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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发烧 ...

  •   烈火焚烧大地,地面皲裂,河水枯竭。

      突地,一阵冰雪飘来,卷走烈火,带来冰凉。

      祁墨微微睁开眼,看见床前凤颜一手探着他的额头,一手在自己额头上反复感应温度。

      “发烧了。”她道。
      继而转身离开。

      祁墨又闭上眼睛,他就知道,自己是没人关心的。从小到大皆是如此。

      死吧。死了就解脱了。

      祁墨双手无力下垂,呼吸也变轻。要是没有最后一丝魔息撑着,他真的消散在天地之间了。

      “祁墨,祁墨。”
      凤颜拍拍祁墨,把人唤醒。

      “起来喝药了。”

      祁墨强撑着身子起来,半靠在墙边,看着凤颜在碗边试着温度,还小心的吹了吹。

      “有些烫,你慢点喝。”

      祁墨接过,想一口闷,被凤颜拦下。

      “唉,不能这样喝,会损伤口腔的。”

      凤颜重新拿过药碗,拿起勺子,一勺一勺喂给祁墨。

      苦。
      真的是太苦了。

      祁墨微微蹙眉,有苦难言。他抬眼看凤颜,想说又开不了口。只能一口一口喝下去。

      终于一碗见底,祁墨稍微松了松神,却不料听到凤颜说,“等下还有一碗恢复心脉的。”

      祁墨紧抿着嘴,真的不想再喝了。他道:“能不喝了嘛?”

      凤颜反问他:“你不想恢复嘛?整天瘫在这里?”

      祁墨妥协,低头不说话。他悄悄攥紧手心,他要恢复,他要回去杀了那帮人。

      不一会,紫凝送来了第二碗药汤。

      凤颜也是一勺一勺喂给祁墨,祁墨一口一口喝光。祁墨期待凤颜有像话本子里的蜜饯或者冰糖,可是没有。凤颜收拾好药碗就离开了。

      祁墨在手心蕴集魔息,小小一团,随时可能散掉。他知道自己身受重伤,只能靠着这魔息苟命。现在还藏在这小小的杂房里,真是憋屈。

      他知道凤颜是因为祁钰才救他的。可是一个凡人,最多只有百年寿命。祁钰千年前就死了,她怎么会认识他。莫非,她是魔。一个爱慕祁钰的魔。爱屋及乌,所以救了自己。

      祁墨的眼神逐渐狠厉,手心的魔息被他捏散。但只要是魔就不能放过,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一个。

      与此同时,凤颜在躺椅上看话本,紫凝在一旁收拾药材。

      紫凝思索良久,开口道:“馆主,你不觉得那个魔身上一股味嘛?”

      凤颜停下思索两秒,好像真的有。

      紫凝继续道:“就像那种一直不洗澡的臭味。今日你离他那么近,闻不到嘛?”

      凤颜讪笑,“我最近轻微鼻塞。”

      “你让他洗个澡吧。我去送饭都受不了。”紫凝一脸嫌弃。

      凤颜吩咐紫凝烧水,自己则出去帮祁墨买件衣服,加宽版。回到医馆,凤颜就把衣服扔给祁墨,“等下洗澡,换上。”

      紫凝重新买了个浴桶,雇了两个壮丁,搬到祁墨房里,占了大半位置。紫凝还吩咐两个壮丁把热水搬来,倒进去给祁墨用。

      作为这一切,凤颜和紫凝就退出去了,把门关得严严实实。

      祁墨艰难下床,这幅身子僵硬太久,动作迟缓。他撑着周围的物品,一步一步挪到浴桶旁边,站稳,宽衣解带。

      凤颜在外面靠着窗口的缝隙偷看,一边看一边拍打旁边的紫凝,语调上扬:“卸衣了。”

      紫凝一手盖住凤颜的眼睛,“馆主,咱们不能看,这种非礼勿视的事情,不能干。”

      凤颜瘪瘪嘴,转身靠着墙,双手托着腮,“紫凝,你不觉得我们生活太无趣了嘛?”

      “无趣我们也不能干这种下三滥的事情。”

      “好吧好吧。”凤颜妥协道,“我下次不看了。以后不干了。”

      凤颜就没想看别的地方,就想看看她上次刺的伤口愈合得怎么样了。

      “叩叩。”
      祁墨刚洗完澡,穿上衣服。凤颜买的宽松版穿在他身上根本不合适,太松了,拖拖拉拉的,一点都不好看。

      他系好衣服就去开门,见是凤颜背着个药箱,问:“你来干嘛?”

      凤颜抬眼看他,头发湿漉漉的,肤色白里透红,皮肤吹弹可破,就是一副丹凤眼凛冽得吓人。

      “来看你的伤口。刚刚碰水了,我来处理一下。”

      祁墨微蹙眉头,他都是受内伤,哪里来的伤口。

      凤颜见他一脸疑惑,指着他的胸口道:“这。”

      祁墨这才想起,这里是凤颜刺伤的,冷笑道:“怎么怕我因为这个死了,你有负罪感?”

      凤颜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是呀,你要是死了,我怕你变成厉鬼来找我索命。再者,要是杀你的人到医馆找你没找到,把我杀了怎么办。我肯定要把你医好,留给他们杀。说不定他们还会给我记功呢。”

      祁墨的手指蜷了蜷,他就知道,凤颜是个魔,她知道一切,是要找个时机把她杀了。

      凤颜一推,祁墨被迫给凤颜让道。凤颜把药箱放在桌上,拿出伤药、纱布、剪刀、棉签,下命令道:“过来,坐下。”

      祁墨听话过来坐下,其中带着些许不情愿。

      “宽衣。”

      祁墨死死抓住自己的衣领,道:“我自己来。”

      “好啊,你自己来。我看着。”凤颜把手上的伤药递给他。

      祁墨周遭气息变得凛冽,“你出去。”

      “不。”凤颜摇头,“要是你下不对地方,浪费我的伤药怎么办?”

      “就一瓶小伤药,我怎么赔不起。”

      “呵。”凤颜轻笑,“你现在有银两嘛?怎么赔我伤药?”

      祁墨被堵得哑口无言,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他摩挲着伤药,清楚自己的境地。受制于人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宽衣。”凤颜沉沉道。

      祁墨这次听话的解开上衣。

      凤颜凑过去,仔细看着伤口,没有发脓也没有发炎,还稍稍有愈合的势头。真不愧是魔的体质,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自己恢复。

      凤颜拿出伤药,揭开盖子,沿着伤口周边洒上一圈,然后用棉签一点一点往伤口里带,过程缓慢又漫长。

      凤颜温热的鼻息铺洒在祁墨的胸膛,祁墨情不自禁的直了直腰,他从未与女子如此亲近。他垂眸,凤颜仔细认真的神情映在他眼底,她用棉签点涂伤口,就像在作画一般,像个画家神圣的对待自己的作品。

      良久,凤颜终于把伤药涂满伤口,又用纱布缠绕祁墨胸膛。这次凤颜注意男女有别,刻意保持距离。

      一圈两圈三圈,终于缠好。

      “这段时间注意些,不要碰水。等你下次沐浴后,我再来给你包扎。”

      凤颜收拾东西离开了,没有一丝犹豫。

      祁墨重新掩好衣服,现在恢复得差不多了,可以开始修炼了。早日回到巅峰,早日杀掉他们。

      晚上,祁墨在房里修炼。他设置聚息阵来吸取人界的魔息。可是,他久久没有收集到一点。

      凤颜抬头看着漫天的魔息,心里暗忖这个魔头要干嘛。幸好现在夜深,没有人关注到这个异象。凤颜挥挥手,漫天的魔息就散了。

      翌日,祁墨难得出房门,他大致走一圈医馆,发现这医馆竟然有通天法阵。怪不得昨晚他的魔息进不来。

      这通天法阵是一个防御极强的法阵,能抵御一切外界东西,就算大罗神仙来了也不一定能破。

      不过凤颜一个魔怎么会有仙界的通天法阵,这莫不是她掩人耳目的手段?

      凤颜这时还吃馒头配咸菜,根本不懂祁墨心里的小心思。这法阵她从来没有藏着掖着,毕竟不是她弄的,是仙山的祖师爷弄的。谁不懂她刚到京城,为了保自身安全,花重金求仙山之人帮忙设一个防御法阵,最后来的是他们祖师爷,凤颜有什么办法。

      凤颜见祁墨穿得宽松且单薄,还在冰天雪地里到处闲逛,刚咽下的稀粥卡在喉咙,她猛的剧烈咳嗽几声。

      昨天只想着他有换的衣服了,忘记给他买合身且适宜穿的衣服了。

      “紫凝,唤满衣成的人来。”

      凤颜带着满衣成的人来到祁墨房间,祁墨警惕的看着所有人。他们来干嘛。

      凤颜摆摆手,示意满衣成的人把衣服搬进去给祁墨试。满衣成的人还细心的拿来隔档,给祁墨开设独立空间。

      凤颜拿起桌上的茶杯,淡淡喝一口淡茶道:“这些是满衣成的人,这些衣服你可以随便选。我结账。”

      还有这等好事?
      祁墨也不客气,直接挑选。
      这件不行,太黑,不符合他气质;这件不行,太白,他不喜欢;这件不行,太红,太妖艳了。

      最后,祁墨都是选玄色的。

      凤颜:?玄色和黑色有什么区别嘛?

      满衣成的人一边帮祁墨把衣服挂到旁边的衣架上,虽说是衣架,只是三条木棍搭凑起来的东西罢了。
      满衣成账房先生一边算账,“一共一千一百五十两银子,凤馆主,你看怎么支付?”

      凤颜一口茶水差点没咽下去,她怒瞪祁墨,就买了几件衣服,花了她一千多两?

      凤颜从袖口拿出银票递给满衣成的账房先生,“现结。”

      满衣成的人得到钱就带着剩下的衣服走了。

      凤颜也紧接起身道:“冰天雪地的,你多穿点衣服。不要着寒了。”

      祁墨内心有一股暖流流过,凤颜这是在关心自己?还是真的像她上次所说,要把自己养好,献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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