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萨奇幻想》小壹殿下

3、老k

　　其实老k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他高中时候喜欢一个女生，这个女生长的不好看，甚至有外班的男生给她起外号叫“生化武器”。
　　但是他就是觉得她很飒。
　　那个女生做什么都很直接。
　　老k高二那年，在他父母在闹离婚。
　　老k的父母在当地还算有名，闹的也很凶。
　　老k倒无所谓，他只想让父母开心就行，他觉得双方在一起天天吵吵吵，不如分开以后各自寻找自己的幸福来的实际。
　　但他周边的亲戚朋友都觉得他心里很阴暗，他们觉得老k这样的人不想着用自己这个孩子的身份去努力撮合父母和好，反而想让他父母快点分开的心理不太健康。
　　老k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因为老k觉得如果每个人都是一样的思维，一样的道德观，一样的行为模式。
　　那这个世界很无趣。
　　老k喜欢有趣的东西，哪怕这个东西会让他很难受。

　　那天是一个周末，距离高考还有一个月左右。
　　老k读的是本地最好的高中。
　　高三的学生本来是被抓的很紧的。
　　但上个月有个学生在每天考卷和老师的训斥下跳楼了。
　　人没死，但是腿断了。
　　然后高三这边就不像之前那么紧了。
　　秉着不让老k祸害其他好学生的思路，让老k这种在老师眼里的捣乱分子有了可乘之机。
　　于是一个周六下午，学校组织学生们，尤其是高三的学生把屯在教室里的书都带回家去。
　　老k趁着去教室拿书的空隙，偷偷摸摸的溜出校门。

　　但他不知道去哪里，一个人的情况下，他不想去网吧。
　　没有狐朋狗友，去网吧没什么意思。
　　但他一个人也不想回去那个冰冷冷的家。

　　老k在校门口逗留了一段时间。
　　突然，一个声音惊醒了他。
　　“我都看你转了两圈了，姐带你去转转吧。”
　　老k回头一看，是那个女生，他高一时候的同桌。
　　他高二的时候转去了文科班，后面就只是在学校里打个招呼的关系。
　　是好朋友，但好像关系也没那么近。
　　但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眼前，好像是老天安排好的事情。
　　老k觉得她好像一个天使。
　　在自己最无聊最无助的时候，给自己了一束光。
　　两人并肩走着，老k觉得和一个女生不能去网吧，却又想不出什么好去处。
　　但“生化武器”却胸有成竹的样子，径直带他去了距离学校不远的人民公园。
　　老k喜欢玩，但却很少在人民公园这种地方玩。
　　两人并肩走进人民公园，午后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洒下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
　　走了没两步，女生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侧过头看了看身边的老K。
　　语气少了几分平时的飒爽，多了些不经意的柔和：“对了，你最近是不是很不容易？”
　　老K愣了一下，脚步顿住，眼里满是诧异。
　　他父母闹离婚的事虽然在亲戚圈里闹得沸沸扬扬，但在学校里他向来藏得很好，从没跟任何人提起过，不知道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女生见他不说话，自顾自地往前走。
　　踢了踢路边的小石子，轻声说：“我看你这阵子在学校里总走神，脸色也不太好。其实我爸妈也经常吵架，吵得凶的时候我就躲出去，习惯就好了。”
　　她顿了顿，转头冲老K笑了笑，笑容干净又坦荡，没有丝毫同情或窥探的意味：“要是你觉得无聊，或者不知道干嘛的时候，就来找我玩呗。反正我周末也常一个人出来晃。”

　　老K跟在女生身后，看着她利落的背影，心里那份无措渐渐消散。
　　他本以为女生会带他去公园的长椅上坐会儿，或是逛逛旁边的小摊贩。
　　却没想到她径直走向了公园角落一个搭着红色帐篷的摊位，帐篷外摆着几支塑料玩具枪，旁边挂着“打枪赢玩偶，十发五中得大奖”的招牌。
　　“来这个，试试？”女生回头冲他扬了扬下巴，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飒爽，和平时在学校里干脆利落的模样如出一辙。
　　老K愣了愣，他从小就没玩过这种街头小游戏，看着那几支略显粗糙的玩具枪，有些局促地挠了挠头：“我……我不会玩。”
　　“简单，我教你。”女生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转身跟摊位老板交涉，“老板，多少钱一局？”
　　“十块钱十发，打中五发给个小玩偶，全中能拿最大的那个熊！”老板是个留着寸头的中年男人，眼神滴溜溜转，说话时带着点刻意的热情。

　　女生掏出十块钱递过去，老板立刻递过来一支玩具枪，还殷勤地帮着上好了“子弹”——其实就是塑料珠子。她接过枪，掂量了两下，然后塞到老K手里，手把手地帮他调整姿势：“肩膀放松，瞄准前面的气球，扣扳机就行。”

　　老K的指尖碰到她的手，只觉得对方的手暖暖的，带着点薄茧，和她飒爽的性子很配。他屏住呼吸，按照女生说的要领瞄准，扣下了扳机。“啪”的一声，塑料珠子飞出去，却偏了方向，根本没碰到气球。
　　“不行不行，姿势歪了。”女生皱了皱眉，干脆凑得更近了些，一只手扶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帮他摆正枪口，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他的耳畔，“看准了再扣，别着急。记住，三点一线，你眼睛，扳机上面的那个豁口和气球在一条线就是对的。”
　　老K的心跳莫名快了几分，他不敢转头，只能死死盯着前面的气球，再次扣动扳机。这一次，气球“啪”地炸开，溅起一点彩色的碎片。“中了！”他忍不住低呼一声，语气里带着难掩的兴奋。

　　女生笑了笑，松开手：“不错嘛，继续。”
　　接下来的几发，老K渐渐找到了感觉，虽然没全中，但也实打实打中了六发，远超老板说的五发大奖线。他放下枪，刚要开口要奖品，就见老板凑过来扫了眼靶子，脸瞬间拉了下来：“你这不算数，有两发没打在气球正中心，不算命中。”
　　“你怎么出尔反尔？”老K眉头一皱，心里的火气窜了上来，却没立刻发作。
　　他向来是平和的性子，虽不喜欢循规蹈矩，却也懒得为这点小事跟人扯皮生是非，只想着快点解决。

　　“我这规矩就是打正中心才算数！”老板双手抱胸，态度蛮横，“要么再花十块钱玩一局，要么赶紧走，别耽误我做生意。”
　　老K刚要开口怼回去，女生已经率先迈开步子，气势汹汹地走到老板面前，掏出兜里的手机，指尖快速点了几下，把屏幕怼到老板眼前：“十块钱十发，我们按你说的规则打中了六发，就算按你所谓的‘正中心’标准，至少也中了四发，差一发到小奖线。”
　　她顿了顿，语气依旧强硬，却没要争执的意思：“这十块钱我不跟你要了，就当送你们了。但我必须说清楚，是你先违背规则、欺诈顾客，你是错的。别以为学生好欺负，真要较真，你这摊位也别想安稳摆着。”
　　老板被她的气势唬住了，又瞥见她手机屏幕上不知道是计算器还是什么界面，一时没敢再嚣张，嘟囔了两句“晦气”，就转头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女生转身走到老K身边，把手机揣回兜里，语气恢复了平静：“走吧，跟这种人没必要浪费时间。”

　　老K看着她依旧挺直的背影，心里忽然涌上一股异样的情绪。他知道自己的性子不算讨喜，遇事要么懒得管，要么就想往混乱里搅，但此刻看着女生明明气鼓鼓却又不愿多生事端的模样，竟觉得比自己预想的解决方式舒服多了。
　　“谢了。”老K低声说，语气里带着几分真诚。
　　“谢什么，本来就是他们理亏。”女生摆摆手，脚步轻快地往前走，“带你去别处转转，比在这儿看他脸色强。”
　　那一瞬间，老K觉得这个女生很棒，自己好像遇到了玛奇玛的电次。
　　他望着女生轻快的背影，心里那点因被坑产生的烦闷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触动——在所有人都觉得他古怪、不理解他的时候，这个被旁人嘲笑的女生，却用最直接、最利落的方式，看穿了他的伪装，给了他一份莫名的笃定和安心。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老K跟在女生身后，风轻轻吹过，带着树叶的沙沙声。
　　他忽然觉得，这个周六的下午，比他过去十几年的任何一个下午都要有趣。
　　哪怕遇到了无良商家，哪怕过程有些波折，可这份独一无二的经历，还有身边这个闪闪发光的女生，都成了他青春里最温暖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