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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比武之初 ...

  •   略肥的手掌从额头抚上了头顶,又从后脑勺缓缓落下,成功地勾勒出了双曲线的右半边。

      很好,发型一丝不苟,不乱分豪,看来即使台风飓风刮过,那喷了一斤摩丝的发型也照样能临危不惧,处乱不惊,依旧那般地玉树临风,傲视群雄,温文尔雅,彬彬有礼……此处省略一万字。

      不要怪偶乱用词,是这个发型的主人,太不韬光隐晦,太过桀骜不羁,太喜欢张冠李戴,李代桃僵,将心比心,心有戚戚,弃暗投明,明珠暗投,投桃报李,李代桃僵,将心比心……额,貌似循环了。

      眼前这个微胖的男人,不,男生,或者,男孩?还是说男的好了,“男的”还真是包罗万象,有容乃大,这世上所有的雄性人类,无论会赚钱的,还是不会赚钱的,额?这种分类太俗气?好吧,那就老的少的,胖的瘦的,美的丑的,额?情商高的女人从来不做这种分类?那这样呢:适合做老公的,适合做情人的,适合做朋友的,以及不在三者考虑范围内的男人,终于有人点头了,一锤定音,就它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男的”这个词貌似比男人更好用,真是国之瑰宝,家之奇珍。

      不多扯,目光转回眼前。眼前这个男的,今年二十有四,姓张名章,全名张章,你可以亲昵地称之小张,也可以装作无比尊重地喊一句“张哥”“章哥”或是“蟑哥”,这就是汉语的好处,完全听不出来问题,当然更可以私下里称之为“小强”,注意了,我说的是私下里,仅限于人前张章后,否则谁能保证那练过泰拳的家伙不会给你一记肘击呢。

      然而,“蟑哥”公认的绰号却是“胖子”。胖子其实不胖,只是酒足饭饱后的肚子像极了怀孕三个月,尚未显山露水的状态,以及那个肚子以下大腿以上,从背后看比女生还性感的部位;蟑哥也并非如“小强”那样,绝非獐目鼠眼的家伙,反倒是端正的五官,光洁的皮肤,勉强可冠之以“帅哥”的称呼。

      盯着对面位置的电脑镜面打量了半晌,那痴迷的眼神如此聚焦,似乎要将对面女孩的脸上灼出个洞来,这个二十二岁刚毕业的女孩瞬间红了脸,低下头去。

      张章低低地吹了个口哨,女孩的头更低了,脸更红了,在这个时候,如果有人站在女孩身后,会发现眼前趴着一具无头女尸;如果有人趴到女孩桌上的话,会发现一种连关公都自惭三分的颜色。

      恩,形象完美,状态不错,开始行动。张章站起身来,抬头、挺胸、收腹、提臀,如行云流水般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大步流星地朝对面的办公室走去。

      表面上潇潇洒洒,心下却忐忐忑忑,惴惴不安,因为他即将面对的,是公司那个美到倾国倾城,惨绝人寰,冷到六月飞雪,九月飞霜的第一美女—田恬。

      走廊上,两个新进的实习生趁着休息时间,无比热烈地讨论着北极冷还是南极冷的问题,张章无奈地撇开了头,扔下一句话:“直接问北极企鹅还是南极熊更怕冷不就好了?”

      事后很久,张章忆及那日两个实习生错愕的反应,为当时的自以为是悔青了肠子。

      因为之后不久,两个实习生在跟总裁室的面谈中语出惊人,“可以让开发人员和客服人员互相轮岗,谁能适应得了就说明谁有能力。”

      这个直接震撼到公司高层的主意,逻辑出处就是那个北极冷还是南极冷的问题。

      原逻辑是这样的:将南极企鹅带往北极,将北极熊空运到南极,看两个是否能够存活,不能的话哪个死得慢,能的话哪个适应的好,以此判断南北极到底哪边更冷。

      张章叹口气,一朝口误,几年的好名声就毁于一旦。每每遇到公司同事看他的奇怪眼神,他真想隐身、遁地、飞天,水上漂也好,草上飞也好,只要尽可能逃离那些似笑非笑,事实而非,眼角无限深意的视线,他就愿意尝试。

      没错,那天他确实很紧张,心内如刀劈火烧般,七上八下,如吊了N多水桶一样。

      毕竟,他要见的,可是他花费了那么多的似水华年暗恋上的女的(参照前面“男的”的论调),费劲千辛万苦,吹尽黄沙才淘到对方资料的女的。

      笔者真的不想说什么,他所谓的多年相恋,不过是两年,而这两年,恰好是从2010年12月31日至2011年1月1日。

      费劲千辛万苦,只因为公司屏蔽了□□空间,回家懒得上网,终于抽空到外地出差,在酒店上网的时候进了对方的空间,发现了一系列堪比洛神,羡杀飞燕的——艺术照。

      多年的伺机而动,终于等到了今日的机会。公司跨部门的业务大比武,他意外地跟田恬分到了一组,而他则是组长。

      组长亲自去体恤组员,对组员的状况感同身受,按理说没有问题吧?显得他多平易近人,和蔼可亲,面面俱到呀。

      这样自我肯定一番之后,张章终于来到了田恬身侧。

      张章摆出自认为举世无双的美妙笑容,对着眼前正襟危坐的田恬开了口。

      “田——”声音低了八度,“恬”。

      声音一如既往地美妙如黄莺出谷,却因为紧张带了微微的颤音。

      侧面看去,张章觉得女孩的脸艳丽到让人惊悚,长而卷翘的睫毛总让他想起恐怖电影中将人脖子勒断的铁丝,没错,就是那个弧度。

      灯光下,铺着厚厚白粉的脸是那样的耀眼夺目,晃得他有些睁不开眼。

      “田恬。”见女孩没有反应,张章只是略微抬高了声音,生怕惊扰了美人。

      见女孩仍是不动如山,张章无奈,终于发出了他引以为傲的海豚音,“田恬。”

      动了,女孩居然动了,包裹得跟玉米棒似的纤细胳膊向右上方微抬5度,张章匆忙在脑中苦苦搜索那早已准备好的草稿,却发现女孩又回归原位,依旧稳若泰山。

      原来,女孩只是略微地活动了下腰部和肩部。

      张章有些无奈,难道自己那恍若天籁的声音杀伤力急剧下降?

      正郁闷时,左侧袖子被人拉住了,张章一惊,随即狂喜,没想到美女对他这般热情。

      急急低头,寻找那双在梦中牵了多次的纤纤玉手,孰料撞入眼帘的竟是一只肥厚的黑手。

      张章急欲抽袖出来,却发现自己衣袖仍被攥得死死的,并且眼前那位兄台还直冲他眨巴眼睛。

      张章忍住狂吐的冲动,镇定地看着眼前那位眼中满是怜惜的兄台。

      看张章不说不动,那兄台长舒了口气,“谢谢你……”,轻轻柔柔的沙哑嗓音响起。

      “对不起。”张章抢在对方说出“谢谢你为我的生命带来阳光,请你成为我生命中的阿波罗吧”这类恶心的话之前,拒绝了这个又黑又丑的男人那掏心肺腑、首屈一指的爱意。

      对方一愣,旋即低低地笑了,满脸谄媚,不过不是对着张章,而是张章身侧的田恬。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张章这才意识到,田恬——他的女神,居然如禅定般沉静地睡着了,耳朵上还挂着硕大的黑色耳机。

      张章此刻的心情正如窗外的大雪,飘飘荡荡没有着落,很想逃到地府匿了,无奈却久久盘旋在空中,与大地遥遥相望,那情,那景,似乎是牛郎痴情望着天河那边的织女。

      他从未像此刻这般觉得地府是个可爱到令人遐想的地方,如果可能,他愿意误入地府,也许就不会如今天这般尴尬。

      不过事情经常会有转折的,在他见到撒旦之前(偶认为撒旦经常找阎王闲嗑,中西交流嘛),突然看见可爱的天使加百利冲自己招手,一下子醒悟:原来,谢谢你跟对不起的对话还是正常到甚至都引不起变态遐思的,于是,他淡定了。

      他无比淡定地站在那里,摆出一副冷酷的表情,和旁边那位恶心的仁兄一起欣赏着美女圣洁的睡颜。

      大概过了十秒钟,女孩醒了过来。

      这个是根据张章的回忆来的,不要怀疑偶看不懂手表。听过爱因斯坦解释相对论吗?夏天在火炉旁的一个小时跟坐在美女旁边一个小时,那能是一种感受吗?

      张章无比确定他只看了田恬十秒钟。语言上,他用了“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态度上,他用着诉说真理说那种严肃的表情,仿佛他说的就是真就是实就是绝对的权威;行动上,他故作随意地捏响了手指,偶绝对相信自己否认的结果就是堕入人间地狱。

      于是,偶只有妥协了,十秒钟就十秒钟吧,反正,好戏即将开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比武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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