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Chapter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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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昂首挺胸走出警察局的。
加百罗涅家的车在外面等候，罗马里奥坐在副驾驶上，看我出来，他走下车替我拉开车门。
我想这段时间一定是他在处理家族的事务。
我向他道了谢，向车后座探去……
“boss？”在我见到迪诺的一瞬间我睁大了眼睛，据我得到的消息称迪诺是昨天才被放出来的，我料想此刻的他一定是忙得焦头烂额，却没想到他竟会来接我。
他的下巴有一道口子，大概是在刮胡子的时候心不在焉所致。
他朝我笑了笑，眼底还满是青紫，我的心头立刻涌出了一丝不安，无论我怎么压制也无法阻挡它的涌现。
“对不起，boss。”我说，“我没有完成……”
“没关系。”他声音带着轻柔，“那些事都解决了，只是我很担心，你的手。”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地附在我右手缠的重重纱布上，眼睛里浸满了忧伤。
那几秒我真的是把迪诺当成了朋友——而不是仇人——但也仅仅只是几秒而已，我装作不在乎地说：“不过是只手。”想减少他的忧愁。
但我立刻就觉察出了自己现在的处境，我们之间的对立关系也在刹那间明朗起来，我按捺住心中的忐忑，又不得不问出第一手消息：“boss查出是谁做的了么？”
问题问得很含糊。谁做的，究竟指的是放货，告密，还是开枪，我并没有指明，我只是想根据他回答的顺序推断出他了解了多少事情的真相，以便做出最佳防守。
我无时无刻不在全身紧绷，编制出我的一根根阴谋的线，织成网，目标是这里的王。
结局只有两个，鱼死，或网破。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越发地了解到自己的可悲之处，可我不能后退，这是一条只有前进的路，每走一步，后面都是万丈深渊。
“啊，昨天一整晚都在忙这个。”迪诺揉了揉太阳穴，眼皮已经开始上下打架，“朝你开枪的不是警察，是麦克肯尼家族安插到我们这边的奸细，所以我推断这件事本来就是麦克肯尼家族的一个阴谋，先是和我们谈好合作，再把我们的行踪暴露给警察……他们损失的就只是金钱而已。但我有几点还没弄明白，一是那批□□怎么被放进去的，而是我们明明早就和这边的警方交涉好了，为什么还会遭到警方的干预，到底麦克肯尼是不是一个幌子，而冥冥之中另有其人要对我们不利，那个人又是谁，是什么职位什么身份，我们能不能拉拢过来……”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头一偏枕在我的肩上睡着了。
罗马里奥朝后看了一眼，又转回头，没有说话。
我的整个肩膀都麻痒起来，想伸手推开他，但看到他疲惫的神色后，还是没有什么行动。
他如此安静地在我身边，就像是一缕阳光，竟使我安心。
车内一片静谧，与温馨。
我从未奢望过的场景。
我慢慢地翻转右手，他附在我手背的掌心因之摩擦着我手上的纱布，然后我用力地，握紧右手。
但无济于事，我的手指根本没有任何知觉，无法行使我大脑给它的指令。
那些神经，那些骨骼，已经完全坏死了。
一如……无论我怎样挣扎，怎样彷徨，无论迪诺对我如何的好，都改变不了他是我杀父仇人这一事实，也同样改变不了，我接近他，从一开始就只是为了报仇。
在你死我活的角逐中横生出的个人情感，且不说是否被别人接受，单单是自己，就不能原谅。
幸好迪诺还不知道，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我一手操纵。
幸好如今的我，还能这样安静地坐在他的身边。
他不像我如此矛盾，哪怕最后真正走到无可挽回的地步，他对于我也是会是失望，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后悔。
我不爱他。
我告诉我自己，然后一滴泪滑过脸颊，冷的。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Chapter2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