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番外十一：一剪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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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还记得自己这辈子最心灰意冷的一天。
那天他带着关羽张飞和赵云去给一个婚宴伴宴。乐队是几拨人临时拼凑的，互相之间并不认识。包工头另有其人，事前信誓旦旦地约定先付一半报酬，可直到乐队换好衣服准备上场了那人也仍未出现。新娘的父母着急了来催，刘备是个宽厚的人，眼见人家办喜事觉得不好冷了场，好说歹说把乐队劝上了台。
一个多小时的曲子奏下来，台下吃香喝辣喜气洋洋，台上饥肠辘辘怨气冲天。更糟糕的是当他们好不容易挨到演奏结束，刘备厚着脸皮去找婚宴的主人家结账时，对方却说钱已经付给了包工头，结账应该和包工头去结。
刘备知道他们被骗了。上台之前他就有这种感觉，但那时他还不愿意把别人想得这么恶毒。他想也许人家是有事耽搁了，如果一会儿人家带着钱赶来，那咱们这边拖延了演奏岂不是显得理亏。
然而这个世道并非事事都有道理可讲的。没人付钱，双方各执一词相持不下。张飞本来就是个嗓门比唢呐还大的，当时在气头上，那模样看起来就十分凶暴。饭店服务员担心事情闹大，连忙叫来了保安。刘备正想着怎么跟保安解释呢，只听身后“嘭”的一声，一个乐手捂着脸倒了下去，嗷嗷叫了几声把手拿开一看，满手满脸都是鼻血。
这下事情真闹大了。张飞不管不顾地要扑上去再打，关羽和赵云忙一边一个把他架住。旁边有人惊慌地叫“报警！报警！”，刘备千方百计地拦下，又向被打那哥们赔礼道歉，答应掏医药费，又向各种人道了一圈的歉，这才勉勉强强把事情摆平。
那天晚上他们四个陪着伤员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刘备身上就只剩下十块钱。张飞自始自终怒目圆睁，这时垂着脑袋磨磨蹭蹭来到刘备身边，小小声地说：“大哥，我错了，对不起。”
刘备没有反应。张飞有点委屈：“他们在背后骂你！骂得特别难听——”
“我没听见。”刘备说。
“可老子听见了！老子就是气不过——”
“我没听见！！”刘备怒吼。
张飞不吭声了。
刘备平时不怎么生气，发怒更是罕见。但如果他真的发怒了，那一定是心情已经糟到了极点。而此刻刘备的心情也的确糟到了极点。这不是一时一事的刺激，而是长期堆积的结果。他想他这一辈子并没有做出过让自己后悔的决定。他选择了这条路，那他就不能半途而废要一直走下去。毕业时他本来可以调去当地最好的一个团里，事业单位铁饭碗，演出机会也很多，但他觉得那不是他想要的。团里的领导青睐他找他谈话，他掏心掏肺地说：“领导，真不是我不识好歹……我有个理想。”领导问什么理想，他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说话时觉得自己的手指都在无意识地抖动：“我……我想振兴民族音乐。”
团领导一下子就笑出来了：“你到团里来，就不算振兴民族音乐了？”
刘备摇头：“不是那种……现在的民乐音乐会上座率有多高您比我清楚，我想，一定还有别的办法……更好的办法。”
团领导的脸色变了变：“哦，你想红。”
刘备不想解释太多。既然谈不拢，那还是走人吧。
看着张飞把头又低了下去，刘备感到有点迷茫。他不确定到底是自己每一步都走对了却运气太坏，还是自己每一步都走错了其实真的太傻。让他去跑场伴宴他不在乎。为了生存，谁没干过点儿这样的事情呢？人总是会遇到坎坷的。他不怕吃苦，但他见不得弟兄们跟着他吃苦——四个身体健康的大好青年，其中三个都是谈笑间外带全家桶灰飞烟灭的食量，一起走在深夜的大街上，身上的票子加起来只够买两屉素馅包子——哪怕意志再坚强的人，走到这一步也不可能不产生一丁点儿的自我怀疑。
他们一晚上没吃东西，反而吃了一肚子的气。刘备回头看了看，压下心头的抑郁，走向路边还没关门的小吃摊：“都饿了吧？还是吃点儿东西吧。”
说完掏出兜里的十块钱：“老板，来两屉菜包子。”
四个男人吃两屉包子，怎么分都不够吃。刘备象征性地吃了一个就撂了筷子。一来他要尽到做老大的职责，二来他也确实不怎么饿。他在头疼两件事：伴宴的报酬要不来，下个月的房租怎么办，还有，明天他拿什么去请诸葛亮吃饭。
诸葛亮是刘备一心想见的人，是刘备回校看望水镜老爷子时，老爷子好心给推荐的。那之后刘备到学校找过诸葛亮两次，但一次碰上他外出采风，一次碰上他随学生乐团出去演出，刘备没能见着他本人，倒是先在学校听到了他的作品，顺便把和他同宿舍的学生认了个遍。这次是第三回了。诸葛亮不用手机，他托马谡给刘备发了个短信表示愿意见面，于是刘备特地在学校附近一家还算体面的餐馆里订了一个小包间。
如果不是因为急着用钱，刘备不会连这么不靠谱的活儿都接。如今他是真正的身无分文，坐在这个路边摊上看着自己的三个兄弟狼吞虎咽地吃素包子。星星啊星星多美丽，明天的早餐在哪里。他只能一边盘算着明天上哪儿去借点钱来，一边自我安慰——他想他也许是一支已经跌到最低点的股票，本就一无所有，何惧一败涂地，说不定明天，明天就能迎来强势反弹。
这是刘备这辈子最心灰意冷的一天。到了第二天当他揣着借来的钱站在学校门口等待诸葛亮的出现时，他的心里已经重新燃起了希望。
诸葛亮和刘备想象中的一样，又不太一样。一样的是他穿得很学生气，干干净净中规中矩，如果只看穿着，放在学校里他就是个学生甲。不一样的是他的眼神一点儿也不学生气，这导致他看向刘备时刘备的心里猛然“咯噔”了一下，脑子里顿时绷紧了一根弦。
刘备觉得诸葛亮把自己看透了。可是诸葛亮的眼里没有丝毫主动探究的意味，他似乎只是在平静地接收眼睛所捕捉到的信息，然后在一个刘备看不到的神秘后台进行处理。面对这样的人，除了积极寻找共同话题，刘备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更有效的交流方法。
他们在包间里坐下。服务员上过茶水之后刘备就准备点菜。他问诸葛亮想吃什么，诸葛亮表示随意。但点菜对于这时的刘备而言其实是很需要技术的干活。他不能点得太寒酸，可又得顾及着兜里的银子。好不容易小心翼翼斟酌着点了几个，还得留点余钱以备诸葛亮有什么特殊要求或是出现突发状况。
从见面到上桌，诸葛亮的话都不多。他好像很明白刘备是为了什么来找他，所以他给刘备留出了充分的发言空间。刘备起初有点忐忑，酝酿了半天，决定以“诸葛同学”作为开场。不料诸葛亮笑了笑：“叫我孔明吧。他们都这么叫。”
刘备受到了鼓励：“孔明……”
他努力把憋在肚里很久的话一点一点地往外掏。一开始吞吞吐吐，渐渐地，语速越来越快。他说孔明，现在搞民乐很难。他说我是真心想干一番事业，可到现在却一事无成。他说其实我没别的奢望，只要大家想听、爱听，闲下来的时候能够想起我们的作品，我就很满足了。
诸葛亮淡笑着插了一句：“这个要求已经很高了，你不会不明白？”
刘备说，是的，我明白，也许这就是天上的星星，但这是我的理想。他说我有时候左看右看前看后看都看不到光明。他说，我想找一条路，但这条路不在音乐厅里。
他唠唠叨叨地说了许多的话。有些话他曾对不同的人说过，但没有人能够理解。现在他心中再一次充满了期待。他希望能打动面前这个才华横溢的学生，让他站到自己这一边来。
就在刘备的期待和焦急快要积攒到临界点的时候，诸葛亮终于有了切实的反馈。他看着刘备，眼里有一丝玩味的笑意，脸上却并未露出笑容：“……你想红？”
刘备“蹭”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转脸走到一旁，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当然不能把怒气倾倒在诸葛亮身上。但他感到无比的苦闷和遗憾。他想诸葛亮终究是个学生，自己在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不也是个整天怀揣着热血的理想、在学校里勤学苦练的天真的年轻人。然而现实就是现实。为了实现那个理想，他首先得面对周遭的现实。
“没错，我是想红！”他快步走了回来，他的声音已经失控了，他彻底放弃了忍耐的努力，“我就是想红，我需要红，我必须红！越红越好！这有什么错吗？！！”
这次交流无疑是失败的。他觉得自己真是大错特错。昨天他只想到股票可以跌到最低点，他忘了还有一种东西叫做跌停板。
这一刻，刘备感到非常的疲劳。他不想再看诸葛亮的表情。刚才的冲动正在迅速地冷却，他知道现在自己最应该做的，是去叫服务员来结账。
“没有观众，多宏伟的计划都是纸上谈兵。没有人气，再崇高的理想都是空想。”诸葛亮说。“这个可以有。”
像是突然被什么劈中了，或者说石化了更贴切一些，刘备怔怔地看着他，五秒钟，眼泪哗地流了下来。
眼里的热水跟开了闸似地往外涌，可刘备却想放声大笑。他不得不再次走到一旁，把自己乱七八糟的脸和过分激动的心情都收拾了一下，然后兴致勃勃地问道：“我想喝一点儿酒，你不介意吧？”
这下诸葛亮是真的毫无准备地笑了。直到此时他才暴露了比较符合他真实年龄的那一面，让包间里的氛围也随之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刘备立马要来了两瓶二锅头。诸葛亮表示他不喝酒，于是刘备给自己满上一杯，端起来说：“孔明，今天我是真开心啊。我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为这个，我敬你！”
诸葛亮微愣了一下，似乎想要推辞，可迟疑了两秒还是接受了。在这个过程中他的脸上一直是带着笑的。刘备这才发现这个人其实是爱笑的，只不过他情绪起伏不那么明显，这一点倒和刘备自己十分相似。
那天晚上刘备喝醉了。喝醉之后的事情他不记得了。喝醉之前的事情他也记不清楚了。他只记得自己一边喝一边聊，酒逢知己千杯少，不知不觉那二锅头就见了底。第二天他在自家醒来，关羽和张飞都守在一旁。赵云端过一杯热茶，见他醒了，笑得格外阳光灿烂：“来，老大，喝茶！家里只剩茶了~~”
刘备觉得头疼，但是心情很好，接过茶杯喝了两口，心想子龙这孩子是真不错，等将来有了钱，一定备份好嫁妆找个好人家把他嫁了。
张飞问：“大哥！你们昨天聊啥聊到那么晚，还不省人事的！以前哪回都没见你喝这么多啊！”
刘备一惊：“嗯？怎么孔明也喝醉了吗？”
关羽说：“没有。他用你的手机给我们打了电话，叫我们去接你。”
刘备“哦”了一声，回味了一下，笑了起来：“呵呵……我给咱们找了一个……嗯，在古时候都叫什么来着？”果然酒喝多了脑子就不好使，“……哦！对！叫军师！”
几个月后诸葛亮毕了业。得知他在找房子住，刘备立刻发出了邀请：独立单间，房租全免，此外全年提供免费伙食，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诸葛亮明白刘备的意思。现在的刘备什么都给不起，只能在这些方面提供些方便作为回报。诸葛亮同意了，可搬过去的时候却着实吃了一惊：一个浓缩的小两居，里面乱七八糟地堆放着四个大男人的日常用品，走廊里晾着衣服，卧室里支着谱架，还有赵云的鼓（不止一个）、关羽的古筝、被迫挂在墙上的刘备的二胡，所幸张飞的乐器还算短小，不占地方，只是要吹的时候往往找不着。
刘备早有准备，事先就把小卧室腾了出来，打扫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还特意搞了两盆绿植摆在里面，然后把原来的两个上下铺和所有的东西都堆进了大卧室。小卧室本来是关羽和张飞住的。这么一来两个卧室的反差就有点儿大。刘备知道关张二人敢怒不敢言，为防万一又破天荒地在厅里贴了一张手写的家规并签字盖章。其全文如下：
一、严禁翼德再吹起床号，睡觉号也不行！我们已经忍你很久了。
二、严禁翼德把自己的臭袜子塞到别人的脏衣服里，如果你还想穿袜子的话。
三、严禁翼德偷吃冰箱里的东西，子龙都告诉我了。
四、严禁云长和翼德为了吃桃子的事情打架，医药费太贵，你们伤不起。
五、严禁子龙零点以后躲在被窝里玩电子游戏，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六、严禁其余四人在军师创作时出声。
七、严禁其余四人在军师休息时出声。
八、子龙负责军师的伙食，餐费到我这来领。
九、待补充。
本家规即日起生效。违者罚收拾屋子洗衣服买菜一周，并扣除当月零花钱（如果有的话）。
刘备
X年X月X日
刘备本想借着诸葛亮搬来的契机整顿整顿兄弟们的生活作风，但诸葛亮看到这家规以后就忍不住想要扶额。他当然不愿意否定刘备在家中的权威，只好由他去了，但其结果就是关张二人对这位新来的室友颇为敌视，诸葛亮在刚搬去后的那两个月一直处于有事儿被找茬，没事儿也被找茬的尴尬境况。
这个时候刘备再次意识到了赵云的重要性。在这样的家中赵云简直就是吉祥物般的存在，天然的时候很天然地调剂，犀利的时候很犀利地调剂，总之，不管他处于什么状态，他都在对家中的氛围进行调剂。
诸葛亮搬来的那一天刘备设宴为他接风。“宴”是刘备设的，菜是赵云做的。饭菜都上桌以后刘备亲自给每个人都倒了酒。他百感交集地发了个言，然后举起酒杯：“干！”关羽和张飞没有动，赵云立刻端起来一仰脖子干了，调剂得那叫一个到位。关羽和张飞只好干了。诸葛亮笑了笑，没说什么，也干了。
诸葛亮的创作习惯很好。每天只写两个小时，少一分钟不停，多一分钟不写。他属于事先打好腹稿的类型，两个小时里主要是在记录，其次才是修改。后来曹操不知从哪儿听说了这个习惯，捶胸顿足扼腕叹息，说要是早知道这习惯是可以养成的，那应该在上学的时候就把郭嘉给改造了，哪还会酿成吐血的悲剧。
随着时间的推移，刘备的家规越写越多。那条“待补充”被扩充到了纸张的边边角角。关羽和张飞一开始非暴力不合作，慢慢的也偃旗息鼓，因为他们发现没有什么恶作剧可以打击到诸葛亮。你在他睡觉的时候吹唢呐，他就起来看书；你把他的谱子藏起来，他就再写一份；你话中带刺地嘲笑他，他也笑里藏刀地回敬你，还做得比你优雅。对于关羽和张飞的挑衅，诸葛亮能回避就回避，不能回避就化解，不能化解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反击。他从来不向刘备告状，也不曾表现出任何的不满或者委屈，他太淡定了，淡定得让关羽和张飞毫无成就感和乐趣可言，最后只好作罢。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们渐渐认识到，不是诸葛亮喜欢无为而治，他完全是因为考虑到刘备，才把种种不愉快都透明化的。
第一次从黄月英的录音棚里出来，刘备心有惴惴。诸葛亮安排他们在这儿录了足有一整张专辑，加上后期，黄小姐竟然分文不取。刘备思前想后，觉得这事儿有问题。他从棚里憋到公交车上，又从公交车上憋回家中，眼见诸葛亮要进房间，终于决定在这个最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时机开口问道：“孔明，你和黄小姐……很熟啊？”
关羽面不改色地插入：“当然很熟。”
张飞没心没肺地跟进：“岂止很熟！”
赵云百分之百纯调剂：“哈哈哈哈~”
诸葛亮有点哭笑不得，目光往三人脸上一扫，回到刘备脸上：“你们想到哪里去了。”
刘备说：“子龙，今天找来的那个拉马头琴的哥们儿好像跟你很投缘嘛，要不要拉他入伙？”
赵云立刻没了声，转身跑掉了。
刘备把关张挥开，跟着诸葛亮进了屋。
诸葛亮房里的陈设一向很简单。除了刘备最初给他准备的几件家具，别的他什么也没有添置。人搬进来以后，墙角多了一大箱谱子，桌上多了几根铅笔，仅此而已。刘备每次进这个房间都觉得自己应该对诸葛亮再好一点，但他其实并不太清楚诸葛亮到底需要什么。问他他自然不会说，如果贸然花钱买来又显得有些无礼。
诸葛亮没有直接坐下，拎起水壶给刘备和自己泡了两杯热茶：“怎么，你觉得这样不妥当？”
刘备摇头：“让你欠了人情，我过意不去。”
诸葛亮看了他一眼：“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刘备被感动得噎了一下，但他立即发现自己中了诸葛亮的圈套。诸葛亮没有给他留下继续发问的余地，可他还没有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玄德，”这时诸葛亮笑了，那是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看得出来他现在心情不错，“你该不会逼我说出‘我和月英只是好朋友，我们之间是清白的’这么无聊的话吧？”
刘备差点就哭了。
多年以后有一次诸葛亮接受采访。那时他们已经红了，队伍也壮大了，一群人从小两居搬进了大别墅，上下铺变成了双人床，乐器想怎么放就怎么放，夜宵想吃多少屉包子就吃多少屉包子，唯独群居的习性没有变，家规还是在厅中高悬，诸葛亮卧室的角落里仍然有一箱谱子。
一个小记者淳朴地发问：“听说当年刘先生到学校里请了三次才请到孔明老师出山相助，请问是什么打动了您，让您做出这个影响一生的重大决定呢？”
诸葛亮笑了笑，心想这还真是问对了人。那天晚上发生的事这世上只有他一个人记得。他记得喝醉了的刘备紧紧地抓住自己的手，说：“孔明啊，我给你唱首歌吧……”
刘备唱的歌音不成音，调不成调，但诸葛亮在那里面听到了很多东西。他听到了不甘、憧憬、激情、憋屈……所有混合在这个男人心中的情绪和那些深切的渴望，都被凌乱毫无保留地唱了出来。
刘备唱出了自己的心声，是那份真诚和那个看似遥不可及的未来打动了诸葛亮，让诸葛亮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来到他的身边。
“他给我唱了一首歌。”诸葛亮说。
“哦！是什么歌呢？”小记者两眼放光地追问。
诸葛亮没有回答，尽管那旋律已在他的脑中响起。
真情像梅花开过
冷冷冰雪不能掩没
就在最冷枝头绽放
看见春天走向你我
番外十一/END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番外十一：一剪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