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红楼之庶子的奋斗》六如郡

69、泛舟江南三

　　赵姨娘不懂事，贾环可是知道规矩的。要是赵姨娘自居为婆婆亲自上胡家相看，保准被赶出去，从此往后，贾环别指望娶媳妇儿了——谁愿意让自己亲女儿去和奴才行礼啊。
　　贾环不在乎取得到媳妇不，可也不愿意得罪胡家，于是沉下脸来道：“姨娘去胡家，可是怎么自称呢？胡家又该如何款待姨娘？”不是他嫌弃母亲，只是在这个时代，他这么做是打人家胡、王两家的脸。
　　赵姨娘缩了缩脖子道：“我跟着老太太一起去不就行了？再不行，我跟探丫头去。”
　　“我婚事到时候还要请师公他们做保山呢，你就别急了。”贾环是想接着师公的名头拖上几天再说。
　　“哦，那更好了，你师公情面大，更有面子些。”赵姨娘愣了一会，也欢喜了，晓得儿子不想谈论这个问题，又兴致勃勃道：“环儿，你知道么？琏儿被判了长流，走之前说凤姐妒忌杀子，又多舌乱家，还弄丢了女儿，就休了她。她这会子被赶到金陵王家家庙里呢。”自从贾环被逼着离开贾府，赵姨娘再也不奉承王夫人了，连带的还给王熙凤拜脸子。王熙凤哪里是吃亏的，很是给了她些排头吃。所以两下里更加仇怨深结。
　　“再怎么都不该把手脚动到子嗣上去，她也害的链二哥够狠了。”旁人说女人是“未嫁从夫，家人从夫，夫死从子”，其实男人又有几个不是这样的呢？小的时候自己的地位和能够利用的资源大多靠父亲；长大了就要自己努力奋斗，提高自己位置；等老了就算是再有本事，也要有儿女才过得舒服。贾琏小时候作为长房嫡子，很是受宠，自己也是会交际懂分寸晓得上进的，可惜娶了个王熙凤，她自己有了孩子不肯保养就罢了，还弄死其他妻妾的孩子，这不是绝贾琏的后路吗？除了窝里横，还假借贾琏的名义把手伸到外面，这回获罪，都不知道有几分是为了给王熙凤背黑锅呢。不管王熙凤是否有为难，她客观上造成的过错足够休她回家了。
　　“那是，莫说老爷眼前有宝玉孝敬，就是珍大爷流放，尚且有蓉哥儿随行伺候，琏儿也太可怜了些。”赵姨娘那大快朵颐的样子，可不像可怜他们的表示，她又吃了一块点心，幸灾乐祸道：“凤辣子往日掐尖儿好胜，也有今天！不过她做的那些坏事啊，王太太哪一样没参与？要是她也被送去和侄女儿作伴，我才称心呢。”
　　“怎么可能？就是看着宝哥哥的份儿上，太太也能终老在家了。”贾环日子过得顺遂，倒是懒得理会王夫人的好歹，“兆文兄昨天去书院，偶尔谈到敏哥儿肚子不好，阿娘去看过没？”
　　“早去了，小脸儿给拉得白白的，真是心疼得我啊……”提到外孙子，赵姨娘就两眼放光，不过想到自己不能光明正大的叫，就告状给儿子：“我本来打算在那里多看看孙子的，三丫头老是说我这不合规矩，那不该说，我才气的回来了。”
　　“罢了，三姐姐不过是嘴上狠，心里岂有不喜欢你的。往后你去王家，说话小心些就是了。”赵姨娘只知道按情分，欢喜孙子，抱怨女儿不近情理。探春也向贾环哭诉很多次：“姨娘养我一场，我岂有不想报答的？可我是个父兄得罪的庶女，嫁到王家做媳妇儿，本来高攀许多了。上面太婆婆、婆婆，中间有妯娌大姑子小姑子，侄女儿侄儿，更加上好些下人，多少双眼睛看着呢。我素日谨小慎微，唯恐旁人拿住了我短处，轻看了我。姨娘规矩差的太多了，我难道眼睁睁看着乱了规矩，让上下取笑我吗？”
　　贾环真的在山下住了好几天，伺候代儒夫人的病。赵姨娘逮着机会就跟贾环念叨：“你早些跟你师父讲，要不然我就真去胡家看啊。这么大了，总不会操心。”
　　“师兄都二十多了，还不是连亲都没定？等我到师兄那么大再说吧。师公不喜欢徒弟早婚，怕移了性情，不好生读书了。”不想早婚的是贾环自己，前世好些人提倡晚婚的，贾环自己也想多清闲几年，他还不到喜欢孩子的时间呢。
　　“人家娶媳妇儿生孩子，他也要管。”赵姨娘再以为婚姻大事重要，论道外面的事情，也不好多嘴，“不过这样也好，他肯定看重你，才连婚姻大事都管，到时候你结婚他会不会给很多礼物？”
　　你也没冻着饿着金银缺过啊，这么见钱眼开啊？贾环很想捂住眼睛：“再说吧。”
　　“再说什么嘛！要田先生不乐意你娶妻早，那我们可以先定着啊，等你到了二十多再娶过来，省的好姑娘被人挑走了。”

　　一来书院编书的事也是要赶紧，二来给赵姨娘念得头疼，贾环就辞别了祖母、生母回山里了。这天正是书院放月假的时候，好些在临近县里的学子都从山路尽头唯一的小桥上出来，贾环逆人。流而上也很辛苦，就向着对岸看船的陆老大招手：“陆大，过来渡我！”
　　陆大是陆山长远方的亲戚，好些求船云师徒书画的都拖沓致意，所以对贾环这等嫡传的弟子很是奉承，低下身跟船里的人物说了句话，就大声道：“贾公子，我老汉就过来了，您老略等一会子哈。”
　　“师兄，你这是要去城里？师父们有吩咐？”船近了贾环才看到里面坐的居然是刘师兄，感到很诧异。
　　“是有吩咐。”刘时谦扶着跳到船上的小师弟，拍拍他的脑袋道：“师叔看不惯你这偷懒的家伙，让我过来捉你呢。”
　　贾环看小桌子上摆着鲜果干果美酒点心等，知道师兄是打趣自己，眨了下眼睛：“好师兄，我错了，往后一定改。这会子我们就回去好生干活吧。”
　　“我已经劳累几天了，今日正好在外面透透气，你先回去吧。”刘时谦用眼睛向贾环示意拿果子吃。
　　贾环拿起一个榛子扔着玩儿：“师兄如今拿谎话当饭吃，自己出来春游，还诬赖旁人躲懒。”
　　“你这目无师长的习惯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刘时谦敲了他额头两下，看他痛了才给他喂颗松子糖吃，“师叔已经给了章程，说公开印发的，按你说的，小心删减，留一部全集作纪念，手稿可以毁了。这么算来，咱们要做的事多着呢。好生在外乐一日，回去就有的忙了。”
　　这么大的事，田江海必然是回了船云才做的决定，看来船云老是老了些，还知道人情世故的很。有口甜食吃，贾环的心情瞬间好了许多：“好容易我娘不念叨我了，轮到你念叨我。玩一会都不得清净。”
　　“你不是说去去就回吗？怎么在家呆了这么久？”虽然离得近，而且才几天，刘时谦还是有些想念的。
　　“祖母生病了，我总要侍疾。我娘啰嗦的我受不住，才回来了。”想到赵姨娘不住的“媳妇儿”、“儿子”、“孙子”的，贾环就头疼不已。
　　环儿一向很孝顺，他生母即使说些一般家常，他断不至于受不住逃了的。想到兆文前日来说他姑妈有意和环儿对亲，刘时谦顿时绷直了身子：“莫非是你娘亲想孙子了，要给环儿说亲？”看到贾环有气无力的肯定表示，刘时谦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嗓子硬了：“你应了么？没应就好。师叔一向疼你，这婚姻大事，你越过他肯定不好。再一个，师兄还没成亲呢，你倒是想抢了先？有没有长幼之序？”
　　“这还要讲长幼么？难道师兄一辈子不成亲，我娘就抱不到孙子不成？”贾环开始还开玩笑，等察觉出师兄嗓音不对，手都在发抖，心里也打起鼓来，低下了头不说话。
　　刘时谦只顾得给自己打气好求爱，也没注意到他也在害羞，饶是准备了许久，开口也是声音打颤：“环儿，其实就算是那样，我觉得也没有不好的。你看师叔和师父，也没有成亲，师婆婆一生没有生养，难道师叔孝顺的不及亲生儿子不成？”
　　“我才不管你成亲不成亲呢。只你拉扯师叔师公们做什么？”贾环心下大乱，哪里还有平日里的伶俐劲儿。
　　“我说你们这对师兄弟啊，也太不爽利了。我老汉听得都急得慌，想当初赵山长何等魄力，他的徒儿不中啊不中。”外面赵大摆渡反而听了个新闻，谁知这小俩口倒是你有情我有意，只是这么墨迹啊？这会子功夫人家赵山长早剥了他师弟的衣服了，他们还连手都没拉！太没效率了！
　　贾环还羞着刘时谦，谁知赵大转身就把话头对准他：“我说贾公子啊，你也忒生在福中不知福了！你师兄这几日估量着你回来，每天备好了果子酒水在船上等你。你师兄成了亲，还能这般对你上心不成？你要是舍不得他离了你，也休要忒糊涂误了自己大事。左右你们有学问有本事的，难道像我们这样指望着儿子养老不成？前面那个不是木匠李做的画舫，你们请到上面去好生把官司理顺吧。我老汉还等着去打鱼呢。”
　　你一个摆渡的老汉，有渔网吗？这话贾环也不好吐槽，只在赵大把船上刘时谦的用具一一搬到画舫上才由着师兄拉着手上了画舫去。
　　木匠李这日恰巧坦着肚皮在画舫晒太阳，赵大打醒他道：“好不知趣的东西！人家师兄弟有悄密话说，还不跟我下了船去？”木匠李哈哈大笑着走了。

　　贾环强自定了定神，折了个藕叶揉搓着，听师兄说“外面太阳大，我们进去坐坐吧”，也点了点头。
　　刘时谦素日也算是思维缜密的，这会子虽然心乱，看师弟的脸色表情，也有几分情愿的意思，于是仗着胆子拉着他的手道：“环儿，你不要成亲好不好？”
　　“要是我到你这个年纪，你先成了亲，或者对我不好，我自然要成亲的。”贾环想着自己反正还小，晚几年也没什么的，跟师兄试一试也没什么。
　　“环儿，你放心，要是我们在一起，我再不让你受一点委屈，操一点心的。”刘时谦喜出望外，欢喜的就抱着贾环的肩膀，又试探的去亲他。
　　贾环别过脸来让他的吻落到脸颊上，回答低不可闻：“再看吧。”
　　四月的风送来荷叶菱角的清香，黄莺儿、喜鹊儿的叫声，里面的人却无暇观看船外白鹭滑过蓝天的靓影。而小荷尖上的蜻蜓自然也听不懂里面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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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各位的跟文到现在哈，本文到现在就要打上“完结”的标签了。大家山长水阔，以后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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