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配送日记》卷毛泡面

6、第 6 章

　　天很快暗了下去，莲站在窗后，晚上的墙外危险系数很高，驻点打开了隐蔽防护罩，透明的防护罩笼在头顶，带来不少安全感。

　　细碎的雪花变成鹅毛大雪，很快防护罩就被盖上了一层霜白。楼下的仿生人在充能，仿生人的充能方式很特别，特制的针管里装着绿莹莹的液体，针头刺进手臂，仿生人的手臂仿生皮下有一个细小的接口，将液体注射进这个接口就可以完成充能。

　　墙内的仿生人能耗比墙外的仿生人能耗低很多，但莲没觉得自己有能量不足的情况，她决定回去问问诺。

　　高处的探照灯突然亮起，然后闪了几下，白天的女人第一个冲出房间，她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墙边，悉探出半个身子看她

　　“蜂群！它们来了！”

　　莲听到莱纳在一楼大声喊叫

　　“无人机已经升空！防护罩的功率调整到C级，武器库打开了！”

　　看上去是蜂群袭击驻点，莲把防护服穿好，思考自己要不要下楼去帮忙。莱纳已经跑到她的门口，并不单薄的房门被敲的咚咚响，伴随着莱纳急切的声音

　　“莲！蜂群攻击了驻点！”

　　门被打开，莱纳的脸上满是汗水，莲递给他一张纸巾，缓解他被汗水刺激到发红的瞳孔。

　　“我们会吸引蜂群的注意力，抵挡蜂群的攻击。蜂群的袭击很可能会持续一整晚，我们需要你在蜂群攻击减弱或天亮的时候把今天货物带出去！”

　　莲点了点头，跟着莱纳下楼。莲在第一间牢房看到了白天的大箱子，那就是她要带走的货物。莲打开背负支架，和莱纳一起将箱子固定好，出乎意料的，箱子很轻，可能只有三四斤。

　　将支架固定好，莲调整了一下背带，莱纳面对着她，眼里满是担忧

　　“我不确定你能不能把它送回去，但不论如何，不要打开这个箱子！”

　　他扭头

　　“X05，你保护好她，去后门，在合适的时机把她送出驻点。”

　　牢房门口的仿生人点头，莲看了眼他身上的仿生人统一的制服外套，X05是他的编号。

　　莱纳很快离开了，他是驻点的工程师，需要尽快参加战斗。第一批工蜂已经贴近防护罩，它们用自己强壮的口器啃咬着防护罩，试图撕开突破口。

　　X05接入系统，楼梯侧面打开一道门，莲跟在X05身后进去。通道内只有应急灯微弱的光源，两个仿生人一前一后往下走，仿生人的视力在昏暗的环境下也会受到影响，但没有人类受到的影响大。往下的楼梯并不长，两人很快到了底，在看着X05前后打开了四道门禁之后，终于到了一段较长的通道。

　　通道两侧是单向玻璃，看不到玻璃后面是什么，这里的光线很好，莲好奇发问

　　“这里是什么地方？”

　　“机密，不能告知。”

　　X05的声音很年轻，听起来并不机械，他是为墙外环境特别研发的仿生人，比一般仿生人在墙外运行的时间更长，同时也有更高的能耗。

　　“好吧。”

　　莲走快两步，确保自己和X05平行，歪着脑袋看他

　　“你好，我是莲。”

　　“我是达。”

　　莲绽开笑颜：“太好了，你有名字！”

　　达的视线没有分给她，但耐心的开口解释：“我不是这个驻点第一台仿生人，也不会是最后一台。”他停顿了一下

　　“对于他们来说，仿生人叫什么并不重要，今天是X05，明天就可能是X06。”

　　她摇了摇头：“白天我们第一次见面是陌生人，现在是第二次见面，我们就是朋友了！朋友是要交换名字的。”

　　“他们不关注是因为你对他们来说只是同事，你是我的朋友，那我就会关注你。”

　　达的头转过来，脚下步子放慢

　　“朋友？”

　　莲用力点头：“对！朋友！你在这里工作一定很单调，我下次会再来的，我给你带礼物！”

　　达笑了，他的面容模板是墙内很出名的一个明星，虽然莲不认识，但不可否认这张脸很出色，他浅色的瞳孔莹亮。

　　“墙外不是你该来的。”

　　莲用真诚的眼神看向他

　　“但是我需要这份工作，我很缺钱。”

　　这个回答让达怔了一下，他从开机就呆在驻点，从没想过经济会成为仿生人的困扰。

　　两人交谈间已经到了地下通道的尽头，一扇金属门矗立在眼前，达接入系统操作，很快就响起温和的提示音

　　【权限通过】

　　门往两侧打开，这是一部电梯，达示意莲进去，里面只有一个关门的按钮。

　　莲进入电梯的时候，达借着箱子的遮挡往她手里塞了个东西。莲用疑惑的眼神看他，回复的是他温和的注视

　　“你可能会需要这个，不要再来墙外了。”

　　电梯的门被关闭，手心摸上去是个小小的试管样的东西，她们没有连接，但莲明白了达那个视线的意思，这是——朋友的礼物。

　　电梯里没有监控探头，介于达遮挡的动作，莲决定等离开后再看看是什么。

　　确定电梯关闭后达快速离开了地下通道，地面上的战斗还在持续。他很开心莲的示好，但他也知道，莲很大概率不会来第二次，仿生人的系统无法在墙外长时间运转。

　　他从第一眼就知道莲是仿生人。

　　他不是第一个在这个驻点工作的仿生人，莲也不是途径这个驻点的第一个仿生人，他们都不会是最后一个。

　　蜂群振翅产生持续不断的嗡鸣声，人类的鼓膜经不起这种声音的持续刺激，莱纳给每个人发放好隔音的耳机，自己最后一个才戴上。他的耳边已经溢出鲜红，耳机就着滑腻的液体被塞进耳道。

　　耳机里响起达的声音

　　“配送员已经到达电梯，随时可以出发。”

　　莱纳的声音有些沙哑：“X05，去把能源储备块装上，将防护罩的功率上调。”

　　莫里亚是C2驻点的队长，此刻她站在观测台，四十五台无人机被打落十二台，无法起飞，五台无人机在她的操控下朝着蜂群撞去，以自毁程序阻止蜂群的进攻，剩下的无人机还在攻击蜂群。

　　另外几人控制着激光武器攻击撕咬防护罩的蜂群，莫里亚在决定抓那只工蜂时想到可能会遭到蜂群的攻击，此刻的蜂群也不是源源不断的，所以几人的准备还算充足。

　　莱纳一边奔波于几人的能量供给，一边忙于调整防护罩的修补程序与输出功率。达很快到达现场，接手了他的工作，莱纳终于有空整理悉传送给他的观测数据。

　　“目前外面还有七十只工蜂，有二十只没有对防护罩发起进攻，它们在周边寻找时机！”

　　莫里亚将剩下的无人机控制权交给悉，她深吸一口气，按住耳机开口

　　“达！把我的箱子搬到消杀室。”

　　耳机里很快传来达冷静的声音

　　“收到，已送达。”

　　莫里亚几下从观测台跳下去，进入消杀室。

　　一个深褐色的箱子被放在消杀室的中间，她蹲下，找到开关，用力按下

　　【掌纹比对成功】

　　【基因比对成功】

　　【正在激活程序】

　　深褐色的箱子化为半液体，很快覆盖了她全身。

　　这是一种轻量化的纳米机甲，可以完全提高人体的机能，完全无副作用，但维修很贵，莫里亚一般不用。不过这次样本成功回收的话她们应该能获得一大笔钱，再加上今晚过后她们能收集很多工蜂的尸体样本，这都能换钱，所以她决定使用。

　　纳米机甲覆盖在人体只有很薄的一层，没什么存在感，但能提供巨额的增益，莫里亚从消杀室出去。

　　外面徘徊的工蜂立刻就发现了她，面前人类身上浓郁的信息素气味被风吹得四溢，它们就是随着这份同伴留下的危险警报的信息素追寻而来，两只半人高的工蜂朝她俯冲。

　　莫里亚只是轻轻一跃，便离开了工蜂俯冲的位置，手中的短刃刺入工蜂的身体，她扭转刀柄切换形态，短刃变成长刀，直接刺穿了工蜂的身体，伴随着她用力，长刀径直将工蜂劈成两半。

　　同伴的死亡并没有让工蜂退缩，它们调整姿态与阵势，再次向着眼前的人类发起冲锋。

　　莲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出去，运气好的话她们解决了蜂群，或者蜂群的攻击减弱，她就能早早出发。不然的话，她就得等到天亮，蜂群的攻击暂歇再离开驻点。

　　不知道电梯里有没有隐蔽监控，手里的东西早已被她揣进口袋里。

　　她很幸运，没有等很久，电梯的提示音响起，伴随着电梯的移动。

　　电梯并不只是向上，移动持续了很久，没有时间参考，莲只好发呆。

　　漫长的等待过后，电梯终于停止，电梯闸门打开，外面在下淅淅沥沥的小雨。莲把防护服的帽子戴好，走出电梯，灰色的防护靴踏进水洼，溅起泥巴。

　　电梯关闭后潜入地下，表层被覆上泥土，雨水很快冲刷掉不同的痕迹。

　　莲连接上论坛，根据地图寻找自己的位置，这里是C4驻点附近，她今晚不一定能走回去，可能还得在C2或C3驻点过夜。

　　她从口袋里拿出试管，荧绿色的液体在针筒里缓慢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