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无痛成为三金影后》语樗

4、第 4 章

　　明朗整个人还没缓过劲来，看她要走躺着抓住她衣角。
　　“你去哪儿。”
　　顾应脸色一黑，看着明朗拉住她的手，又看向蒋乐。
　　蒋乐倒是完全没注意，她自然地挣开，下车，边走边说：“工作啊，不工作你给我钱吗。”

　　片场依然忙乱，看到蒋乐，导演立马围上了，问：“真是麻烦你了，乐姐。”
　　被一个看起来大自己很多岁的男人叫姐，蒋乐心里有点怪。
　　她挠挠脖子，看到正在过戏的韩逸飞，说：“既然加了戏，后面的镜头是不是也要补一下。”
　　“啊？”导演没明白，“您的意思是……”

　　“我说，这部分剧情只到他落水结束吗？就切下个镜头了？”
　　“但是替身现在不能拍戏了啊。”
　　蒋乐看他还是没明白，用下巴点了点韩逸飞的方向：“替身没了不是还有个正主呢么。”
　　“啊？”导演为难，“他是您的人，我们不好让他拍下水戏啊。”
　　“我的人我都不在乎你们在乎什么。”蒋乐说，“现在能拍吗。”

　　韩逸飞听导演跟他说，完美的微笑终于有了一丝裂缝。
　　“师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你自己要求加的戏吗，后续镜头你不负责谁负责。”
　　他一脸憋愤，助理小心翼翼看蒋乐一眼，跑去倒了点热水一绺一绺打湿他的头发。
　　蒋乐看不下去，转身离开不知道从哪儿拿了个桶，就着莲池打了三分之二。
　　提着来到韩逸飞面前，悉数浇下。

　　韩逸飞冷的一个哆嗦，一边的助理把他护在怀里：“您这是干嘛啊！”
　　“下了场水衣服还是干的啊？”蒋乐把桶随手递给旁边的人，“再去给我提一桶来。”
　　这人正好是跟明朗相熟的道具小哥，十分有干劲地去了。

　　“那也不能用这么冷的水啊……”助理没有一点气势地说。
　　“别人能用你不能用？”蒋乐说，“那不然你也跳下去，我们直接开拍，省得我一桶一桶还得来回倒腾的麻烦。”

　　“不用……我能……”韩逸飞声音控制不住颤抖，给旁边的助理看的心疼坏了。
　　“姐，好了。”正好小哥过来，提着满满一桶水他走的健步如飞，放在蒋乐脚边。

　　“羽绒服脱了。”她说。
　　小助理愤愤瞪她一眼，脱掉他衣服的时候像开了慢动作。
　　蒋乐也不催，就等着他脱完之后再一桶水顺着他的胸膛流向下方，冻得他又是一个寒战。
　　她又把桶递给那个络腮胡：“劳烦再去帮忙打桶水过来。”
　　他去了，导演颤颤巍巍凑过来：“还要啊……”
　　蒋乐看他一眼：“你没看后背和裤脚还是干的吗。”

　　导演点头，在蒋乐背后竖了个大拇指。
　　等他身上从里到外湿透了，导演喊：“action！”

　　阮沉绡都快跑出去，听见扑通落水的声音，咬着牙往外走。
　　等到快走到拱门边，她突然毫无预兆折返回去，跑的飞快。
　　余寒声浑身湿淋淋的趴在莲池边，笑了：“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阮沉绡拽住他的胳膊在地上拖着远离池水，切齿，像是恨他又像是恨自己，说：“怎么没把你淹死。”
　　“那你怎么办。”
　　她狠狠往腿上踹了他一脚：“我可不管你了。”
　　她转身离开，真不再管地上的余寒声。

　　“cut！过了。”

　　韩逸飞的助理，口袋里的暖宝宝塞的快要溢出来，手里的毛巾更是快要把人淹没。

　　导演悄悄凑到蒋乐跟前，藏不住的畅快：“早听说蒋老师你工作一丝不苟尽心尽力，今天我见识到了，名不虚传呢。”

　　蒋乐不知道说什么，她摸摸鼻头，受之有愧。
　　拍摄本就接近尾声，府上的戏份全部结束之后，顾应把她带到了保姆车上。
　　明朗躺着，看起来虚弱的不行。

　　“你带回来的，怎么办。”顾应说，“总不能带他走，被拍到你就完了。”
　　这时候，门外有人叩了叩车窗。
　　蒋乐看过去，是帮她提水的那个人。

　　车门滑开，男人面色带着歉意，说：“蒋老师，明朗给您添麻烦了，把他给我吧，我带他回去。”
　　“你叫什么。”蒋乐问。
　　男人这才想起来要自我介绍似的，说：“哦哦，我、我叫周邵磊，是剧组的人。”
　　蒋乐继续问：“有什么能证明你们认识的东西吗。”
　　“这……”男人挠挠后脑勺，他庆幸好兄弟落到了影后手里，正要打开手机，明朗睁开眼虚弱地咳了两声。
　　“不用，老周，我们认识。”
　　蒋乐不敢信，还有其他的人也穿越到这里了？
　　蒋乐用口型问他：“什么时候？”
　　明朗虚弱地站起来，经过她地时候小声说：“半个小时之前。”
　　他扶着座椅，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王八犊子害我大冬天跳水，影后你一定要替臣妾做主啊。”
　　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蒋乐看他，发现他正贱兮兮地冲自己眨巴眼睛。

　　“快滚啊。”蒋乐不着声色给他踹下去，给自己衣服留了个脚印子。
　　明朗整个人扑在周邵磊身上，被稳稳接住才没摔倒。
　　“蒋老师，您真是个好人，从今以后不管别人怎么说你，我都粉你一辈子！”周邵磊抱着好兄弟，感动的鼻涕都流出来了，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冻的。
　　明朗像踢毽子一样给他屁股蛋来了一脚，小声在他耳边说：“别丢人现眼了行不行？”

　　“你怎么这么没礼貌？”周邵磊眉头拧成疙瘩，“谢谢都不说就忙着走。”
　　“谢过了谢过了哥。”他语气无奈，催促他离开。

　　他是不想在蒋乐面前这样，能被她笑一辈子。

　　周邵磊把他放在自己的三轮车上裹得严严实实，整个人就鼻子眼睛露在外面。
　　不知道从哪里弄得衣服被子，上三层下三层，整的比他床上还暖和。
　　周邵磊在前面拧把儿，电车缓缓动起来。

　　“诶，导演把你今天的工钱给我了，等会儿到家我转给你。”
　　“你留着吧。”明朗抓住被子往上提了提，给自己盖的严严实实的。
　　“我留着？”周邵磊觉得他可能是烧糊涂了，“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明朗没说话，六七百不够他一顿饭钱的，大少爷还看不上。

　　周邵磊继续说：“诶，蒋影后真是好人啊，我就没见过哪个像她这么大的腕儿还能让跑龙套的上她的车。”
　　明朗哼哼一声，赞同的意思。
　　“你在车上不知道，那韩——那什么，就那个。”他意指韩逸飞，但是这是在大街上，万一有个他的粉丝给他拍下来发网上，那什么的报复心作祟，他下辈子就不用混了。
　　明朗听不明白：“哪什么。”

　　冷水浇下来的一幕再他眼前反复上演，演一次他爽一次。
　　“你在车里待着没看见，”周邵磊语兴奋中带点遗憾，“后来要补跳水后的戏，蒋老师一琢磨——”
　　他学着蒋乐的语气：“‘都跳完水了身上怎么能是干的呢’哗哗哗三桶水下去给浇的身上一处干的都没有。可惜啊你没看见。”

　　明朗靠在三轮的靠背上，眼神目视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淡淡开口，给周邵磊惊得差点撞路边的石墩子上，紧急刹住车才保住今天新赚的两百块。
　　他拉开一边的耳罩，回头问：“你说什么玩儿？”
　　为了让他听得清楚，明朗特意拽下捂着他嘴的被子，又说了一边：“我说，你有她微信没，推我。”

　　周邵磊毫不掩饰的一声嗤笑，绕开障碍物继续行驶。
　　“你烧糊涂了吧，我怎么可能有她微信。”
　　明朗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很缓慢地眨了两下眼，他重新靠回去给自己盖上，声音很轻。
　　“忘了。”

　　他此时说话已经带上了浓浓的鼻音，周邵磊不动声色拧到底，他怕慢两分钟明朗直接死他车上。

　　等小三轮摇摇晃晃开进老破小停下，明朗被他搀着下来，打量周围的环境，懵懂地问出：“这是我家啊？”
　　“想得到美，”周邵磊带他进去，他兜里掏出钥匙打开门，说，“租的。”

　　明朗站定，朝他伸出右手，手心向上。
　　周邵磊一头雾水：“干嘛。”
　　明朗薄唇轻启缓缓吐出两个字。
　　“工钱。”

　　保姆车上，蒋乐正闭目养神，高莹莹，就是那个短头发女生，坐在蒋乐后面。
　　她向前轻轻拉动蒋乐衣角，蒋乐睁开眼，回头问：“怎么了。”
　　女生小心翼翼瞥了眼顾应，见她睡得熟，小声说：“姐，你知道韩逸飞为啥那么对那个人不。”
　　她一副八卦的样子，明显明知故问。
　　“为啥。”
　　“你记得韩哥上次不是拍了个电视剧嘛，”女孩压低声音，“他的替身没来，导演就找了个跟他身材差不多的跑龙套，就是今天在车上的那个人……”
　　“明朗。”
　　“什么？”女生没反应过来。
　　“今天车上那个人，叫明朗。”蒋乐说。
　　“哦哦，”女孩继续说，“他替韩哥拍了个镜头，播出的时候观众发现他露了个侧脸，然后网上夸他的还挺多的，还有人说还不如让那个替身去演男主，韩哥不高兴了呗。”
　　“是吗，就因为这个？”蒋乐心想这人心胸狭窄成这个样子，当什么公众人物啊。

　　“嗯嗯，”女生点头，拿出手机打开，“我手机里应该还有记录，我给你找找啊。”
　　高莹莹打开手机，不知道看到什么东西，小声“我操”了句。
　　蒋乐回头看她：“怎么了。”
　　她把手机界面展示给蒋乐，蒋乐接过来查看。
　　第一眼她就被气笑了。

　　手机上是一条营销号的消息，配图是韩逸飞嘴唇青紫，裹着大衣冷到发抖，文案说他大冬天全然不顾身体健康拍跳水戏一次过，全程拒绝使用替身，字里行间大肆夸奖他的敬业，更是说他用命演戏，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蒋乐无语，第一次知道了人脸皮厚度的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