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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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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台，气氛像是跑完一场超级畅快的马拉松，累，但每个毛孔都散发着满足的热气。成员们东倒西歪地靠在墙上、坐在地上，喝着水，回味着刚才的舞台，叽叽喳喳地重复着MC环节的爆笑片段。
“钱蓓婷那个笑话……冷得我差点在台上打喷嚏！”李宇琪笑着捶了一下地板。
“你还说！我憋笑憋得腹肌都在抖！”许佳琪揉着肚子，倒在蒋芸身上。
“谁让你们cue我的！我那是临场发挥！”钱蓓婷本人毫无愧色，甚至有点得意，被众人用空水瓶“谴责”。
唐知乐靠着一个装满演出服的箱子，小口啜着孙芮塞给她的电解质水，甜得有点发齁，但很适合现在被掏空的身体。她听着，笑着，感觉自己像一块正在缓慢回弹的海绵，吸收着这团热气腾腾的快乐。
孙芮挨着她坐下，长腿一伸，碰了碰她的脚尖：“还行，没傻。”
唐知乐侧过头，汗水把她额前的碎发粘在皮肤上，痒痒的。她看着孙芮同样汗湿的侧脸，在后台不算明亮的灯光下，闪着细微的光。
“芮哥，”她声音有点哑，但很清晰，“谢谢你。”
不是谢那瓶水，也不是谢排练时的提点。是谢谢这个位置，谢谢这团把她裹在中间的热气，谢谢刚才在台上，那只始终在她余光范围内、让她感到安心的手。
孙芮没看她，仰头灌完自己那瓶水，喉结滚动。然后她抬手，用空瓶子不轻不重地敲了下唐知乐的脑袋。
“少来。真要谢，”她转过来，眼睛里有种完成了艰巨任务后的松弛和犀利，“下次别让我在台上逮到你走神。”
语气还是凶的，但嘴角是翘的。
唐知乐捂着被敲的地方，没喊疼，反而低下头，更清晰地“嗯”了一声。那点痒意从额头蔓延到心里。
不远处，戴萌正拍着手召集大家：“好了好了，收骨头！赶紧收拾，回中心的车不等人！还想不想吃庆功宴了？”
“想——！” 一片有气无力但异常整齐的回应。
“那还不快点动起来！”
瘫倒一地的人开始哀嚎着、互相拉扯着爬起来。孙芮一把将唐知乐也从箱子上拽起来：“要走了，起来。再磨蹭，孔肖吟能把一桌菜都尝一遍，美其名曰‘替大家试毒’。”
“我哪有！”不远处的孔肖吟立刻直起腰反驳，手里还捏着不知哪来的半包饼干，引得周围一片哄笑。
唐知乐被拽起来，腿一软，半个身子都歪在孙芮胳膊上。孙芮啧了一声，却没甩开，反而揽着她肩膀把人带正：“站稳了，唐大小姐。庆功宴在老地方，车不等人。”
所谓“老地方”，是公司附近一家她们熟得不能再熟的粤菜馆，老板甚至给她们留了固定的、能坐开两桌的大包间。车子驶向那里时，车厢里弥漫着一股混合了汗水、卸妆水和饥肠辘辘的奇特氛围。
包间里，热腾腾的煲仔饭、白切鸡、清蒸鱼、豉油皇炒面……都是最家常、最管饱的菜式，满满当当摆了两大桌。没有领导讲话，没有流程安排，Staff姐姐们只是笑着说了句“大家辛苦，好好吃”，就退出去带上了门。
门一关，刚才还喊着没力气的家伙们立刻“原形毕露”。
“我的烧鹅！给我留一块！”
“这盘炒牛河是我的！”
“谁把我虾饺偷了？！”
筷子在空中打架，盘子飞速旋转，笑声和咀嚼声混成一片。
孙芮眼疾手快，抢下最后一块裹满酱汁的蜜汁叉烧，转头就放进了唐知乐碗里。“赶紧吃，看你瘦的。”语气还是那么理所当然。
唐知乐看着碗里油亮喷香的叉烧，又看看旁边正和许佳琪争论“肠粉到底蘸酱油还是花生酱更好吃”的孙芮，心里那点因为过度兴奋而产生的虚浮感，慢慢被这扎实的饭菜香和喧闹的人声填满了。
回中心的大巴上，吃饱喝足的成员们终于彻底安静下来，东倒西歪地靠着座椅睡着了。车厢里只剩下引擎的低鸣和均匀的呼吸声。
车子停稳在中心楼下，戴萌压低声音把大家叫醒：“到了到了，各回各屋，抓紧休息。”
人群迷迷糊糊地散开。唐知乐跟着孙芮走进电梯，在安静的走廊里分开，回到自己那间小小的宿舍。关上门，世界终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卸妆、洗澡，换上最柔软的睡衣。身体是疲惫的，大脑却还在微微发烫，像一台高速运转后还没完全冷却的机器。
她把自己扔进床铺，摸出手机，屏幕上还留着公演时队友发在群里的后台花絮和粉丝的祝贺信息。
手指无意识地划了几下，最后点开了 “口袋房间” 的图标。房间里已经蹲守了不少粉丝，弹幕刷得飞快。
她没开摄像头，用的电台，声音还带着点洗完澡后的微哑和松弛：
“大家晚上好……哦，已经是凌晨了。”
“刚回来，洗了澡。嗯，很累，但是很开心。”
电台模式下，弹幕依旧活跃，但少了许多视觉上的刺激，让她更能专注于声音和表达本身。
“吃了庆功宴，吃的粤菜，很好吃……孙芮？她抢了最后一块叉烧给我。”说到这儿，她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下，那笑声通过电流传到另一端，带着一点真实的、柔软的甜意。
弹幕立刻爆炸式增长：
【啊啊啊我听到了什么！“她抢了最后一块叉烧给我”！】
【孙芮：我抢的，我分配的，有问题？】
【这什么小学生式炫耀！唐知乐你变了！】
【今晚状态真的好好，乐宝要继续加油！】
唐知乐看着飞速滚动的弹幕，那些直白的喜爱和善意的调侃让她耳根有点发热，但心里是暖的。她清了清嗓子，继续说：
“看到大家发的弹幕了，谢谢……今晚的舞台？大家都尽力了，能顺利完成，没有辜负大家的期待，就最好。”
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在台上……很安心。因为知道队友都在。”
这句话她说得很轻，但很认真。弹幕又是一片“团魂爆炸”、“SII forever”的刷屏。
“以后？嗯，会继续努力的。” 她声音里的疲惫感更明显了些，但那份“开心”的底色还在，“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大家也早点休息。晚安。”
她没再去看那些挽留和道别的弹幕，轻轻切断了直播链接。房间里骤然安静下来，只有手机屏幕还亮着微光。
几乎是同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孙芮发来的消息，只有三个字：
“睡了吗？”
唐知乐手指动了动，回过去:“还没，刚下播。”
孙芮那边几乎是秒回：“早点睡。明天上午放假，别熬。叉烧好吃吧？（得意表情）”
唐知乐看着那个表情，仿佛能看到孙芮在隔壁房间挑眉的样子。她又笑了一下，这次没出声。
“嗯，好吃。睡了，芮哥也早点休息。”
放下手机，她关掉灯，把自己彻底埋进被子里。身体叫嚣着疲惫，但精神深处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和满足。
公演的热浪、粉丝的欢呼、队友的扶持、食物的慰藉……所有这些喧嚣而庞大的能量，最终都沉淀为此刻这具身体里实实在在的疲累，和心里那一点点安稳的甜。
对她来说，这就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