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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伊丽莎白草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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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预报说明天降温,日落后刮起大风,窗户缝呼呼响。
朋友说今年是暖冬,我体感也是,十一二月不见雪花,连雨水也少,不像秋天凉爽舒适,也不像冬天那样太过寒冷,季节也卡带。
记忆中几年前有过一次雪灾,厚雪压塌树干,积冰难以出行,室内外温差十分大,显得出门一趟像在逃荒,从超市商店包抄些饼干泡面等速食纯人工食品,拎满一兜揣回家,便可以再蛰伏数日。
人在积雪上行走,鞋底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风钻进帽檐与围巾下,时间变得很慢,路滑,难行,万籁俱寂。好奇怪,其实这种时刻反而是允许走得慢的,每个人都不用匆匆忙忙,可以驻足数秒抬头看天,或者路灯,伸手接两片雪花,冰冰凉地融在手心,便知道新年将要来。
长大的这些年里好像总是想要逃。读书时想逃离学校,真变成大人才发现麻了爪子,毕竟咱是活的碳基生物,人类需要张嘴进食,需要一方可供暴雪来临时藏身的洞穴,饱暖之后再思点情爱,世界吵闹非凡,才发现原来每个人都无处可逃。
但因为我总是逃,某天我发现家后一小公园的树林下有片围着人工湖的草坪,坪有点坡度,宽,长,一个整圈。真说起来像我家猫嘎蛋后戴过的伊丽莎白圈。
草坪附近没什么人,偶尔有两三个钓鱼佬,一两个拉二胡的,很安静,春夏交接时偶尔会有风。人躺在这种伊丽莎白草坪上时全身必须用点力,一种健身行为,将自己像扎帐篷那样紧紧扎在在土地与草皮之上,如此便能够完全地透过头顶的树枝枝杈看到一整片天空。
于是我经常逃去那里,将自己晾晒在草坪上,旁边两颗硕大的不知道什么石跟我一起同样晾晒。区别是我可以随时回家,而那里就是它们的家。
如果感到一些热,我便将自己换到树荫下平铺,石头依旧被阳光烘烤,这就是人与石头的区别,人类会迁移,而石头不会。土地有股带腥气的青草味,过一会我偏头,发现钓鱼佬似乎在看我。
我也似乎在看他,太阳刺眼,我想或许他想问我在做什么。
斜对岸的二胡吱呀呀叫,听得断断续续,时隐时现。其实我也想问他在做什么,自我来到伊丽莎白草坪后好像没看他收过杆,空军钓鱼佬。
人工湖的鱼不吃饵。
人工湖的人放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