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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5章 ...

  •   中间有一个礼拜左右唐普不用去片场,再见到乔冶时,他一副濒临崩溃的样子。
      “怎么了?”
      “什么也别说了!”乔冶搭着他的肩,一脸纠结,“见到你真好!今天一定要让我搭顺风车!”
      “保时捷坐得不舒服吗?”唐普拿他打趣。
      “也不是……”
      “他喜欢你吧?”唐普问。
      乔冶一惊,脖子都缩了回去:“别开玩笑了。”
      “不是你怕什么。”
      “连你都看得出来……”半晌,乔冶弃械投降,搔搔后颈,“真那么明显?”
      瞎子都看得出来吧?但唐普不想吓乔冶,于是说:“我有女朋友嘛,我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迹象。”
      “我怎么办?”乔冶问,“要不直接告诉他,我不喜欢男人?”
      “他跟你表白了吗?别自讨没趣。”唐普白了他一眼,“你对他冷淡些就行了。”
      乔冶扁了扁嘴:“那个,你在的时候,我是挺冷淡的,可你不在的时候,我好像就狠不起来了。”
      唐普又白了他一眼,乔冶痛苦地捂住脸:“为什么你那么有异性缘,我却只能招男人喜欢呢?”说得唐普又想笑了。
      有了唐普这个挡箭牌,乔冶能不跟谢斯蕴呆在一起,就尽量不跟他呆在一起,干什么都要扯上唐普,包括上厕所。
      “朱妍!朱妍!”中午吃个盒饭的时间,乔冶又开始大呼小叫,“看见唐普了吗?”
      “朝那个方向去啦!他你老婆啊看那么紧!”朱妍没好气地说,她这个第一女主角在戏外的存在感真是稀薄到跟喜马拉雅山上的氧气有得拼。
      “哎,说了你也不懂!”乔冶看谢斯蕴虽然跟导演说着话,但眼睛却不时朝这里瞟就有一种头皮炸开的感觉。
      这是在山里,除了一条水泥路之外,两边都是林子,乔冶穿来穿去也没发现唐普,正想着回剧组,就听到前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把我女儿拐到哪里去了?你对她做了什么?啊!搞得她现在连学都不上了!”
      “你才发现吗?她已经退学好几个月了你才发现吗?你早在干什么,亏你还是她爸爸,现在才想起来她的死活吗?”
      后面这个声音是唐普的,乔冶收回打算离去的脚,往声源靠近,隔着几棵树,可以看到唐普的侧面,乔冶调整了一下位置,看到了另一个中年男人,戴着鸭舌帽,身材很是高大壮实。
      “不是你,她会不理我这个爸爸?小小年纪就离家出走!同居!你爸死得早,你妈就是这么教的你?”
      “我妈怎么教我轮不到你指手画脚,我没有在佳蕊面前说过你半句坏话,但你是个什么样的货色,我和她都很清楚!”
      “我他妈弄死你!”
      乔冶大喊一声:“不许动手!”急速朝他们冲过去。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唐普也很意外:“你快回去!我马上就来!”
      “先生,有什么话好好说,干嘛动手动脚的,我一喊保安马上就过来,你也犯不着吧?”
      “保安?你们信不信我报警?”中年男人冷笑,“这小子拐带我女儿,我女儿现在失踪了!”
      “不可理喻!”唐普催乔冶快走,乔冶也巴不得快点离开,两个人刚刚转身,乔冶下意识回头一瞥,只见中年男人捡起地上一块石头,就这么攥在手里,朝唐普后脑勺砸过来。
      “小心!”他推了唐普一把,扑过去一把捏住中年男人的手腕,但是中年男人的力气超乎想象地大,他飞快甩脱了乔冶,抓着石头的手又一次挥了过来。
      乔冶觉得太阳穴和眼角一阵撕裂般的痛楚,半张脸都麻了。
      唐普从惊愕中回过神,面露狠色,冲过去把中年男人撞得一个趔趄,对他吼:“你打不相干的人干嘛!想要我死是吗,来啊!砸我头!你弄不死我我就弄死你!”
      “唐普!”乔冶一只耳朵嗡嗡作响,另一只耳朵却能听见他的吼声,痛得龇牙咧嘴之余还挣扎着爬起来,过去拉他,“别把事情搞大了!”
      “你没事吧?”唐普去揭他捂在脸上的手,一脸担忧,但方才的狠色还残留在眉宇之间,乔冶一怔,这样的唐普当然很陌生,却也有种奇异的亲昵感。
      林子那头隐隐传来动静,唐普瞪向中年男人说:“有种你别走啊,被抓住了,我看你很难再来骚扰我了。还有,你这种有暴力倾向的父亲,说我拐你女儿,你说警察会信你还是信我?”
      中年男人一震,不甘地朝林子外看了眼,恨恨道:“你给我等着!”转身压低鸭舌帽,匆匆跑了。
      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唐普才换上关切的表情:“我看看,手拿开。”
      乔冶被他轻轻碰着眼角,有气无力地笑:“佳蕊的爸爸?”
      “嗯。”唐普凑得很近地看着他,呼出的气都可以喷到他伤口上,痒痒热热的,“好像不轻,去医院吧。”
      “先跟……剧组说一声。”乔冶觉得头晕,手撑在了树干上。
      唐普抓着他的胳膊架在自己肩上,扶着他慢慢朝剧组方向走去。他没有说话,乔冶也没有,到了片场,大家都惊叫起来,争着过来看他的伤势,乔冶扯着嘴角艰难地笑:“哈哈,没事,我跌了一跤,正好摔在石头上。”
      林子里到处都是碎石,他这说法似乎无懈可击。
      “我送你去医院。”谢斯蕴说,“我今天的戏都拍完了。”
      “不用啦……”乔冶好像已经养成了对谢斯蕴说不的习惯。
      “乔冶,这个时候别逞强。”唐普说,“让斯蕴送你,我还有两场拍完就去看你。”
      乔冶摇摇头,让唐普把他扶上车,关门之前,唐普紧紧握了一下他的手才松开。
      “你不是跌倒的,对吧?”谢斯蕴看了他一眼,“你手上干干净净的一点擦伤都没有,无意跌倒怎么可能没有痕迹,是人打的对不对?那个高高壮壮的男人!”
      “你看到了?”乔冶狐疑地转过脸。
      “没有,不过他向我打听唐普,所以我猜的。”
      “那你也猜得到他来意不善吧?你怎么都不跟其他人说一声呢?”
      “我哪有想到会打起来,我以为是他的家人。”谢斯蕴嘀咕,问,“他到底是什么人?”
      “算是家人吧。”乔冶想到他和戴佳蕊、戴佳蕊和唐普的这层关系,闷闷回答。
      “家人会动手打人?”谢斯蕴明显不信。
      “喂,你可别爆出去!”乔冶警惕起来,唐普好歹算是出道了,刚出道就闹出这种负面新闻,他的演艺生涯差不多也就到此为止了。
      “你紧张什么!”谢斯蕴脸色本来就不好看,现在更差了,“人家是来找他的,为什么他什么事也没有,你却伤成这样?”
      “都说了是我自己撞上去的,怨不得别人。”
      两人唧唧歪歪地到了医院,医生毫不温柔地摆弄了一番乔冶的脸,“会留疤吗?”谢斯蕴紧张地问,医生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乔冶,严肃地点点头,乔冶脸都绿了,毁容?那他的演艺生涯也该到此为止了!谁知医生蹦出一句:“不会。不过,可能有轻微脑震荡。”
      不会你点什么头?乔冶气结,医生放开他,说:“留院观察24小时。”
      杨月行半个小时后就到了,她比医生更不温柔地抬起乔冶的下巴,扳向左又扳向右,末了很酷地问:“会留疤吗?”
      “不会。”谢斯蕴马上很有经验地回答,“不过有点脑震荡,这个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就很难说了。”说完很严肃地朝乔冶点点头。
      “傻子跟偶像不冲突,只要不留疤就还有利用价值。”杨月行放开乔冶,乔冶没好气地翻个白眼,杨月行拉高音调:“以后给我保护好这张脸知不知道?”
      逗留了一会儿,她离开的时候,在电梯和唐普撞个正着。
      “杨小姐。”唐普打个招呼,随后问,“你看过乔冶了?他怎么样?”
      杨月行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忽然说:“要不要帮你解决?”
      “啊?”唐普一副没明白的样子。
      “他这伤怎么来的你比我清楚,我不管是谁,打了我的人,还想什么事都没有,你觉得可能吗?”
      唐普皱了皱眉,迟疑片刻说:“谢谢杨小姐,我想我自己就可以解决。”
      杨月行又看了他一会儿,头一侧:“右拐第一间。”然后戴上墨镜扬长而去。
      唐普推开门,乔冶没看见他,不住地跟谢斯蕴说:“别闹啦……”谢斯蕴那双手半刻不消停,从各个方位伸向乔冶病号服那宽大的领口:“看一下嘛,就看一下,没有我也不会笑你的。”
      “看什么?”唐普插嘴,乔冶如蒙大赦,感激涕零地说:“你来了!”
      “你们真是,动不动就闹在一起,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唐普点评,谢斯蕴嘘他:“切!你也比我大一岁而已!”
      “唐普比你成熟得不是一岁两岁。”乔冶帮腔。
      “你头还晕吗?”唐普问。
      “不晕,跑两圈都可以。”
      “扯淡吧你。”唐普笑了笑,乔冶一路上都在担心唐普会因此愧疚,现在看他谈笑自如,心里不知道有多轻松,唐普没有拿他当外人,这么一想,更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值得,这种心情反应在脸上,就是一种若有若无的笑意。
      一时之间,病房里安静得诡异,每个人都不出声,都在想心事似的,然后又突然意识到这种异常,不禁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三秒钟,同时笑出声来。
      很快护士就来赶人,唐普和谢斯蕴一起进电梯,谢斯蕴开口:“欸!乔冶的头是找你的那个男人打的哦?”
      唐普飞快看了他一眼,谢斯蕴直瞪瞪地回视,想到什么,补充:“乔冶没说,是那个人向我打听你,早知道会出事,我不会搭理他的!”
      “他是我女朋友的爸爸。”唐普说,“我没想到乔冶会过来,对不起。”
      “干嘛跟我道歉?”谢斯蕴头一偏,没几秒钟又扭回来,说,“不过如果不是我带他进片场,这事就不会发生,所以……对不起!”
      唐普笑。
      “你女朋友的爸爸反对你们来往?”谢斯蕴好奇地问。
      “是吧。”
      “你有女朋友?”谢斯蕴热切地望着唐普,唐普忍俊不禁,这递进式问法也太搞笑了,于是对他耸耸肩:“是啊,所以,乔冶跟我没什么。”
      谢斯蕴一愣,随即纠结:“我没说你们有什么!”
      安静了一会儿,唐普说:“你喜欢他吧?”
      谢斯蕴先是猛地吸了一口气,好像噎住一样,随后缓缓呼出来,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电梯叮的一声,门开了,两个人很平静的走出去,打完招呼,分道扬镳,仿佛什么尴尬的事也没发生过。
      晚上,唐普的手机进了一个陌生来电,竟是谢斯蕴,唐普记得并没有跟他互留号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弄到的,只听他在电话里絮絮叨叨的问了一堆诸如“有没有那么明显啊”、“我应该怎么办啊”之类的问题,唐普抓着头发,想了半天,终于对他说:“不要太热情,不要太刻意,不要让他感觉到,最好让他以为这是个误会,这样他应该会为误解了你的好意而对你格外放心。”
      “狗头军师,你在给谁出馊主意?”戴佳蕊眯着眼睛问,唐普正给她洗头洗到一半。
      唐普微笑:“一个喜欢乔冶的孩子。”
      戴佳蕊哈哈两声:“乔冶?对谁都不设防的样子,那还不好搞定?还用教!”
      “当局者迷呀。”唐普玩味地笑,冲净了她头上的泡泡,拿条毛巾给她细细擦干。
      “唐普,你从来都没有追求过什么人,为什么会这么懂?”
      “不知道啊,天生的吧。”
      戴佳蕊哼了一声,却是很赞同的那种口气。
      哄她睡下后,唐普戴着耳机给学校音乐剧做台本,没忘了把手机调成震动,结果刚调好,乔冶就打电话过来了。
      “你在干什么?我闷死了!”乔冶声音瓮瓮的,唐普愣一下,这句开场白是如此熟悉,充满撒娇感觉,简直就是戴佳蕊常用语态嘛!
      他啼笑皆非:“你在说梦话?”
      “我根本睡不着,不然吃饱了撑的打电话给你!”乔冶提高了声调,表示他很认真。
      “那,我念数学课本给你听?”
      “哈,你怎么知道我的催眠良方?”
      “猜的。可是我没有数学课本哎,高考完了就烧了,要不,我唱歌给你听?”
      “好吧!”乔冶调整了下姿势,满足地催,“快唱!”
      唐普走到厕所里,坐在马桶上,唱:“嗯,听着,爱我多一点,爱我浓一点。爱我一瞬间,我不要永远。我最亲爱的,我愿意你爱我如胶似漆,哪怕昙花一现,不求一起白头,不求天长地久,到了该离去的时候,只管离去不必逗留。”
      “要死了,这首歌我可是很喜欢的!”乔冶嚷嚷着抗议,“不过你改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嘛!”
      “哈哈。”唐普笑,“还有其他的,要不要听?”
      “速速唱来!”
      于是唐普开始乱唱,从“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卖卖电脑”到“二到尽头,覆水难收,爱悠悠恨悠悠”,然后N个歌串在一起唱,“让我轻轻的告诉你,舍不得你的人是我,想说爱你并不是很容易的事,我承受着寂寞孤独,书上说有情人千里能共婵娟,妹不开口妹不说话妹心怎么想,秤杆子挑江山伊喝伊喝哟,不如温柔同眠。”
      乔冶那头不停发出哎唷哎唷的叫声,“伤口要裂啦!”
      “真的假的?”唐普有点紧张,“你太不经逗了!”
      “唬你的……我说,你上综艺节目的时候怎么不露这手啊,笑死个人了!完蛋,我越来越精神,怎么办啊!”
      “你笑点真低。”唐普并不觉得有那么好笑,但是乔冶笑得很开心,他也就不自觉的跟着扬起嘴角。“很晚了,不管你睡得着睡不着,你都得给我睡。”
      “知道啦,晚安!”乔冶咋舌,满格电居然都打空了。
      唐普看着手机摇头,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哄人?好像连想都不用想,难道真是与生俱来?
      重新戴上耳机,打算完成该完成的事情,他不喜欢拖。
      可是手机又一次震起来,在桌上蹭啊蹭的。
      这家伙,伤者还这么不老实,唐普铁了心要教训他两句,赫然发现屏幕上的号码……是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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