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暗杀小队的新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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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杀小队据点里，窗户被厚重窗帘遮得严严实实。
里苏特·涅罗坐在长桌尽头的主位沙发里，他沉默地盯着电脑上那条简短的信息已经五分钟了。
“新人？”普罗修特先开了口，他靠在墙边，抽着烟，“在这种时候？”
“肯定是监视！”加丘暴躁地踢翻了脚边的空瓶，“杰拉德和索尔贝才死多久？一个月？现在派人来？哈！”
贝西缩在角落，声音细微：“我、我们是不是被怀疑了...”
“废话！”加丘转向他，“当然是被怀疑了！那两个家伙非要查老板的身份，现在好了，死成那个样子！”
“加丘。”里苏特的声音低沉平稳，却让房间瞬间安静。他将电脑合拢，放到桌上，手指与桌面碰撞发出轻响，“消息是六分钟前收到的。新人今天就到。”
一阵压抑的沉默。
“队长，”伊鲁索抬起头坐在加丘对面的沙发上，“我们怎么办？接收他？”
“接收？”普罗修特冷笑着站直身体，“接收一个老板派来的眼线？让他在我们据点里到处窥探，然后把我们一个个送上死刑台？”
“那你说怎么办？”霍尔马吉欧坐在桌沿，“直接杀了他？然后告诉老板‘抱歉，你的新人走路不小心摔进碎木机了’？”
加丘猛地站起：“那就趁他还没踏进这里，在路上解决掉！”
梅洛尼摆弄着电脑，“杀了老板直接派来的人？你是嫌我们死得不够快？”
贝西小声插嘴：“也、也许不是眼线呢？也许只是补充人手...…”
普罗修特发出一声短促的嗤笑：“贝西，动动你的脑子。杰拉德和索尔贝刚因‘调查老板’被处决。现在派人来，不是为了监视我们这些‘可能的背叛者’，还能是为了什么？”
里苏特依旧沉默，猩红的眼睛扫过每个成员。他能感觉到房间里的愤怒像即将沸腾的水。
“我们可以表现得一切正常。”普罗修特吐出一口烟圈，“接任务，完成任务，领报酬。不讨论不该讨论的，不做不该做的。让他汇报——但只汇报我们想让他看到的。”
“队长——”加丘想抗议。
里苏特打断他，看向房间中的每个人，“命令已经下达了。我们只能接受，在此期间，所有人保持警惕。不该说的不说，不该做的不做。明白吗？”
一阵不情愿的嘟囔算是回应。
伊鲁索抚摸着镜片边缘，“如果他有任何威胁到我们的迹象——”
“那就处理掉。”里苏特的声音很轻，但房间里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用不会引起怀疑的方式。”
加丘终于露出满意的表情，坐回原位。
每个人都知道——这个新人要么成为工具，要么成为尸体。
没有第三种可能。
“咚咚咚”敲门声响了起来。
所有人瞬间静止。
“这就来了？”加丘压低声音，脸上混杂着惊讶与愤怒。
“老板没说具体时间。”普罗修特的声音冰冷，“只说‘今天到达’。”
里苏特声音平稳如常，“霍尔马吉欧，你去开门。”
霍尔马吉欧离门最近，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一把拉开了门。
走廊空荡荡。他左右扫视——没人。视线下意识往下一落。
一个小小的身影裹在过于宽大的白色斗篷里，身高……大概只到他腰际，此时正仰头看他，斗篷的兜帽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小巧的下巴和披散在胸前、颜色扎眼的白色长发。
霍尔马吉欧愣住了。
“初次见面。”那小小的身影朝他稍微鞠了个躬，一个清晰的小女孩声音从斗篷下传出来，“我叫pupu。”
“……开什么玩笑。”霍尔马吉欧“砰”地一声把门甩上，动作快得像在躲避什么脏东西。
普罗修特从沙发上抬起眼皮，指尖的香烟烟雾缭绕。
“搞什么鬼，霍尔马吉欧？”加丘的烦躁升级了。
霍尔马吉欧背靠着门板，表情古怪，语气充满了荒谬感：“是一个小鬼……还是个小女孩，老板是不是疯了？”
“小女孩？”梅洛尼停下了敲键盘的手指，眼中闪过一丝兴趣。
“咚咚咚！”敲门声再次响起，比刚才急促了一点。
霍尔马吉欧皱眉，猛地再次拉开门。
门刚开一条缝，一个小行李箱就抵住了门框，预防他再次关门，同时，霍尔马吉欧只觉一股怪力推来，他被推得踉跄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那矮小的身影已经拎着她的小行李箱闪了进来，还反手“咔哒”一声关上了门，动作一气呵成。
“喂！”那个小女孩的声音提高了，带着明显的不满和气恼，清晰地传进屋内每个人的耳朵：“干嘛把我关在门外啊？？”
所有人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聚焦在这个不请自入的小斗篷身上。她似乎毫不怯场，站定后，微微转动着头，似乎也在用兜帽下的眼睛“打量”着每一个人。
她的目光扫过里苏特、普罗修特、霍尔马吉欧……最后，停留在加丘身上。
加丘立刻感到一阵被冒犯的不爽，眉头拧成了疙瘩“喂喂喂，你看什么看?！”
她顺势移开目光，看向主位的里苏特，再次开始自我介绍，“初次见面，我叫pupu，请问，你就是暗杀小队的队长吗？”
“是我。”里苏特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他在审视这女孩，从身形和声音上看，年纪应该只有十几岁，但在一屋子人的目光下也没有表现出怯懦，声音很稳，外表也许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的伪装。
“队长好，从今天开始我就是暗杀小队的成员了，BOSS应该已经通知过了。”
pupu朝其他人的方向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当然，没有人真心回应她。
然后……她自顾自绕过桌子，走向沙发，无视了坐在加丘旁边的梅洛尼像观察实验品一样看着她眼神，在他俩中间的沙发扶手上非常自然地坐了下来，还把那个小行李箱放在了脚边。
这自来熟的举动，让其他人都有点不满，当然，他们本来就很不满这么个小孩加入暗杀小队。
“……喂，小鬼，”普罗修特慢条斯理地弹了弹烟灰，灰蓝色的眼睛斜睨着她，“这里不是托儿所。老板派你来，是觉得我们暗杀小队需要保姆，还是需要累赘？”
“毛都没长齐，能干什么？替敌人哭鼻子吗？”霍尔马吉欧抱着手臂嘲讽。
梅洛尼的视线像黏腻的爬行动物，上下扫视着pupu：“有趣……这么娇小的身躯，能经得起多少‘实验’呢？也许很快就到极限了。”
加丘直接站起身，不想和这小女孩坐在一起，他充满戾气地低吼：“听着，我不管你是哪儿来的，立刻给我滚出去！这里没地方给你过家家！”
面对这些毫不客气的垃圾话和赤裸裸的敌意，宽大斗篷下的身影却没什么明显的反应。
她只是安静地坐着，仿佛那些话只是耳边风。直到加丘吼完，她才像是刚注意到什么，轻轻“咦”了一声。
众人这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条东西——那是一条手工略显粗糙、用白色不明材质做成的小雪人项链，看起来有些幼稚又可笑。
pupu用两根手指拎着那条项链的链子，让它晃了晃，语气里带着怀念：
“你竟然……还戴着这种东西啊？”
梅洛尼第一个看清，噗嗤笑了出来：“加丘，你的项链！”
加丘猛地一摸脖子——空了！他常年戴着的、从不离身的那条旧项链，竟然不见了！什么时候？！
其他人都准备看好戏了，他们都知道这条幼稚的项链对加丘的重要性。
“你——！”加丘的暴脾气瞬间被点燃到顶点，他立马抢回项链，大手揪住了pupu的斗篷前襟，将她整个人从沙发上提了起来！力道之大，让那小小的身躯几乎悬空。
“找死吗臭小鬼！什么时候偷的？！”
剧烈的动作扯掉了pupu一直戴着的兜帽。
一头如雪般的白色长发在室内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微光。
而兜帽下露出的那张脸——五官精致，明显处于少女和孩童的模糊界限，但不可否认，十分漂亮，她白色睫毛下的纯黑色眼眸异常明亮，此刻正带着戏谑，直直地看向近在咫尺暴怒的加丘。
加丘的咆哮戛然而止。他脸上的怒容凝固了，瞳孔因为震惊而微微收缩，揪着她衣领的手也僵住了。
这张脸……这张和他记忆深处的那个女孩一模一样的脸……
她露出开朗的笑容，用刻意的声调说：
“好久不见呀～小加丘～”
“！！！”
所有人都看到了加丘僵硬的脸色。
“你……”加丘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更加汹涌的怒火，“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
“嘿嘿，”pupu笑了笑，似乎完全没在意自己还被揪着领子悬空，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加丘紧绷的手臂肌肉，“好凶啊加丘，这么久没见，你还是这么暴躁易怒呢……”
她顿了顿，语气忽然变得平淡：
“大概就是我父亲死后，我和妈妈回日本投奔外公，然后妈妈被外公安排，又再婚了。继父对妈妈很不好……我就杀掉了那个男人。”
轻描淡写的话语，让在场几个人的眼神微微变了。
“本来天衣无缝的，”她继续说，甚至耸了耸肩，这个动作让加丘的手晃了一下，“但还是被个很较真的警察发现了……我在日本被通缉了，于是我就畏罪潜逃到意大利了～说起来，我现在是偷渡客呢。”
她又用可怜兮兮的语气补充道：
“要不是我曾经在意大利交到的朋友还有Boos的帮助，我可能就被抓去‘接客’了。大概……就是这样。”
她直接把自己的底细全交代了。
加丘放下了pupu，看到她头顶和头皮无缝衔接的白发后，又粗暴的扯起一缕仔细看了看。
“你头发又是怎么回事？！”加丘的声音几乎是低吼，“这不是染的吧？！”
白发倒也不是特别罕见，但出现在这张熟悉的脸上，显得异常刺眼。
pupu被他扯得微微仰头，顺着他的方向眨了眨眼，语气轻快又带着点假惺惺的委屈：“嘤嘤嘤，因为人家压力大所以少白头了呢～”
“少白头？！”加丘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笑话，意识到可能会抓痛她，手劲不自觉地松了点。
“比起这个，”pupu趁着他愣神的空隙歪了歪头，被抓头发顺势滑落，视线飘向他另一只紧握着项链的手，伸出指尖指了指，说：
“加丘你的项链，可不可以给我一下下？其实这个项链送给你的时候，根本不是给你戴的……”
“哈？”
“我是以为，以你的性格，在知道我耍了你之后……”pupu的声音带着笃定，“肯定会暴怒，然后立刻摔烂它的。”
加丘的呼吸一滞。
“我在项链里面，”pupu用指尖隔空点了点小雪人的肚子，“藏了一颗10克拉的蓝宝石。那才是我真正想送给你的东西。”
她抬起眼，看向加丘骤然睁大的眼睛，语气有些遗憾：“虽然现在说得有点晚了，如果当时卖掉的话，应该能换10亿里拉的样子，毕竟是天然的高级货。我那时候想……你有了钱，说不定就能离开那个街区，不管是想上学还是做点小生意……都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她扯出一个有点无奈的笑：“没想到，你竟然一直没发现，还把它戴到了现在。”
加丘僵在原地。他低头看向手里那个粗糙可笑的小雪人挂坠。这么多年……他一直当作幼稚的纪念品、甚至带着点屈辱感戴在身上的东西……里面竟然藏着这种东西？为了……让他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所以——”加丘猛地抬头，眼底翻涌着被愚弄的怒火和更复杂的情绪，“你现在是想摔掉它，把宝石拿出来？！想都别想！！”
“诶？”pupu似乎被他激烈的反应弄得有点困惑，“唔……你很喜欢这个雪人吗？那好吧……反正你现在有工作了，应该也不缺钱了……”
她忽然凑近了一点，语气里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不过还是好意外，你居然没有直接摔烂它，而且这些年竟然都没摔坏…… 你是不是……还是有点喜欢我的呀？”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暗杀小队的新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