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集》昔年柳

15、第 15 章

　　穿越时空，成为苏云袖，来到自己创造的世界。

　　“雅儿！不准离开我！永远不要离开我！你承诺过会永远陪在我身边的！”这是一个男人凄厉的呼喊,尹谦雅抹了把冷汗,自噩梦中惊醒,只觉得头部隐隐作痛,昨晚真是喝多了,二十四岁生日么,喝多了也是正常,只是梦做的实在让人不舒服,仿佛是一部背叛与伤害的古代电影---大祭司倾令寒深深地爱恋着名叫龙穆雅的少年君王,这少年居然有张和自己同样的脸，真是诡异。
　　头部还是一阵阵的疼，仿佛要炸裂一般，尹谦雅伸手去摸常放在床头的水杯，却没有摸到。他呻吟一声，一幅幅画面又在他眼前闪过，龙穆雅年幼时与男子的朝夕相伴，朝堂上的一唱一和，回到寝宫时那些充满爱意的吻……这些温情之后，却是
　　那龙穆雅身着龙袍,看来是位年轻皇帝，男子衣饰华贵，气质高华，应是身居高位。他斜斜地靠在男子身上,看着院中娇艳欲滴的牡丹,带笑的眼睛眨啊眨啊,软软道:“寒哥哥，人人都说牡丹花中之王，姝丽无比，其实呀，牡丹又哪里比得上寒哥哥好看？”
　　男子好笑地捏了捏他的脸，柔声道：“拿花和人比做甚么！再胡说，小心寒哥哥罚你！”
　　龙穆雅在他身上蹭了蹭，紧紧搂住了他的腰，瓮声瓮气地道：“寒哥哥不来看我的时候，我最喜欢看这几株牡丹，看来看去，竟觉得寒哥哥就在眼前，一样的艳，一样的傲，”他仰头一笑，“一样的贵不可言。”
　　男子任他拥着，眸中闪过一丝寒光，仍温和地道：“你这么大了，依然只爱胡说。这天下除了咱们的皇帝陛下，谁能称得上贵不可言？”说着便调笑地捧起少年的脸庞，轻轻吻了一下。
　　龙穆雅抚了抚脸庞，似乎还余留他唇上的温度。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似是无限留恋，却又漫不经心地道：“明晚便是我的死期了罢，也难为你能隐忍那么久。你辅政这几年，朝中众官早怕了你的手段，秦大将军前些日子终于看开了，领军“戍边”去了，神庙更是对你唯命是从，只是没想到七弟竟然从了你，这下可真是奉天子遗诏、另立新君，以讨伐我这个无道昏君了。不知道大祭司使的什么好手段？莫不是这样？”
　　他伸手去勾男子的脖子，一个吻就印在了他的唇上，细细密密吻了半天，男子却一动不动，任他动作。雅儿舔了舔嘴唇，后退了半步，轻笑道：“寒哥哥怎么一点回应都没有？难道是七弟技巧太好，雅儿一点吸引力也没了？”
　　寒轻叹一声，拉住他的手道：“雅儿突然主动，寒哥哥没有反应过来，雅儿不要生气才好。无论怎样，我对你的心意从未改变。”
　　雅儿心中痛极，袖子一甩：“大祭司大人，您对我的什么心意？辅政这三年，你做什么我没有支持？倾令寒，如今你便是我朝之主，百官对你比对我顺服的多，你到底还想怎样？想要我逊位直说便是，你明知道我心中最在意你，你要什么我会不给？”
　　倾令寒恍若未听，只是一味柔声劝哄：“雅儿，你也知道我心中只有你一个，这些日子，我夜夜辗转难眠，就是怕你为这事生我气。”
　　少年冷笑道：“我何必生气？左右不过是场交易！我只是不懂，七弟能给你的东西，我哪一样不能给？我这傀儡皇帝难道还不够傀儡么？”
　　倾令寒依然是轻柔平和的调子：“怪不得你这阵子喜欢上了泡温泉，每次来找你都让我泡上半个时辰，原来你早已知道我夜夜到你三哥府中——雅儿，我不知道你竟对我这般好。”
　　雅儿按住胸口，脸上现出惆怅茫然之色：“寒哥哥，我到底哪里错了？你要做首辅，我便让夏老退了位子；你要诛杀士林清流，我便把三大世家连根拔了；你结党营私，我也任由你去了。可你———却要杀我。”
　　“生在帝王家，便须时刻准备着流血与死亡——这怨不得谁，”他的声音猛然拔高，一双晶亮的眸子死死盯着倾令寒：“为什么——要杀我的人，是你？”
　　倾令寒默不作声，半晌，才叹了一口气。
　　雅儿忙道：“我也知道你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今我们调云麾军前来将暗流压下，以后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么？”
　　倾令寒突然笑了笑：“云麾军常驻经常百里之外，你这样一说，看来早已命其回防了。”
　　他笑容中竟有无尽的凄凉之意，
　　倾令寒仿佛没听到他的问话，自顾道：“天下军权三分，如今倒有两分到了我手上，神庙那群老古董，自我当上大祭司后，也打发的差不多了，先皇虽然子女众多，但只有三皇子敬王龙穆晟英明睿智，虽然体弱多病，我看他倒能做个明君。雅儿，军权，神权，皇权，你哪个胜得了我？”
　　少年神色清冷，低下头去轻轻抚弄身前的牡丹，“寒哥哥，我们相识，也有十年了罢，想起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还如同昨天一样。”说罢痴痴看着远方，双眼迷离：“那年我才七岁，跟父皇一起到神庙拜祭，自己一人偷偷在神庙里乱逛，我那时也是贪玩，只想看看神庙什么样子，也没想后果。走着走着便被萧声吸引了去，然后我便看到了绿柳下如同天仙上人一般的你，那天你身着白衣，出尘入仙，高傲沉静，令人不敢逼视，你对我微微一笑，真如千朵万朵梨花同时绽放，容光万丈。我那时已经呆了，心中只有一句话反复作响：真不是尘世中人！”他顿了一顿，继续道“父皇重病时，你答应父皇做我的辅政，我很意外，你一心一意做起辅政该做的事，我更是意外，后来你越权，我只当作是你怜惜我生性懒散，从来不愿多想。”少年幽幽道：“我一直以为你是清贵出尘的百合，没想到你却是国色天香的牡丹，你忘却了我们这些年的情意，只想着要这天下都臣服在你脚底。”说着说着，泪珠慢慢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