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晚来雪（别名，陪你看星星）》太子令

2、衣服风波

　　周肆礼一脚踏入学校的大门，身后便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周肆礼，等等我！”
　　身后，陈佳佳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见况，周肆礼有些疑惑的看着身旁的女生。
　　起码还有十分钟才响铃上课，这么急促是有什么事吗？
　　两人边走边聊起来，但是多半是陈佳佳开的口，他原本是不想听的，可是话题似乎扯上了他们班的那个插班生。
　　“我跟你说，我最近打听过了。”
　　陈佳佳靠近周肆礼，掩声说，“那个祝星野是济南那边的落榜生，高考失利才来得我们南中复读。”
　　复读？
　　闻言，周肆礼淡然的脸上划过一抹思索之色。
　　南中不是有专门负责复读的班级吗，祝星野即便是复读，也不应该以插班生的名义渗进别的高三班。
　　至于陈佳佳从那里听到这个消息，周肆礼也多半心中明了。
　　教育局！
　　“我觉得祝星野在教育局可能有点人脉。”
　　陈佳佳看出周肆礼的疑惑，凭借女人的第六感说，“不然，他没有这个机会进到我们一班！”
　　确实，在南中，周肆礼他们班是全高三最优秀的班级，在去年的摸底考试中，他们班重本上线率高达百分之七十。
　　外面很多复读生托关系都进不来。

　　不多时，两人到了教室。
　　周肆礼刚刚坐下，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门口走进来，映入他的眼帘。
　　是祝星野！
　　周肆礼坐在一排第三桌的最外面。
　　然而。
　　他的前面就是祝星野。
　　两人没什么交集，周肆礼仅瞧了对方一眼，便收回目光。
　　同意，眼神犀利的祝星野察觉到有人看向他，他余光朝周肆礼扫了一眼后便匆匆收回余光。
　　默契的配合局，谁也没有说话。

　　上完了一节自习课后，下课的间隙，陈佳佳和几个女同学往小卖铺方向走。
　　周肆礼从桌上拿过一个空杯子，走到门口的饮水机接水。
　　刚接满水，殷越就出现在门口，扯着嗓子往里面喊了一声，让祝星野到办公室一趟。
　　听到殷越的声音，祝星野放下手上的笔，站着起身，往殷越的办公室方向走。
　　就在两人擦身而过的刹那，周肆礼脚下不知道踩到谁掉落的橡皮擦。
　　咔！的一声，脚骨传来一阵剧痛的声响。
　　周肆礼身形一个不稳，摇摇晃晃的往右边倒去。
　　危险之际，一只有力又粗壮的手臂搭起周肆礼的半个身子。
　　两人身体检测的一刹那，周肆礼握着半杯水撒到了祝星野的胸口。

　　祝星野没在意胸口上的湿漉感，反而温声询问，眼前人的状况，“没事吧？”
　　两人第一次近距离说话，他的声音如此温和，又带着即将成年沙哑，令周肆礼一愣。
　　“没……没事。”
　　周肆礼站起来，脸上浮现淡淡的红晕，不好意思的说，“弄湿你衣服了。”
　　对方似乎全然不在意这些，笑着说，“人没事就好。”
　　一次意外的小插曲，让他们说上认识以来的第一句话。
　　扶好周肆礼后，祝星野见对方没有大碍，便出了大门，往殷越的办公室走。
　　“怎么回事啊？”
　　这时，陈佳佳刚好从小卖铺回来，看到自己桌地下的大片污水，再看看周肆礼手上的所剩无几的半杯水，顿时明了原因。
　　不过，她也没生气。
　　毕竟这点小事，没啥大不了。
　　没多久，急促的敲铃声响起。
　　祝星野返回教室，他的脸上带着微不可察的笑意。
　　如果不仔细瞧，是很难发现的。
　　不知道殷越把祝星野喊过去到底是什么事情。
　　不过看样子应该是能提起对方兴致的好事，不然祝星野不会脸挂笑意。
　　人在遇到惬意的事，才会表露出笑容。

　　准备放学的时候，殷越提醒他们过几天后就是八校联考，让他们抓紧时间复习，别整天想着玩。
　　所谓八校联考，就是南中和市里面其他七个重点高中用同一张试卷，一起考试，最后进行排名。
　　前百名的学生不但能获得奖金，还能经过老师的推荐参加今年月底的省竞赛。
　　这个省竞赛的奖金比八校联考的奖励还要丰厚。
　　周肆礼这三年以来，也就去过一次。

　　刚刚出校门，前面不远处的几处小吃摊，一道嘹喝的声音响起，如此熟悉。
　　周肆礼眼神一颤，挑向前看。
　　但见人群中，女人一袭红布污裙，正手忙脚乱的招呼过往的学生。
　　以前徐金凤都为了他的面子，怕他被同学看不起，摆摊都在诚通那一带，今天怎么就摆到了学校门口？
　　想着想着，周肆礼径直往母亲所在的摊位走过去。
　　“这几天生意不好，索性就来学校门口摆试试。”
　　徐金凤一边将烤好的烧烤递给来往的顾客，一边淡淡的解释说，“所以这段时间都会在学校附近摆摊。”
　　周肆礼点头，没有埋怨。
　　他理解母亲的苦心，高三之后，他的学杂的费用还有资料费越来越多。
　　刚刚开学没几周，所需的资料费都要超过前两年的总和。
　　身为一家之主的徐金凤必须尽早为一家老小打算。
　　“你先回去。”
　　徐金凤瞧着他，冷声说，“在这里碍手碍脚，让我腾不开手脚。”
　　其实，周肆礼明白，徐金凤这是故意说的，有一个摆摊的母亲，多多少少有点丢人，她这是不想让周肆礼难堪。
　　在南中读书的学生，大部分家里都有钱，再不济父母也是小学初中老师，不像徐金凤，只会起早贪黑卖点小吃。
　　虽然徐金凤的嘴巴很毒，经常得势不饶人，但是也会分场合。
　　就比如在学校门口，她会给周肆礼几分薄面。
　　“还不回去？”徐金凤言辞冷漠，继续说。
　　得到徐金凤的指令，周肆礼不再过多停留，转过头离开。
　　“来两张煎饼果子！”
　　“要根烤肠！”
　　“拿份烤冷面！”
　　徐金凤的生意很火爆，这些小吃很受学生欢迎。
　　所以那几天徐金凤都会在学校附近摆摊。

　　晚上回到家已经是很晚的时间，头顶上的月亮散发皎洁的光芒，很柔和。
　　“回来了。”
　　外婆坐着依靠在大门，看到周肆礼回来，和蔼的老脸上笑了笑。
　　周肆礼和外婆打了声招呼就往自己房间走。

　　没一会，周肆礼从房间走出，向外婆问起家里的吹风机放在哪里。
　　老人指了指屋里头徐金凤的房间，说，“放在你妈的房间里，你去看看。”
　　周肆礼拿过吹风机，然后走到西边的房屋。
　　周肆礼礼貌得敲了敲门，然后走了进去。
　　“你的衣服被我弄湿了，我帮你吹干。”他说。

　　“不用这么麻烦。”
　　祝星野摆了摆手，拒绝说，“支晾一晚上就干了。”
　　他虽说是这么说，周肆礼自然不愿意，毕竟是他把祝星野的衣服给搞湿的。
　　怎么都要做出补偿的做法。
　　不然，他会不安心的。
　　“我拿走了。”
　　说着，周肆礼不等对方答应，伸手朝着一旁的晾衣架走去。
　　见此一幕的祝星野并没有着急阻拦，眼神一挑，看着周肆礼将半干半湿的衣服拿出去。
　　平静如水的脸色，并未显示出任何波澜。

　　就在周肆礼从西院走出来后，院子大门口外面，熟悉的轮子碾路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徐金凤推着小吃车走进来，脸上大汗淋漓。
　　徐金凤将小吃车固定好后，朝周肆礼手上的衣服看了一眼。
　　“手上拿着谁的衣服？”
　　周肆礼的衣服，都是徐金凤给买的，这间衣服明显是徐金凤没见过的，所以才会这样发问。
　　周肆礼也没有隐瞒，如实回答，“在学校不小心把同学的衣服搞湿了，我拿过来洗洗。”
　　听过周肆礼的话，徐金凤也没有再过多质问，叮嘱他下次做事小心点，别毛毛躁躁的。要是弄坏贵的东西，他们可没有多余的钱还给别人。
　　这句话，从小到大，周肆礼听了不下百遍。
　　翻译过来就是，他们家很穷，在外面别惹事。
　　一旁听到动静的外婆站起来，没好气的说，“你又和孩子说这个话做什么。”
　　老人说完，走到周肆礼旁边，从兜里掏出200块钱儿，塞进他的口袋，温和的说，“衣服坏了，外婆给你钱，拿去赔偿给同学。”
　　周肆礼说没事，这件衣服只是湿了，拿去吹干就好，不用花钱。
　　周肆礼把衣服吹干后，翻腾起袖口，发现衣领有些黄渍，打着帮人帮到底的想法，他到院子的水口取了半桶水。
　　他把衣服放进去，然后放进洗衣粉，用手搓揉起来。
　　洗好后，周肆礼将一小包护理剂倒进盆里。
　　泡了五分钟左右。
　　周肆礼用衣架把衣服晾起来，放到院子用青竹搭的木架上。
　　院子里面月光散落，周肆礼晾好衣服后，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晚上的天空不算亮，因为近几年城市发展过快，烟雾，污水排放过度，导致雾霾越来越严重。
　　所以抬眼只能看到月亮，而看不到星星。
　　周肆礼小时候最喜欢的趣事，就是趴在院子里数星星。
　　在人没注意的角落里，一双犀利的眼睛透过窗户，盯着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事情。
　　“叮咚！”
　　就在这时，祝星野放在桌前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支付宝和微信上分别来了两则消息。
　　“支付宝到账3000元！”
　　“支付宝到账3000元！”
　　妈：儿子，这个两个月的生活费给你打过去了。
　　妈：大学生活过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