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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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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这样的状态,比赛肯定是没办法勉强进行下去了。
时序带裴清回家,坐车回去的路上,对方也一直不安分地动着,似乎想要找到一点可以用来慰藉的东西。
可惜她贴着她的颈侧,却一无所获,身体愈渐空虚燥热,被折磨着,只能从鼻腔中溢出一点克制的低泣。
时序皱着眉,一句话都没说,一路气氛沉闷,风雨欲来。
到家之后,她便把人抱到床上,坐在床边守着。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强制引诱发热的缘故,即使是打了抑制剂之后,裴清的状态也没稳定下来。
Omega越发地神智不清,身上的costume被一点点地拉扯,揉皱。
裴清很痛苦,时序也感同身受。
空气中的信息素浓度已经到一种十分夸张的程度。
她被吸引着,渴望靠近,腺体却越发肿胀痛,最后从痒演变成最后如针扎般的刺痛。
林越泾在半个小时内赶了过来,她对腺体疑难杂症颇有研究,一直是时序的私人医生。
她观察了一番裴清的状况,问。
“她的发热期就在这两天?”
时序保持着基本的冷静:“昨天晚上我闻到了她的信息素,按照惯例应该还有三天左右。”
林越泾取下听诊器,对症状下了结论。
“信息素失控,抑制剂剂量不够,需要加大剂量。”
“先尝试两支,看后续效果,不够再用液体输入的方式。”
她干脆利落地从随身携带的医药箱里拿出应急抑制剂,继续推入。
由于疼痛,裴清的眉头不受控制地蹙起,额边也多了些细密的汗珠。
整张脸一片惨白,看起来十分虚弱,像是染上了病气。
时序心中涌上一阵钝痛。
“信息素失控的原因是什么?是受那个alpha的影响吗?”
林越泾抬头看过来。
“在alpha的信息素里待过长时间确实对裴小姐的症状,不过要论根本原因——”
话说到一半,不清不楚的。
时序看出她眼中的深意,语气重了几分:“问题出在我身上?”
林越泾纠正她的说法。
“不是出在你的身上,是出在你们之间的亲密接触上。”
时序目光微微收敛。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林越泾是医生,对这方面向来坦荡,直接道。
“以你的身体状况不具备标记Omega的能力,所以你们之前应该有进行普通的性行为,比如口、交或指、交,对吗?”
时序沉默片刻,摇头解释。
“没有...但她反向标记过我。”
普通的性行为常见于beta之间,alpha与Omega的结合则更趋向于通过信息素安抚和标记的方式来取悦对方。
alpha能标记Omega,Omega自然也能通过少量注入信息素的方式来反向标记alpha。
只不过,相当一部分的alpha本性狂妄自大,认为这种方式是对方在挑战自己的权威,所以在当今这种反向标记并不能算大流。
林越泾挑了挑眉,有些意外于向来不好说话的时总在Omega面前反而保持十分程度的柔情。
不过这点并不能改变信息素失控的根本诱因。
她以通俗易懂的方式解释原因。
“每次产生亲密接触的时候,只要Omega产生情动,腺体就会分泌出定量信息素。”
“反向标记时消耗的只是一小部分,其他的则是囤积在体内。”
“长时间不疏解,过满则溢,所以临近发情期时裴清会很容易陷入信息素失控的状态中。”
所以最好的治疗方式就是——没有信息素的alpha不去主动触碰Omega。
尽管林越泾没直说,但聪明人都能听懂背后的意思。
时序转头看了看床上的裴清,在第二支抑制剂后,对方的状态终于稳定下来,陷入了昏睡之中。
她眼神微微暗了暗,淡声道:“我明白了。”
林越泾清楚时序的身体状况,一时也有些不忍心。
“我看你脸色不太好,上次给你开的药你有坚持在吃吗?”
时序答:“在吃。”
林越泾又问:“这个月的易感期应该过去了?痛感有缓解吗?”
时序已经习惯了这些问题,尽管每次的结果都没什么区别。
“和以前一样。”
“看来还要再调整一下剂量,只能继续保守治疗了。”
林越泾叹了口气,又不抱希望地问了句。
“现在房间里Omega信息素浓度很高,你现在有什么感觉吗?”
时序迟疑片刻。
“感觉腺体有些痛。”
“痛?”
林越泾转过头来,像是抓住了什么很重要的信息。
“你指的是哪种痛?腺体外部还是内部?有其他的症状吗?”
林越泾的语气急切,时序也就将自己的感觉尽可能详细地描述了出来。
“内部,一开始是有些发痒,现在是一阵一阵的刺痛,像是针扎一样的感觉。”
林越泾表情微微变化,眼中闪过一道不可思议。
时序看出她的惊讶,问:“有什么问题吗?”
林越泾来不及说太多,重新戴起手套,拿出一支试纸。
“有一种可能性,不过得先验证一下。”
alpha的腺体呈现出深红色,几乎要滴出血来,林越泾顾不上放轻动作,棉签蹭过腺体顶部,便带起一声闷哼。
林越泾一边调整试纸取样,一边后知后觉道:“你先忍一下。”
时序心中起了一个不切实际的猜想,但她没问,只是直直地注视着那张试纸上的反应。
五分钟过去,试纸上缓缓涌现一道红杠。
林越泾起身惊呼。
“阳性反应!”
“时序,你有信息素了!”
相比起先天疑难杂症来说,时序的信息素缺失成因要简单得多。
幼年分化的关键时刻受到外界打断导致腺体发育不完全,常年处于闭合状态。
腺体是合成信息素的唯一渠道,渠道被阻隔,自然也就形成了‘信息素缺失’。
这点缺陷可大可小,但后遗症却是会实实在在地影响生活。
患有‘信息素缺失’的alpha每次易感期都会产生腺体幻痛。
幻痛并非实际存在的疼痛,更偏向于一种心理暗示。
这种剧烈阵痛的自我认知严重的时候会让人失去理智,伤害自己以及周边的人。
而有信息素就意味着一切都会好转。
幻痛会逐渐消失,alpha会再次拥有标记Omega的能力。
一直缺失的东西忽然之间就这么轻易地拥有了。
时序怔了一下,半晌没有缓过神来。
林越泾还在来来回回地走着,难掩心中的激动。
“会是什么原因?之前的药物治疗起作用了?”
“还是Omega的信息素诱导二次生长?等一下...裴清是什么等级的Omega?”
时序顿了顿:“s级。”
裴清从未跟她说起过,但过去十几年前,海城权贵圈子里几乎人人都知道。
裴家那位温柔恬静的小姐是千万人里面也难得一见的s级Omega,矜贵无比。
林越泾一拍大腿,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我就知道,你是s级,她也是s级。”
“你们之间的契合度肯定不低!”
“我觉得应该约个实验室,现场测试一下,要不就现在吧?”
林越泾说做就做,起身就要去打电话。
时序默了默,出声打断她。
“现在不去,等裴清好了再说。”
林越泾的动作一滞,也重新意识到现在躺在床上的Omega还很虚弱。
“也是。”
“那你跟我去,先评估情况,预先处理一下。”
时序又开口:“我也不去。”
林越泾:?
时序没管她,自顾自地起身去浴室,拿了张热毛巾过来,替裴清擦了擦额间的汗。
林越泾站在一旁看她们伉俪情深,一脸不解:“为什么不去?”
时序只答:“我在这里照顾她。”
林越泾深吸了口气:“时总?我的大时总?”
“让其他人来照顾不也一样吗?钟点工?或者是你家的阿姨?”
“除了我谁都不行。”
“约在明天。”
时序没抬头,声音听起来比平常沉闷很多,丝毫没有动摇的余地。
林越泾:……
她还不放弃,苦口婆心地劝她。
“时序,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你才刚有恢复的苗头,任何一点Omega的信息素对你来说都是致命的。”
“你的状况很不稳定,信息素随时可能紊乱,那比腺体幻痛更严重。”
“而且,裴清的情况才刚稳定下来了,如果你诱得她又失控怎么办?”
时序油盐不进,直到提到裴清,才终于做出回应。
“我比谁都清楚怎么控制自己。”
“我绝不会伤害她。”
林越泾实在拿她没办法,交代了一番注意事项,匆匆忙忙地拿着取样试纸离开了。
时序就在床边坐着,哪都没去。
喂裴清喝水,替她擦拭降温。
期间Omega的眉头一直皱着,断断续续地说着话。
时序凑近,从破碎的音调里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我...你。”
后半句话时序没来得及听清,因为就在这一刻,她的脑中没有任何预兆地响起一声脆响。
如水般的热潮不知从何而起,争先恐后地往脖颈后涌去,有什么东西想要一点一点地渗透出来。
四周清寒冷冽的信息素像是突然有了形状,化作一只轻柔的手,抚过她的眉眼、嘴唇、顺着脖颈一路往下。
时序猛地站起身来,呼吸急促,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