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nd x Found》D.J.Katze

15、满月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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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白的月亮升起来了，今晚是满月。
　　他坐在崖边，看着如华的月色，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低头看看怀里的人，依旧双目紧闭，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不要紧，几世我们都等了，不在乎这短短一刻。望着月亮，他安慰自己道。
　　我知道，上天赐给我神奇的力量，就是被我们的爱所感动；所以才没有磨灭我的记忆，让我在人海之中立即就能发现你—— 尽管你已经不是前生的模样。
　　不过，就算样子改变了，你还是留给了我找寻你的线索，不是吗？那只有你才有的独特香气，那是你专门为了我而调制的—— 就是最好的证明。
　　上一次我没能成功让你回来，这次我一定不会失败。在心里暗暗地发誓，他将手掐上怀里人的脖子，开始使劲：当你能从死亡边沿的痛苦中苏醒过来的时候，你前世的灵魂就会回来这里，回来我的身边……
　　怀里的人沉沉睡着，却依然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他有些许的着慌，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停手吧，这样她只会死。”
　　身后响起沉静的声音。他非常吃惊：自己居然一点动静也没听到？
　　转身一看，来人双手插袋站在那里，头发在明亮的月光下泛着金色的光芒。
　　“我很希望在这里看到她，”来人指指他怀里的人，继续说道：“可是却一直祈祷不要看到你—— 然而祈祷还是没生效……”

　　小小的愣了一下，他咧开嘴笑了：“不愧是你啊，枫无寻。真没枉费我的眼光—— 我一直在考虑让你成为我的同伴。”
　　放下怀里的人，他走了过来：“怎么样，现在也不晚；像你这样不寻常的人，是不应该一直埋没在那些平庸的人类当中的。要不要成为我的同伴？”
　　“同伴？”枫无寻苦笑了一下，“与默，你我和其他的人有什么不同？”
　　林与默微蹙着眉毛，黑色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你如果不是发现了我的不寻常，今晚就不会找到这里来—— 能够随心所欲使自己消失的能力，难道不是神赐给我的吗？”
　　“使自己消失？神赐予的能力？”枫无寻唇边的苦笑加深了，“也许你该给我解释一下。”
　　“自从她死去，我整个人就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记得，浑浑噩噩过了也不知多久。当我重新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我有了可以使自己消失—— 或者说隐形的能力；以及其他神奇的力量。这难道不是神被我对她的思念所感动，因此赐给我再次与她重逢的力量吗？”
　　林与默有些激动起来，漆黑的眼瞳闪烁着异样的光彩。枫无寻不再插话，静静地看着他——可神色竟有些哀伤。
　　“上一次嗅到这久违的香味时，我就明白了；那个女孩就是她的转世，为了和我见面而来…… 可是那时的我还不能控制好自己的力量，所以没能成功让她的记忆，或者说她前世的灵魂回到那个身体。然而这次不一样了，”回头看看躺在地上的人，林与默接着说：“这次我一定会成功！”
　　“成功？”枫无寻脸上的神色越发哀伤：“小颜就是小颜，她不是任何人，更不是你那个死去恋人的什么转世。而神，也没时间听你的祈祷，更不会好心来帮助你……”
　　“住口！“林与默愤怒的大吼，“你知道什么？”
　　叹了口气，枫无寻缓缓道：“……与默，真希望你一直是我初到宿舍时见到的那个你。”
　　“那你就错了，”林与默唇边浮起一丝诡异的笑容：“你以为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宿舍吗？”
　　“难道不是？”枫无寻有些惊讶。
　　“呵呵，在吃饭的地方，你那个话多的朋友不停的咋咋呼呼的时候……”
　　！！那个背对着我，被成一鸣突然的大喊而吓一跳的人？？！！
　　“那时我正心血来潮又使用了能力，可我却发现你能看到我，”林与默保持着让人不太舒服的笑容：“你以为那么巧我会和你住到一起？如果你有机会看到学校里关于学生住宿分配的记录表，就会发现—— 到现在为止记录上都还应该是你一个人住那间房才对呢！呵呵~”
　　这个…… 我的确是没有料到。因为一直都看得到他，所以根本就没有怀疑过他曾以别人看不见的姿态出现过—— 正如同潜意识就听得懂好几种语言，如果不是有人提醒，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听到的何时换了一种语言—— 这应该是同一个道理吧。
　　“第一次见到在那种状态下还能看见我的人，所以我当然对你产生兴趣。更没想到你还很会挑时间出现，把我的事也给搅和了！”林与默挑起眉毛。
　　“搅和……？果然是这样啊！”枫无寻低下头叹了口气，“这么说我第一次遇见斐竹君，其实正是你……”
　　“斐竹君？”林与默微微皱起眉头，“哦，那个头发很长的女孩啊。不错，那次刚好是降灵的好时机，我好不容易才把她唤了出来，结果却好死不死碰到你，弄得我只好暂时躲了起来。不过，某种意义上我也要感谢你；因为那个叫斐竹君的不是我真正要找的人，我要找的应该是她——”说着往地上躺着的颜知秋一指。
　　“……为什么？你到底凭什么来确定她们是你要找的人？”
　　“凭什么？就凭那深植在我记忆中的香气！然后再加上我的感觉——没错，一定是她！”林与默言之凿凿，对自己的想法深信不疑；“每一次你都要阻挠我！上一次满月的时候也是！如果不是你硬把我拖去楼顶看什么月亮，我就不会错过时机！我本来可以早早地就给那个斐竹君暗示，在指定的时间唤出她来；哪知道你……”
　　“只可惜你本领不到家，没能让她的整个人按计划去到目的地，而是错误的唤出了她的生灵！！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强制让她生灵出窍，所以她这一段时间以来身体状况才会越来越糟！生灵不比亡灵，在你这样不成熟的操控之下，弄不好她会没命！”枫无寻语气有些严厉起来。
　　不错，之前看到的白衣怪影，就是斐竹君的生灵；至于为什么是白衣，正是因为她在昏睡中生灵离体而去，而那些时间里她正好都穿着那件在夜里看来几近白色的睡袍。

　　“不过你的阻挠，某种意义上也是帮了我，”林与默对枫无寻的指责置若罔闻，“让我没把时间浪费在那个姓斐的女人身上。我就一直觉得，她的个性总是不太像我的恋人，何况后来我就再没在她身上闻到那香味了；弄了半天，终于发现这个才对！！”林与默激动起来：“她的开朗健谈，活泼爱笑的性格，完完全全就是同一个人！所以呢，在让我放弃错误的目标这个事情上，你还算帮到了我。”
　　枫无寻摇了摇头：“与默，你太执着了，所以才对自己幻想出来的事深信不疑——”
　　“你胡说！”却被林与默大声打断。
　　“你在这学校多久了？”
　　“……三年吧。我在念三年级啊！”林与默很奇怪枫无寻突然问这么个问题。
　　“才三年啊……”枫无寻轻吁一口气，语气顿时化为严厉：“那上一个失踪的女孩是怎么回事？”
　　“上……上一个？”林与默有些茫然。
　　“对！上一个！据我所知，那个学姐失踪可是在将近十年前！”
　　十年前？十年前？？林与默有些愣住了。十年前的事情与我有什么关系？明明我在这里才不过三年而已……可是为什么我好象记起些什么？模模糊糊，朦胧不清…… 没错，那与我没关系！我为了复活我的恋人，在这里等待着，因为上天给了我这能力…… 可是为什么？却突然觉得她死去已经是久远的前尘旧事……
　　神经开始刺痛起来。林与默抱着头，失控地冲着枫无寻大喊：“我不知道！那与我无关！”他踉跄地朝后退去，绊到地上的石块，跌跪在地。
　　月色更加的明亮了。荧白的光辉洒落下来，静静地笼罩着山崖。林与默愣愣地跪倒在地，呆滞地望着枫无寻。突然，传来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渐渐地朝着这边而来了。
　　“与默，我会让你想起…… 全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