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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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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他刚刚对着马夫说的话极其对我胃口,我想了想还是不装了。
总觉得……这个杨睿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是因为之前还比较陌生的关系吗?还是在络霜面前有所收敛?
同样是如莲般的气质,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时候的杨睿泛着股邪性。
以前我为捉一只很漂亮的蝴蝶,被它的鳞粉伤过。玉郎给我包扎的时候说过,漂亮过头的东西,往往是带着毒性的。
这个杨睿也一样吗?
“为什么这么看我?是怪我没经过你同意就让颜焱弄成这样?还是怪我骗你?”
“啊!不是。只是突然想起络霜说我是治不了颜焱的。本来想着要好好教训他的,可看他伤成那样……即便是没受伤,我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让父母头疼的要命的,可不就是孩子么。”
“可、可我什么功夫都不会还不是这样活了二十五年。功夫的事情我不懂,可人上有人的道理我懂,要是学了功夫他以后都要遭这样的罪……”
“络霜平时是没心没肺了点,可看人的眼睛毒的很。她说你儿子不是池中蛟,虽然这次我不是故意试他,但他着实让我惊讶。”
“听你这么称赞他,我倒一点都不高兴。”我苦笑道。
“颜焱他不是东西,你紧紧攥在手里他就是你的了。你们父子相依为命的,感情深厚是自然,可你难道看到一棵小树要长出屋顶了,就担心他被雨淋到被雷电打倒就硬生生的要把长出屋顶的部分砍掉吗?”杨睿边说边把我散乱的头发理好,好像把我当成了小孩子一般。
“唉……”我叹了口气,“真不甘心。也许你这个师父比我这个做爹的更了解他。”我赌气似的往他肩上打了一拳。
杨睿装作一副受到重创的样子:“啊呀呀,我内伤了。”
我被他一副死相给逗笑了。
他见我笑了,似乎放心了。看他那模样我倒觉得过意不去,也不觉的这个男人有多可疑了。觉得他有问题,也是我当时自己多想了吧……还是为当时自己异常的身体状态找借口呢。
说真的,我真不觉得自己喜欢男人。也许是跟玉郎的事吓着我了,让我在脑子里对那种事拉了根警戒线,以致我后来虽然醉生梦死地过日子但也没跟书中如玉翻云覆雨过。几年下来做过的春梦,也只有最近梦到那个跟玉郎的那一个了。
虽然,被杨睿抱着的时候有奇怪的感觉,但归根结底是我没碰过女人的关系吧……
如此一想,我更是渐渐卸下防心,因为,要随时警戒着个人也很累啊。
“落白兄你放心吧,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怎么也算颜焱半个父亲了。你压不住,我做师父的还压不住吗?我只求落白兄以后别把我当外人。”
“欸?你这话说得……”
“从下马车开始你一下对我抱着防备不是吗?我还想是哪里做了不对,让你不快了。”
“额……不是。是我自己的问题。跟你没关系。”这是会功夫的人的直觉吗?
“络霜常说我山上呆久了,不太会看人脸色。所以你要觉得我哪里得罪了就直说吧……”
对啊,杨睿时常待山里,个性应该很单纯,明明是我把人家给想复杂了。登时觉得特别对不起他。给我们吃住不说,我还怀疑他人品。
“落白兄,你能脱下裤子吗?”
“哦……啊?”没听清他之前说了什么,只突然地听见那么一句话。
干、干嘛脱裤子……刚说不怀疑他人品的……果然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想看看你的腿到底怎么样了,我听络霜说了,你膝盖严重受冻也就这几天的事。运气好还救得回来。”
呃……好吧,我、算我良心被狗吃了行不行。
就像算好似的,因为我腿脚不便,杨睿在一旁用膝盖顶起我一边大腿,未免我重心不稳,还好心的用手拖住我后腰,我手勾住他肩膀,撑起另一边,杨睿便乘着这空当把我瘸腿的那半裤子褪了下来。就在这个时候马夫出现了……
“公子!小公子不肯吃……药。”在这当口,马夫突然闯了进来,“啊!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我会转告小公子,公子正和咱们主子办正事……”
“办你妹啊!”我羞得连粗口都爆了。
我原本急着想让杨睿看看我腿也就没在意姿势,被马夫的话一惊才反应过来。我根本就等于是坐在杨睿怀里,还正被他脱着裤子。
我回头狠狠往杨睿那里猛甩眼刀子,贴心过头了啦!就算我是络霜的义兄殷勤也没那么献的!
那家伙居然还傻呵呵地笑。
“你说,颜焱怎么了?”我干脆半就着身子把另一半裤子也脱了,裹了毯子半套着鞋子就拉着马夫往颜焱那个帐篷走。
“他受了伤,得消炎,伤口是做了处理,可以防万一,还是要用内服药。他不肯吃药,我估摸着是他受伤你一句也没问过,闹脾气呢。药在这里,你一定要让他吃,不然伤口感染可不是开玩笑的。”说罢,就递给我一个瓶子,一边喊着冷死了一边往杨睿那个帐篷里钻。
杨睿把头探出来,手里抓着我的裤子有些尴尬。我挥挥手让他进去了。
深呼一口气,走进颜焱的帐篷。
就见那个小鬼头被包的像个粽子。还像山大王似的,盘着腿抱着胸,就差嘴里叼根杂草什么的了。
小脸鼓着,嘴巴都能挂上好几个油瓶。
还有脸在这儿给我甩脸子,一看到他,之前做的心理建设统统白搭,一颗火星立马燎原。
“您还知道回来怎么走呀!您不是老厉害的嘛,雄纠纠气昂昂的扛了头山猫回来。”一想到颜焱回来那浑身血淋淋的模样,我心里就泛酸。“你啊,主意大了,算了,就算我说你,你也不会听,药给你,你不想吃,也没人逼得了你大爷吃!反正我只会咸吃萝卜淡操心。”把药扔给他,我缩在帐篷一角坐着。这心里,苦的都没法儿跟人说。
我算什么呀,急的头发都快扯完了,落得什么好,就得了句‘瞎操心’。不但如此,我还犯贱,都这样了,不看着他把药吃了我还不放心。
他倒了粒药丸,乖乖的吃了,随后慢慢地爬过来,我不看他。他凑到我耳边悄悄地说:“我就知道你在闹变扭。”
那种有气在耳边吹得感觉让人渗得慌,我推开那死小子,他居然还狠狠把我耳朵拧了过去,还是压低声音道:“我变成这样还不都为了你!”
为了我?那我是不是要求爷爷告奶奶的,拜天拜地把他大爷当菩萨一样供着呀!
“我们不可能在杨睿那儿待一辈子的。不趁现在多学点东西,以后出去我拿什么养活你。”
这话一下戳我心窝子里。对,是我没本事,供不起你大爷。要你、要你一个小孩子这样……
心好痛,也好恨,为什么身体那么不争气。当初在钱家门外冻死也好过现在这样拖着个半残的身体,害人害己。
“你怎么不说话呀,是不是还气我没跟你知会一声?这不跟你说了,你一定不让我去的嘛……”
我一下抱住那个小小的身体,“你要真出什么事,我就去找个女人,生一堆小孩在你牌位面前宠着疼着,恶也恶心死你!”我把头埋在小孩的肩膀里。心里苦得哭都哭不出来。
我突然想起一个冷笑话,一个很崇拜抗金名将岳飞的胆小鬼出征前,让他娘也在他背上刺字。他娘说这这四个字是他们家家传的保命符。到命悬一线的时候才能亮给对手看,保管对方一下疯癫大笑三声,这个时候再乘机砍杀对手。但是他自己不能看,一看保命符就失效了。果不其然,胆小鬼凯旋而归,他实在好奇到底是什么字,于是就让战友帮忙看着。结果背上四字居然是‘好汉饶命’。
现在我才品出其中做父母的心酸。
“你猪啊,还生一堆……你想哪里去了,你是不是武侠小说看太多了……我又不是去称霸武林,只是学点本事傍身而已,要是碰上了恶汉,又不能指望你。”
我看出来了,这死小鬼就是把软刀子,老是挑我死穴插,还一插一个准。
“你起来!压着我伤口了。”
这次我很果断的放开了。
颜焱,若有一天你要走,我不拦着,只要你记得回家的路就行。好男儿志在四方,我该自豪才是。
虽然不知道杨睿的功夫怎么样,但一般隐居的又会功夫的人,不都是会什么密不外传的武功么,再加上他又有姓杨的背景。不会才过分吧!
虽然颜焱说他没有称霸的念头,可看他把山猫搬回来的狠劲,这话绝对不会作数的。我能做的……只有不让他担心的好好活着了,真是的,简直就是把父子身份对调了嘛。
颜焱揉揉受伤的地方,钻进被子准备睡了,突然好想看见什么似地,“别动。”
我立马停住不敢动,生怕是蜘蛛蛇什么的。
他慢慢把手伸向我的□□,好好地摸了我一把大腿以后,吸了口气:“你、你居然没穿裤子!!!”
一下吼地我耳朵都快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