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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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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安下了马车。驿站门口是黄土官道与焦黄田野,老旧的木石建筑在风中垂着破旧驿旗,一片荒芜寂寥的灾后景象。
李凌煜站在驿站牌下,身穿白色长袍,长身而立。
瑞安脸颊微红,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过去。
李凌煜见瑞安跳着朝他走了过来,目光柔了几分,再一抬头,马车上下来了何世承,何世承提着瑞安的衣领,瑞安原地踏步动不了道。
李凌煜见他触碰瑞安领子的手,目光沉了几分。
瑞安气恼:“你再不放手,信不信我打你!”
何世承余光瞥见空了的门口,松了手背着:“行,你厉害,我怕你。”
瑞安得意的吐吐舌头,扭头看去,驿站门口已经空无一人。
主人呢!?
房内,追风给路上的情况大概说了一下,特意去掉了瑞安和何世承亲密的画面。
李凌煜转动着茶杯:“所以说,让人何世承帮助了瑞安出狱,然后又一路护送他,亲亲切切的来到河西马县?”
追风!!!
主子,你是会自己加戏的!
他没有说亲亲切切这四个字,他发誓,他没有!
“主子,何世承此来,目的一定不简单。”
李凌煜挑眉:“密切关注他。”
追风松口气,感觉到主子周身气场非常压抑,他连忙告退,生怕在这里憋气会被憋死过去。
李凌煜脱下衣服,白衣在地上堆叠。
浴桶内雾气弥漫,优越的下颚线和脖颈,有了水珠滑落,性感而极具张力。
李凌煜浑身舒缓,开始思考,这河西马县的赈灾一事。
今日,他去看了一下河西马县内的情况,由于地震,村民们都无家可归,到处都是断壁残垣。
蓬头垢发的中年妇女,对着废墟哭天抢地,希望自己的孩子回家;
失去家人的老年人枯坐在自己房屋面前,然而,哪里连房子的碎屑也没有;
孤零零的小孩坐在一个房子前哇哇大哭,然而,人们目光空洞,没人有心力,有能力管他、、、、、、
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身为他们的未来储君,李凌煜觉得自己有责任帮助他们。
然而,当他问藩台万炳良的时候,他却支支吾吾说,朝廷并没有发放赈灾钱出来。
他说,房子要重建,灾民的吃穿,和医疗,都需要钱。
他已经向上面申请了多次,次次说会发下来,问题是几时发,何时发?没人给一个确切答案。
这件事情,李凌煜是知道的,皇帝在派他来之前,也是让他想想办法。
现在国库空虚,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搞钱,然后赈灾。
该如何弄到钱,解救那些可怜的灾民?
耳朵一动,听到有人翻窗落地。
瑞安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李凌煜看他那副面颊红润,见到他就眼里冒星星的眼睛就烦躁。
这会让他无意识想起,何世承抓住他衣领的一幕,他皱眉,声线沉冷:“出去。”
瑞安见在水雾里,李凌煜的眉眼,显得越发深刻。
他舔了舔唇,直接趴在浴桶边,盯着他:“主人,我才来,你不想我吗?”
李凌煜眉心一跳:“我为什么要想你?”
瑞安小心翼翼移到他背后,给他按摩肩膀。
因为天气凉,他的手都是凉的,李凌煜打了个寒颤。
瑞安偷瞄李凌煜的反应,开始的时候不爽,后来就舒服的眯着眼睛。
瑞安得到鼓舞,继续按:“主人,你不想我,可是我很想你。”
一滴水珠,滑落至李凌煜的蝴蝶骨,没入水中:“你会想我?”
哼,怕不是跟何世承过得很开心才对。
瑞安比了个发誓的动作:“我发誓,我真的很想很想主子,一天不见到主子,全身都痒痒的,浑身不得劲。”
李凌煜微不可察的弯了弯唇角,语气依然是冰冷的:“继续按。”
瑞安狗腿的继续。
雾气弥漫,窗外月光倾洒下来。
瑞安有些委屈:“主子,我在牢里,被一个叫葛洪福的人打板子,用鞭子抽了两次,我好生气哦,那个时候最想你了。”
李凌煜睁开眼,转身看着瑞安,水声轻响,水波荡漾。
隔着雾气,瑞安的脸,像是在仙境一般的仙子,白里透红,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真的,怎么没有看到伤口?”
瑞安嘟着嘴,解自己衣服的袋子。
李凌煜一惊,撇开脸,抓住他的手腕,耳根微红:“你这是干什么?”
瑞安拿起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可怜巴巴的眼神:“给你看我的伤口啊。”
李凌煜收回手,藏在水下,不自觉的蜷了蜷。
克制住声音的暗哑:“不脱衣服也可以看。”
瑞安眼睛一眨,直接捞起袖子。
李凌煜定睛一看,抓住他的手腕,上面长长短短的鞭伤。皮肉外翻,里面是猩红的血肉,有深有浅。
内心像有火在灼烧。
他的人,曾经嘱咐过葛洪福不要用刑,看来那家伙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一个带着清浅香味的拥抱,隔着粗糙的衣料,也能感受到瑞安的温度。
他用脸颊蹭着李凌煜的脸颊,柔而软,温而热:“主人,别生气,我会为自己报仇的。”
“主人心疼我,我就不痛了。”
李凌煜狠戾的眼神柔了下去,他说:“谁心疼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瑞安眨眼:“什么是忘恩负义?”
李凌煜:“、、、、、、”
“就是认两个主子。”
瑞安把下巴抵在李凌煜肌肉紧实的肩头:“没有啊,我只认你一个主子。”
李凌煜撇他:“是吗?那何世承是你的谁?”
瑞安手指在他背上打圈:“是一个阴魂不散的疯子。”
李凌煜轻笑,推开他,瑞安不舍的拉着他的手腕。
李凌煜无奈叹气:“出去等着,一会我就出来。”
瑞安坐在凳子上,喝着冒着热气的茶。
瞥见跳蚤爷爷从桌上跳到他头上。
瑞安:“刚才你去哪里了?”
跳蚤爷爷躺在他头上翘着二郎腿:“当然是以防万一看到不该看的了。”
“我怕长针眼。”
瑞安一脸懵懂,放下水杯:“什么是不该看的?”
“你是说看了主子会长针眼吗!”
“可恶,主子那么好看,怎么会长针眼呢!”
跳蚤爷爷无情吐槽:“跟你这个前世早早就去了势,这一世也没有小弟弟的纯情小猫,我解释不清楚。”
它突然来了兴致,趴着问:“喂,李凌煜的胸肌大不大?肌肉好不好?性不性感?”
瑞安想了想,刚才没注意,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肌肉分明。
他摸了摸自己烧红的脸颊:“什么啊,我只顾着抱,没怎么看。”
跳蚤爷爷瞳孔微动:“什么!你居然都抱了!”
瑞安把头抵在桌沿上:“嗯,很硬,很热,还不错。”
跳蚤爷爷做出个邪恶的表情:“咦咦咦,你个死公公。”
李凌煜出来,就看到瑞安捂着脸,用头撞桌沿,也不知道在抽什么风。
他上前,提溜着他的后领,瑞安被迫仰头,李凌煜粗粝的指腹,勾起他的下巴:“怎么了?”
“你在害什么羞?”
声音是低沉中带着磁性的。
瑞安撞上他深而黑的上挑眼,再加上被他高大的身影笼罩,可以感觉他身上若有似无的温度,脸瞬间就红了。
他垂下软软的睫毛,声音小小的:“没什么。”
李凌煜睇他一眼,叫人进来。
是追风,他命追风去拿些治疗伤痛的药膏,追风出去后。
李凌煜在纸上写写画画。
烛火跳动在他深锁的眉头,硬朗的面部线条之上。
既然朝廷拿不出钱,那就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他在纸上写下陈百万三个字。
自己苍劲有力。
瑞安瞥见,移凳子和他肩挨着肩:“主人,这是谁?”
李凌煜盯上他琥珀色的圆眼,摸上了他的头发。
瑞安下意识的眨了一下眼睛。
李凌煜耐心解释:“这是河西富商,靠着卖蚕丝发家的,陈百万。”
瑞安靠着他肩膀,摇着他的手:“不是,写他干嘛?”
“主人喜欢他!?”
李凌煜捏了捏眉心:“当然是有用,我才会写他。”
瑞安圆眼充满了委屈。
追风拿着伤药膏,准备开门进屋。
雪儿翩翩而来,状似无意,问:“追风大哥,这个是给太子的伤药膏吗?”
追风也没多想:“不是,是和你长得很像的一个小公公来了,太子可能是要给他用的。”
雪儿一手掩嘴:“那公公这么好,得到太子如此对待?”
追风老实回答:“是啊,今天才来的时候,太子还不理他呢。”
“那家伙不知道怎么做到的,晚上马上就让太子理他了。”
“你说,他是不是妖精转世?”
雪儿但笑不语。
追风得不到回答,直接开了门,进太子屋。
雪儿从门窥视,她眼睛一冷,是了,就是她的双生弟弟。
那个撇下她,如今过得滋润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