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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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天使诊所
菲力司透过透明观察墙，看着隔离室里面的景象，眉头越拧越紧，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严重。
房间内，墙上延伸出四道胳膊粗的铁链，交汇于中央，男人修长四肢悬成“大”字，锁链紧绷，勒入皮肉，留下深痕。
黑莽盘附在他身上，原本穿在身上黑色高定外套也成条状，布料残片要掉不掉的挂在身上。破裂处血迹未干，黏着伤口，一动便扯出新的猩红。
法拉·贝尔垂着头，银发被汗水浸透，黏在额前与颊边。不断渗出汗珠，滑过轮廓，汇聚在睫毛上摇摇欲坠。
此刻，他体内爆满的精神力像一团开滚的沸水，剧烈翻涌，要破体而出时，脖颈处传针刺般的酥麻感，持续不断，直直灌入身体。
“呃……嗯呃……”
一声压抑的闷哼从齿间溢出，又被硬生生咽了回去。
淡蓝色电弧顺着锁骨在往下游走，所过之处脊背绷紧、窄腰紧收，汗水不断从贲张的肌肉轮廓上滚落。仅剩的裤子被汗水浸透，清晰可见臀肌、腿肌轮廓。
“陈……陈……”他咬牙混着粗重的喘息，“……宙……陈……等……等我……”
抑制环电流突然加大，法拉·贝尔眼底翻涌的暴戾，身体抽搐得更厉害，暴动精神力不仅没减弱，反而愈发汹涌，巨蟒暴涨身体，狠狠撞向合金镣铐，锁链发出哗哗响声，却让玻璃墙外的菲力司皱眉不止。
陈宙？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小情人儿，简直就是个不要命的混蛋。
菲力司面色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屏幕上疯狂上涨的数值，7号是目前治疗精神力暴动效果最好的药物，加上这级别的压制手段，能制服最狂暴的兽化S级Alpha，可眼前这人越压制，反抗的力量就越强。
再次装填好药剂。
“第二只7号注射，第三只准备！”
机械臂应声而动，缓缓靠近法拉·贝尔。
巨蟒一口咬住机械臂，蛇头一甩生生扯断，扔在一旁。“轰隆！”巨蟒一头撞向钢化玻璃墙，原本坚不可摧的玻璃墙瞬间裂出蛛网般的纹路，密密麻麻向四周延伸，轰然炸裂！
接着，法拉·贝尔脖颈上的抑制环裂成两半。束缚着男人的锁链崩断，碎成数截。他身上银纹蔓延到心脏，气息愈发恐怖骇人。
整个观察室的智能治疗系统彻底瘫痪，狂暴精神力冲击下零件到处都是。
刚刚爆炸威力，不仅让房间内一片狼藉，菲力司也没能幸免，胸口被划出一道口子，鲜血正汩汩地渗出，白色大褂显得格外刺眼。
菲力司此刻顾不上自己，迅速起身，一脚踹开身旁机械残骸，翻滚躲到，建立起一道精神屏障，瞬间就被绞得粉碎。
他好歹也是一个A级Alpha，在法S级Alpha的面前连一分钟坚持不了，鼻腔里灌满浓烈的白玉兰花香味。
“你他妈的……到底是精神力暴动…还是发情…这么浓的白玉兰香……”话音未落，更强烈的精神冲击便将他狠狠掼在墙上。
今天不会死在这个混蛋手里吧
突然，法拉·贝尔的攻势凝滞，如同强行按了暂停键。
玻璃碎片的倒影中，映出的半人半兽的模样，他右脸已爬满银色的精神污染纹路，兽瞳里竟挣扎出一丝短暂的清明。
“菲力司——离——开——我快撑不住了——”
“法拉·贝尔，坚持住！再兽化下去，你就彻底完了！”菲力司声嘶力竭地喊，拼命压制住想要逃离的本能，将破损的机械臂里的7号取出来。
“快——用——那该死的药——”法拉·贝尔仰头咆哮吼，声音里混杂兽吼，“我听见了——嘶嘶嘶嘶——那些声音快——把我的——嘶——脑子撑爆了！”
银色精神污染还在蔓延，法拉·贝尔硬生生凭着那一丝清明，没有再发起攻击。
趁着这间隙，直接扎入皮肉。
“放松……”菲力司低声安抚，头上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马上就好。”推杆缓缓压下。
菲力司拔出注射枪，抬眼看向生物监测屏，上面剧烈飙升的曲线正逐渐趋于平缓，从危险的赤红降回淡蓝。
“暂时稳住了，呼……”菲力司多长地方出来，长舒一口气，轻按一下伤口，还好不深。
风暴已过，满室白玉兰花香味依旧浓得发腻，菲力司恨不得鼻子失灵。
转身要脱破损的白褂，破损监测器“嘀”地警报——
那条才平稳的淡蓝曲线，像火箭一般猛地蹿升，瞬间突破了之前的最高峰值！
隔离室外走廊。
齐楠和格雷文一左一右守在隔离室门口，衣物破损，满身是伤，简单处理过。
脖子上的抑制环红灯频闪，再这样下去，连他们也要被诱发了。绝对隔绝的军工级隔离墙，恐怖精神力竟然还能透出来。
齐楠抱臂靠墙，看着走来走去的格雷文。
这种情况他们也处理过好多次，一次比一次让人心情沉重……
“这是本月的第二次了，照这样下去，根本撑不了多久，阁下精神会彻底崩溃。”格雷文皱着眉头，满脸担忧。
沉闷的撞击声，时不时从封闭的门内传出。
“得做最坏打算。”
“楠……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他们跟了阁下这么多年，亲眼看着他从从容不迫的掌权者，变成如今被精神暴走反复折磨的模样。
“除非能找到与阁下匹配度90%以上的Omega。”齐楠的目光沉了下去，“现在状况这么严重，普通Omega根本没用，自身等级至少也要到S级，才可能进行深度精神疏导，稳住他的情况。”
“可都筛了七年……”
“星际这么大，完美匹配的Omega比星核还稀有，哪有那么容易找到？”
“如果……在找到之前，药物就先失效了呢。”
格雷文的问题像一块巨石，砸在两人之间。
一时间陷入沉默，对视的目光中尽是沉重。
房间内，菲力司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顶着几乎要将他压垮的精神威压，又要忍受那浓烈到让人窒息的Alpha信息素，每一秒都是煎熬。
咬牙，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转身从恒温箱里取出一支还未完成全部检测的原液，装入机械臂的注射器卡槽中，手因为用力而泛青：“只能赌一把了……”
一个助跑，注射枪扎入皮肉，蓝色液体一推到底。没来得及退开，领口一紧。
希望这个混蛋给他留个全尸。
效果来得比预想中更快更猛。
法拉·贝尔的瞳孔剧烈收缩，骇人的兽性开始褪去，猩红瞳孔恢复成咖色，脸上、身上银纹渐渐褪去，狂暴巨蟒虚影最后甩尾，化作细碎光屑消散，肆虐的精神力风暴终于平息。
所有暴走的精神力退潮般回到体内，整个人失去支撑的倒在地上，银发男人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吸气。
监测屏上，赤红曲线一路下滑，终于停到淡蓝安全区。
“呼……每次都要搞得这么惊天动地，真是要了我的半条命。”菲力司抹了把脸，语气里满是难掩的疲惫，“感觉好点了吗？”
法拉·贝尔缓缓睁开眼，里面还带着一丝未散的迷离，他哑着嗓子：“没事了。”
菲力司一把摘下精神屏蔽器，随手扔在桌上，又扯开汗湿黏腻的领口，长吐一口气，体力和精神上的巨大消耗让他有些虚脱。打开一瓶能量速效补充剂，仰头灌了几口，才觉得活过来。
靠在墙边休息法拉·贝尔，接住对方扔过来的能量补充剂，仰头灌下，甜味剂都盖不住嘴里的血腥味，一阵阵的白玉兰花香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你的易感期提前到了，尽快找一个匹配高的Omega，你身体的负担也可以减少一些。”菲力司老调重弹建议道。
作为罕见的S级Alpha，法拉·贝尔的信息素一直处于变异状态。
这些年来，菲力司几乎试遍了所有药物，也接触过不少Omega的信息素样本，却始终无法中和这种变异。
原本以为成年后情况会有所好转，没想到变异不仅没有停止，反而还在持续加剧。这种变异竟然还在继续加剧。
带来的坏处也是显而易见的，精神力竟然也跟着飙升，竟然凝聚出了传说中的精神体。两相无法契合，每每暴动不是自相残杀就是摧毁。
化身成的毁灭机器，对周围的一切进行疯狂的摧毁和破坏，破坏力惊人。
目前，还能勉强控制住这股暴动的力量。
等到他再也无法控制的那一天，无论是对他自己，还是对身边的人，甚至对整个世界，都将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你不愿意标记，只要有Omega的信息素样本，我可以合成临时舒缓剂。”
“我在一个Beta身上闻到了信息素味，能压住我的暴动。”法拉·贝尔突然开口，声音还带着脱力后的哑，“可能吗？”
菲力司帮他处理伤口，沉思片刻：“理论上……确实存在跨性别信息素适配的案例。如果有对方的信息素样本，我倒是可以帮你确定一下。”
“庸医。”法拉·贝尔笑骂，接过新的抑制环，扣在脖子上唉，不能玩了了一下。
“我可是中央星医科大的首席毕业生，要不是你，谁来这鸟不拉屎的黑暗星开地下诊所！”
菲力司哼了一声，吐槽归吐槽，麻利的包扎完男人的伤口，“这批7号药剂的纯度很高，可惜对你还是不管用。”说完解除门禁，将人交给齐楠和格雷文“给他找套干净衣服，冲个澡，可以走了，记着一个月内不能动武。”转身去处理自己伤势。
同是Alpha，那家伙的伤口已然愈合，自己的伤处却仍在渗血。
这般惊人的自愈力……快要超出了Alpha的范畴。
法拉·贝尔，或许根本就不是Alpha。
而是传说中百万里无一的Enigma。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疯长的藤蔓，瞬间缠满了他的思绪。
百万人中难寻其一，凌驾于Alpha、Beta、Omega所有性别之上，是金字塔顶端的存在。
他们数量极其稀少的原因，通常由顶尖的Alpha二次分化而成。
更可怕的是他们的能力，Enigma对信息素拥有绝对的压制力，能够免疫Omega发情期的影响，甚至……可以影响乃至改变他人的性别属性。
一想到对方可能分化Enigma，菲力司就一阵头疼，这样，中啊。的人若是彻底分化为Enigma……
“想这么多，纯属自找烦恼。”菲力司合上消炎剂的盖子，“反正他还没分化成Enigma，真相比对，找个非Omega给他标记一次就知道。”
“真到那天，谁还能拴得住这条巨莽？”
悬浮车掠出隧道，重新没入流动的霓虹之中。
法拉·贝尔抬起手，皮肤上还未完全消散的银纹，像极了精致的刺青，易感期提前来临，体内燥热翻涌，喉咙发紧，舔舔露出尖锐的犬齿，不自觉磨着，想咬点什么。
止咬器？那种训狗的东西，还没人敢给他带。
“阁下，您这段时间需要静养。我们是回别院，还是去暗夜？”驾驶座上的齐楠问道。
格雷文坐在副驾驶上，整个人僵硬。他家阁下刚经历完精神暴动，刻又正值易感期，身上那股侵略性的白玉兰香，让同为 Alpha 的他们，浑身难受，本能地想要敬而远之。
“回别院。”
“要不要叫人来陪您？”
车内，空气净化系统高速运转，不断净化着浓烈的白玉兰花香味，同时加大镇静成分的释放。
“陈宙。”
齐楠有一瞬间懵，是他想的那个陈宙吗？立马就回过神儿。“要不要将他绑来？”
法拉·贝尔闲适地将目光转向窗外流光溢彩的街景，唇边犬齿微闪。
“我要他心甘情愿的跟着我。”
车厢陷入沉默，只剩下空调低沉的微鸣。
“要是他死活不肯合作呢？”
法拉·贝尔忽然笑了。
“会吗？”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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