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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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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予安的泪失禁发作了？为什么？程野百思不得其解，但他还是极快地做出了反应。
他对虞冬儿礼貌地笑了笑：“那就说好咯，学委，我和林子有点事先走了，你慢慢吃哈。”
说着，他端起自己和林予安的餐盘起身，而林予安深吸一口气之后，对虞冬儿礼貌而疏离地笑了笑，也随着离去。
——
“林子......”程野和他走在校园的林荫小路上，轻声询问：“如果不想去，不要勉强自己。”
如果是以前的林予安是一块只在程野身边会稍微融化些许的南极冰川，沉默而冰冷。
得了泪失禁后的林予安就像阴晴不定的热带雨林，好消息是好懂了不少，坏消息是你仍然不知道他的雨季会在何时突然袭来。
林予安在心里叹出长长的气，他再一次痛恨这该死的泪失禁，让他变得别扭又矫情，仿佛醋味十足的小女生面对神经大条男友时那种无法传达到的绝望。
就像一个情绪不稳定的柠檬炸弹，爆炸的时候还非得把程野也变得小心翼翼，看他脸色。
“怎么会呢？”
林予安面不改色地说着谎，露出演习过的笑容：“学委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她之前没少照顾我俩不是吗？”
“你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呀。”程野下意识说。
“总得适应的，而且我也不会因为这个就不开心，像个不爱吃胡萝卜就要闹别扭的小孩一样。”林予安宽慰他说：“没有不开心，只是泪失禁的毛病犯了，有时这东西和情绪也没关系，就是莫名其妙流下来了，可能泪腺过于发达了。”
“......欸，你这毛病，要不等有空了再去看看医生吧。”程野快走几步，凑到林予安面前，脸贴得极近，林予安几乎能看清对方脸上细小的绒毛。
林予安沉默片刻后道：“嗯。”
然后微微后仰，似乎想拉开距离。
“话说你刚哭了吗？让我看看。”程野没注意到林予安的微动作，反而前凑了些，认真地去寻找林予安眼角是否有未干的泪痕。
程野那张带着英俊野气，又阳光俊逸的脸庞一下子占据了林予安的全部视野心神，中午的阳光明媚燥热，从簌簌叶片中将程野的浮色浸透蜜糖色的暖意。
眼瞳在光线下折射出深褐，就像夏日本身，永远盛满青春肆意，微微挑起的右眉骨有浅淡的月牙疤痕，那是他初中和人抢篮板留下的伤。
林予安熟悉这张脸上的每一处细节，他看着对方成长抽条，迎风生长，甚至能从眉眼的转折处，看见对方小时候的稚嫩模样。
他的竹马，他的太阳，他暗恋的人.......用仿佛要亲吻他的暧昧距离，全神贯注地注视着他，好像这世间只剩彼此的专注。
林予安的呼吸一下子屏住了。
“没有.....”
林予安的唇舌艰难吐出两个字，程野的呼吸喷吐在他脸上，热热痒痒的。他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挪开目光，呼吸开始轻颤，心跳开始加速，一点热度顺着胸腔爬上耳朵.....
还真没有，只是眼角微红。程野细细观察过后，拉开了距离，让差点窒息在极近距离的林予安松了口气，又怅然若失。
看来这毛病确实有好转？
程野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他也没过多纠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嘛。
程野暂时放下这点事，离下午的课还有点时间，程野一天到晚都是用不完的活力，于是便问起林予安：“我等会去打篮球，来不来看？”
林予安慢慢地从那种忽如其来的暧昧旖旎中挣脱出来，恢复平日的冷静理智：“看，要什么饮料？”
“可乐!呃等等.....雪碧，唔......”
程野的表情亮起又暗下，他又犯了选择困难症，舌头抵在柔软的腮帮上，脸颊微微鼓起一边，看他苦恼选择的模样也是林予安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
“......橙汁吧！”
程野终于做好了选择，他热爱着糖水饮料就像热爱电子游戏那样。
而林予安一般会在买饮料的同时买几瓶水，他知道程野真玩嗨了的时候，不挑喝什么的。
——
程野把薄外套递给他，因为约好打球的伙伴已经在微信上招呼他赶紧去了，他俩三言两语就商量好，程野先去球场耍两把，林予安买了饮料和水就过去围观。
“谢了啊林子。”
程野看了眼手机，伙伴在催促他，小群里开始起哄刷屏，问他还不来是不是怂了，少年的胜负心难耐发痒，程野舔了舔牙，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我先去篮球场咯！”
林予安点点头。
他像一只鸟欢快地飞了去，小跑着奔向篮球场。林予安手臂搭着他的薄外套，外套上还残留着少年人的体温。
林予安一直目送他小跑出林荫小道，才轻笑出声：“又使唤我。”
埋怨的语调中反而是掩不住的笑意。
他其实是享受被程野使唤的，这么说起来似乎有点抖m，但林予安不反感甚至希望程野能够多多拜托他。
就像他们小时候那样，程野因为比他大一些就自诩大哥，处处照顾他这个小弟，但林予安反而帮不到他什么，常生出惶恐，担心无能的自己有一天会被程野抛弃。
毕竟那时候的林予安是那么孤僻冷漠，学习上的能力还没彻底凸显；
而程野年纪小小，人缘极好，走到哪里都有称兄道弟的对象，老师喜欢，同学追捧，似乎是完美的挑不出错处的优秀存在。
情感是双向奔赴的，而不是一方的一味付出。有来有回的情感才能长久，林予安对维持他和程野的友谊，付出了比程野想象中还多的付出。
——
午间的篮球场，太阳把场地晒得干燥热烈，呼吸一大口能闻到尘土被暴晒后的味道，粗粝地划过嗓子。
程野的球搭子们正无聊地练着投篮，看到小跑来的程野便开始起哄：“怂货，还以为你不敢来了！”
“去你的！”
程野小跑过来，额头上沁着薄汗，要不是午休的时间实在宝贵，他才不想大热天跑步过来呢！
“哦豁！”一个伙伴夸张地出声：“口气这么大，敢不敢来solo，让哥哥看看你假期球技有没有退步？”
“好啊！”
程野完全不带怕的，一抹额汗就上场，连气都不带喘息会儿的：“等会输的人叫爸爸！”
.....
等林予安拎着一袋饮料和一些程野喜欢的小零食前来围观时，最开始口嗨的小伙伴已经输的心服口服，被程野虐到怀疑人生。
只是嘴上还硬着，程野和几个伙伴围上去嘻嘻哈哈都围攻他：“服不服？嗯？儿子说话！”
这群人凑在一起调侃那个solo输掉的男生，一时半会儿都没注意到角落的林予安，林予安也不着急，找了旁边的休息凳坐下。
那男生脸涨得通红，说：“服啦服啦。”
但就是嘴硬不肯履行赌约喊爹——这可是关乎男人尊严的事情，能糊弄就糊弄过去。
程野用手臂把那男生圈住，箍在身边，双方贴得极紧，年轻健瘦的身躯撞在一起，谁看了不说一声青春洋溢。
程野的眼睛亮亮的，眼瞳中晃动着小小的日轮，一只手不让男生跑，一只手去挠他痒痒，嘴上佯怒笑骂：“还敢不敢口嗨你爹了？说话！”
而角落里的林予安看到，烦躁地啧了声。
程野贴那男生太近了。
薄汗微透的衣衫勾勒出他经常锻炼，肌肉流畅的线条，宽肩窄腰，是许多女生经常偷看脸红的对象，也是林予安挪不开眼神的原因。
他喜欢看程野打球，喜欢看那双亮晶晶的狗狗眼在球场上肆意生辉的模样。
可同时，他又不想看到程野和其他人亲密接触，打打闹闹。
只是他又有什么立场来表达不满？竹马？发小？还是朋友？林予安慢慢闭上了眼睛，不去看这让他辗转烦闷的画面。
“再来一场！”
那输掉的男生梗着脖子，脸通红地喊：“我再输一次就喊！”
周围的男生发出了‘嘘’声调侃挤兑他的耍赖，程野倒是没起哄，他昂了下巴，笑容明媚：“好！”
午间，阳光炽热到了将一切照射得发白，炎热扭曲了空气，林荫中蛰伏的虫鸣扯着嗓子此起彼伏，衬托得球场中地板摩擦，篮球碰撞的声音细微而紧张。
林予安的额头也沁出薄汗，不知是因为燥热的天气原因还是因为心神也全面投入到了面前的比赛中。
程野在solo开始前就看到他了，下意识地对人笑出一口白牙，晃得人眼花。
那些一同打篮球的也对他点头致意或微笑，显然也认识，外向点的同学已经开起玩笑调侃：“嫂子又来啦？”
“嫂子这么热还来看橙子打球，真爱啊！”
“予哥还带了水给咱喝吗？太客气了！”
“想什么呢？”
男生们挤眉弄眼，互相推搡玩笑：“那是给程哥带的，别自恋啦！”
“闭嘴吧你们——”程野笑骂道：“人家是直男，小心削你哦！”
“嘘嘘嘘——程哥护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