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 商人本色 ...
-
“600万金币，一分钱也不能少。”菲莉雅靠着紫檀沙发的座背，优雅地翘着二郎腿，一边把玩着一只昨天用剩下的红纹石打磨的手镯，一边不紧不慢的说。
坐在她对面的年轻男法师则哭丧着脸，不知如何是好。
“菲莉雅小姐，导师之前与您商量的价格不是500万金币吗？这……这……”
“那只是预计，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的，”看着对方的窘迫菲莉雅不禁生出一丝同情，但价格上却毫不让步，“如果你做不了主，可以请安德拉法师过来，相信他不会有异议。”
年轻男法师想了想，也觉得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便从衣袋里取出一枚通讯水晶，低声的说了几句。不一会儿，只见会客厅的一处空间微微扭曲起来，形成一扇空间门，一名身着墨绿色法袍的银发老者从门里走了出来。年轻男法师一见他，立刻站起身恭敬地迎了上去。
“导师……”
“怎么回事，卡尔？”老者的脸色明显不太愉快，“只是让你取根魔杖还会出什么问题？”
“我……”
“欢迎光临韶华，安德拉法师，”菲莉雅起身微微欠了欠身子，“您到来的方式还是如此的与众不同啊。”
“哼，让我从正门走进这种女人才会进的首饰店，成何体统？！”安德拉法师不满地瞪着菲莉雅，银色的长胡子微微颤动。
“哦，原来是这样，”菲莉雅恍然，“那可真是我的疏忽了，还请原谅。”
“嗯，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卡尔……”安德拉正要询问男法师，视线却被茶几上一抹暗金色的光泽吸引住了，“这是……啊，天哪，这难道是……”
“没错，是乌风桐，”菲莉雅笑盈盈的说，“乌风桐是与安德拉法师您相性最好的树木，对吧？”
“哦，你怎么知道的？”安德拉法师嘴上问着，眼神却没有离开魔杖哪怕是一秒。
“皓月法师塔的史料馆里对身为菲罗城皓月魔法师工会副会长的您的介绍可是非常详细的，”菲莉雅悠悠地说着，给正为逃过一次责备而庆幸的男法师倒上一杯茶水，安慰性的笑了笑，“而且，韶华对于顾客的要求都会竭尽全力做到最好。”
“的确，的确，”安德拉法师那张满是沧桑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了欣喜的笑意，用手拿起魔杖，细细的打量着，“看这雕刻，看这铭文，非常好，非常好……”
“魔晶中封入了一个20级魔法树海之怒和一个15级防御法阵树神的庇护，”菲莉雅讲解道，“树海之怒可连续瞬发三次，但相对的，冷却时间很长，需要三个月，树神的庇护发动后可一直持续，直到魔晶中的魔力被消耗殆尽。这两个都是木系魔法，相信身为木系传奇法师的您能将它们的效用发挥到极致。”
男法师听得目瞪口呆，安德拉法师也有些动容，瞬发的20级魔法，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啊！
“不简单啊小丫头，居然可以把那么高级的魔法封进魔晶里，你的匠师级别很高吧？”安德拉法师赞许到。
菲莉雅笑笑：“哪里，也就勉强可以养活我自己了。”
“嗯，这魔杖我很满意，卡尔，把我的水晶卡拿过来。”
菲莉雅的笑容顿时又灿烂了起来：“非常感谢，一共是600万金币。”
“600万？”安德拉法师递出水晶卡的手又缩了回来，“不是500万吗？”
菲莉雅不慌不忙地指着魔杖上雕刻的巨龙道：“安德拉法师，请你看看这雕刻的工艺，实话说，这并不是我的作品，我的水平远远比不上雕刻这条东方神行巨龙的人，请他帮忙可是花掉了我带出去的所有的钱，从莫裴行省回来的最后两天我都只能用走的了；另外，”她从安德拉手中拿过法杖，把镶嵌了弯月型红纹石的那面杖身翻了过来，又指了指安德拉法师法袍左胸前用银丝绣成的弯月标志，“看到了吗？这根法杖可是充分彰显了您的身份，相信每一个见到它的人，都会想起它的主人正是皓月法师工会的副会长。”
安德拉法师赶紧拿回法杖，对着那血色弯月瞧了又瞧，眼中的喜悦更甚：“果真是这样！啊……但是，小丫头，这比原来贵出100万，实在是……”
“啊，安德拉法师，”菲莉雅一脸的幽怨，“我只是在为这根法杖争取它应有的价值！如果您实在不愿意，那我也只好不把它卖给您了，也许有一天，它会遇到一个愿意承认它的价值的人……当然，我会支付这颗23级魔晶的价钱的。”说着，就要从安德拉法师手中再次把魔杖拿过来。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安德拉法师赶紧把法杖护在胸前，却忽略了菲莉雅唇边的一丝笑意，“唉，这样吧小丫头，100万金币我是一下子拿不出来，要不我用等价的东西交换？”
“哦？”菲莉雅停下手，“如果是这样……看来您真的非常钟意它，好吧，相信您拿出的物品一定会对得起这根法杖的价值。”
安德拉法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他转身对男魔法师说：“卡尔，你可以先回去了，我随后会自己回皓月塔。”
菲莉雅对于安德拉法师把学生支开这一做法并不惊讶，魔法师都不太希望自己的私有物品被太多的人知晓，高位法师更是如此。这会儿，她满意地拿着已经多了500万金币的水晶卡，正等着安德拉法师开口。
“小丫头，我们总该有个定价的标准。”
“啊，关于这个您可以放心，”菲莉雅悠闲地品了一口晶菊茶，“您只要把您觉得够得上那部分钱的东西拿出来就好，也许只是一件东西，若是我需要的，也就可以抵价了。”
“真是个随性的小丫头啊，”安德拉法师无奈道，“那么，空间戒指如何？市面上一枚的普通货色的价格也要二三十万金币了。”
“我不缺这样的东西，”菲莉雅摇摇头，看了一眼对方食指上戴的空间戒指，“要是把您手上的那个让给我倒是不错，不过恐怕不可能吧。”
“你……”安德拉法师开头就吃了一个憋，有些气闷，“一套天空法袍！”
“我又不是法师……”
“觉醒药剂！”
“那种保命的东西您还是留着战斗中自己用吧……”
“安眠水晶的药剂瓶！”
“那个，我可是珠宝匠啊……又不是药剂师……”
“我写的自传！”
“……您不是气糊涂了吧……”菲莉雅汗颜。
“那你到底要什么？！”安德拉法师的耐性也没了。
“要什么呢……”菲莉雅歪着脑袋想了想，一时竟也得不出答案，毕竟她的很多藏品都是一时兴起的收入囊中的，要来个分门别类还真不容易。忽然，她的目光落到了柜台上的那本暗红漆皮的《咒语大全》。“啊，有了，就要几个魔法卷轴或几条咒语好了。”
“卷轴？咒语？”安德拉看着菲莉雅取来捧在手中的《咒语大全》，皱了皱眉头，“你又不是法师，要这些干什么？”
“只是我的兴趣罢了，再说，高级的卷轴和咒语都是稀少难求的，您是传奇法师，一定有不少收藏吧。”
安德拉眉头紧锁，显然有些不情愿。
菲莉雅见状，干脆放出了狠话：“就这么定咯，卷轴、咒语各三样，要是不行的话，我就只好退钱拿走法杖啦。”
“……好吧，就这样吧。”安德拉见没有余地了，干脆也狠下了心，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三个卷轴，“18级光明魔法大天使的呼吸，18级水系魔法千里冰封，19级木系魔法荆棘噩梦……至于咒语，你打算怎么记录？”
“用这个，”菲莉雅递上一张空白的炼金卡，“用精神力把咒语写在上面，要是与这本书里收集的没有重复就行了。”
《咒语大全》中咒语的种类和数量远远超出了安德拉的预料，有两条他认为很少见的咒语竟然都已收录其中，最后，他甚至不得不说出了一条他自身创造的咒语。
菲莉雅开心地捧着三张刻写了咒语的炼金卡，还不等安德拉离开，便忍不住在《咒语大全》上誊抄起来，没有了作为商人的那份老道和精明，她此时看起来倒与一般的18岁少女没什么区别。
这孩子不当法师真是可惜了。安德拉法师暗暗感慨道。收集咒语是一项浩大而枯燥的工程，也是成为一名成更得法师相当重要的部分，只有了解了众多的咒语，包括它们的优劣、破解的方法、对力量本源法则的应用等等。只有了解了众多的咒语，在实战中才不会手忙脚乱，甚至丢了性命。然而，现在太多太多的年轻法师都只一味的追求强力的咒语，愿意潜心进行咒语收集的寥寥无几。
看着菲莉雅誊写在书页上的娟秀字迹，安德拉法师心下一动。
“对了小丫头，我这里倒还有半条咒语，你可能会感兴趣。”
“半条？”菲莉雅刚好一气呵成地收笔，闻言不禁一愣。
“是的，半条，”安德拉法师点点头，“半条龙语魔法。”说着，就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个卷轴，展开一看，竟是残缺的。
菲莉雅结果卷轴一看，双手微不可察的颤抖了一下，惊讶道：“竟然真是龙语写成的！”
“是啊，这是几年前一个流浪商人卖给我的，我一直没有办法弄明白它的含义，”安德拉说，“既然你喜欢收集咒语，那就给你好了，说不定哪天你还能找到另外的那半条，要是那样的话，就麻烦你告诉我这老头子一声，算是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吧。”
“真是太感谢您了，安德拉法师。”菲莉雅真诚的说。
“哈哈，那下次老头子我再请你帮忙制作法杖你可别再狮子大开口了啊！”安德拉法师爽朗的笑笑，手中法杖一挥，形成一扇空间门，“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对了，小丫头，这法杖的名字是？”
“啊，您不说我还忘了呢，雕刻它的人给它取名为‘腾龙’。”
“腾龙，腾龙，哈哈哈，好啊！就叫这个名字！”安德拉法师的声音随着空间门的缩小渐渐消失了。
菲莉雅久久的站立在会客厅中，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那张残缺的卷轴。
良久，才听她轻轻叹道：“大丰收呢……”声音中竟有一丝哀伤。
事实上，菲莉雅一开始就没打算多收那100万金币，她很清楚的知道，对于魔法师，最珍贵的不是钱财，而是传承。由高位法师创造的咒语中，总会或多或少的体现着他们对力量本源法则的理解，这些都是靠无数经验累积而成的，远不能用金钱所衡量。
而那张残缺的卷轴，却是意外的收获。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五章 商人本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