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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一章 ...

  •   【第二十一章:梦里,你在想着谁?】

      医院门口人如流水,只见医院门口围着一堆神色焦急的人,那些人都穿着白色大衣,而他们身旁放着各种紧急急救的设备,面色焦急的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到临。

      一辆黑色的宾士车极速驰入医院,然而这群人原本焦急的神色在看到这辆黑色的宾士车疾驰而来的时候,都纷纷拥了上来,医生们一个箭步冲在最前面,护士们则是推着移动病床赶在医生们的身后,站在那辆黑色宾士前等候着车门大开,才能把那车里的病人给及时推进医院,这车里的病人可绝对是非同小可的,所以才让院长大人亲自率领众多权威专家主任在大门口等候着。

      宾士一停住,车门马上大开,车里一个本应该面色雍容,温婉冷静的人,却是十万火急的抱着怀里的人冲了出来,他脸色苍白,头发全湿,那原本温婉如水的眼眸,现在全是布满的血丝,完全没有平时那温雅少年的气质,倒像是从地狱里出来的恶鬼,这恶鬼从车里冲出来的那一刹那,那眼神直扫在场的所有医护人员,眼里的红血丝让人看起来有种恐惧感,但这个人并不凶,他虽然眼含血丝,却仍然还是那么的温柔,他温柔的抚着怀中的人,冲着那堆医生护士冲了过去,那堆医护人员本来就是在这里等候他们的,但刚才这人从车里冲出来的那一下,几乎是把所有人都吓到了,以至于他现在冲到他们面前来了以后,这些人才反映过来,一阵手忙脚乱的把那个人怀里的人抬上移动床做好一系列检查,一大堆人以院长为首的轰轰烈烈的朝医院里的急诊室冲了过去。

      当晚,十二点。
      那手术做完的人,已经躺在病床上在休息,病房里灯光昏暗,除了一些病房里的摆设的大概轮廓以外别的东西几乎是看不太清楚,那躺在病床上的人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这人紧闭着双目,眉头紧皱,脑袋时常的左右摇晃,像是在睡梦中也片刻难安。

      病床的侧边一个人轻轻的趴着,经过白天的那一折腾,他已经累的趴下了,但他只是稍稍趴在床侧边休息一会儿,并没有睡得很死,他害怕那床上的人若是在半夜忽然惊醒过来,自己会错过那一瞬,所以他的神经是一刻也不敢怠卸。
      李哲凯静静地趴在床侧休息,他的眼睛微微阖上,很安静的呆在那个人的身边,他一只手握着病床上那个人苍白的手,一只手枕着自己的头,昏暗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在墙壁上照出一个更为黑暗的倒影,忽然他感觉到被自己握在手里的人有了一丝动静,那被他紧握住的手指似乎稍稍抬了抬,李哲凯蓦然坐了起来,在昏暗的灯光下,他仔细注视着手中紧握的那只手,只见那手指蓦然收紧,死死拽死他的手指,像是忽然遇见了很恐怖的事情,那睡在病床上的人,开始发出喃喃呓语声,神情异常的痛苦。
      李哲凯惊住了,他怔怔的看着病床上的人,心藏遽然一紧,让他有些透不过气来,甚至连呼吸也变得很困难,顺着昏暗的灯光,他的目光紧紧落在那睡在病床上痛苦不堪的人身上,眼中的痛楚,也尽数显入,他本来是那种不太会表露表情的人,更是在那严格家教的熏陶教育下,这么多年以来的压抑,早就把他心目中那些想法和脸上的表情硬生生分离开,他的想法,从来都不会从脸上露出痕迹,所以在外人眼里,他永远是那个集所有优异条件于一身的王子,从小到大,在所有人眼里,他是温婉如水,他是善解人意,他是才学横溢,他甚至永远不会生气,不会难过,不会有自己的想法,在那些人眼里,他只是一个人们心目中所希望的那种完美得毫无缺点的人,但其实——他并不是啊!

      从人类悠悠的历史以来,古往今来,又有哪个人能是毫无脾气,毫无想法,毫无怨言,甚至是永远的善解人意?
      从古至今,但凡是人类,都是有着自己的想法,脾气,抱怨,甚至是不满。
      只是源于每个人的生长环境,性格约束从而导致了各种人对生活的感观和态度不同,然而所表现的方式也不同而已。有的人的一辈子只是为自己而活,但有的人的一辈子却需要背负得太多,在那些期望下,面对着这些人的期许,也许自然而然就形成了这一种人,一种永远承载着别人希望,期待而活着的人,但这种人也许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活着,他只是一个会说会笑,甚至是只会一味的成全别人希望的希望而已,对于更多人来说,也许他们只是一种憧憬,对现实中很难达到的事或物的憧憬。

      这个人静静的看着病床上的梁洛雨,眼神中尽数痛楚,更多的是那浓郁不散的依依不舍,他静静地看着那个人,任由着她死死的抓住他的手,也任由着那个人在床上痛苦难过,他只是悲痛的看着,不做任何事情,就这样看着,那眼神中的苦痛更深。

      “芳飞,芳飞。”那病床上的人手指蓦然抓的更紧,死死拽住李哲凯的手,刚才的喃喃低语,忽然间被她惊呼了出来,“芳飞,呜呜呜呜……”哭声立刻浮起,那声音带着他从未听过的娇宠,甚至是她那脸上从未有过的难过,那是一种小女人伤心时候的表情,他还记得在国外的时候,好友张莉被男朋友甩了的时候,也就是她现在这种状态,每天又哭又闹要死不活的,李哲凯看着病床上梁洛雨的眼神起了奇异的变化,他只觉心脏遽然一紧,呼吸极度困难,像是被人堵住了唯一的生门,而剩下的都是被刻上死字的死门,他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此时已是夜深,病房内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只觉得忽然间有种被人从天堂打入地狱般的感觉,痛得麻木,痛得无法呼吸,更让他全身颤抖的是那从病床上昏迷痛苦的人嘴里所说出来的两个字,‘芳飞’。

      其实,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了,早在几个月以前,他就已经听过这个名字好几次了,且每次都是夜深。

      那时候,梁洛雨因为受伤,所以他把她接到自己家来住,并且把自己原本的卧室让给她睡,他则是睡在客厅里打地铺,他本就是那种睡觉不会很死的人,睡梦中如果是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把他给惊醒的,那几天,正好是梁洛雨受伤最严重的几天,每到半夜她都痛苦难耐,不但发烧昏迷,还会死死抱住他喃喃自语,起初的几天他也听不清楚她的呓语,只当是她做了噩梦,便也没怎么在意,但是在之后的某一天,半夜一个天雷打响,那睡在卧室里的人,忽然一声尖叫,“芳飞,我好怕!”这一次,他终于知道了,原来她每次喃喃喊的都是那个三个字,“芳飞,刘芳飞”。

      李哲凯站在床边,任由床上的人呼唤哭喊,他不再似前几次在家里时的那样,把昏迷不醒的她拥入怀中,轻声安慰着,宠溺着哄着她再度入睡,此刻,他像个木头一样,只是这样木然的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看着床上的梁洛雨在睡梦中痛苦的哭喊呼唤着,但他只是呆呆的站在一旁,脚上像被钉了钉子一样,一步也移不开,李哲凯静静的看着梁洛雨,那眼神中尽是受伤,他站在一旁看着她痛苦,看着她嘶喊哭泣,却一个字也不说,任何事也不做,要是他现在的这种状态被别人看见,决然是接受不了的,因为这完全不应该是他的格调。
      那他又应该是什么格调?
      他——应该是温婉如水,谦谦有理,善解人意,心地善良,学才五富,更是相貌出众的青年才俊,而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会只是呆站在一旁任由着别人痛苦难过?要是这样的一个人,都会冷眼旁观的话,只怕是任何人都是接受不了的,似乎,他本来就应该去帮助别人,注定去无条件去帮助任何人,那才是对的,那才是他应该有的心性跟格调。

      李哲凯静静地站在梁洛雨床侧,看着她痛苦,嘶喊,甚至是哭泣,可他却依然无动于衷,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心里的想法,无人能知,那无动于衷的人看着病床上的人嘶吼哭泣,看着看着他的眼角毅然有晶莹的泪滴滑下,这无动于衷的人竟在不自觉中的跟着那躺在床上的梁洛雨掉下了泪滴,黑暗中,他的眼泪落得悄然无声,正如此刻他的人一样,安安静静的,从神色中这无动于衷的人,却是明明有深刻的痛苦,茫然,和不知所措,但他就是不再将她拥入怀中,李哲凯痛彻心扉的看着她,心如刀绞,如果说,之前的那几次半夜梁洛雨呼喊着刘芳飞的名字,他是心里不舒服的话,这一次他就是犹如挖心之痛,痛得不能呼吸。

      他站在床头,痛苦的闭上眼眸,深吸口气,努力的不再去思考着这些困扰着他无法呼吸的问题,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原来这种长期以来,对于心里悠然滋生的那种对梁洛雨的情愫是什么了,也许,这就是所有人所说的爱情吗?

      他曾经在无数明书古卷里,看到过很多名家对于爱的美好诠释,但却没有任何一种是雷同于他当下的感受,这种说不出的苦痛,像万剑穿心般的刺痛,让呼吸都不能继续下去的窒息,这到底是什么情愫?这真的是爱情吗?
      他茫然的看着梁洛雨,再也忍不住心里的痛苦矛盾纠结,一把将床上痛苦不堪的人拥入怀中,语调温婉地哄着怀里的人,“我在的,我在的,没事的,没事的……”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她不知不觉中去扮演那个人的角色了,如果说,刚才他还在痛苦,还在纠结,还在茫然的话,那么现在,他已经不再去介怀了,他不介意在她痛苦难过时,扮演另一个人的角色,也不在乎她是不是醒来以后还会记得昨夜的那怀抱是他而不是另外一个人,他现在只希望看到她能好过一点,这样,就够了。

      李哲凯抱着梁洛雨,一边哄着,一边努力撇开思绪,顺畅自己即快窒息般的情绪,慢慢的,怀里的人听到他的哄闹,已经慢慢满足的安静了下来,只是一双手还死死抱着他,既是在睡梦中也紧紧的握着,那渐渐安静的人,脸上竟是呈现出极度安静满足的表情,这一脸的满足安静的神情却像万把利刃,一刀刀插进李哲凯的心里。

      他深吸口气,把头别过去,不再看那个人,和她那溢满幸福的表情,心里传来的唯一感知,却是揪心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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