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西格玛男人》春未

4、第 4 章

　　秦卫海拿着一叠资料，晃晃悠悠从后面走过来，一副看热闹的样子，目光盯着齐豫被缠住的身影，正见着眼前一个女患者拿着自己的资料，满脸星星眼地跟齐豫说：“齐医生，你要不给我签个名吧？”
　　然后，秦卫海就听见咱们最近这位医院的大明星，用一种温和的语气说出含了冰似的话语：“不好意思，我只能在你做的项目上，给你打个勾。”
　　“噗嗤”一声，秦卫海笑出声来。
　　场面有些尴尬，那位刚刚还星星眼的女患者，现在调转了矛头，恼怒地看着秦卫海，后者收起笑容，施施然走到齐豫旁边。
　　待那位满脸不高兴的患者走后，他凑在齐豫耳边，问：“齐大医生，真稀奇，刚刚我可才看见你给了个小姑娘微信呢！你不是从不给微信的么？再说了，医生要对患者一视同仁，怎么还厚此薄彼呢？”
　　齐豫看了秦卫海一眼，没有解释。
　　秦卫海以为自己说对了，继续凑过去道：“也对，刚刚那姑娘是长得确实跟个洋娃娃似的，不过，你不觉得年纪太小么？而且，我得提醒你，这姑娘手上的包都值咱们三个月工资，不是咱们医生养得起的。”
　　“你想多了，”齐豫收拾东西的手一顿，“她不是姑娘，是挺久没见的一个妹妹，她穿尿不湿的时候，我还抱过她。”
　　“妹妹？字面意思的，还是引申含义那种？我可看见那姑娘回头看你好几次！”
　　齐豫没搭理他，只道：“你来得正好，我得去查房了，这里就交给你了。”
　　“别啊？这里大多都是来看你的，我来算怎么回事儿。我帮你查房得了。”
　　齐豫将一摞资料交到秦卫海手中，“那我不管，按排班到你了。”
　　齐豫潇洒地转身，秦卫海看着那长长的队伍，一时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心中抱怨着：“也不知道现在网友是不是没见过帅哥，拍了张照片就朝网上发，害得个没什么人会参与的免费筛查，现在还得轮着班来休息！可见，蓝颜祸水啊……”
　　齐豫走在三楼的连廊上，往住院部走的时候，正好看见连廊正对着的停车场上，两个女孩一边走，一边笑着说什么。
　　金色的阳光洒在其中一个人身上，那到腰处的长发微微发着光似的，齐豫无端端想起秦卫海刚刚的描述。
　　好像……是挺像个白瓷娃娃的。
　　收回目光，齐豫脚步未停。
　　他不知道的是，停车场上的两人，正巧，还在谈论他。
　　许晨夕问：“你刚刚说，他有女朋友了？什么时候有的啊？”
　　“不知道，反正知道的时候，已经有了。”裴止摇摇头，她的确不知道，只是在某个直观的画面里，获得了他们在一起的事实。
　　“那你这暗恋工作也做得不怎么样嘛！难怪恋到中途，被偷家了。”
　　“当然，我又不是专业的，我不还得学习么？不然，怎么跟你一个大学？”
　　许晨夕被逗笑，伸出手点了点：“从这点来说，没恋到也没什么损失，至少，你还收获了我这么可爱的室友！没准你要成功了，就该去厂里学技术了，咱们女孩子不能光当恋爱脑不是？好了，裴止，我确定，你胸大，但是有脑！”
　　裴止撇撇嘴：“我真是，谢谢你的夸奖了……”
　　许晨夕笑，张罗着裴止拿出手机看看齐豫的微信号。
　　裴止翻出来，两人翻看一阵，许晨夕下了结论：“得！你这哥哥够神秘的了，怎么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的确是……挺神秘的，裴止盯着那个头像，模糊的像素，大约看得出来，是一片海的样子。名字也是简洁得只剩下一个姓氏——齐。
　　朋友圈倒是全部可见，只不过这全部也不过是三年前转发的一条护眼视频链接。
　　不知道有没有结婚，是否单身，有没有小孩……裴止不得不赞同，的确，没有有用的信息。
　　“看上去，是个挺无聊的人，跟那张脸的风味反差还挺大！”许晨夕瘪着嘴。
　　“不过……”许晨夕煞有介事地说，“听说有一类男人，账号越素静，越是玩得花！”
　　“不会的。”裴止拿过手机，温吞地说，“你别乱猜了，就算他结婚了，应该也会是一个很好的人。”
　　“你怎么知道？那么久没见，你能确定？”
　　裴止确定地说：“我就是知道！”
　　这份底气从哪里来呢？大约从那个晦涩不明的夜晚说起，从那个偷窥到的吻说起吧……
　　十几岁的裴止，带着少女的粉色泡沫，将齐豫设置为自己的观察对象，高一入学的那个晚上，她在自己家的阳台，正对着刚领的校服发呆。
　　三年前，她就希望着自己能够拥有一件同样的衣服，青春时期的女孩喜欢将自己心思赋予在各种事物上，裴止为能和齐豫穿同样的校服而开心，仿佛那是一种亲近的象征，即便，齐豫早就毕业了。
　　他们隔着五年的光阴，但裴止仍然为这件交错在不同时间的同样的校服而窃喜。
　　不经意地往楼下看去，便看到了一个毫无防备的画面。
　　没有任何预告，那个画面就那么冲击着裴止的眼睛，一个女生，踮着脚尖，亲吻了齐豫的脸颊。
　　齐豫没有拒绝，那张好看的侧脸，迎着对面好看的侧脸，即使和齐豫站在一起，女孩的脸仍然非常耀眼。
　　他们在灯光下说着什么，裴止听不见，也庆幸，裴止什么都听不见，但是女孩羞涩勇敢的神情，裴止却看得很清楚。
　　好巧不巧，对面的女孩，她早就知道。
　　学校里早有关于他们的传言，裴止知道，他们曾经一起站在领奖台上，曾经在迎新晚会外行表演，他弹琴、她跳舞，他数学第一，她英语几乎满分……
　　只是，那些没有做证实的事，在一个莽撞的少女眼中，统统归类为“谣言”，统统是捕风捉影。
　　难堪的是，这个谣言被证实了。
　　原来，他也是一个长情的人……
　　那一天，裴止的粉色泡泡破裂，那个无意间窥见的吻，戳破了她的粉色梦境，也让眼前的校服和刚刚的窃喜成为一个笑话。
　　那一天，裴止的暗恋写下了一个失败的句号，她不是主动地参与，却沉溺其中，现在又要被动的结束，因为她确凿无疑地知道，齐豫的世界，已经有了自己的女主角。
　　她不用再着急长大了，因为那个人，并不会因为她长大就爱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