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沾衣

7、第六章

　　“没关系，颦姐姐已经想到这一点了。”盈空说道，“颦姐姐早将我的身份暗换，任大王爷再大本事，怕也查不出醉梦就是孟盈空，那个孟郭历的女儿……”
　　也是，那种高高在上的人去查一个小人物，被下层所蔽是很常见的事。那个柳颦既是妓中名人，自然结识三教九流，隐藏一个小小罪臣之女的身份，倒也不是难事。
　　我定下心来，仔细盘算眼前局势。赵悫赵憬盈空童哲柳颦……脑中一团混乱，我在这个世界是个太新的人，又没有足够的历史知识指引我一条明路，我无法像项少龙前辈那样根据历史创造历史。我的前方，是完全的未知。
　　迅速理着我的立场和□□势，我忽然想起一事，问了出来：“盈空，你抚琴出题寻找才士，是为了报仇？”
　　盈空讶然：“是啊，堂羽，你怎得知？”
　　“我猜的。”多么的简单，盈空算术并不算非常好（也许是在我看来），在醉欢院大张旗鼓地解题见面，明显是要找出能人以破赵憬那机关楼寻找证据——我总觉得古人真的很变态，有什么秘密随便找个旮旯塞或者干脆藏在心里，保证很少有人能发现。故意去修一座楼，分明就是说“我的秘密都在这里面了，没人破得了，所以没人会知道我的秘密”。但事实证明，没有破不了的机关，正如没有打不败的高手（不要跟我说独孤求败）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样。当然，这种心理在现代也没泯灭：保险箱永远是招致小偷的原因，真把钱随便放个地方，多半还发现不了。
　　“这主意是颦姐姐出的，她和赵憬仇深似海，醉欢院的建立也主要是为了对付赵憬……”盈空忽然顿住。
　　“你也是她的一招，一边用美色吸引有权势之人并在必要的时候依附过去，一边寻找人才以共同对付赵憬？”看盈空神色我便知她的意思，盈空聪慧，却不是八面玲珑善于伪装之人，尤其在我面前。许是完全信任了我，对我无半分隐瞒，却怕这等心思说出来会被我瞧不起。
　　“你没有错。”我笑笑，“你没做错，只是今后，你们的计划要有变动了——因为，我是绝对不允许我的妻……娘子以这种方式报仇的。”
　　从椅子上缓缓站起，我有了来这个世界之后难得的坚定。将来，现在，重要的是，我有我要保护的人，我知道我该往哪里走。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我找到了相偎的人，也找到了我的目标。
　　“盈空，我们走。”我开口，“去醉欢院，见柳颦。”

　　颦算不上美女，至少不是那种五官精致到无法挑剔的美女。
　　柳眉杏眼檀鼻朱唇，她是一点不占。虽说眉目端正，却也只是中人之姿罢了。
　　但，让人移不开视线。她眼中神采奕奕，只消看人一眼，就好似用目光把人摄住一般。而此时，没有人还能静下心来注意她的五官，只是震撼在她的眼光之中。有这样一双眼，长相如何，已是末节。
　　在我呆呆看着她的时候，她有些愕然，然后敛了眼中光彩，转头对盈空笑道：“孟，眼光不错，你这男人倒也特别。”
　　我脸上忽然有点发烫，只觉得她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实在有说不出的韵味，不是故作的姿态，而是自自然然的风姿。男人是很难不受她吸引的，即使她不美。
　　这女子，是一个厉害的角色呢！我心中暗自庆幸，还好我不用和她作对。
　　盈空红晕了脸，柔柔地说：“颦姐姐，你不要拿我来玩笑了，我是有正事的。”
　　我大致上把事情交代了下，各方势力情况也小小的分析了下——当然我初来乍到很多都不懂，还是在盈空的补充和柳颦的指点之下将关系理清。
　　“那贺公子对以后做何打算？”柳颦也不多做评价，直接问我。
　　我挠头：“既然盈空要报仇，我当然要帮她。我现在是中书舍人，”我顿了顿，为这个尴尬的官职，续道，“是皇帝近臣。赵悫对赵憬本就是欲除之于后快，唯今之计，也只有联合赵悫以抗赵憬。”
　　平心而论，赵悫是一个精明男子（虽然对我的时候总是很糊涂），平时看他处理国事也算勤勉。赵憬阴沉太过，现在是平安年代，不需要君主论太过的枭雄。
　　而且，赵悫于我有恩，若不是万不得已，我也不想背叛他——虽然他对我“图谋不轨”，但至少他是真的对我很好。
　　“皇上和赵憬谁也不敢先发难。”柳颦眼中闪烁，缓缓道来，“太后是赵憬生母，当先帝在世时，大王党就是势力最强的。皇上登基之后与赵憬争权也算颇有成效，但也现在也只是一个平局而已。”
　　我心中疑惑，不禁打断柳颦：“既然赵悫势力是登基后才全面培养起来的，为什么赵憬不在先帝死时直接篡位？”养虎为患，我不信赵憬和太后会那么蠢。
　　“先帝早想到这点，杨将军就是他的一招棋。”柳颦叹息，“杨将军即在，赵憬就无法轻易篡位。但年初杨将军战死沙场，局势就完全变了。”
　　杨将军，是杨家将吗？我好奇地想着。我的身份（赵悫给我编的身份）就是杨将军的养子，看来这身份满好用的，杨将军生前地位可见一斑。
　　“贺公子，你知道你现在的地位吗？”柳颦问我，见我摇头，续道，“你是杨将军的养子，在军中能激起极高的威信。你在宫中极受皇上宠爱，内侍传说皇上批阅奏折时身边只容你一人，你对他的影响可知。连赵憬那样的人都对你另眼相看，你，实是影响现在局势的关键人物。”
　　啊？我？
　　“我的养子身份是胡诌的啊！”我分辩道。
　　“只要杨夫人承认你，你就算不是也是了。”柳颦看我，“杨家一向是为正统皇族卖命的，不过杨夫人性子刚烈，也不知道你是哪里得了她的缘，她竟然认下你。”
　　……杨夫人是哪个？
　　我努力回想，在宫中见到了不少中年妇女，但在没有人介绍的情况下，我只能被当成动物参观。大多见了我的人都激动万分，真是莫名其妙。
　　原来，我竟然是那么重要的人物吗？能决定朝廷局势？
　　我才不信，赵悫那样子一点也不像会被我影响的人。我不过是一个刚当上中书舍人的原起居舍人罢了，别的不关我事。
　　柳颦大约见了我的表情，嫣然一笑：“贺公子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之我很高兴——所有人尽力笼络的你，居然站在我这方。”她看着盈空，“孟，这样的发展，是最好的。”
　　我皱眉：“我和盈空的感情，与这争斗无关。”
　　柳颦一挑眉，轻轻伸臂在我肩上拍了下，有些像年长者对小孩子：“公子能这么说，我很为孟高兴。”
　　古人算虚岁，她也就比我大二三岁的样子吧。但此刻的我忽然感觉，在她面前，我的确只算是个小孩子。
　　这个世界，我只能勉强适应，她却是在时势中寻找自己所需。
　　我，要保护盈空的我，也该融入这个世界了。

　　和盈空是受了皇上指亲的，成婚之前自然不能住在一处。盈空留在醉欢院，柳颦向我保证不会要她抛头露面，而我回了中书舍人居——我敢保证赵悫是故意的，给我和盈空一个赐婚，却不定下完婚日期，分明是破坏！
　　柳颦对赵憬似是有深仇大恨，她那醉欢院，根本就是反赵憬组织司令部。妓院天生就是谣言集中营，而醉欢院就是一大情报组织，培养密探无数——连我对我自己的“了解”都不如柳颦多，就可以想象她的势力。
　　可惜赵悫不是非常好女色，柳颦再布置，也只是在细微之处动摇赵憬势力，无法从军事政治上沉重打击他。
　　但她说，我可以。
　　莫非……美人计不成，她想让我用美男计？
　　——镇定镇定，赵悫对我的心思，除了我、盈空和赵憬等少数人之外，其他人应该是不知道的。
　　柳颦一定是要我对赵悫“晓之利害”，让我们手拉手一起并肩战斗众人拾柴火焰高而已。毕竟，大家的目标是一个人嘛！
　　重要的是……我要怎么“劝服”赵悫和我们“手牵手”呢？
　　莫名其妙卷入政治斗争，莫名其妙定下立场，但我，只是一个身份不明又聋又哑的普通人啊！
　　而且，他们兄弟相争，关我什么事？对柳颦和盈空来说，其实只要观战不就好了？她们，也帮不上多少忙吧？
　　——你身份特殊，加上你和醉欢院的势力，皇上取胜的希望又大了几分。
　　×的！我什么东西啊我！
　　我一边埋怨，一边想怎么向赵悫说明我“忽然”会说话的事实，并劝他和我们合作。
　　切！以我对赵悫的了解，他是那种宁死都要保持高高在上地位的人，我见过他和臣子议事时的样子，他啊，是一个只有臣子没有朋友，只有嫔妃没有知己，只有属下没有心腹的人。一个标准的孤家寡人。
　　阴阳怪气，时而沉静时而暴躁（尤其对我）。
　　他，不像是能接受别人帮助的人。

　　日，跟随前辈（那位正牌中书舍人）进宫的我，在趁赵悫上朝偷懒休息的时候被逮到。
　　“贺舍人，皇后有请。”小宫女很可爱，说的话却很可怕。
　　我几乎惊跳：搞什么搞，我可是男的，怎么可以进内宫？要是往日的起居舍人身份还说的过去，现在这个职位进内宫，要是被捉到，岂不是死定了？要是赵悫皇帝怀疑我送他顶绿帽子，我岂不是百口莫辩？
　　可是无法开口拒绝的坏处就在这里：我还没找到纸笔，就被小宫女拽着走了。她手劲很大，大过了我……难道这皇宫中卧虎藏龙，只有我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白痴？
　　这不是硬请嘛！
　　绑架！

　　了正宫，不安没有退去，反而更加明显。
　　小宫女把我推到门口让我进去，然后关上门。我一边走一边胡思乱想，竟然想到某评书，主角进了西宫，那西宫娘娘自己撕衣服抓破脸然后对皇上哭诉主角对她不轨——真蠢，明明是她自己摒退宫女的，谁信啊！
　　不过，要是这招用在我身上……
　　打了个寒战，这可是皇后，总不至于拿自己开玩笑吧？
　　但，古人的思维方式，往往很怪异……
　　我胡思乱想着，直到一个声音进入耳中。
　　“你，就是贺堂羽？”
　　没有反应，头不抬眼不扬，我听不到听不到听不到～
　　“当！”被台阶重重绊了下，我几乎跌倒，也看到了房中唯一的人。
　　——可惜了一张美女的脸。
　　第一个念头。
　　华丽非常，本该雍容的面庞被愤恨破坏，眼前女子美则美矣，却没有与相貌相配的神情。比之柳颦的气势气质，她只能算是浮面的华贵。
　　——干嘛那么凶的看着我，我又没得罪她。
　　这种眼神我不陌生，但像她这种程度的不曾有过。她的眼神，叫做嫉妒。
　　奇怪，她一个皇后，嫉妒我干嘛？
　　我反瞪回去，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管她的目的为何，我才不要委屈我自己。
　　瞪就瞪，谁怕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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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汗……当大家什么都米看到……半夜，困了，胡话……
　　5555555555555，人家最不会的，就是政治斗争……55555555555
　　乱七八糟的关系……还有些伏笔……55555555555大家一定看不懂，那不是大家的错，是偶说不明白……555555555555555555555
　　当初是谁设定这么复杂的故事的……不知道偶是白痴米（汗，好像是自己想的……）。这框架似乎超过了偶的控制范围，555555555不合理之处好多……555555555555
　　偶是罪人……偶对不起大家啊……把这东西略过去吧……
　　不过……故事，总算开始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