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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想要只小狗 ...

  •   又是一夜过去,雄虫阁下依旧没有清醒,但是艾尔文神神秘秘地找到卡修斯。

      哪怕在卡修斯的房间,明知道没有监控的情况下,他依旧警惕地低声说:“卡修斯,我想到办法了。”

      “那位阁下…他可以是叛军头目。”艾尔文声音压的极低,甚至有些颤抖,俊帅的五官透着一股狠劲,他说:“现在没有几个虫知道鸦已死,我们很好处理,只要在那位阁下肩部制造同样的伤口,坐实他的身份,雄虫娇弱,跃迁时不幸身亡也很说得通,而你——只是受命抓捕叛军头目而已。”

      “甚至,甚至也没几个虫知道有位阁下登舰的消息,就这样将它隐瞒下来如何?”

      “艾尔文,多谢你。”卡修斯打断他:“但,我做错事我应该承担,不要牵扯无辜的人,保家卫国是军雌的职责,我们都曾对着塞德利雕像宣誓,永远不忘初心,永远牢记使命,永远走正确的道路。”

      “权利的背面是责任。”

      “我做,我承担。”

      他说。

      “我不甘心…卡修斯。你不应该止步于此,我们明明还有更宽阔的前途,我们明明应该登上更高的位置。”艾尔文双眼湿润,他不解地问:“为什么会这样。”

      “好了,以后会是你走向更高的位置,切记不要再有这样的想法,我祝福你。”

      每一次上战场前,卡修斯都做好了坦然赴死的准备,但从未想过在归途中准备坦然赴死。

      他也很不甘心。

      卡修斯一边处理公务,一边处理后事,后事的交代比他想象的还要繁琐,毕竟还有太多的事没完成,那份删删改改的报告他还是提交了上去——正常来说,等到回到军部再提交也没关系,但卡修斯担心耽误阁下的救治,于是提前交了报告。

      也相当于提前宣判了自己的死期,他猜想,落地的那一刻,法庭就会将他扣押走吧。他清楚地知道,无论这位阁下与叛军有没有关系,那都不重要了,他肯定逃不脱干系。

      每次忙到夜深,卡修斯总会去看看医疗仓的雄性。

      这位阁下俊美无比,也苍白,虚弱。

      而这是他造成的。

      卡修斯时常懊悔,悔恨自己的冲动与自负,如果他再冷静些,再谨慎些,再克制些,应该就不会伤到这位搁下了。

      在他沉沉盯着雄性虚弱的面容时,修复液中的雄性好似有所感应,双眼毫无预兆地睁开,银灰色瞳孔静谧无波,在药液折射下近乎透明,视线直直撞入卡修斯眼底。在卡修斯愣神之际,雄虫嘴角似有似无的勾起弧度,双眼缓缓闭上。

      平静地好像是他的幻觉。

      实际上,为了防止阁下在跃迁时受苦,军医们早已在医疗仓中设置了持续不断的镇痛剂和安眠剂,以确保这名阁下以最小的痛苦到达主星。

      所以他不应该醒来。

      即便知道,卡修斯仍然对着医疗仓低声道:“我万分抱歉,阁下。”

      ……

      如他想的一样,星舰一落地便收到了法庭的拘捕令,不意外的还有雄保会的工作虫,医生记者元帅等等各类身份都在等待,卡修斯匆匆确认来的是皇家医院的标识,医疗仓被稳稳对接,这才放下心,最后看了眼满是担忧的艾尔文,只当作诀别。

      大概是过了几天,也可能是十几天,连日审讯和刑法早已让卡修斯失去判断,只是勉强维持着清醒的意识,在这天,工作虫打开刑室大门,逆着光芒:“维安阁下醒了,他要见你。”

      卡修斯缓了好几秒,才意识到那名雄虫的名字,维安,维安…

      维安倚靠在病床上,疼痛让他感到疲惫烦躁,哪怕现在医疗设备格外先进,但也无法让他完全避免一些疼痛,特别是需要断掉重新修复的腕骨。

      维安关掉光脑,这些天来,他的空闲时间一直在光脑上补充首都星的资料,但是仍有不少疑虑无虫为他解答。

      他缓了缓疲惫之意,终于抬眼望向角落,特护病房非常地宽敞,以至于角落中的三个虫的存在感非常微弱。那名叫卡修斯的雌虫已经跪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得到维安的正视。

      这位金发金瞳的少将格外狼狈,他的湿腻地发丝贴在脸上,衣服也破破烂烂地粘在身上,透出隐约狰狞的血色,而卡修斯眼下的乌青和疲惫更是无法遮掩。

      但这样的情况下,他依旧挺直脊背,温顺恭敬地跪了两个多小时。

      “你叫卡修斯?”维安问。

      “是。”他回答。

      “卡修斯,第四军团铁血少将…”维安继续问:“听说你前些日子才升职?”

      “是。一个月前。”算算日子,到今天大概是一个多月。

      26岁的少将,真年轻啊。维安心想,“你是a级雌虫?”

      “是。”

      难怪,维安对这只打乱计划的雌虫有着复杂的情绪,当得知他是a级雌虫,又改变了一丝想法。

      “唔,”维安若有所思,他倚靠在柔软地靠枕中,柔顺的黑色长发从肩头滑落,声音带着些懒散:“靠近点让我看看。”

      卡修斯一直恭顺地垂着头,闻言微微抬眸,扫过雄虫似笑非笑的神色,仿佛与那夜休眠舱中的模样重合。

      身后的工作虫出声提醒:“阁下,让一只罪雌靠近您是很危险的一件事,请您小心。”

      另一个工作员补了一句:“并且卡修斯现在又脏又臭,可能会影响您的心情。”

      维安没有理会他们,雌虫脖子上的抑制器可不是装饰品,他只是下巴微抬,示意卡修斯过来,卡修斯膝行至床边,停在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这次他看清了雄虫嘴角的笑意,但只一眼便匆忙垂下视线。

      维安看清了这只雌虫藏在脏污发丝下的面容,长得还不错,他看着卡修斯不正常垂下的手腕,情绪不明:“手断了?”

      卡修斯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缓缓躬下身,额头紧贴地面,露出带着高级抑制环的后颈:“是,为了体验阁下所遭受的痛楚,对您的遭遇我感到万分抱歉,万死难辞,您的一切责罚我都愿意接受,毫无怨言,只盼您能早日恢复健康和心情。”

      “啊,好官方的说辞。”维安这样想,也这样说。

      “对不起维安阁下,请您相信,我绝无敷衍之意,我甘愿承担一切责任,财产荣誉亦或是性命,全听凭您的决意。”

      他声音诚恳,却并没有听到阁下的回应,便保持着姿势等待,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声音问,他说:“给我看看你的骨翼。”

      “?”

      “阁下!雌性的骨翼非常危险,并且也很丑陋。”

      “您可能不了解,但请您三思,如果您是在感兴趣,我们可以给您找星网上的全息视频。”

      维安懒得理这两只没有眼色的雌虫,他不了解?相反,他可太了解了。至于危险和丑陋,呵,他同样了解。

      维安示意他们停下,但雌虫执意说:“这不符合规矩。”

      “规矩是谁定的?”维安淡淡地问,兴致已经完全被打断,声音也冷了许多:“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工作员的话也是卡修斯想说的话,这的确不符合规矩,哪怕雄虫想摘掉他的骨翼,也只需要张张嘴,自然有雌虫代劳,但是现在,在这里看?或许雄虫迫不及待地想伤害他,看他痛苦的模样。

      但是如果在这里,哪怕有抑制项圈,卡修斯也担心自己会控制不住是否会失控。但他是A级雌虫,如果真的承受不住折磨,他或许能控制自己在失控前收回骨翼。

      于是在循规守礼和雄虫意愿优先之间,卡修斯选择了顺从,他直起身,恭顺回答:“失礼了,阁下,请允许我脱掉上衣。”

      一般情况下雌虫不会释放骨翼,因此之有少部分服装可以适配雌性骨翼的缩放,大部分都是军服,它们背部肩胛骨处会有极细的纳米吸附技术,看是与寻常衣服无异,甚至版型更为生硬,但却不会影响军雌释放骨翼应对紧急情况。

      在公众场合,对着雄虫阁下赤裸身体真是非常失礼且不知廉耻的行为,如果放在一起,哪怕是军令他也会违背,但现在不一样,对方是被他伤害的雄虫,并且他正在等待死亡的宣判。

      接近五米长的骨翼舒展开来,好在特护病房足够大,能让它们完全舒展,似乎是由于这段时间并没有良好的休息和营养,骨翅中的细刺鳞片都暗淡了许多,只剩下隐约的淡金色。

      卡修斯猜想,这只雄虫会用什么工具,带刺的鞭子,刻刀,或者火枪?他大概能忍受多久呢…

      但是维安只是静静地看,从骨翼最远处的尖端,缓缓移动到根部,又看了一遍卡修斯垂下的面容,以及微微颤抖的身体。

      他的确想过,干脆斩断这双骨翼成为自己的收藏品好了,但现在,维安改变了想法,就目前而言,他好像也没有合适的地方来存放这副巨大的骨翼。

      过了许久,维安打了个哈欠,疲惫之意迅速涌入面庞,他下了逐客令,两名工作虫面面相觑。

      “那您想如何处置这罪虫,或许您想亲自处罚?”一只雌虫小心询问。

      “出去。”维安从声音到神色都恹恹地。

      三只虫各怀心事的站在走廊上,一只为了缓解尴尬说:“期限还有半个月呢,或许过几天再问也不迟。”

      “唉。”

      他们一起往出走,在病房内极其不给卡修斯面子的两只虫,出了门反而对卡修斯客气了许多,其中一个犹犹豫豫道:“少将,您到底想不想活呀,您真应该再卑微些祈求阁下原谅,然后再卖卖惨,或许阁下一时心软,您就能活下来了。”

      听了他的话,卡修斯反而轻笑一声,他说:“我遵守法庭判决。”

      同样也遵守雄虫意愿。

      首都星不缺落井下石的家伙,但卡修斯运气不错,至少目前还没遇见,在那位雄虫醒了之后,这边就停止了对他的审讯和私刑,因为雄虫在病房模棱两可的态度,谁也拿不准该怎么处置卡修斯,于是大家都停了手,都在遵守那个不成文的默认规矩——现在维安掌握着卡修斯的生死大权,那么大家都默认卡修斯属于维安所有,没有谁会越过那位阁下私自处罚卡修斯,反而让他轻松了许多。

      时间过得很快,这几天卡修斯经常会听到维安的消息,大到关于阁下是B级别的隐私,小到阁下喜欢吃甜食的爱好,卡修斯从其他虫嘴中渐渐了解维安。

      这天他听说阁下状态好了许多,并且要见他,来了,他想,最终的审判,但意外的是,艾尔文先来了,他时间很紧,跑到卡修斯身边快速嘱咐:“你的财产都赠给了阁下,但根据光脑推算,只要不出意外,未来你预计还能创造二十亿星币的资产,并且可以得到一颗高发展中星球的主权,这比处死你合适多了。”

      “卡修斯,请你为自己争取一点生机,尊严并没有死亡重要,拜托!”

      那要看哪种尊严了,艾尔文以为他不想像奴隶一般对着雄虫卑躬屈膝,实际上他的确不想。但是现在,卡修斯并没有那么复杂的想法,他依旧认为,做错事就该承担责任,哪怕是死亡也不该逃避。

      雄保会,法庭记录员,军部代表们全部围在维安身边,他们公事公办地为维安讲解那只可恶的雌虫应有的下场,比如即刻判处死刑,比如摘除骨翼流放荒星,又或者终身为奴。

      “只有这两种吗?”维安呢喃:“我都不太满意。”

      艾尔文终于找到机会,趁着雌虫们沉默的空挡,顾不得违纪处罚,将对卡修斯的说辞又说了一遍,他又补充:“除了巨额资产,他还将用余生来赎罪。”

      其他雌虫象征性地拉着他,他大声试图说动维安:“只要您收他为雌奴,并且允许他继续工作,回报一定远超您的想象。”

      那岂不是将惩罚变成奖励了?维安低声笑了笑,这雌虫以为他不懂律法吗?

      “你叫什么名字?”维安淡淡的打量立即让艾尔文底气不足。

      “艾尔文。”

      “你是卡修斯的?”

      “副官,我是卡修斯少将的副官。阁下。”艾尔文咬牙回答。

      “阁下。”

      一直没有出声的卡修斯突然开口,他跪在不远处与维安对视:“一切都是我的授意,如果您愿意收我为雌奴,那么我的一切都属于您,余生任凭您处置。”

      这算是主仆情深的戏码吗。

      维安想,这个卡修斯也比他想的有意思多了,讨论关于他的生死时不发一言,但却会为自己的下属解围。维安觉得有意思,他拿起那份雌奴协议看了起来,这下,房间里更是安静的不得了,似乎所有虫都期待他接受这份协议。

      说是雌奴协议,更像是权力交接协议,说白了,成为雌奴之后,所有权力包括生与死,都由雄虫来决定,但——或者总有希望的,不是吗。

      “可以。”

      维安提笔在纸上写下一行字,随即自然地指使起艾尔文。“把这一条加上,去办。”

      艾尔文满是激动地拿起纸,生怕雄虫反悔,但当他看清那行字时,却不免呆愣在原地。

      ‘此协议即日起三年之后生效,在未生效期间,禁止泄露协议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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