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魔王游戏》音九树

4、GAME Ⅳ

　　当时汤姆正徘徊在魔界的门口，并没有听见玛门对自己的评价。但如果他听到了，相信也一定不会反对。

　　他在世时确实比较倒霉，不然不会这么早就下了地狱。

　　对，没错，他确信这里是地狱无疑。

　　周围是无边的黑暗，潮湿，阴冷。这让他想起了他曾经藏身的罗马尼亚森林。那时他像一条蛇一样在森林的最深处游荡，满心的想恢复□□，重获新生。

　　曾几何时，他的梦想是永生，成为最伟大的魔法师。

　　然而现在，一切都破灭了。

　　他到底还是败了，终究还是败在那个小男孩手下，正如那可恶的预言一样。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他确实是败了，不过不是败在哈利•波特手里，而是败在自己手里。

　　如果当初他没有轻信那个预言，一切都会按照他原本的计划进行。正是他自己亲手制造了哈利•波特这个最大的敌人。

　　是他的疏忽，是他的失误。

　　那十几年他苟延残喘的活着，只是为了一个目的——复仇。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竟会如此的狼狈，狼狈到居然仅仅是为了能够重新站立起来而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

　　哦，对，他还轻信了西弗勒斯•斯内普那个混蛋。轻信他是他又一个失误，他本不该相信任何人的。

　　他活着的时候似乎总是缺少了一些运气。幸运之神从来都没有眷顾过他。

　　不过，他也从来都不相信这世界上有神的存在。

　　伟大的黑魔王是一个无神论者。

　　汤姆在黑暗中茫然的走着，身旁不时有一团一团的蓝色火焰从他身边飞过。正是由于那些蓝色的火焰，他才不至于在黑暗中迷失方向。

　　此刻，他的外貌已经变成了十几岁的模样，也就是属于汤姆•里德尔的模样。可是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欣喜。外表对他来说早已经不重要了。让他忧喜参半的是他手里仍然拿着魔杖，可是它似乎在这里排不上任何用场，连“荧光闪烁”这样的简单咒语它都已经无法施展了。

　　汤姆谨慎在蓝火的带领下走着，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前方吸引着他，从一开始他就有这个感觉。他不知道前面是什么，但是直觉让他一直向着那个方向走去。

　　当然，他并不知道在前方不远处，一脸坏笑的路西法大人已经恭候他多时了。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

　　一个声音让汤姆停下了脚步。然而仅仅是几秒钟之后，他又开始无所畏惧的向前走去。直到发现了靠在柱子后面的那个人。

　　或许，那并不是人。汤姆在心里这样想。

　　那人懒懒的从柱子后绕了过来，打了一个响指。这遍布黑暗的地方霎时间有了光亮。只不过和人间不同的是，这里的光是幽蓝色的，照的那个人的发色有些变色。从某个角度看上去，他的头发显现出了有些怪异的绿色。但是汤姆马上意识到他的发色是金色的，纯金色的。

　　“看来你并不害怕这里。”那人笑着打量着汤姆。汤姆也正打量着他。

　　汤姆注意到他左耳骨上有一个黑石耳钉。

　　“欢迎来到魔界，汤姆。”见汤姆不说话，他依旧唱独角戏。

　　“魔界？”汤姆似乎对这个称谓有些意外。

　　路西法皱起眉头，露出不悦的神色。“那么难道你认为这儿是地狱吗？”他又伸出食指在汤姆眼前晃动了几下。“不，小汤姆，我不喜欢地狱这个称呼。我们叫这里魔界。我就是魔界七君主之王——路西法。”

　　有那么一会，路西法以为汤姆被自己镇住了。因为他一直盯着自己，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不过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身为魔界之王的他平时就神出鬼没的，即使是魔族想见他一面都很难。而现在，一个初来乍到的新灵却“幸运”的见到了魔界大君主，其心情的复杂程度可想而知。

　　但是，很明显，路西法大人失算了。汤姆盯着他许久，只吐出了几个字，表情还是愤恨的：

　　“别叫我小汤姆。”

　　另一边，玛门、阿斯蒙蒂斯以及贝利尔在牌桌上被逗得前仰后合。

　　路西法眨眨眼睛，再度确认了一下眼前的是一个新灵没错。即使他生前是个巫师，可也……太猖狂了点。

　　这个小汤姆确实有趣。

　　“看来我要先教教你忤逆魔王会有什么代价。”路西法露出了最为常见的傲慢表情。玛门常说，他那张脸有2/3的时间都被那种单调乏味的傲慢占据着。不过在魔界，路西法却并不是表情最为单调的魔头。

　　汤姆没有说话，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想起了当自己还是黑魔王时的那段岁月。忤逆魔王的代价他不知道，但忤逆黑魔王的代价无疑只有一个字：死。

　　他知道眼前的人就是路西法，猜也能猜到他在这里有着怎样的权利。他很轻易的接受了这个有着金发碎发，长着一双尖耳朵的家伙就是传说中的魔王这个事实。因为他原本就相信世上有魔鬼的存在。

　　因为许多人就曾经把他当做魔鬼。

　　伟大的黑魔王殿下是个无神论者，却是一个有鬼论者。这使他轻而易举的接受了自己所处的现状。

　　不过这并不表示他就要对现状屈服。

　　“汤姆不是我的名字。小汤姆更不是。”他坚决的说。

　　路西法再度皱了皱眉。

　　“你觉得现在还叫着那个名字不是对你最大的讽刺吗？”他优雅的晃了晃那头碎发。这让汤姆猛然意识到作为一个魔王其实很不适合有一头耀眼的金发。

　　一个魔鬼，竟然长着一头金发。

　　“Voldemort，飞离死亡。现在你不觉得尴尬吗？”

　　汤姆意识到他要说什么了。Voldemort的含义是飞离死亡，而他现在已经死了。一个死人是不配拥有这样的名字的。自他死了的那一刻，他叫这个名字的权利也就被剥夺了。

　　路西法盯着汤姆，看出他已经有了些觉悟。但是他并没有乘胜追击，因为他知道对待汤姆这种性格的猎物是急不得的。

　　“你就不好奇来到这里以后会怎样吗？”路西法主动换了一个话题，可没想到汤姆却丝毫不领情。

　　“一点也不好奇。”

　　路西法语噎。

　　千百年来路西法见过各种各样的灵，可却从来没遇见过像汤姆这样的灵。明明他的灵那么弱，风一吹就会散掉，可脾气却是那么的倔。

　　“你站在这里难道只是想问我这些无聊的问题吗？”

　　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主儿竟然还敢继续跟路西法大人叫板。

　　路西法张了张嘴，差点没说出三个字：你找死。

　　不过他打算再让他一步，谁叫他今天心情特别的好呢？

　　“你要明白你现在的处境。”路西法好脾气的说。“今时不同往日，你现在只是个灵，而且还是个很弱的灵。事实上……你是我见过的最弱的灵。”

　　“你到底想说什么？”

　　“别打断我，汤姆。”他把手指放在唇边作了一个收声的手势。“像你这么弱的灵通常只有两个归宿——附在低等动物身上，或者——直接毁灭。”

　　从汤姆脸上找不到任何表情。

　　“再往前走就是分拣结界，你会很快知道自己将要走哪条路。当然，即使直接被结界中的使者捏死也不用害怕，因为你不会感觉到任何的痛苦——让你还没意识到的时候你就会‘啪’！”

　　路西法突然在汤姆的眼前夸张的攥紧了拳头，好像他刚刚已经捏死了汤姆的灵魂一样。

　　“就这些？”汤姆静静的听着，脸上仍然不带任何的表情。

　　“你会不甘心吗？”

　　“你以为这样就能吓住我？”

　　“你会不甘心吗？”

　　“别挡着我的路。”

　　“你会不担心吗？”

　　路西法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大，当他第三次问同样的问题时，汤姆不作声了。

　　“不甘心的话就说出来。”他伏在汤姆耳边轻轻的说。他凑得实在太近，汤姆甚至可以闻到他发丝上的香气。

　　汤姆看着那头金色碎发，猛的向后退了几步。路西法看到这情景，得胜似的笑了。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一个有些惊恐的小玩具。

　　不甘心。汤姆确实不甘心。如果他甘心的话那他就不是伏地魔了。

　　说他弱，他不甘心。让他附在动物身上，他不甘心。让他直接被灭掉，他更不甘心。但是他并不想被别人知道他有多么的不甘心。因为他知道这会让自己变得被动。他从没向谁屈服过，绝对不会。

　　可现在，在路西法面前他伪装得不那么坚定了。那一次次的追问好像都打在他的心上。即使明知自己已经死了，但似乎还是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因为路西法的追问而猛烈的跳动着。

　　“我当然不甘心！”

　　路西法知道，这条叫做汤姆的鱼就要上钩了。

　　“很好。”他满意的拍了拍手掌。“一个决意复仇的人是不会轻易放弃梦想的，即使他已经死了。”

　　他说的没错。即使死了，但他仍然不甘心，他仍然有强烈的复仇欲望。失败，他不想留下那么多的失败记录。

　　事实上，他似乎也从未真正成功过。

　　“所以呢？”他看着眼前的魔王，没来由的竟对他接下来的话抱有一丝希望。

　　然而对面的魔王却突然没了回应，虽然嘴角依然弯着好看的弧度，但眼神却更加的诡异。有那么一瞬间，汤姆感觉自己受到了愚弄，他竟然会对一个魔鬼抱有希望。但这个魔鬼却很快用行动打消了汤姆的顾虑。

　　他丢给汤姆一张纸片，纸片在两人中间划出一道漂亮的金蓝色弧线。汤姆马上意识到那纸片上是带有魔法的。

　　他接住纸片，那是一张黑色的纸片，四周镶有金边，中间是一颗银色的六芒星。汤姆抬头看看路西法，再将手中的纸片翻了过来，原来有六芒星的那面是这纸片的背面。

　　那不是普通的纸片，而是一张纸牌。

　　纸牌的正面只有一个图案。那是一个正咧着嘴笑的黑色小恶魔。他穿着黑色的袍子，头上有两个弯弯的角，一个是黑色，一个是白色，戴着黑色手套的手左右摊开，那姿势很滑稽，看上去十分像是在擎着什么东西。

　　Joker。

　　鬼牌。

　　汤姆明白了，他拿着的正是一张恶魔的鬼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