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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变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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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拍了拍兮然的手,她从宫中陪我返乡,也不想她因此感染了我忧伤的情绪,华承妤的家人都已经不在了,人去楼空,物是人非事事休,如今连这些物事都是已经与以往大不相同了,而我呢,我的父亲是否还依旧康泰呢,若是他老人家都出了什么事,我又该怎么办.
嘱咐了车夫继续前行,我知道,这里离家乡已经不算太远了,算算路程,也许再过一两天也就能够到达了,可是离家乡越近,我的心却越来越沉重,没有丝毫的雀跃之感,难道这就是近乡情怯的缘故吗?
当我们一行人终于到达自家的小院之时,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犹如小鹿乱撞一般,下了车之后,我的双脚就像面条一样,连站都站不稳,可当我站在自家破旧的小院内的时候,心中忍不住一阵激动.
打量了一番院中的情形,这里怎么会如此荒凉呢,当初不是派了人在这里照顾父亲的吗,如今怎么会如此呢,难道父亲已经搬家了,还是已经处事了?想到这里我猛地一怔,便再也不敢往下想,腿脚如灌了铅一般,沉重地无法前行.
慢慢地靠近那熟悉的房舍,当手轻轻地触及那扇门时,整个人都已经慌了,真怕会看到自己不愿看到的那一幕,手微微发颤,希望这里只是被废弃了而已,这样我便可安心一些.
可是,自己站在门口多时,却发现自己已无力推门而入,这时,身边的兮然便体贴地为自己推开了门,可没想到入目的却是惨白的一片,一个大大的奠字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此刻浑身瘫软,生生地跪坐在门口.
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情景,仿佛自己看到的不是真的一般,嘴角不由得微微上翘,忽然笑了出来,道:"爹,你在跟女儿开玩笑的,是不是?女儿千里迢迢从京城赶回来,爹你怎么舍得不见我一面呢,是不是你不疼女儿了,竟连搬走了都不与女儿说一声呢!"
兮然站在一旁,也是没有想到竟会是这样的状况,她伸手扶着自己站起身来,轻声说道:"熙主子,要不要去四邻那儿问一问,确定一下呢,或许老爷子是真的已经搬走了,把这里租赁给了别人呢."
她的话无端端地给了自己一点希望,或许爹是真的搬走了,而不是离开自己了,可既然到了这里,又见到有人逝世设了灵堂,便也该进去拜祭一下,免得让人觉得自己太过于无礼了,只是既是灵堂,又怎么会没有人守灵呢.
慢慢地走了进去,为亡灵点上了一炷清香,少烧了一些纸钱,正打算离开的时候,猛然看到设在灵堂上的牌位,上书李公叙之之灵位,自己便愣在了当场,仿佛是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这,这又是怎么回事,那些照顾父亲的人又在哪里呢?
"爹!女儿赶回来看你了,你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连最后一面都不让女儿见呢!爹啊,连你都走了,你要女儿一个人孤零零地在世上如何过活下去,爹你怎么舍得我一个人留在这世上呢!"
兮然在一旁亦是动容得很,抹了抹眼泪,道:"熙主子,老爷子既然已经去了,您这么伤心,又让他老人家怎么安心呢,只有您过得好好的,老爷子才能安心,不是吗?"
实在是难以接受眼前的这番事实,跌坐在了父亲的灵前,靠着父亲的棺椁,慢慢说道:"爹,即便你已经不在我身边了,你一定很想知道女儿过的好不好对吧,这些时候以来,女儿过的很好,他对我很是关心很是体贴."
可是那句话,自己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替身,我进宫只是替身而已,他见证了他对发妻的挚爱和永久的怀念,而我却见证了自己的爱是多么的可笑.
忽然门外纷扰之极,而我却已经无心再管,失魂落魄如我如今这般情况,兮然亦是无奈得很,只好自己出去看看出了什么事,却发现一人领头带着一帮地痞无赖上门来了,兮然皱了皱眉头护在了自己的身边.
"呦,好标致的姑娘啊,没想到这一次过来,倒真是收获匪浅,本来只想来这里找找乐子的,倒是又遇到了一位美貌的姑娘,看来除了敏佳妹妹之外,本大少还能带走一位漂亮的妹妹了."
兮然愤然挥手拍开了那人伸过来的手,愤愤道:"请你放尊重一点!主子又怎么是你这种人可以出言轻薄的,还请你自重身份,免得惹来杀身之祸!"
那人闻言也不怒,嬉笑道:"本大少爷今天来本是为了敏佳妹妹的,若是你不开口说话也就罢了,既然你也这样有个性,那本大少就一定要了你回去当小妾了,不如你就从了我吧,敏佳妹妹本大少是要定了,你也不错嘛."
这话一出口,兮然便更是火冒三丈,道:"我官宦人家的女子,又怎是你这种人可随口侮辱的,你最好尽快离开,否则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那人一把推开了兮然,轻佻道:"你就少拿什么官宦之家来压本大少爷,况且这李家是什么出身,难道本大少会不知道吗,你就不要在这里打哈哈了,走,还是本大少一起进去见见本大少的敏佳妹妹去."
兮然一介弱女子,终是抵挡不过这一众无赖的推搡,那些人便往这灵堂而来,而那些随行而来的一批大内侍卫依着我的意思,驻扎在了几里之外,兮然颇为无奈,便随趁着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放了信号弹.
我失神一般地倚靠在灵位旁,但也听到了外间的对话,心中很是悲凉,冷冷道:"你来这里做什么,请你不要打扰我爹安眠,请你马上离开这里,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那人不仅没有走,还欺身过来,道:"敏佳妹妹怎么如此拒人与千里之外呢,让我好伤心哦,上次来的时候,没能和妹妹共赴巫山,已经让我感到很难过了,这一次难得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又何必这样冷漠呢."
我并不想理会于他,却也不得不应付着,瞪着他,说道:"如果你是来拜祭我爹的,那么我很欢迎,但是你若来是为了捣乱的,那么请你识相地离开,否则我不保证你可以平安地离开这里."
可是我的话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他依然对自己动手动脚,甚至意欲非礼,兮然冲过来挡开了他,狠狠道:"请你自重些,贵人主子岂是尔等市井小民可以随意染指的!"
他就像是听到笑话一般,道:"你说什么,她是贵人?你就别开什么玩笑了,她不过是一个被遗弃了的女人罢了,我能够看得上她,那就是她的福气!你这小丫头最好别挡我的好事,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他又伸手欺过来,而兮然也被他带来的无赖拉开,此刻的我因着太过于悲伤,依然没有什么抵抗的能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扯破了自己的衣襟.
"敏佳妹妹,你可别害怕,本大少会很温柔地对待你的,本大少一定能够让你有一段难以忘怀的记忆,一定会让你终生难忘的."
就在我和兮然即将被凌辱的时候,那些随行的侍卫们终于几时赶到,将那人一干人等通通抓了起来,我忍着屈辱的眼泪,在兮然的陪同下,到后院的屋子里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回头看了一眼那些跪在地上的人,为首的,是在我进宫之前便来家中骚扰过自己的人,那时候他不是已经被关押起来了吗,如今怎又会在这里出现呢,回想起出宫前听到的通贵仪和她身边侍女的对话,不由得感到一阵恶寒.
经过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兮然便开始劝自己马上回宫,亦断然拒绝了自己想为父亲多守几天灵的提议,只是有条不紊地处理着回宫的事宜,而我却只是茫然地看着她忙活着,似乎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一般.
因着要处理的事情多了一些,时间便拖延了几日,待兮然收拾好了一切之后,道:"主子,我们也是时候回宫了,都出来快两个月了,再不回去,皇上是会着急的."
抬头看着她,眼神似无焦距一般,只淡淡应了声,道:"好吧,那我们就启程回宫吧,你去把事情交代一下,我再陪我爹一会儿."
在回宫的这一路之上,我都沉默寡言,兮然好多次都主动与我说话,可我不过点点头或摇摇头,什么话都不说,好似周遭的一切都与我无关似的,一双眼红红的犹如兔子一般,却干涩得很,想痛快地大哭一场,却发现已然都没有眼泪可以让自己哭泣.
心中想着,父亲啊,是身为女儿的不孝,不能够朝夕侍奉在父亲跟前,连父亲过世,都不能够在父亲跟前尽孝,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子欲养而亲不在,是这样的痛苦,父亲你怎忍心施加到女儿的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