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五章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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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女润倒了一杯，递给沐晨光:“你身上有很重的寒气，只可惜我们程家和江家的武功一样，都是走阴寒路数，不能为你驱寒了。不过，好在我刚刚酿成这壶醉光阴，你每天饭时喝一盅，一天三次，比什么药都管用！”
“醉光阴？”
程士沛在旁笑道:“沐姑娘……哦不，沐娘娘可别小瞧这壶酒。这可是润儿花了三年时光才酿成的。这还是润儿身手了得，寻常人少至十几年，多则数十年，更有许多酿酒师，一世也酿不成呢！”
太辛道:“有这样的酒？”
程士沛笑道:“这酒也不算太特别，只要有三十年以上的女儿红便可以。难就难在浸酒的料头。人参灵芝只是稀松货色，只有一味主料最难得，那是生活在南洋活山下的九尾王蛇。这种蛇通体艳红，鳞片坚韧，刀枪不入，即使是在焰浆中也能来去自如。就为了这条蛇，润儿在南洋耽搁了一年多，这壶酒今年才开封。原本是想给江砚之的，只可惜江家公子此时不知身在何处，而醉光阴开了封便不能久放，所以我今天才有这口福能喝上几口，只可惜，偏偏又上了鲜稠膏蕈！”
“咳咳咳……”沐晨光听他说得这样神奇，一杯酒早下了肚，听到他最后一句，险些呛死，“你、你说什么？”
“我说这酒着实难得，不是我撒谎，除了十几年前家父酿成的那壶，这世上，只怕只有这么一壶了吧……”
“不是这个！”沐晨光捂着胸口，脸色发白，“你说，你说鲜稠膏蕈……喝这酒吃不得鲜稠膏蕈吗？”
程家兄妹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了，程士沛试探着问:“那个……难道姑娘也吃了鲜稠膏蕈？”
“哇！”沐晨光一下子哭了出来，“听大掌柜说过这里的蕈宴好吃的人，可不止程姐姐一个啊！我当然吃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中毒了……”
“混账东西！”太辛目中有怒气，看着程家兄妹，“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
“不不不，兄台别误会，别误会。”不等他说完，程士沛连忙解释，“沐娘娘只吃了一小杯酒，应该没有大碍。顶多，顶多会伤点儿元气，手脚发软几天，就没事了……”程士沛擦了擦额角的汗，这个丑兮兮的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不知道为什么一生气起来整个屋子的空气似乎都被抽离几分。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死的。你要死在我面前，这一世我怎么面对江砚之？”程女润说着，掏出一只贴身收藏的玉瓶，倾出一粒雪白芬芳的药丸，送到沐晨光唇边，“这是问武院周夫子研制的大还丹，只要还有一口气，它就能吊得起你的命。吃了吧，我包管你没事。”沐晨光乖乖地张口吃了，程女润想了想，干脆将那只瓶子交给她，“还里面还有一粒，也给你吧。”
程士沛脸上掠过一丝不舍。沐晨光不是武林中人，不知道这大还丹是怎样一种宝物。虽然不能起死回生，却也足够临危吊命，练武之人吃了，至少能增长三五年功力，现在去送给一个小丫头，只为了驱寒。他这个妹妹呀，为了江砚之真是不惜血本了。
他的神情落在了沐晨光眼里，沐晨光立刻接过瓶子:“那，我就多谢姐姐啦。”
“不必了，你好好调理自己的身体，将来生几个龙子龙孙，在宫里活到八九十岁，让江砚之知道你一切安好，就够了。”
沐晨光看着她，忍了一下，没忍住:“我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你一点儿也不吃醋，不讨厌我、嫉妒我吗？”
程女润一笑:“你在他身边，是因为他没有遇上我。”
她的容貌并不算绝美，可那种傲然与自信，却令她的笑容让人难以直视。沐晨光咬了咬唇，才要开口，忽听一声响亮的鹰鸣，一只皎白如雪的老鹰透窗而入，停在程士沛手臂上。
太辛脱口而出，叫出了那只鹰的名字:“极光！”
程士沛再一次讶异地看了他一眼，从极光脚上绑着的铜管里掏出一张薄绢。看了一眼之后，他神情一变，掌心用力，薄绢化为粉屑。他抱拳道:“主人急召，在下要失礼告辞了。”说着向程女润一点头，“跟我走吧。”
两人连正门都不走，直接从窗子里跃了下去，没有骑马，也没有乘轿，甚至没有走路，他们飞檐走壁，背影转瞬消失在夜色里，遥遥地传来程女润的声音:“沐丫头，回宫可要好好承恩哦！”
沐晨光原本瞧着他们在月下的身影悠然出神，听到这一句，猛然一跺脚:“糟了！”
太辛道:“怎么？”
“那根簪子，忘了给她掰回来！”
太辛讶异:“你不是说……”
“那是骗她的，大掌柜瞧见那根簪子弯了，就知道我是被迫的。”沐晨光说着，看了看桌上的琉璃壶，又看了看手里握着的那只小瓷瓶，咬了咬唇，“可是，可是这程女润待我也不坏……”
“你……”太辛瞪着她，难道刚才那种又遗憾又惆怅又带着淡淡甜蜜的模样是假的？“你不去戏班子可真是可惜啊。”
“哈，我就是在戏班长大的啊。”
“真的假的？”
“我是戏班班主捡来的，十岁的时候被大掌柜买回了家。十岁之前，我最大的本事就是演戏。”
“你现在这份本事也还不错。”太辛喃喃，不过目光之中，却有了一丝说不出来的意味，“刚才那程女润说你是童养媳……这是怎么回事？”
“嗯，大掌柜买我回去，便是为了将来娶我。本来婚礼就定在明年，可江家那帮老头子想让大掌柜娶程女润，就把我丢进宫了。”沐晨光说着，叉起腰，对着程家兄妹离去的方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哼，算了，谁让她跟我抢大掌柜，就让她拿着那支弯簪子去吧！要不是她，我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就算扯平了。”
不过，话是这样说，当她把那壶醉光阴收进匣子里，心里还是觉得有那么一丝不对劲。要不……等将来大掌柜来找她，她跟他解释一下就好了。
嗯，就这样吧。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五章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