的想起你,为什么,为什么?
梁洛雨坐在床上,茫茫然不知所措,但脑海里,眼里,心里,浮现的全部都是有关于那个人的种种,她已然失了心智。
她不说话,她不动,她呆滞得像个被人扯断连线已经扭曲到不行的残破的木偶。
窗外的风依旧在吹,漂浮着的窗帘像是被人在无形中引导着,肆无忌惮的飞舞飘逸着,而推门而进的那个人,忽然间像是被病房里面的场景吓了一大跳,他呆站在门口,回过头去,遥遥望了一眼离病房很远处,那个转角处站着的人,他站在那里,笑容很温婉,很温柔,他对站在门口看着他的人微笑着点了点头,仿佛是在示意他让他走进这间病房里,但那人并没有如他所愿的走进去,只见他蓦然转身朝出口方向大步走去,而病房里呆滞的两个人因为都是背对着病房门的,所以并没有发现刚才推开门想走进来的那个人。
医院里。
那原本站在转角出看到这人大步走出去的人,并没有直接追出去,他的温润的脸色上,让人不觉的竟染上一么浅弯,却看不出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