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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抓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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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本是天光大亮的时候,可外面的阳光却被厚重的窗帘遮挡,卧室昏暗无光,只能依稀看见床上拱起一个小包,里面散着淡淡的屏幕绿光。
如果此时将视线拉进,便会惊讶地发现这屏幕上哪里是在播放什么大自然生机盎然的绿意,分明是一连串炮弹轰炸般的发送消息。
老公最棒了:老公下班了吗?
老公最棒了:老公在干什么呀?
老公最棒了:老公看看这个好不好笑?
老公最棒了:【表情包】
老公最棒了:【表情包】
老公最棒了:【表情包】
老公最棒了:老公?
老公最棒了: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
老公最棒了:老公,为什么不理眠眠?
老公最棒了:是不是眠眠做错了什么?
老公最棒了:眠眠会改正的,老公说什么眠眠都会做的。
老公最棒了:老公理理眠眠好不好?没有老公的话眠眠会死掉的,眠眠不能没有老公……
老公最棒了:【发起视频通话】
老公最棒了:【对方长时间不接听自动挂断】
手机被砸到床上,发出一声闷响。
缩在被子里的人爬了出来,一双黑沉沉的双眸死死地盯着亮着的手机屏幕,好似被砸的不是手机而是仇人。
昏暗的手机屏幕光勉强照出这人的模样:苍白的皮肤,瘦削的体格,身上穿着明显不合身的宽大的衬衫,一头到肩的长发拢到脸前,不像活人反倒像是个从电视机里爬出来的贞子。贞子泄愤般踹了把碍事的被子,将长发拢到脸后,露出了一张脸——意外的显得清秀,但过黑的眼眸和冷淡的神情还是让人避退三舍。
他坐起身,被子带着床头柜的相框跟着晃。那相框上映着两个人相互依靠的照片,他们都穿着高中校服,其中一个高了一个头的男生戴着眼镜温和笑着看着怀中的男生,而另一个男生扎着个松垮的小辫子,脖子上带着的学生证清晰地印着“秦予眠”三个大字。
只不过相框中的秦予眠带着幸福笑意,而床上的秦予眠带着神经质的紧张。他丢了又拿起,反反复复重复着输入号码的动作,无数次凑近话筒,可电话那头始终播报的是机械电子音。
秦予眠几近目眦尽裂,手指敲得噼里啪啦地震天响,“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老公不是这样的人,老公最爱眠眠了……”他神经质地念着,从电话试到微信□□语音通话,不停地在各个软件中跳跃,可发出的消息无一是石沉大海。
秦予眠的心越试越沉,眼中浮现的水光在眼眶来回打转,“老公,老公。”他喃喃地念了几遍,不自觉地捏紧手机,眼泪便这样直直地砸下来,将联系人的名字小小地蕴开。
他不相信老公会做出背叛自己的事——平心而论,自己和老公在一起已经将近十年,当初七年之痒什么没有发生,更别提现在。秦予眠很明确地知道老公很爱自己,自己也很爱老公,明明一切都没有改变,今早对方出去上班的时候还像往常一样给了自己一个甜甜的吻。
可为什么?为什么仅仅一天不到就会变这样?秦予眠想不通,也不愿去想。他只知道他现在好害怕,老公再不给他回消息他就要死掉了。
“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秦予眠嘴里不断地念,摁着手机的力气也随之越来越大。那可怜的手机快被某人的指甲给抠破,屏幕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指甲印,摁得时亮时暗,间歇显示的所有软件相关的好友位只有“老公”这一位。
肯定是哪个人勾引了老公。秦予眠恶狠狠地磨牙。老公这么好,天天给自己煮饭吃,什么都会还照顾整个家,长得又好看,肯定一堆人都惦记着,就等着那天自己不在趁机——
想到这他忍不住想要去咬指甲,手还没伸到自己嘴边,就想起老公的说的话:“眠眠要好好的。”
那时秦予眠手上满是裂开的指甲,血染了满手,对方心疼地用指甲刀将卡住的指甲修理,然后一遍遍涂着酒精和伤药,最后心疼地在指节落下一个很轻很轻的吻。
“眠眠受伤的话,我会伤心得每天都在哭的。”
秦予眠下意识把两只手压在屁股下。
为了抑制自己想要啃的冲动,他只能焦虑得在床上挪来挪去。到底是谁?是哪个死人在自己稍不注意的时候妄想接近自己的老公?
焦虑、冲动……数不清的负面情绪在这个昏暗的卧室中席卷了秦予眠全身,他想在屋子里面乱走,可又怕自己下意识在指甲上留下痕迹,只得强压怒火坐在床上,不时恶狠狠地踹几脚无辜的被子。
老公的朋友他早已全部都敲打了一顿,手机的通讯录自然也没被放过。对方平时不喜欢上网,只喜欢看些消遣用的电子书。秦予眠在心中排除了一个又一个答案,换着手机号一个个登上一个个地去搜查,结果只能查出对方最近在看的几本小说和在听的歌曲。
对方平时用的最多的只有番茄小说绘和网易云。秦予眠也在用,可对方根本没有好友,只是用这个软件单纯地听歌娱乐。
那就是同事了。他想。老公知道他害怕见人,除了确定关系后带他去和朋友见面宣布关系的那次饭局,就没带他见过其他人,更多的时候都是他们一起去人少的地方玩。至于对方所在的公司他只去过一次,后面就没再去过,对于同事大多只了解名字——虽然老公给他看过照片,但是他脑袋里只装着他的亲亲老公,最后两人稀里糊涂地滚到一块亲去了,很快便把认人这件事给丢到脑后。
秦予眠又打了一次电话,电话响起一段音乐,很快便嘟嘟两声,毫无感情地播报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肯定是哪个妖精勾走了他最爱的老公。他咬牙切齿地想。他就不该心软,而是应该让老公早早辞职,然后在只有彼此的小屋里永永远远地活下去,只要对方就足够了,其他什么人什么东西都不能插足他们之间,朋友不行,亲人不行,同事不行,谁都不可以,只能有他,老公的眼里只能看着他一个人。
“老公,老公。”他喃喃念着,他好想啃指甲,好想扣手指,好想拿着刀去把那些看老公的人给杀了。他要把那些人的眼睛都给挖出来,要让他们知道窥视自己所有物的代价。谁都不许看他老公,只有他可以。
我没有发疯。秦予眠想。这是老公默许的,都怪他把我变成这样。自从老公答应自己告白后就是他一个人的所有物,谁都不能抢走。
他站起来,踢开被子,打开房门直直地走到厨房。外面的光亮得秦予眠有些睁不开眼,他像是旧居地下的吸血鬼,第一次见这如此强烈的阳光险些灰飞烟灭,可内心扭曲的情绪还是趋势着他继续前行。
他将厨房翻了个底朝天,失望地发现包括刀在内的一切锋利器具都被老公锁到柜子里。不过好在秦予眠留了一手,趁先前老公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将一把水果刀藏在桌底下。
刀被取了出来,刃上还未生锈,只是沾了灰,锋利得能轻易夺了他人的小命。秦予眠将刀捏在掌心,眼眸中的偏执越来越沉。
他要把老公给抢回来,不管是女的男的,反正在他眼中被杀了通通都是死人,没什么很大的区别。
秦予眠深吸一口气,扭头看向那扇紧闭着的房门。
他决定出门去对方的公司。
这对秦予眠来说无意识一项重大决定。毕竟在他的记忆中出门这件事太过于含糊——他本来就不爱出门,平时出门都需要老公威逼利诱才肯迈出小小一步,出去也不意味着万事大吉,他不仅被对方哄着夸着,全程挂在那人身上,简直是个没老公就会死掉的小怪物。
但为了老公,他愿意做出重大牺牲。
秦予眠有个专门的小本子,是老公专门记给他的。里面除了一些关于家的住址,老公的电话,还有老公外婆的住址之类密密麻麻的信息,还有对方的公司地址,每次换工作都会换新。对方生怕他弄不明白,在地址后面还贴心地用便利贴写了如何换乘地铁和公交车,用透明胶贴得死死的,怎么都扣不下来。
秦予眠翻了翻,小本子的扉页上明确写了出门需要带什么,旁边画了个大大的笑脸,写着几个大字:眠眠真棒!
他看着想哭,但还是压住了自己的情绪,跟着本子上面换好了衣服,带了水。
只可惜对方想好了一万步,秦予眠还是能在一万零一步出了差错:他拧不明白那个水壶盖子,只能凭着蛮力暴力将那个盖子固定在上面,维持着盖好的假像,结果往包里一丢彻底漏了馅,不仅水没了一大半,书包都弄湿了,导致最后能带出门的只有手机和小本子。
秦予眠皱起眉头,可时间来不及他多想,他只好将书包和水壶丢到一旁,戴上口罩打开门。在开门的那一刻。迎面扑过来的清新空气让他感觉一阵窒息。
他就这样在门口就磨蹭了大半天,迈出那一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在疯狂打颤。
“老公,老公。”秦予眠小声给自己打气,“再不去的话老公会被抢走的。”
他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怕自己犹豫退缩连关门的动作都快了不少。结果走出几步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水果刀落在背包里,一同被他落在屋里。他想要回去拿,可他出来得急,为了下定决心没拿钥匙,这会就算想回去都回不成了。
秦予眠只好捏紧手机,来回踱步了几次,匆匆搭乘电梯下楼,根据小本子上的路线图成功出了小区大门,一路直奔地铁站站口。
秦予眠不想也不愿意去搭乘公交车又或是打车,闭塞的环境混杂着人身上烦杂的气味足以让他这个嗅觉过分紧绷的人抓狂,要是硬逼着他上车,那有且只有唯一的结果便是秦予眠直接发疯将司机的方向盘硬夺过来,方向盘一打大家一起掉江喂鱼虾。
当然,他老公是个例外。毕竟没人像他老公身上味道这么好闻,香香的,那种香味不是像他平时看的短视频里面霸总特有的冷香,而是很普通的柠檬沐浴露,但莫名就能给他带来安心的感觉。
秦予眠闻了闻自己身上,他也有一样的味道,可他总是固执地认为老公身上的就是最香的。老公为此还笑着捏了捏他鼻尖,说他是小狗鼻子。
秦予眠忍不住揉揉鼻子。他想老公了,可老公还是没接电话,他好想哭。
他都快哭出来了,但一想到老公不在身边又憋回去了。
没老公看流眼泪没意思。秦予眠想。
地铁站不远,出了小区门口往右直走就到,顺着扶梯一路搭下去便是安检口。秦予眠走得一帆风顺,结果却在闸机口被拦下来。
秦予眠对地铁所有的印象只停留在老公帮他扫码,然后自己飞速通过,生怕慢一步被闸机夹了屁股。他只记得过闸机的场面如何惊心动魄,至于怎么让闸机打开,他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他想不明白,于是就呆在旁边偷偷看旁人如何操作。只见那人掏出手机点开了一个绿色的软件,对着闸机下面亮着的地方一扫就打开闸门。
秦予眠突然觉得他完全顿悟了。
他有样学样点开微信打开付款码,有样学样地往上面自信一扫——然后便不出意外地闸机爆发出一阵刺耳的警报声,吓得他手一抖差点拿不稳手机。
“你好,这位女士,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安全检查旁边的工作人员见到他长期停留在闸机前面以为有什么要事,便走上前查看情况。秦予眠留着长发,带着口罩仅凭那一双杏眼很容易让人误认他是个女生。
秦予眠又忍不住抖了,颤颤巍巍地转过身,几乎快拿不稳掌心的手机,完全看不出在高中时期背了一连串靠打架吃下的处分。
工作人员见他面色苍白的样子很是担心,连带着询问的语气都温和了许多,“您没事吧?需要我打电话联系救护车吗?”
“不、不需要……”秦予眠说话声音小得跟蚊子叫一样,一开口浑身上下都跟着抖,“我我我、我没事。”
“那您是不会过地铁闸机口吗?”工作人员指了指立在闸机口旁边的巨大板报,“您按照上面下载软件操作就行,如果还有不会的来找我们就好。”
秦予眠脑子晕得也不管工作人员说了什么,只顾着疯狂点头以此结束这场折磨的对话。
板报上的字体很大,或许是为了照顾一些不会使用智能机的老人,流程特别简单,下载对应软件然后打开软件让闸机扫二维码即可。
秦予眠捣鼓了一会,在闸机打开的那一刻,他忍不住狠狠松了一口气。
此时还没到下班时间,地铁上的人很少,他随便找了个空位就坐下,忙不迭地掏出手机继续电话轰炸他老公,只可惜对面仍旧是一连串忙于,还是没人接。
秦予眠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混乱的思绪:老公这会是不是被哪个贱人缠住了?他们在干什么?是不是在亲他老公的嘴?老公是不是朝他们笑,然后露出那种只有自己才能看到的表情?
贱人!贱人!秦予眠越想越怒火中烧。他要掐死那群勾引他老公的贱人,他老公这么好,那群贱人要是敢碰他他就要把他们脖子给拧断,然后将胳膊扯了一把火全烧了,骨灰通通倒进下水道喂老鼠。
他又忍不住抠手指,可手指抠多会出血,出血的话老公会发现的。秦予眠只能转而去抠自己的衣袖,将袖口抠得线都崩了出来,毛躁躁地露着线头。
路程有点长,秦予眠等得有些发困,可他又怕自己睡过站,只能捧着老公给他的小笔记本盯着那个站名看,认真听着每一个到站的站名。站名后面总是跟着一长串英文,叽里咕噜的也不知道说的是啥,他听不懂。
秦予眠一会站一会坐,面上神经紧张地低喃和奇怪的装扮,让车厢里的人都用奇怪的眼光看他。他扭头看过去,发黑渗人的眼眸直直地看,把那些盯着他的人吓得直接低下头,赶忙远远的坐着,要不就慌忙起身跑到其他车厢。
在秦予眠耐心即将消失的时候,地铁到站了。他顿时将其他的有的没的都抛之脑后,三步并作两步如离弦的箭般一下就飞了出去,吓得旁边悠哉搭着步梯的大爷连连投来诧异的目光。
他跑得飞快,过闸机的时候差点直接翻了过去,还好旁边面带微笑的工作人员眼疾手快地拦了下来,压着一心念着老公的阴湿小伙老老实实地扫码出站。
他出站后远远便见到了老公上班的公司,高楼大厦,规整的停车场,科技感很强的外观,比老公上一份工作的地方高级不少,就连楼下的接客大厅都是干干净净的,即使是雨天地上的瓷砖都没沾上黑脚印。
秦予眠直接走了进去,表情自若神情坦然,好似公司就是他开的一样。就在他左拐想跟着其他人一起搭乘员工电梯的时候,突然就被前台的工作人员给拦了下来。
“抱歉这位女士。”工作人员说,“您没有预约的话是不能随意出入办公楼的。”
秦予眠一听这话就急了眼。这离他和老公见面只有一步之遥,要是他差这几分钟老公被贱人玷污了身子怎么办?!这人负担得起吗?!
“我不管!”秦予眠为了老公胆子什么的都不要了,“我来这里见我老公怎么了?!要是那个贱人在和我老公瞎搞怎么办?!”
前台被他这么一通吼人都傻了,想拦也不敢拦——因为本部公司真有人在外面不清不白的瞎搞。
那人是CEO,名字叫魏玉勤,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有家室却在公司明目张胆地养小蜜。除了成天在那里上演现实版老年吃嫩草,把公司的每个人都恶心得不行,还让小三堂而皇之当秘书骑在所有人头上耀武扬威,每个上班的人无一例外每天求神拜佛,请天道派来青天大老爷把这个老登给灭了。
前台恨不得两眼泪汪汪请秦予眠替天行道,但面上还得维持打工人的素养,一边讪笑着一边在公司私下小群尖叫:“卧槽啊魏老登正妻来公司抓三了!”
小群纷纷打了一连串感叹号,随后所有摸鱼人士纷纷放鞭炮疯狂刷屏。
秦予眠懒得管前台什么表情,不管三七二十一直冲员工专用电梯,按照小本子上的提示结结实实摁了六楼的按键。
电梯这会没什么人用,伴随着轻微令人不适的失重感,叮的一声,电梯便缓缓打开,他便走了出去,明目张胆地进了别人忙碌的办公室。
小本子上没写老公具体在哪个办公室哪个工位,秦予眠只能漫无目的地瞎晃。或许是方才的失重感让他感到反胃,此刻他面上发白,看人的眼神不自觉带着凶,再配上他自身携带的阴冷气息,吓得路旁的人绕着他走。
路旁堆起的资料太多太杂,有些都伸了出去,即使他走得再小心还是撞到了别人堆起来的文件。堆起起来的人抬头刚想骂上几句,结果对上秦予眠的脸吓得低头装作哑巴老老实实捡地上的东西。
秦予眠冷着一张脸,看起来一副长期混迹社会的模样,实际上被多人的环境刺激得浑身紧绷,开口说的话都带着磕巴,“对不起。”
捡东西那人捡东西的手抖得更厉害了,弯腰捡东西的架势恨不得直接跪在地上,“没没没事,你您您自便。”
两人大眼瞪小眼,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其中一间会议室的门打开,接二连三的涌出人,其中也有秦予眠的老公:青年面色俊朗,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神情温和,和床头相框的那个高大男生别无二致。
此时他手上拿着几张纸,原本想要和周围人再商讨细节,结果扭头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在那一刻他的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惊喜的表情,眼眉很快便弯了起来,“眠眠,你怎么来了?我好想你,我是不是在做梦?”
秦予眠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从凶得恨不得拔刀杀人的反社会阴湿男鬼“嘭”的一下子变成松软的甜甜小面包,开口讲出来的话又小又黏,“老公。”
他老公,裴裕卿,稳稳将他圈在怀里揉了揉脑袋,转头把手上的资料交给别人,“不好意思,这是我爱人。待会项目处理包括收尾详谈交给我就行,麻烦你们了。”
同事脾气都不错,加上裴裕卿平日为人周到温和,便都答应下来,看见两人抱得这么紧还善意地调侃了两句,说裴哥我这单身狗真羡慕你们小两口感情真好嫂子这么腻乎你。
裴裕卿笑笑应了,搂着甜甜小面包进了休息室。这回过了午休时间,休息室里没人。他走到没人的地方一把便将秦予眠抱了起来,就像他们平时在家黏在一起的那样。
“抱歉啊眠眠。”他抱着秦予眠坐在沙发上,靠近亲亲怀中人的眼眉,“今天突然上级临时开会,忙到现在才结束,眠眠是不是担心老公了?”
“会议不给带手机,我以为只是一个很短的会议就把手机放在工位上了。”凭借着多年和秦予眠的相处裴裕卿轻易猜到了秦予眠前来的原因,“是不是眠眠联系不到老公担心了?”
“都怪我,让眠眠担心了。”裴裕卿亲亲秦予眠的脸颊,手轻抚着对方的脊背,成功让怀里的人软下身子,懒洋洋地趴在他怀里像块绵绵小甜点。
“不怪老公。”秦予眠吸了一下鼻子,先前压着的委屈劲在此刻一下子全都爆发出来,“是眠眠的问题,眠眠明明可以控制一下的,但还是……”
他将脸埋进裴裕卿的颈窝蹭了蹭,“眠眠不好,耽误老公工作了。”
“不耽误啊。”裴裕卿放轻嗓音轻柔地哄,贴着秦予眠的嘴角慢慢地吻,,“老公本来赚钱就是为了眠眠的,要是为了工作不关心眠眠才是本末倒置了。”
他搓了搓秦予眠的脸,把悲伤小面包搓成呆呆小棉花,顶着一头乱毛怔愣着看着自己的好老公,“而且眠眠是为了关心老公,是个为他人着想的好乖宝。老公辜负这片真心没及时回眠眠消息,老公坏。”
秦予眠一听他这么说自己就不开心,气呼呼地凑上去张嘴就要咬他的嘴角,“老公不许说自己坏。”他不舍得咬,只是黏黏糊糊地亲着,像只黏人的撒娇小狗,“……老公也是好乖宝,老公是最好最好的人。”
裴裕卿捏捏他后脖颈,两人一同接了个甜腻的吻。
“乖眠眠。”他凑上去和秦予眠的脸贴在一起,“今天老公请假,咱们早点回家,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