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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她开始习惯，而他也注意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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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林柠意识到一件让自己都有些意外的事——
她居然睡得很好。
没有反复翻身，没有梦见烦人的甲方，也没有因为加班心口闷得难受。
像是沉进了一片稳定的水里，轻轻往下落，直到彻底安静。
她发呆了几秒，才想起昨晚沈峥站在路灯下说的那句：
【沈峥：今天我不是出现得多，是你愿意让我靠近得多。】
她捂住脸。
那句话太直了，让她到现在心脏都还有点不受控制。
她把手机点亮。
没有新消息，但聊天框停在昨晚那句【谢谢你】。
林柠盯着它看了一会儿，才慢慢坐起身。
她发现自己今天起床时，胸口没有那种常见的“压力感”。
反而像……有一点轻微的期待。
这种感觉她很久没有了。
她深呼吸一下，对自己说：冷静点。
可下一秒，她又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
不过是七点五十。
她很少这么早。
犹豫了几秒，她给沈峥发了一句。
【林柠：醒了没？】
发出去后，她马上后悔，觉得自己太主动了。
但已经来不及撤回。
她丢下手机去洗漱。
结果不到两分钟，手机震了两下。
【沈峥：醒了。】
【沈峥：比平时早一点。】
林柠盯着第二句话看了三秒钟。
她突然意识到：
他是在告诉她——
他醒来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
她心口软了一瞬，回：
【林柠：那……一起吃早餐？】
对话框几乎瞬间跳出。
【沈峥：楼下见。】
她忍不住笑了一点。
好像她身上这点小情绪，他永远能轻易接住。
**
他们在小区门口碰面。
沈峥穿着深灰色外套，手插在口袋里，像是已经等了一会儿。
“你起得真早。”林柠说。
“习惯了。”
他只是这样说，却没解释原因。
她猜得出来。
但她没戳破，只轻轻点头。
今天两人的气氛自然得像昨天是某个起点，而不是某个转折。
他们去了附近的一家早餐店。
点餐的时候，沈峥问她：
【沈峥：今天想吃咸的还是甜的？】
【林柠：你看着点吧。】
沈峥轻轻挑眉：“你最近很相信我。”
林柠低声：“你最近也表现得……可靠。”
沈峥：“是最近才知道吗？”
林柠：“闭嘴吃饭。”
沈峥笑了。
他的笑不是那种外放型，而是压在眼神里的轻暖，让人不知不觉就卸下一半防备。
**
吃完早餐，两人一起走向地铁口。
林柠站在入口处，看着人群涌动，忽然犹豫。
沈峥注意到：“怎么了？”
林柠轻轻摇头：“没什么。”
沈峥看着她几秒，忽然问：
【沈峥：今天下班，你想一个人回去？】
林柠被问得微微一怔。
不是因为突兀，而是因为——
他问得太准确了。
她的确在纠结这个问题。
昨天的靠近是自然的、舒服的，但她怕自己太快习惯。
因为一旦习惯……
她不一定来得及收。
沈峥没催，她低头想了几秒，轻声说：
“我还不知道。”
沈峥点头：“好。你决定了再告诉我。”
林柠突然觉得，这种不过界的态度，比任何靠近都更让人心慌。
她抬头，看他侧脸。
沈峥偏过头：“怎么？”
“你怎么这么稳？”
沈峥想了想，回答得很平静：
【沈峥：因为你走多快，我就跟多快。】
林柠：“……”
她心跳一下失了节奏。
她吸了口气，别开视线：
“我走了。”
“好。”
她进站前，忍不住回头。
沈峥还站在那里，看着她。
没有逼她，也没有靠近。
只是站在那里——等她。
**
林柠一整天都在忙。
甲方再次更加混乱地改需求，方案推翻又重来，同事时不时来问她意见。
她表面冷静，可心思在某一刻还是漂了。
比如打开草稿页时，会想起他早上说的那句“你最近很相信我”。
比如听见同事抱怨，她会想起他昨晚在楼下那盏灯下低声说“谢谢你”。
她工作得很快，但脑子里也很乱。
下午五点，她坐在位置上发呆的时候，手机震了。
【沈峥：我去开会了，可能要一个小时。你忙完了吗？】
林柠本来想回“还没”，但停了两秒，删掉了。
改成：
【林柠：快了。你开完再说。】
沈峥回：
【沈峥：好。别急。】
林柠看着那句“别急”，胸口像被什么轻轻戳了一下。
她突然意识到——
她并不是在等他说“我来接你”。
而是等他说“我在”。
**
六点半，她收拾电脑准备走人。
刚背上包，同事叫住她：“林柠，你晚上有空吗？我们还想问你几个点。”
林柠愣住：“啊？”
“你不是今天跟客户电话开最久吗？我们卡住了。”
她看着那几个人，忽然觉得有点喘不上气。
不是因为工作量，而是因为她今天的状态真的已经到极限。
她正要答应，手机亮了。
【沈峥：出来了吗？】
林柠盯着那行字，好几秒没动。
同事催她：“你能先看一下吗？我们等着改。”
她抬头。
“你们先讨论，我晚点回来看。”
同事愣：“你走？现在？”
“对，我出去透透气。”
她说得很平静。
同事点点头，没有再逼。
她拿着包往电梯走，在进入电梯前回了沈峥一句：
【林柠：我现在要下楼。】
他几乎秒回。
【沈峥：我在你楼下。】
林柠闭了闭眼。
昨天她说不能随时来，他说好。
但他还是来了。
不是以“靠近”为目的，而是以“等你”为目的。
她走出大楼时，看见沈峥靠在车旁，手里拿着一瓶未开封的水。
看见她出来，他的表情明显轻了点。
“这么快？”
“嗯。”她走过去，“你怎么又来了？”
“顺路。”
林柠：“……”
她盯着他：“你方向感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可能吧。”
沈峥说这句时，眼尾轻轻弯了一点。
她忽然觉得，他今天显得比前几天更放松——
像是终于确定她不会再退回去。
她没拆穿，只伸手接过那瓶水。
“谢谢。”
沈峥点头：“走走？”
“好。”
**
他们沿着路边走，一直走到一处人少的街口。
天已经暗下去，但空气温柔得像刚洗过。
沈峥忽然开口：
【沈峥：今天看起来累。】
“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下楼的时候速度快了两倍。”
林柠愣住：“这么明显？”
“对我来说是明显的。”
她低下头，轻轻笑了一下。
“沈峥。”
“嗯？”
“我不是故意让你等我。”
沈峥停了停：“我知道。”
“我只是……”
她找不到合适的词，“今天真的……有点撑不住了。”
“所以我来了。”
林柠怔住。
他没说“来接你”，也没说“担心你”。
只是说“来了”。
像某种非常简单，但很坚定的动作。
林柠轻轻呼气。
“沈峥。”
“嗯？”
“你知道吗，我现在……没有觉得你靠得太近。”
沈峥安静地看着她。
她又说：
“但我确实开始……”
她顿了一下。
“开始习惯你。”
沈峥的眼神在那一瞬间明显变得更深。
风吹过来，把她耳边的碎发吹乱，她伸手去别，动作缓慢。
沈峥没动，只是轻轻问：
【沈峥：那我可以往前一点吗？】
林柠抬头，与他对视。
她胸口轻轻发热，却没有退。
“可以。”
她顿一下，又补了一句：
“但一点就够了。”
沈峥低头笑了，声音轻得像藏在风里。
【沈峥：一点我也愿意。】
那一刻，林柠忽然意识到——
她不是被追着走。
她是被温柔地接住。
而习惯，被接住之后，就会开始慢慢生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