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求求你当个人吧》虞大大

2、鼠兄鼠弟好，石头煮灵汤

　　昏迷感像是潮水般退去，宁安再次睁开眼时，破庙里的光线已经西斜，屋顶破洞漏进来的阳光变成了温暖的橘黄色，落在地上的碎陶片上，反射出细碎的光。

　　肚子里的饥饿感已经强烈到了极致，像是有无数只小虫在疯狂啃噬他的肠胃，让他蜷缩在地上，浑身抽搐。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指尖刚触碰到冰冷的泥土，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窸窣声吸引了注意力。

　　墙角处，那三只灰扑扑的老鼠又出现了。

　　它们似乎是察觉到宁安醒了，正小心翼翼地探着脑袋，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地上摔碎的陶碗和洒掉的“灵汤”，小鼻子不停抽动着，看起来既好奇又有些惋惜。

　　看到老鼠的瞬间，宁安原本因为饥饿而扭曲的脸，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之前的痛苦和虚弱仿佛被瞬间驱散，只剩下狂热的兴奋。

　　他的“复合型精神障碍”在这一刻再次占据主导，偏执型逻辑自洽让他更加坚定了之前的认知——这三只老鼠，就是他蓝星那些忠心耿耿的小弟转世。

　　“小弟们！你们回来了！”宁安挣扎着爬起来，不顾身体的酸软，踉踉跄跄地朝着墙角跑去，脚步踉跄却带着难以言喻的急切，“大哥没事，就是刚才有点头晕，让你们担心了！”

　　三只老鼠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齐刷刷地往后退了几步，警惕地盯着他。其中一只胆子稍大的，叼着一小块之前没吃完的发霉馒头，犹豫着要不要放下。

　　宁安立刻停下脚步，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双手摊开，示意自己没有恶意：“别害怕，大哥不会伤害你们的。我知道你们是担心我，特意回来看看我的，对不对？”

　　他的共情能力异常发作，能清晰地“感知”到老鼠们的情绪——那是一种混合着饥饿、警惕和一丝依赖的复杂情绪。在他混乱的精神世界里，这被解读为“小弟们担心大哥，想要给大哥送吃的，但又怕大哥责怪它们之前跑掉”。

　　“大哥不怪你们。”宁安放缓语气，声音温柔得像是在哄小孩，“你们还小，胆子小是应该的。刚才火太大，吓到你们了，是大哥不好。”

　　他慢慢蹲下身，与老鼠们平视，眼神里充满了“真诚”：“以前在蓝星的时候，你们跟着我，受了那么多苦，从来都没有抱怨过。现在转世成老鼠，还是这么关心我，大哥真的很感动。”

　　他一边说，一边回忆起蓝星的那些小弟。有跟着他一起创业，最后被林浩宇设计陷害，跳楼身亡的张磊；有为了保护他的父母，被凶手残忍杀害的赵虎；还有为了给他传递消息，被打断双腿，最后失踪的王鹏……

　　那些鲜活的面孔在他脑海里闪过，与眼前这三只灰扑扑的老鼠重叠在一起。一丝难以察觉的痛苦和仇恨从他疯癫的表象下流露出来，但很快就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要照顾好他的“小弟们”。

　　“你们肯定饿了吧？”宁安的目光落在那只老鼠叼着的发霉馒头上，眉头皱了起来，语气带着一丝责备，“怎么能吃这种东西？发霉的馒头吃了会拉肚子的，到时候还要找药，多麻烦。”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从老鼠嘴里取下那块发霉的馒头，扔到一旁的垃圾堆里，然后认真地说：“大哥说了，以后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们一口。大哥现在就给你们煮灵汤，喝了灵汤，我们就能变强，再也不用吃这种发霉的东西了！”

　　三只老鼠愣愣地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只是本能地觉得眼前这个人类很奇怪，但又没有恶意。

　　宁安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眼神变得异常坚定：“小弟们，你们等着，大哥这就去给你们煮灵汤！这次一定煮得香香的，让你们喝个够！”

　　他之前垒的石头灶还在，只是里面的火苗已经熄灭了。缺了口的陶碗摔碎了，他得重新找一个“锅”。

　　宁安在破庙里翻找起来，最后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个稍微完整一点的瓦罐，虽然底部有个小洞，但他觉得“问题不大，只要多加点水，就能煮出灵汤”。

　　他把瓦罐洗了洗（其实就是在破庙外的积水坑里涮了涮），然后重新垒了一下石头灶，把瓦罐放在上面。

　　“煮灵汤，最重要的就是食材。”宁安一边念叨着，一边走到之前堆放石头的地方，开始挑选“灵气充足”的石头，“这些石头都是吸收了天地灵气的宝贝，煮出来的汤，才能补身体，让我们变强。”

　　他弯腰捡起一块表面光滑的青灰色石头，凑到鼻子前闻了闻，然后满意地点点头：“嗯，这块石头不错，灵气很足，闻起来还有点清香，适合给小弟们补身体。”

　　他又捡起几块大小不一的石头，有白色的、黑色的、褐色的，每捡起一块，都要仔细地闻一闻、摸一摸，仿佛在挑选什么稀世珍宝。

　　“这块黑色的石头，看起来就很结实，煮出来的汤肯定能让我们力气变大，以后打架就不怕别人了！”
　　“这块白色的石头，晶莹剔透的，灵气肯定很纯净，喝了能让我们头脑清醒，以后就不会被别人骗了！”
　　“这块褐色的石头，上面有很多纹路，肯定吸收了很多灵气，煮出来的汤味道一定很好！”

　　他一边挑选，一边自言自语，把自己的离谱逻辑发挥到了极致。在他看来，石头的颜色、形状、纹路，都代表着不同的“灵气属性”，能带来不同的效果。

　　三只老鼠蹲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时不时地用小爪子挠挠脸，像是在看热闹。

　　宁安挑选了十几块大小不一的石头，小心翼翼地放进瓦罐里，然后又走到破庙外，舀了半瓦罐浑浊的雨水倒进里面。

　　“水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他认真地说，像是在遵循什么古老的秘方，“太多了，灵气就稀释了；太少了，石头煮不熟，灵气就释放不出来。”

　　他点燃了之前剩下的干草，火苗慢慢升起，舔舐着瓦罐的底部。宁安蹲在灶旁，双手托着下巴，专注地盯着瓦罐里的石头和水，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小弟们，你们知道吗？”宁安突然开口，对着三只老鼠说，“以前在蓝星，我经常请你们喝最好的红酒，吃最好的牛排。现在条件有限，只能给你们煮灵汤了。等我们变强了，报仇了，大哥一定请你们吃遍天下最好的美食！”

　　他的思绪跳跃着，从灵汤想到了蓝星的美食，又从美食想到了报仇，最后又回到了灵汤上。

　　“不过，这灵汤也不差。”他补充道，语气带着一丝自豪，“灵气是天地间最纯净的能量，比红酒牛排有营养多了。喝了这灵汤，我们就能飞天遁地，无所不能，到时候林浩宇和苏清瑶，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提到林浩宇和苏清瑶的名字，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一丝疯狂的杀意一闪而过。但这种清醒的状态只持续了一瞬间，就被他疯癫的思维掩盖了。

　　“到时候，我们先给他们递糖，然后再杀了他们。”他一本正经地说，仿佛在讨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杀人要先递糖，不然显得我们没礼貌。我爸妈从小就教我，要有教养，就算是敌人，也要给对方留体面。”

　　他的逻辑离谱到了极点，但他自己却坚信不疑，甚至还在为自己的“有礼貌”而感到自豪。

　　三只老鼠似乎被他的话吓到了，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往墙角缩了缩。

　　宁安察觉到了它们的“害怕”，立刻换上温和的笑容：“小弟们，别害怕。我们只杀坏人，不杀好人。那些欺负我们的人，我们才要报仇。等报仇了，我们就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建一座大大的皇宫，让你们都当王爷，吃香的喝辣的。”

　　他开始给老鼠们“封官”：“你，胆子最大，以后就是我的左护法，负责保护我的安全。”他指着那只之前叼着发霉馒头的老鼠说。

　　“你，看起来最聪明，以后就是我的右护法，负责出谋划策。”他指着另一只眼神灵动的老鼠说。

　　“你，看起来最听话，以后就是我的贴身侍卫，负责跟着我，给我传递消息。”他指着第三只老鼠说。

　　封完官，他还觉得不够，于是在破庙里找了一些干枯的野草，小心翼翼地缠在三只老鼠的脖子上，当成“护心镜”。

　　“这样就完美了。”宁安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左右护法”和“贴身侍卫”，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以后你们就是我的得力助手，我们一起打天下，报仇雪恨！”

　　瓦罐里的水慢慢加热，泛起了细小的气泡。宁安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泥土腥味和草木的苦涩味，但在他看来，这却是灵气释放出来的“清香”。

　　“快好了，快好了。”他兴奋地搓着手，对着瓦罐说，“灵气灵气快出来，让我的小弟们变强，让我们报仇雪恨！”

　　他的精神力异常强大，虽然此刻表现为疯癫，但在他专注于煮灵汤的时候，周围空气中稀薄的灵气，再次开始缓慢地向瓦罐汇聚，融入那浑浊的水中。

　　只是宁安没有察觉，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瓦罐上，时不时地用小树枝搅拌一下里面的石头，嘴里哼着蓝星的儿歌，像是在给灵气“唱歌”，让它们更开心地释放能量。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

　　他的歌声嘶哑难听，却带着一种纯粹的疯狂和执着，在破败的破庙里回荡，与火苗燃烧的噼啪声、老鼠的吱吱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荒诞而诡异的画面。

　　三只老鼠蹲在一旁，似乎被他的歌声吸引了，不再那么害怕，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小脑袋时不时地跟着歌声的节奏一点一点。

　　宁安唱得兴起，还对着瓦罐挥了挥手，像是在和灵气打招呼：“看不见的小朋友们，谢谢你们来帮我煮灵汤。等汤煮好了，我分你们一碗，我们一起变强，一起玩！”

　　他觉得空气中的灵气是“看不见的小朋友”，它们听到了他的歌声，所以来帮助他煮灵汤。这种万物有灵的共情能力，让他在这个陌生而危险的世界里，找到了一种奇特的“归属感”。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瓦罐里的水终于沸腾了，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浑浊的水面上漂浮着一些野草和碎木的残渣，散发出一股奇怪的味道。

　　宁安兴奋地叫了起来：“灵汤煮好了！小弟们，快过来喝汤！”

　　他小心翼翼地端起瓦罐，虽然瓦罐很烫，烫得他手指发红，但他却像是没有感觉一样，快步走到三只老鼠面前，把瓦罐放在地上。

　　“快喝吧，喝了就能变强了！”他蹲下身，对着老鼠们说，语气充满了期待，“左护法，你先来，你是大哥最信任的人。”

　　那只被封为左护法的老鼠，犹豫了一下，慢慢走到瓦罐边，伸出小舌头，舔了一口里面的“灵汤”。

　　瞬间，老鼠的身体僵住了，小脑袋猛地抬起来，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仿佛喝到了什么世间最难喝的东西。它甩了甩脑袋，吱吱叫了两声，转身就跑回了墙角，再也不肯靠近瓦罐。

　　宁安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看来这灵汤的灵气太足了，左护法有点不习惯。没关系，右护法，你来试试，你比左护法聪明，肯定能适应。”

　　被封为右护法的老鼠，犹豫着走到瓦罐边，也舔了一口“灵汤”，然后和左护法一样，僵住了身体，甩了甩脑袋，吱吱叫着跑回了墙角，对着左护法吱吱喳喳地叫着，像是在抱怨。

　　宁安还是没有察觉到问题，反而觉得是老鼠们“太弱了，承受不了这么充足的灵气”。

　　“没关系，贴身侍卫，你来试试。”他对着第三只老鼠说，“你最听话，肯定能喝下去。”

　　第三只老鼠犹豫了很久，最后在宁安期待的目光中，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灵汤”。结果和前两只一样，它瞬间僵住，然后疯狂地甩着脑袋，吱吱叫着跑回了墙角，三只老鼠挤在一起，对着瓦罐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宁安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道：“怎么回事？难道是灵气太纯了，你们的身体还承受不了？”

　　他想了想，觉得一定是这样。于是他端起瓦罐，自己喝了一大口“灵汤”。

　　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在他的口腔里炸开——泥土的腥味、草木的苦涩味、石头的铁锈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令人作呕的味道。

　　宁安的脸色瞬间变了，喉咙里一阵翻涌，差点把喝下去的“灵汤”吐出来。

　　但他硬生生忍住了。

　　偏执型人格让他认定了这是能让人变强的灵汤，就算味道不好，也必须喝下去。而且，他是大哥，不能在小弟们面前示弱。

　　他咽了下去，虽然喉咙里像是被火烧一样难受，但他还是对着三只老鼠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好喝！这灵汤太好喝了！灵气十足，大哥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他甚至还故意挺了挺胸膛，做出一副“充满力量”的样子，虽然那瘦弱的身躯看起来依然弱不禁风。

　　三只老鼠愣愣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仿佛在说：“这么难喝的东西，大哥怎么能喝得下去？”

　　宁安没有理会它们的疑惑，而是端起瓦罐，又喝了一大口，然后对着老鼠们说：“小弟们，你们放心，大哥会慢慢培养你们的，等你们的身体适应了灵气，就能喝灵汤了。现在，大哥先替你们多喝一点，等大哥变强了，就保护你们！”

　　他一边说，一边硬着头皮，一口一口地喝着瓦罐里的“灵汤”。虽然每喝一口，都像是在受刑，但他的眼神却越来越坚定，越来越疯狂。

　　他要变强，他要报仇，他要带着他的“小弟们”，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闯出一片天地，让那些欺负过他们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瓦罐里的“灵汤”越来越少，宁安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但他的精神却越来越亢奋。他能感觉到，一股微弱的暖流，从胃部扩散到全身，虽然很微弱，却真实存在。

　　那是空气中的灵气，被他异常强大的精神力吸引，融入了“灵汤”中，虽然数量稀少，却也让这具濒死的身体得到了一丝滋养。

　　只是宁安不知道，他以为的“灵汤”的功效，其实是灵气的作用。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有力量，头晕眼花的感觉也减轻了不少。

　　“太好了！灵汤真的有用！”他兴奋地叫了起来，把瓦罐里最后一口“灵汤”喝了下去，然后把瓦罐扔到一旁，对着三只老鼠说，“小弟们，你们看到了吗？大哥已经变强了！以后，大哥会保护你们的！”

　　三只老鼠看着他，吱吱叫了两声，像是在回应他。

　　宁安满意地点点头，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虽然还是有些虚弱，但比之前已经好了很多。他的目光落在了破庙外，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小弟们，我们不能一直待在这个破庙里。”他说，“我们要出去寻找更多的灵气，煮更多的灵汤，让我们变得更强。等我们足够强了，就去找林浩宇和苏清瑶算账！”

　　他的思绪再次跳跃，从灵汤想到了出去寻找灵气，又从寻找灵气想到了报仇。

　　“而且，大哥饿了。”他摸了摸自己依然干瘪的肚子，脸上露出了一丝委屈，“灵汤虽然能补灵气，但不能填饱肚子。我们要出去找吃的，找那种能填饱肚子，又有灵气的食物！”

　　他的目光落在了三只老鼠身上，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小弟们，你们是老鼠，鼻子肯定很灵。不如，你们去帮大哥找找，哪里有好吃的？哪里有灵气充足的宝贝？”

　　三只老鼠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宁安以为它们听懂了，于是拍了拍它们的脑袋，温柔地说：“去吧，小弟们，大哥相信你们。找到好吃的，大哥分你们一半；找到宝贝，大哥给你们封更大的官！”

　　他说完，对着三只老鼠挥了挥手，示意它们出发。

　　三只老鼠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在那只左护法的带领下，吱吱叫着，跑出了破庙，消失在外面的草丛中。

　　宁安站在破庙门口，看着它们消失的方向，脸上露出了期待的笑容。他相信，他的“小弟们”一定能给他带来好消息，找到好吃的，找到灵气充足的宝贝。

　　他靠在破庙的门框上，眯起眼睛，看着外面的夕阳，嘴里又哼起了蓝星的儿歌。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歌声嘶哑难听，却带着一种执着的疯狂，在夕阳下回荡。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小弟们”只是出去寻找食物，并没有什么“找宝贝”的概念。他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危险，更加复杂。

　　但他不在乎。

　　在他的疯癫世界里，他是大哥，他有他的“小弟们”，他有能让他变强的灵汤，他有报仇的执念。

　　这就够了。

　　他要带着他的“小弟们”，在这个陌生的修真世界里，以一种疯癫而偏执的方式，活下去，变强，报仇。

　　而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出去寻找更多的“灵气食材”，煮出更美味、更有效的“灵汤”。

　　夕阳渐渐落下，夜幕开始降临。破庙里，火苗已经熄灭，只剩下袅袅的青烟。宁安靠在门框上，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疯狂，等待着他的“小弟们”带来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