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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初醒 ...

  •   第五章初醒
      晨光比意识更早醒来。
      计云初睁开眼时,最先感知到的不是光线,而是温度——一种包裹全身的、令人安心的暖意。他花了几秒钟才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记忆如潮水般回涌,带着昨夜所有的声音、触感与气息。
      脸颊瞬间发烫。
      他发现自己侧躺着,整个人被圈在盛听澜的怀里。对方的手臂横过他的腰际,手掌松松地搭在他手背上,是一个绝对占有却又无比松弛的姿势。盛听澜的呼吸均匀地拂过他后颈的皮肤,那里还残留着临时标记带来的、轻微刺痛的实感,以及被Alpha信息素包裹的奇异安定。
      计云初不敢动。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眼,从睫毛的缝隙间偷看。盛听澜还在睡,金丝眼镜摘掉了,整张脸的线条在晨光中显得异常柔和。没有镜片遮挡,他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唇微微抿着,褪去了平日的冷冽,竟有种近乎稚拙的宁静。
      原来他睡着时是这样的。
      计云初看得有些出神,直到搭在他手背上的手指轻轻动了动。
      “醒了?”
      盛听澜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低哑,比平时更沉,近在耳边响起时震得计云初耳廓发麻。他慌忙闭上眼,想假装还在睡,却被低低的笑声戳穿。
      “睫毛在抖。”
      计云初只好睁开眼,慢慢转过身。盛听澜已经醒了,正静静看着他,眼底没有平日的疏离,只有一片温存的清明。晨光从他身后的窗户漫进来,给他轮廓镀上毛茸茸的金边。
      “早、早安。”计云初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
      “早。”盛听澜应道,没有移开视线,也没有松开手。他的目光细细描摹过计云初的脸,从泛红的耳尖到躲闪的眼睛,最后落在他微肿的唇瓣上,停顿了几秒。
      空气里有什么东西在无声发酵。
      计云初觉得自己快要烧起来了。他想说点什么,打破这过于粘稠的安静,可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直到盛听澜抬起手,用指腹轻轻碰了碰他的眼角。
      “疼吗?”他问,声音很轻。
      计云初愣了一下才明白他在问什么,整张脸轰地烧得更厉害。他摇头,幅度小得几乎看不见。其实有些地方是疼的,腰背酸软,后颈的腺体在隐隐跳动,但这些感觉被另一种更汹涌的情绪覆盖——那是被珍视的、被妥帖安放的实感。
      盛听澜没说话,只是收拢手臂,将他往怀里带了带。这个拥抱没有任何情欲的意味,只是单纯的贴近,体温隔着薄薄的衣料传递。计云初把脸埋在他肩窝,闻到他身上雪松信息素里混入了自己的奶糖味,两种气息交织成一种全新的、令人安心的气息。
      “再躺五分钟。”盛听澜说,声音透过胸腔传来,“然后我们去吃早餐。”
      计云初在他怀里点头。
      这五分钟里,谁也没有说话。计云初听着盛听澜平稳的心跳,感受着腰间手臂的重量,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不是“发生了关系”那种表层的不同,而是某种更深层的连接,像两颗独自运转了很久的星球,终于进入了彼此的轨道。
      窗外的城市开始苏醒,远远传来车流声。但在这个房间里,时间仿佛被按了暂停键。
      最后是盛听澜先动。他松开手,撑起身,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起眼镜戴上。当镜片重新架上鼻梁时,那层温和的朦胧感褪去些许,但眼底的温度还在。
      “我去放热水。”他起身,走到浴室门口时顿了顿,回头,“你先缓缓。”
      门轻轻关上。
      计云初这才长长呼出一口气,把发烫的脸埋进枕头里。枕头上满是盛听澜的信息素味道,清冽的雪松,此刻闻起来却像雨后的森林,让他心跳失序。
      他坐起来,薄被滑落,露出身上那些浅淡的痕迹。昨晚的记忆碎片式地闪现——昏暗光线里盛听澜滚烫的注视,抵在门板上的亲吻,还有他在耳边那句“这次,别再逃了”。
      计云初捂住脸。
      浴室里传来水声。他下床,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腿有些软。散落的衣物被盛听澜整齐地放在单人沙发椅上,衬衫在最上面,折得很平整。他拿起衬衫,发现最上面那颗昨晚被扯掉的扣子,被人用酒店针线包临时缝了回去——针脚歪歪扭扭,和盛听澜平时精密的手术缝合天差地别,却让计云初心口某个地方软得一塌糊涂。
      他穿上衬衫,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遮住脖颈上的痕迹。镜子里的自己眼睛有些肿,嘴唇微红,但整个人的气色却奇异地好,像被雨水充分浸润过的植物。
      浴室门开了,盛听澜走出来,已经换上昨天的衬衫西裤,除了头发微湿,看起来和平日没什么两样。但计云初注意到了细节——他没打领带,衬衫最上面的扣子开着,袖口随意挽到手肘,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小臂。
      “去洗漱。”盛听澜说,走到他面前,很自然地抬手替他理了理翘起的鬓发,“我在楼下餐厅等你。”
      他的指尖掠过耳廓,计云初轻轻一颤。
      “好。”
      等计云初收拾好自己下楼时,盛听澜已经坐在餐厅靠窗的位置。晨光里,他低头看着手机,侧脸线条沉静。计云初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都点了一些。”盛听澜把菜单推过来,自己面前已经摆了一杯黑咖啡。
      桌上很丰富:清粥小菜,豆浆油条,还有一笼冒着热气的小笼包。都是很中式的早餐,温暖实在。
      “我都可以。”计云初说,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粥。粥熬得软糯,温度刚好。
      两人安静地吃早餐。没有刻意的交谈,但空气里流淌着一种舒适的沉默。盛听澜偶尔会把小菜往他这边推推,或者在他豆浆快喝完时,示意服务生续杯。
      很平常的细节,却让计云初眼眶微热。
      他想起以前很多个独自吃早餐的早晨,匆匆忙忙,食不知味。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人这样安静地坐在对面,用最朴素的方式陪他吃完一顿饭。
      “今天有手术吗?”计云初问,夹起一个小笼包。
      “下午有一台,不急。”盛听澜放下咖啡杯,“上午要去科里查房。你呢?”
      “上午门诊,下午……应该要去看看朵朵,她明天出院。”
      说到工作,气氛自然了许多。他们聊起几个共同关注的病例,交流治疗方案,像过去无数次在会诊时那样。但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盛听澜说话时会看着他的眼睛,倾听时会微微前倾身体,那些专业术语里掺杂了温度。
      吃完早餐,盛听澜买单。走出餐厅时,清晨的阳光正好,酒店花园里的玫瑰花带着露水。
      “我开车送你。”盛听澜说,很自然地接过计云初手里的外套。
      “不用,我打车就好,不顺路——”
      “顺路。”盛听澜打断他,侧头看他一眼,“今天顺路。”
      计云初不说话了,跟在他身后走向停车场。盛听澜的车是辆低调的黑色SUV,里面整洁得没有一丝多余的东西,只有淡淡的雪松味。计云初坐上副驾驶,系安全带时,闻到自己身上奶糖味的信息素已经和车里的气息无声交融。
      车子驶入早高峰的车流。车载广播放着轻音乐,谁也没有说话。等红灯时,盛听澜的手从方向盘上移开,很轻地握了一下计云初放在膝上的手。
      只有三秒,就松开了。
      但计云初的手背上,留下了他指尖的温度。
      车子在医院侧门停下。这个时间点,这里人最少。计云初解开安全带,犹豫了一下,转头说:“那我……进去了。”
      “嗯。”盛听澜看着他,“下班等我。”
      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计云初点头,推门下车。走了几步回头,盛听澜的车还停在原地,车窗降下一半,能看见他侧脸的轮廓。见他回头,盛听澜抬了抬手。
      计云初转身,加快脚步走向儿科大楼。晨风拂过脸颊,他抬手摸了摸后颈的抑制贴——下面的临时标记还在隐隐发热,像一个小小的、温暖的烙印。
      走进儿科时,正好遇到程诺从值班室出来,手里端着杯咖啡,睡眼惺忪。
      “早啊……嗯?”程诺的鼻子突然动了动,像嗅到气味的猎犬,眼睛一下子睁大了。他凑近计云初,上下打量,“你……”
      计云初心里一紧。
      “你换抑制剂了?”程诺歪着头,“味道好像有点不一样……更甜了?还是我嗅觉出问题了?”
      “是你没睡醒。”计云初面不改色地从他身边走过,耳尖却悄悄红了。
      “是吗?”程诺跟在后面,嘀嘀咕咕,“不对啊,我鼻子很灵的……而且你今天气色也太好了吧,简直在发光!昨晚庆祝会之后你去干嘛了?说,是不是有情况——”
      “程诺。”计云初在办公室门口停住,转身看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严肃,“三床的出院小结你写完了吗?护士长刚才在催。”
      “啊!我忘了!”程诺惨叫一声,转身就往回跑,咖啡差点洒出来。
      计云初松了口气,推门进办公室。窗外的阳光正好洒在他的办公桌上,那盆绿萝生机勃勃。他放下东西,换上白大褂,手指拂过领口时顿了顿。
      然后他坐下,开始一天的工作。
      上午的门诊很忙。秋季是儿童呼吸道疾病的高发期,候诊区坐满了咳嗽流涕的小患者和家长。计云初耐心地一个个看过去,听诊、开药、安抚哭闹的孩子,忙得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
      但很奇怪,他并不觉得累。
      甚至在某次弯腰听一个孩子的肺音时,后颈传来细微的悸动,像是有感应般,他抬起头,透过诊室的窗户,看见对面外科大楼的某条走廊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经过。
      距离很远,看不清脸,但计云初知道那是盛听澜。
      对方似乎也朝这边看了一眼,脚步顿了顿,然后才继续往前走。
      只是短短几秒的交错,计云初却觉得一上午的疲惫都消散了。他低下头,对面前的小男孩笑了笑:“宝宝很勇敢,肺音很清晰,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小男孩抽泣着点头,把脸埋进妈妈怀里。
      中午,计云初在食堂没有看到盛听澜。他打了饭,和程诺坐在一起。程诺还在纠结他信息素的变化,被计云初用一块排骨堵住了嘴。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唔唔……我就是觉得……”程诺咽下排骨,突然压低声音,眼睛发亮,“你该不会是……恋爱了吧?”
      计云初筷子一抖,一块西蓝花掉进汤里。
      “我靠,真的假的?”程诺瞪大眼睛,“谁啊?我认识吗?咱们医院的?Alpha还是Beta?总不能是Omega吧——等等,难道真是盛医生?我那天就觉得你们不对劲——”
      “程诺。”计云初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他,“别乱猜。”
      “那你告诉我不是。”
      计云初不说话。
      “你不否认就是默认!”程诺激动地拍桌子,被周围人看了一眼,又缩回去,用气声说,“真的是盛医生?你们什么时候……昨晚?庆祝会之后?我就说!他看你的眼神一直不对劲!”
      “程诺。”计云初叹了口气,“这件事……先别跟别人说。”
      这是变相承认了。
      程诺立刻捂住嘴,做了个拉链的动作,但眼睛里的兴奋快溢出来了。他凑近,小声说:“放心,兄弟的嘴最严。不过……他对你好吗?我是说,盛医生那个人,冷得跟冰块似的,他会不会……”
      “他很好。”计云初打断他,声音很轻,但很坚定,“比你们想象的,都要好。”
      程诺看了他几秒,慢慢笑了,拍拍他的肩膀:“那就好。你要是受委屈了,告诉我,虽然我打不过他,但我可以帮你骂他。”
      计云初也笑了:“他不会的。”
      下午,计云初去病房看朵朵。小姑娘已经能下床走动了,正趴在窗边看花园里的麻雀。
      “计医生!”看见他,朵朵眼睛一亮,跑过来抱住他的腿,“我明天就可以回家了!”
      “是啊,朵朵真勇敢。”计云初蹲下来,摸摸她的头,“回家之后也要按时吃药,好好休息,知道吗?”
      “知道!”朵朵用力点头,然后眨巴着眼睛,“计医生,我以后还能见到你吗?”
      “当然能,你来复查的时候,就能见到我。”
      “那……盛医生呢?”朵朵小声问,“我还能见到盛医生吗?”
      计云初愣了愣:“你想见盛医生?”
      “嗯。”朵朵低下头,玩着自己的手指,“虽然盛医生有点凶,但是他给我做手术的时候,一直跟我说不要怕。我想……谢谢他。”
      计云初心口一软。他想起盛听澜说起那个截肢小男孩时的眼神,想起他在手术室里沉稳的手,想起他所有不为人知的温柔。
      “好。”他轻声说,“下次复查,我带你去找盛医生,好不好?”
      “好!”朵朵开心地笑了。
      从病房出来,计云初看了看时间,下午三点半。盛听澜的手术应该快结束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向外科大楼。
      走到手术室所在的楼层,刚出电梯,就看见盛听澜从手术室出来。他穿着绿色的手术衣,帽子口罩还没摘,正边走边和助手交代术后注意事项。声音透过口罩有些模糊,但语气是计云初熟悉的冷静专业。
      交代完,助手离开。盛听澜这才看见站在走廊另一头的计云初。他脚步顿了顿,然后走过来。
      “怎么上来了?”他问,摘掉口罩,露出被汗水微微浸湿的额发。
      “朵朵明天出院,她说想谢谢你。”计云初说,看着他被手术帽压乱的头发,下意识抬手想帮他理一理,手伸到一半又停住,缩了回来。
      盛听澜捕捉到了这个小动作。他没说什么,只是摘掉帽子,随意抓了抓头发:“几点下班?”
      “五点半。”
      “嗯。”盛听澜看了看手表,“我还有个术后记录要写。六点,侧门见。”
      “好。”
      计云初转身要走,被盛听澜叫住。
      “等等。”盛听澜从口袋里掏出什么,递过来。是一颗独立包装的草莓糖,和之前放在他办公室的那盒一样。
      “低血糖?”盛听澜问,目光落在他脸上。
      计云初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有点头晕,大概是中午没吃好。他接过糖,剥开放进嘴里,清甜的草莓味在舌尖化开。
      “谢谢。”
      盛听澜几不可察地点点头,转身往办公室走去。走了几步,又回头,补了一句:“糖纸别乱扔。”
      计云初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嘴里含着糖,忍不住笑了。
      下班时间,计云初特意晚了十分钟才下楼。走到侧门时,盛听澜的车已经停在老位置。他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系好安全带。
      “等很久了吗?”
      “刚到。”盛听澜启动车子,“想吃什么?”
      “都可以。”
      最后车子停在一家看起来很家常的私房菜馆门口。店面不大,但很干净,这个点已经坐了好几桌熟客。老板娘显然认识盛听澜,热情地迎上来。
      “盛医生来了!还是老位置?”
      “嗯,谢谢。”
      两人在靠窗的卡座坐下。盛听澜很自然地拿起茶壶,烫洗碗筷,然后把烫好的碗筷推到计云初面前。
      “这里的清蒸鱼和冬瓜排骨汤不错。”他说,把菜单递过来,“你看看还想吃什么。”
      计云初点了两个菜,盛听澜又加了两个。等菜的时候,两人安静地喝茶。窗外天色渐暗,街灯一盏盏亮起来。
      “盛医生常来?”计云初问。
      “嗯。手术晚了不想做饭,就来这里。”盛听澜说,“干净,味道也过得去。”
      菜很快上齐。确实如盛听澜所说,简单但可口。计云初吃着饭,偶尔抬眼,能看见盛听澜在昏黄灯光下的侧脸。他吃饭的样子很认真,不疾不徐,和做手术时一样专注。
      “下周,”盛听澜突然开口,“我母亲想见你。”
      计云初筷子一顿。
      盛听澜抬眼看他:“我跟她说了。关于你,关于我们。”他顿了顿,“她一开始不同意,但我坚持。所以她想见见你。”
      计云初握紧筷子:“她……生气吗?”
      “生气。”盛听澜很诚实,“但那是我的事,不是你的。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就好。”
      “可是……”
      “计云初。”盛听澜放下筷子,看着他,“我说过,我的人生计划里,只有‘要你’和‘不要你’。我选了,就不会改。其他的,交给我。”
      他的声音很平静,像在陈述一个事实。可就是这种平静,让计云初鼻子发酸。
      “我怕……我做得不好。”他小声说。
      “你不需要‘做好’。”盛听澜说,“你只需要站在那里,就够了。”
      计云初低下头,用力眨了眨眼,把涌上来的热意压回去。碗里多了一块挑好刺的鱼肉,是盛听澜夹过来的。
      “吃饭。”他说。
      这顿饭吃得很慢。离开时,老板娘还热情地打包了一份红豆沙,说是送他们的甜品。坐进车里,计云初抱着还温热的红豆沙,感觉心里也暖洋洋的。
      车子开到计云初家楼下。停好车,两人都没有立刻下去。
      “盛听澜。”计云初轻声叫他的名字。
      “嗯?”
      “谢谢你。”计云初转过头,看着他,“谢谢你的……坚定。”
      盛听澜看了他几秒,伸手,很轻地碰了碰他的脸颊。
      “不用谢。”他说,“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他顿了顿,又说:“上去吧,早点休息。”
      计云初点头,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前,他犹豫了一下,回过头,飞快地在盛听澜脸颊上亲了一下。
      很轻,很快,像羽毛拂过。
      然后他逃也似的推门下车,头也不回地跑进楼道。
      车里,盛听澜坐在驾驶座上,抬手碰了碰被亲过的地方。那里还残留着温软的触感,和奶糖信息素淡淡的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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