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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苍山深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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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终年烟雾缭绕,亦鲜少有人出入,人迹罕至,常住山中的人,就更是少之又少了.
山脚下,还可以看到少许的人烟,有炊烟袅袅,犹如神仙仙境一般,偶尔有小鸟儿飞过,就更添了几分仙气.
一名女子拿着一个竹篓,里面全是需要换洗的衣服,寒冬季节,天寒地冻的,已经甚少有人出来走动了,也难怪那女子一脸的不甘愿,嘴里嘀嘀咕咕的,却始终没有直接说出口,只好拿着一篓子的衣服到小河边清洗.
河面上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这让人颇为无奈,那名女子叹了口气,抄过随身带来的木拐敲击冰面,凿了好半天,才将冰面凿出一个洞来,而凿冰的人已经满头大汗,随手擦了擦汗,开始洗涤那些衣服.
直到日落西山了,那名女子才背起竹篓往回走,家中早已灭了炉灶,简陋的厅室里安放着一张破旧的桌子,上面放着几个碟子,用碗盖着,想来是留给自己的膳食,随意扒了几口饭,便出去将衣服晾好,再折回房中.
"爹,这位姑娘怎么样了,她都已经昏迷好几天了,这么冷的天,山里面的条件又不好,对她调养身子没什么好处的,是不是尝试一下联系她的家人呢,或许换个环境,会对她身体的恢复好一点."
医药箱被合上,那老者道:"看她的衣着,肯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竟然会突然出现在这深山老林里,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她的脉象很紊乱,却又没有外伤的痕迹,又查不出内伤,恐怕是中毒了."
坐在床榻边,长吁短叹:"爹,你对她都快比我上心了,我可是你的亲生女儿,我是要吃醋的,她一个素不相识的外人,你都对待她这么好,摆明了不把我这个女儿放在眼里."
那老者敲了敲女孩子的额头,道:"你尽会想这些有的没的,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况且她一个孤身女子行走在外,更应该施以援手,何况她还昏迷不醒,你这个没同情心的丫头,真不知道谁这么教你的."
"是是是,您老人家是菩萨心肠,就我是蛇蝎之人,所以只会见死不救,眼睁睁看着别人受苦受难,我也没有什么反应,得了,我去给她煎药,您老人家就在这里看护她吧."
浓浓的药香飘散开来,小厨房里却被弄得烟熏火燎的,好像快要着火似的,好不容易一碗药被煎成了,小厨房也差不多快要报销了.
一碗药汤端到房里,看了眼仍在研究药方的老者,摇了摇头,道:"爹,你还是去休息一下吧,都这么晚了,别熬坏了自己的身子,要不然我还得照顾两个人,那个女子的药也熬好了,喝了药也就没什么事了."
老者点了点头:"好吧,你先喂她喝药,喝完了药,你就留在这里照顾她吧,要有什么事情,你就通知我."
小心翼翼地将药喂了下去,仔细看着这个躺着的女子,眉清目秀的,长得倒是可人得很,富贵人家的小姐总是养在深闺,根本就足不出户,怎么会一个人孤零零地出现在这种荒郊野外的地方呢,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天将破晓,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处于半寐半醒的状态,连躺卧床上的人已经有了动静都不知道,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睡梦之中,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话,可是听不清楚是在说什么,猛地清醒过来,那名女子很痛苦的样子,不时地呓语着什么父亲皇上,这就奇怪了,虽然她看起来出身豪门,可她嘴巴里却念叨着皇上什么的,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点,伸了伸懒腰,想去把父亲叫醒,可没想到,刚出房门,就看到父亲正在生火做饭.
"爹,我跟你说哦,那个姑娘也许出身不一般,我刚才听到她在呓语,说什么皇上什么的,你说,她会不会是皇亲贵族啊."
老父就好像没有听到一般,继续熬着锅子里的粥,偶尔回头看看身边的女儿,半晌才道:"你只要专心照顾那位姑娘就行了,人家的身份到底为何,不是你我需要管的,就算她真的是皇亲贵族又怎么样,难不成我们还要向她索要报酬吗?"
耸了耸肩膀,也实在是无话可说,看了眼锅里的粥,道:"爹,这粥什么时候可以吃啊,我的肚子饿了,那位姑娘也要吃东西的,对不对?"
"你还是去摘些腊梅回来吧,屋子里都是药气儿,实在是熏得人受不了,只怕那位姑娘醒过来了,也会觉得不自在的,早点回来,爹已经给准备了你最喜欢吃的酱瓜,要是你回来得迟了,可就吃不到了."
"好吧,我知道了,爹说的话我怎么敢不听呢,我会早去早回的."
走到山脚下,抬头一看,整座山上光秃秃的一片,看到的都是白雪覆盖的苍白景象,倒是半山腰上有几株开得不错的梅花,不过山高路滑,想要采到这几只梅花,还真是不太容易.
伸手削下一根树枝,当做拐杖,慢慢一步一步爬向半山腰,脚下是一步一滑地走着,好不容易攀到山腰,看到那几株梅花就在眼前,开心得不得了,随手折了几支开的最好,心满意足地往山下走,脚下路滑,竟比上山更加困难.
眼见就要到达山脚了,心中放松不少,想快点到山下,没想到脚下一滑,竟然摔落下来,所幸的是有人在这个时候出手相助,才没让自己狼狈摔倒.
笑逐颜开,想冲着来人道谢,却没想到在场的人还真不少,其中一个骑着高头大马,衣着光鲜不说,容貌也是俊秀不凡,只是愁眉深锁,不知为了什么烦心事搅扰.
看他们的样子都不像是山里人家的人,这样兴师动众地来到这种偏远地方,只怕是别有目的吧,还是不在这里逗留太久的好,免得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匆匆行礼道谢之后,便转身往自己家跑去.
忽然一个人挡在自己的面前,将自己掉落的梅花递给了我,虽然很严肃的样子,不过也算是面善,不过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许是有什么话要问吧,微微笑着,却也有几分防备,道:"这位先生,你当我去路,有何贵干啊,方才我道过谢了."
"姑娘,在下并非要阻拦姑娘的去路,只是在下的主人有些话想询问姑娘,若是姑娘愿意相告的话,我们定当重金酬谢."
迟疑着要不要走过去,不过见他这样犯愁,也许能帮上点忙也说不定,慢慢地走到那人的马前,抬头看着他,目光纯洌而干净,等着他开口发问.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神中,有那么多的眷顾和似水的温柔,甚至是让人觉得窒息的哀伤,太多的令人难以自拔,让我觉得慌乱,避开了他的眼睛,深怕自己会不能自拔.
笑着问道:"这位公子,你有什么要问我的吗?如果是我所知道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如果你没什么要问的,那我要先回家了,家中老父还在等着我回去呢."
他仿佛还不能从自己的思绪中挣脱出来,还是呆愣愣地骑在马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良久,才听到他的声音:"姑娘,我们是过往的客商,刚巧路过此地,半个月之前,因为遇到歹人的袭击,我的妻子不甚坠落山崖,不知道姑娘最近有没有看到有陌生人在附近出入呢?"
陌生人?绞尽了脑汁也想不出这段时间来有什么外乡人来过这里,忽然想到,自己的家中正养着一个外来之人,至今还昏迷不醒,可是怎么看都不像是坠落山崖的重伤之人,应该不是这个人所说的夫人吧.
摇了摇头,颇为遗憾地说道:"公子,实在是对不起,这将近一个月以来,这个小村落里都没有什么陌生人来过,也许尊夫人并没有到这里来,公子,你还是到别处去找找吧,也可能尊夫人已经回去了呢,吉人自有天相的嘛."
这一行人古古怪怪的,也许不是什么好人,一个个的都沉默寡言的,真让人受不了:"若没有其他事情了,那小女子还有事在身,就不奉陪了,各位,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