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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没更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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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员来势汹汹,“你这个小姑娘怎么回事,大热天的,注意点个人卫生好不好。”
哦,难怪花木兰乞速回,这是她因为一身汗气被人投诉。
“不好意思我是小哥哥。”
“反正就是你,好几个人投诉你臭气熏天。”
“那您们觉得有那么夸张吗。”
“那我们也是接到投诉才来看看,大家互相理解嘛。”
管理员这边轻松过关,想着先去买杯咖啡提神。
魏天成打开寄存柜,整个人吓得汗毛倒立——手机里怎么躺着导师五个红彤彤的未接来电!
完了完了,接下来这一关可就难过了。
战战兢兢回过去电话,瞬间被老登的咆哮掀开天灵盖,“说好的三天交稿,论文呢,论文呢?”
此处省略被老登狂喷的半小时。
魏天成硬着头皮信誓旦旦,论文已经写好,正在精修,今晚一定交稿。
结束批斗,回到古籍部,先看一眼连环画,怎么它还停留在第四册啊。
算了,连环画更新必须在古籍部,再晚也得在大姐下班之前吧。
倒是老登破防,今晚交不出论文后果不堪设想。
魏天成奋笔疾书,趁着记忆深刻,总结提炼老登掺杂在谩骂里的零星意见。
眼角余光瞥见大姐鬼鬼祟祟溜出服务台,装作整理书桌的样子,围着自己转了一圈又一圈。
换在平时就假装看不见了,这会不是心情不好嘛,魏天成气呼呼质问,“大姐您没事吧?”
不料大姐等不及地噗通坐过来,哀怨地倾述起来,“我今年开始严重掉发,熬了桑叶水洗头,熬了皂角液洗头,始终没能根治,还出现幻视,居然看见你梳着一个丸子头。”
魏天成明知故问,“具体是什么样的丸子头?”
大姐一阵比划,形容不清,拿过魏天成的小本子一阵画,果然就是大家梳的发髻——大姐已经见过花木兰。
魏天成循循善问,“那这样的丸子头您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大姐十分激动地说,“就在今天中午,先还以为是我眼花,凑近一看,好大一个丸子头。我还想说等你睡醒问你是不是戴的假发,结果你醒来从我跟前出去,丸子头又不见了!”
“难道这个丸子头之前就没有出现过?”
大姐十分肯定地说,“绝对没有,毕竟你每天中午趴桌上睡觉,我都要瞄你好几眼。昨天还好好的,今天突然就有了丸子头,关键这丸子头还时有时无,不是幻觉是什么,我是不是得赶紧去神经病科挂个专家号看一看?”
“没事的,您就是工作太辛苦,一个人看管古籍部,压力大,放松下来自然就好了。”
大姐十分悲愤地说,“对,我可是在工作岗位病倒的,真要查出毛病,必须得给我算工伤。”
送走大姐,再接着梳理,为什么大姐每天都要趁我午睡瞄我好几眼,bushi为什么大姐说丸子头今天中午才第一次出现……
哦,有了,之前我在古籍部穿书,都是被动进去当替身。
昨天急着进去预报地震,才掌握了强穿的办法。
第一次强穿在医务室——当时保安医生都不在,没人发现花木兰。
第二次强穿在闭馆前的走廊,花木兰还是没人发现。
第三次强穿就是今天中午在古籍部,于是大姐看见丸子头。
第四次强穿是挤坐在沙发,花木兰又引来投诉。
综上所述笔者以为,如果我是当替身被动穿书,花木兰不会过来。
如果我是强穿,不仅会倒流书中的时间,还会把花木兰换到图书馆来。
魏天成完成推算,刚松一口气,又倒吸一大口气。
连环画就放在桌上,花木兰该不会已经翻看连环画,得知自己是虚无缥缈的纸片人吧?!
兹事体大,得赶紧跟她确认一下。
魏天成尽量委婉地写在手臂,“你好,上上一次在明堂,不知道你有没有翻看我桌上的书。”
花木兰立即回复,“未经允许,焉能擅动仁兄典籍。”
魏天成赶紧解释,“随口一问,没有别的意思,千万别多想,你忙吧,不宣不宣。”
幸好花木兰是遵规守礼的古代人。
不过类似这样的失误可千万不能再犯,以后强穿前,切记切记先把连环画锁进寄存柜!
接下来的时间就在摘抄笔记中度过。
一口气学到古籍部响起悠扬的闭馆广播,拿起连环画一看,还是不见第五册出来。
难道今天断更,why why why?
魏天成步出古籍部,一边往卫生间走,一边犹豫是赶紧回学校写论文,还是赶紧进去书里看一看。
结果根本轮不到替身我犹豫。
刚走到洗手台,两眼一黑,熟悉的恶臭扑鼻,自己就站在了可怕的马圈里面。
怎么连环画都断更了,我还要营业呢。
听见身旁有人哗哗冲水,又说,“花斥候还不趁便洗洗解乏。”
魏天成吓得原地跳起来,“你们轻点冲水,可别把马粪溅到我身上来。”
说着就踮起脚尖往外走,又忍不住回头打听,“水泥制作没有出什么问题吧?”
有人说,“大家配合默契,产出水泥指日可待。”
又有人说,“要不是三日前的余震耽搁时间,还能更快。”
所以,余震已经过去三天,“斥候队现在哪里?”
对方说,“斥候正在城墙下日夜赶工。”
得知大家都安然无恙,一阵狂喜。
又注意到教场方向火光通明,人影幢幢,应该就是施工现场,“我去看一看城墙的进展。”
魏天成小跑来到城墙下,正好撞见满脸愁容倦容的葫芦瓢。听他一边诉苦一边介绍,总算搞清楚所谓版筑土夯,就是往长方形的模具里填入三合土,抡起木杵捶打成紧实的土坯,一层层摞起来便是城墙。
为了提高效率,葫芦瓢已经实行三班倒,又把一里城墙分作五十段,每十人负责一段。
然而十个时辰才能捶打出约十厘米厚度的土坯。想要建成约两米高的城墙,至少需要二十个这样的土坯,也就是二十天。
魏天成听到这里也着急起来,这样下去,八月怎么可能完工。
我得赶紧出去查一查加快城墙进度的办法。
刚想到这里,听见浓眉毛的声音,“花兄何事前来。”
回头一看,浓眉毛虽然脏乎乎、灰扑扑,帅气难掩地站在身后。
四目相对,浓眉毛的丹凤眼变得明亮。
不等魏天成回答,又说,“某正要回营区取点物件,花兄可得便陪同?”
魏天成赶紧跟上。
一路走到教场,浓眉毛才小声说起来,“全靠花兄指点,余震发生时斥候队正在鸳鸯湖取沙,顺利避险。”
浓眉毛又说,“可惜花兄脑震荡发作,忘记余震之事,未能避免更多人受伤。”
“是的是的,我经常发作,经常忘事。”
浓眉毛还说,“花兄研制水泥夙兴夜寐,甚是辛苦,不如某送些寝具,或者清水、手帕。”
魏天成连说不用不用。我可没办法在花木兰那破帐篷里过夜,再说我还得赶紧出去翻书找办法。
浓眉毛就说,“那花兄早些歇息。”
低头一看,哎呀,怎么这么快就走到花木兰的帐篷跟前。
魏天成尽量自然地开口,“刚才走得太急,我忽然又有些燥热……”
浓眉毛明显酝酿多时、语气相当严肃地说起来,“常言道君子非礼勿动,在军中更当注意,还望花兄谨记。”
“不是,我是真的燥热……”
无奈浓眉毛一个转身,一溜烟钻进了自己帐篷。
那我还能怎么办呢,只能是紧追不放,也钻进他帐篷。
浓眉毛显然被吓一大跳,愣了愣,才强装镇定地说,“花兄还有何事?”
从前只觉得当着大家的面脱衣服羞耻,没想到挤在帐篷里单独脱衣服,更羞耻,根本无法下手。
魏天成只得先来一个铺垫,“我参观一下李队的豪华大帐篷。”
不得不说,浓眉毛的帐篷布置得比中军帐还舒适。
厚厚的秸秆上铺着棕色毛毯——经典方格乍看还以为来自国际大牌BBR。
居中一张黑漆描金的小方桌,放着烛台、笔砚。旁边的蓝色丝绸被,在烛火中发着幽光。
魏天成打听,“这小桌子四周描画的是什么。”
答曰如意云纹。
“那毯子上的方格是什么意思呢。”
答曰规矩纹,提醒君子时刻遵规守纪的意思。
再打听其它小物件,“这是打扫卫生用的鸡毛掸子吧。”
结果这叫十羽扇。
“那这个是青铜镜吧,背后还画着一对鱼,寓意年年有余。”
浓眉毛纠正,“倒不是此意。”
“那是什么意思?”
浓眉毛话题一转,“花兄早些歇息,免得匠人催请。”
“你先告诉我一对鱼是什么意思,我有用。”
浓眉毛脸红起来,“花兄可听过鱼水之欢?”
哦,啊,原来是那种意思,早知道不问了。
魏天成强行言归正传,“李队有所不知,我的脑震荡有一个严重的症状,发作时浑身燥热,需要脱衣解热。”
浓眉毛警觉地说,“虽是病症,理应避着些人,为何花兄总是公然宽衣。”
“李队有所不知,这脑震荡引起的燥热,必须要当着体寒之人脱衣,借助他的寒气才能缓解。全军上下只有李队肤白如雪,是唯一能治疗我的人,我也是迫不得已才来求助。”
浓眉毛明显不信,“某虽不通医术,从未听闻肤白与体寒有关。”
“我们夏国的医书就是这样记载的,可能是南北差异,百里不同风千里不同俗,你们这里不知道。”
浓眉毛显然还是不信。
魏天成只好来一个恐吓与激将,“这燥热不及时逼出体外,会致人昏迷。不然我为什么总到李队跟前脱衣服,我又不想勾引李队,对不对。”
“那是自然,某从未误会花兄。”浓眉毛总算松口,“所以这病症无须他人,有某在场即可?”
“是的是的,”魏天成抓紧脱穿起来。
耳边,浓眉毛还在说话,“那花兄不如与某约好……”
魏天成带着红彤彤的脸蛋,在洗手台前醒来。
此处省略甜蜜的回味五百字。
回过神来,先去自习室找昨天的工程师,又不在。
再去三楼书库,找到建筑类书架。首先排除现代的建筑书,里面的办法花木兰他们无法应用实践。
那就看影印的古籍。
全靠这段时间一直泡在古籍部,熟能生巧,很快在一本清代的《工程做法则例》里找到办法——“飞硪”。
魏天成试着在胳膊给花木兰写消息,“你可知道石硪。”
花木兰秒回,“略知一二。”
“那你可知道杠杆原理。”
花木兰秒回,“未曾听闻。”
此处省略关于杠杆原理的讲解一千字。
花木兰秒回,“仁兄所言应是权衡之术。”
既然原理你都知道,那就容易了。魏天成把书里的记载抄在手臂,制作大型石硪悬于木架,利用杠杆原理反复砸击,可以大大提高版筑的效率。
花木兰秒回,“拜谢仁兄。”
魏天成补充,“如果遇到什么问题随手联系。”
书里的难题解决,自己的难题就迫在了眉睫。
魏天成火急火燎赶回宿舍,顾不得洗澡吃饭,就坐下来改写论文。
把这段时间摘抄的文献缝缝补补加进论文,通读一遍,还是很单薄。
临阵才磨刀,又把刚刚在浓眉毛帐篷里看来的吉祥图案加进去,总算丰满了些。最后再检查一遍错别字就发给导师。
一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整个人又饿又困,啃条面包,洗漱睡觉。
入睡前最后看一眼手臂,花木兰没有消息,想必城墙进展得很顺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