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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NO5 ...

  •   苏菲
      “喂!”
      扬起手对着坐在我对面的先生面上晃了晃唤回了他的神志。
      “抱歉”道歉过后,他继续手上的切割动作。
      “有心事?”我问。
      “没”
      餐厅落地窗外下起了雷雨,打在窗上“叭,叭”作响,雨水从顶端拖下一条一条银丝似是根根藤蔓,纠缠不清。
      听说,在古代新人们拜堂成亲后会由家中父母作主将二人的头发结在一起以示不离不弃。
      我的发,可曾系住了他的发?
      “钟嘉宝比我好吗?”我问坐在对面的先生,他不语。“你不用急着告诉我答案,反正一时半会也走不了,大家聊聊吧,算是陪陪我可以吗?”
      我也是个人,人生父母养的,有血有肉,知道痛知道哭的人。努力,拼命斩断他与她之间的一切。这把刀,扛到现在,半刻不得松懈。没有一个倾诉的人,没有人认同,没有人祝福。
      “看开点吧,你得到你所想要的不是吗?这就是你要的,也是你自己的选择。”他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像极了一个人。
      “你说的倒轻松,你自己有看开过吗?”必要的反击叫自卫。
      “有什么看不开的。”
      从他的眼神里,我知道了答案。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秘密,没有人例外。
      “为什么你会喜欢钟嘉宝?”这是我一直想知道的。
      “那你又为什么会喜欢钟嘉宝的前夫?”
      好问题。
      “我说一个,你说一个,就当打发时间好吗?”我问。
      “好吧。”
      他双手合十绞动着手指,手肘撑在桌上。

      我的母亲很喜欢在人前夸赞她的一对儿女。我和哥哥的确是有这资本的,直到有一天,母亲在书房大骂哥哥没出息,说他比不上夏阿姨的儿子。
      哥哥是个爱吃喝玩乐的人,典型的今朝有酒今朝醉。若不是生在这个家里,在外也是要吃亏的。
      夏阿姨是母亲的同事,也是竞争对手。多年来一直在暗地里互相攀比,她们什么都比,从衣服到首饰,从男人到孩子,没有一处不拿来做对比。
      只有那一次,母亲承认了自己的儿子比不上别人家的儿子。
      母亲的脾气我是知道的,死要面子活受罪。我倒是好奇夏阿姨的儿子到底如何出色竟能将哥哥比下去。
      机会来了。元旦节,母亲工作的机关内组织活动,父亲有事不能出席,哥哥也是不指望他的了,连个影也见不着。
      母亲的意思也是让我去,既然输了个儿子就绝不能再输个女儿。
      接到母亲的懿旨我在公司换了套衣服匆匆赶往,前去赴宴。
      宴会在行政楼的宴会中心举行。停完车后,我朝母亲办公室方向走,准备陪同她一起过去。
      门外,我听到了母亲和夏阿姨说笑的声音。推开门,除了母亲外沙发上还坐着二个人。夏阿姨和他的儿子。
      开门的瞬间我就猜出了他是谁,原来,他就是长这个样子的。听多了母亲说他怎么怎么的,见面时还是吃了一惊。
      “你好”他站了起来主动和我握手。
      他的手指很长,个子也很高,穿着一件乳白色高领厚毛衣,下面配了条蓝色的牛仔裤没有什么多余的搭配。
      这就是我和他的第一次见面。
      宴会厅内,我和母亲还有夏阿姨和他的儿子坐在一张桌上。开动前由局长上台致新年贺词和宣读下一年计划与落实工作什么的,我没听太仔细,这些事我不懂,也没兴趣。
      不经意的抬头,我发现夏阿姨的儿子和我一样。只是他的道行比我更高些,他的眼睛没有离开过台上,但思绪早已飘到九霄云外了。
      席间,不停有人问他工作上的事,他也一一回答。
      印象最深的一个问题是“你现在的工作是不是你妈给你开的后门?”
      周围人的脸色变的很难看,夏阿姨的表情不怎么看的出,到是母亲紧张的跟个什么似的。也许她等的就是这个时机吧。
      “我有个好母亲,值得敬一杯。”他拿起酒杯站了起来“为了母亲,干杯。”
      态度不卑不亢,即不否定也不推翻。一桌人也都跟着站了起来碰杯,夏阿姨笑的很得意。有些事,不挑明,不说破,这就是游戏规则。
      看的出他平时是个很少话的人,全是问一句答一句,没有主动。
      每年的才艺表演都是家长们互显自家孩子与之攀比的时刻。今年也不例外,台上的一架钢琴翻来复去的响起些贝多芬,萧邦,莫扎特之类的音符。年年如此,只有一个人例外。
      他走上台去,右手放在身后头朝左点了一下向台下人行以一礼,然后拉高自己的袖管露出光光的手臂。
      他怪异的行为引来议论纷纷,他抱以微笑,继续拉高袖管。
      修长的十指在空中不停的舞动,双手握成拳状,他朝其中一只拳头内吹了一口气。慢慢的,从他的掌中升起一朵玫瑰。另一只握成拳状的手快速摊开,手指上夹着块白色的丝巾。接着他把白色的丝巾盖在玫瑰上,再次摊开手时,那朵玫瑰消失了。
      也亏得他想得出表演魔术,这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表演。
      下台后,我的眼睛跟着他转。
      “哈哈,春少,也只有你才想得出,没看见你妈那脸气的.......”
      才从台上下来的他被群老者包围,其中一位又是拍肩又是拍胸的和他说笑着。
      客气中带着冷漠,不拒绝也不接受,我想,自己算是看透他了。
      也不过是个公子哥儿的,没什么大不了的,是母亲夸张了。
      过后的几个月里,他如同那朵玫瑰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也许是天意如此吧,我又遇见了他,就在我快忘了他的时候。
      那一次,睡过头,急忙开车往公司赶。在一个路口由于前面一辆卡车的关系我被卡在了红灯下,到是那辆东风牌大卡车悠然自得的晃过了红灯。
      这是一个3角型的路口,一个红灯得等上三四分钟左右。就在我急不可耐之时,一个身影再次跳入眼帘。
      旁边车道的人下了车,抱起路中央的孩子过到马路对面。
      只是背影我便认出了他。
      送完孩子后他迅速的跑回车上,正好在此时也翻上了绿灯。
      还真看不出来他是个喜欢孩子的人。
      和我接触过的男人不同,他是个怪人。
      这么想着,时间似是流水一晃而过。下班回到家,母亲问我还记不记得元旦时在她单位见过的夏阿姨的儿子。
      我说还记得。
      她问我觉得这人怎么样。
      和他不熟也不能妄自判断,只能打个马虎眼儿说还行。
      母亲含蓄的说,趁年轻时应该多交几个朋友。母亲同我说了些关于他的事,和他家里的事。
      那天晚上我一直在想他还有那朵他手上的玫瑰,不知那朵玫瑰后来送给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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