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
在等检查出结果的时候，景元就在蝶屋负责人的办公室里看金鱼。
蝶屋的护士们曾提到过，胡蝶忍不大喜欢毛茸茸的生物。
景元对此深表遗憾，他很喜欢毛茸茸的生物，尤其是那种毛发松软浓密，体型只有小小一团的，可以轻轻松松被人搂在怀里。冬日在屋檐下烤火的时候，有这么一只小东西抱在怀里，就着烤炉温些酒，烤一把蚕豆，抬头望天，有晶莹的雪花飘落，低头垂眸，有一小只毛茸茸咪咪呜呜地跟人撒娇，日子还能过得比这美？
不同人对同一事物的喜恶不同很正常，景元也没有低情商道大刺刺地说自己很喜欢毛绒生物过；再加上他人还在蝶屋里带着，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还是很懂得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的。
没有毛茸茸，但是有漂亮的金鱼。
头脑中残存的知识告诉景元，金鱼是一种有毒的生物，尤其是胡蝶忍养在办公室里这种色彩绚烂，圆头大尾巴的金鱼。
胡蝶忍在水缸里养了三尾金鱼，配色各不相同，体型倒是大差不差的。
因为人工饲养不必为食物竞争的缘故，这三尾金鱼游起来晃晃悠悠的，透明飘逸的大尾巴微风吹拂时的波浪一样缓慢起伏。生活在圆形鱼缸里的金鱼，眼中的世界也是扭曲的吧？
“景元先生喜欢金鱼吗？”办公室的门被从外打开了，一道甜美的声线在门关处响起。景元从鱼缸处移开视线，笑着答道：“嗯，看它们在水里活得自在，有几分意趣。”
胡蝶忍的眼下有两圈青黑，面色也有些苍白憔悴，景元觉得她竟比自己这个病人看上去还要虚弱几分。
“胡蝶香奈惠小姐的状况如何了？”自己大概是活了许久了，尽管胡蝶忍已经是蝶屋的负责人，他看待她时总会不可避免地加上些长辈看晚辈的慈爱，下意识就心疼她尚且年幼就被肩上的担子压得憔悴。
前些天，鬼杀队又有一批受伤的队士被送来了蝶屋，其中就有胡蝶忍的姐姐，胡蝶香奈惠。景元同蝶屋的护士们和附近的后勤隐成员关系不错，胡蝶香奈惠受伤这种不算机密的事他自然是知道的。
听说胡蝶香奈惠人送回来时只剩下一口气了，腹部受到重伤，又身中剧毒，胡蝶忍和蝶屋的一众医师抢救一天一夜后才把人的性命保了下来，但也仅仅是保住了性命而已；从胡蝶香奈惠被带回蝶屋到今天，已经过去了九日的光阴。
“姐姐的病情还算稳定，但是意识一直没能恢复清醒”，胡蝶忍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谢谢你的关心，但我们还是先说说你的事吧。”景元这个人是有些神奇在身上的，胡蝶忍时常听蝶屋的女孩子们提起他，几乎都是夸赞他的，什么为人宽和，见多识广之类。这个青年确实也是担得起这样的夸赞，他身上有一种极少出现在年轻男性身上的气质，平和安宁，很容易就会让人在他面前露出更真实的自己。
这个男人的神奇之处远不止于此。
“您请讲。”景元乖巧地表示配合。
景元刚被送到蝶屋的时候，体温达到了惊人的42摄氏度。得知他先前曾被棕熊袭击后，医师们下意识以为他是外伤感染导致的高烧不退。其实是何种原因导致的高烧在这种紧急情况下已经没那么重要了，最要紧的是先把体温降下来。医师们给景元静脉输液后成功把他的体温降下来一些，给他检查伤口时却发现全身没有明显外伤。
没有外伤自然要考虑看有没有内伤，检查过脏器后也没发现有内出血的情况。胡蝶忍疑心这青年的脑子里出了什么问题，查过他的大脑组织后，这才找到了问题所在：景元百分之七十的大脑组织正在经历令人震惊的死亡与重组。
发现这一点的时候，胡蝶忍内心的惊骇难以言表。她几乎是在瞬间就联想到把人送来时富冈义勇对她说的原话“遇到熊的袭击”，偏偏景元身上找不到一点外伤，一开始大家还都以为是富冈传话时说错了。
这种堪称恐怖的自愈力几乎可以和上弦鬼比肩了，但景元却是个实实在在的人类；恐怕只能用体质特殊来解释了。
但是快速愈合的原因找到了，始终在破坏景元脑组织的原因却还是没能发现。
“未知的病因在一刻不停地阻止你的大脑自愈，我怀疑这就是你头疼不能彻底好转的原因。”记忆没办法恢复大概率也是这个原因，但人类大脑的结构太过复杂，胡蝶忍也没法给出完全肯定的判断。
原来是这样。
“说不准是我的意志一直在阻碍大脑恢复呢？”，从胡蝶忍口中了解到自己身体的真相后，景元并没有感觉十分惊诧，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释然：“估计记忆里有不少坏东西，所以身体干脆不让我想起来了。”
“那我能去狭雾山转转吗？”景元趁着胡蝶忍这会儿沉默的功夫，果断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胡蝶忍的眼皮跳了跳。景元注意到有几根青筋在她的额头上暴起，在他打算开口道歉挽回一下的时候，胡蝶忍皮笑肉不笑地开口了：“不要因为喝过药以后头不疼了就不当回事了啊景元先生，您是不是忘记自己昨晚又疼晕过去的事了？”
她要收回自己先前对景元的部分评价了。
其实并没有晕过去，自己那时候还是清醒的。
觑一眼胡蝶忍的脸色，景元觉得自己这时候不能再说下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